一旁的赵信然震惊不已，眼睛都睁大了，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归于平静，这是他学不来的。
“那就这个。”林书怡递给掌柜，其实她自己也放不下这件。通体白色，却在表层附着一层亮亮的物质，静止时看不出，但走动起来就能隐约见光华，仿佛把月光穿在了身上。
“两位小姐好眼光，这都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材质那是一顶一的好，都是不容易得到的洋货。款式不是最流行的，却遥遥领先几年。”掌柜包好后，不停吹嘘着。
这种时候就是要付钱了，夸好了才能多赚点钱。不过她们恰好都很喜欢这衣裳，喜欢无价，都愿意为了它买单。
爽快付钱后，她们就离开了。
“小姐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掌柜送别她们。
她们微笑挥手告别。
“他这是赚了多少，这么开心？”赵信然扶着她们一个个上马车，疑惑道。
“不多，只不过这裙子太过白净，一般人不会注意，而且挂在店中一动不动，别人也就不知道动起来跟静止时完全是两种衣裳。”林书怡回答道。
徐梦雪接话道：“店主觉得能售出就很开心了。”
赵信然又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很白净啊，我看见美好的东西就忍不住上手摸。”林书怡笑嘻嘻地答。
徐梦雪也在旁边笑哈哈，他觉得这个答案是耍自己的，索性不再说话，直接去下一个店铺，他暗暗发誓等会自己也要让她们帮忙做艰难的选择。
很快辗转到下一家店，这一次赵信然没有安静坐在一旁等待，而是主动挑选自己喜欢的衣物。学着她们两人，把认为不错的选出来。但当他想要进一步筛选时，却发现自己拿出来的都大差不差。
很难做出选择，于是他转头望向两位女性，向她们投去求助的眼神。
徐梦雪在那些衣物面前思考了一会儿，干脆利落指出两件锦缎袍子。也许穿上身后会给他这粗犷之人也添加些许儒雅。
其实赵信然长相并没有那么粗犷，只是平日里为了震慑军中的部下，不修边幅惯了。如若打扮一番，想来也是翩翩公子，但他怕也不愿。
林书怡在赵信然选出来的一堆里，拿出了一件墨色锦服，很简单也耐脏，更适合在晚上出门穿。想到这她马上挑出来，准备付款。
“这几件我都要了。”赵信然拿着徐梦雪指出的衣物和林书怡手上的去结账了。
他拿走林书怡选出的那件时，还专门叮嘱她：“这是我送给吕南的，你不要抢。”
“好吧。”林书怡无奈的摊开双手。
一路走走逛逛，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三人找到一处小饭馆歇脚，坐下没多久，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小饭馆里生意十足的好。
屋内人声鼎沸，忽然一道年迈的声音响起：“曼寒，过来坐。”
听见名字，林书怡从碗中抬头看向声源处，只见一位老者一人占了一张桌子，正在桌前向某处招手。顺着老者的手势望去，那儿一位穿着朴素，眉眼间带着的气质却与周围格格不入，身边牵着一名六七岁大的孩子。
听见老人的声音后，没有犹豫径直往那桌走。
“那位有可能是苏曼寒。”林书怡收回视线，缓缓开口道。
徐梦雪不解地问：“可周围人并没有认出来。”
“确实按她的名气很难不被人认出，但她平日里衣物应该多是华丽，可今日穿着很朴素。”赵信然解惑道，随即压低声音，用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但这也是一种原因，屋内这些人不全是普通百姓。”
话音刚落，老者与苏曼寒交谈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之前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老者率先开口问道。
苏曼寒迟疑回道：“我……我再想想。”
老者指了指她身旁的小女孩：“怎么你还要犹豫吗？年后她就七岁了吧。”苦口婆心地劝说：“越长大越不好办啊，而且你也不能一直拖着她，你不着急她着急呀。”
小女孩见那老人指着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母亲的手臂，眼睛迷茫的盯着他。
妇女低头看向手臂边的小女孩，脸上闪过纠结，最终点头。身体仿佛也在此刻卸下了重担，变得疲惫却又轻松。
在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老者愉悦的笑了。
此时小二正过来上菜，上齐后微笑道：“几位客官请慢用。”离开大堂后，用抱怨的语气与他人交谈：“来了这么多人，没几个点了菜的。”如小二所说，大堂中有一半的客人都坐着喝茶聊天，且这些人身材高大。
老者食指点了点桌子，拿出一个小荷包推给她，起身说道：“美食要仔细品尝。”说完转身离开。在老人起身时，有几名客人同时站起，先一步离开，而后在老人离开的前后陆续有人出去。须臾，屋中只剩四桌人正在用餐。
“吃吧。”苏曼寒把碗一个个移至女儿面前，盯着她吃。
“娘你也吃，这菜很好吃，比我之前吃过的所有菜品都要好吃。”小女孩边吃边说，一扫刚才的茫然拘谨，此刻的她才是正常五六岁小女孩的样子。
“嗯。”苏曼寒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摸摸她的头应声道。
此时，林书怡三人的菜也上齐了。
小二放下最后一个碟子说：“客官请慢用。”
“谢谢。”林书怡柔声道。
每一道菜都有层薄油叠在上面，透亮的光泽，火候把握也很到位，食材原本的颜色在诉说着它很新鲜。
“卖相很不错哦。”徐梦雪说。她慢慢夹起一块白玉豆腐放入口中，叹谓说：“豆腐裹满了汤汁很好吃！”
赵信然急忙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走了一天还挺累。”语毕，往自己碗里不停夹菜，直到快溢出才停手，而后又狼吞虎咽般的用餐。
林书怡摇摇头，这吃相真不忍直视。
点的刚刚好，没有浪费，剩下的都被赵信然风卷残云解决了。
酒足饭饱后，林书怡给了赵信然一个眼神，后者点头，并先行离去。
她和徐梦雪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没有过多的关注苏曼寒两母女。
出门后她和徐梦雪走到稍远处，寻得一个店铺。视野开阔，能看到方才的小饭馆。
不多时，便瞧见苏曼寒牵着小女孩出来，好在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走的都是人多热闹的地方。她牵着女儿很像一般人家，难以想象她拿上琴会是怎样的风采照人。
走着走着，前面两人突然停了下来。林书怡和徐梦雪继续往前走，跟着停下太容易被发现了。
直到她们身旁才知是小女孩想吃糖葫芦，林书怡走近搭话道：“我要两串糖葫芦。”
“好嘞”小贩把糖葫芦递给小妹妹之后应声道。
林书怡弯腰笑问道：“小妹妹真可爱，几岁啦？”
从小女孩后退几步躲在苏曼寒身后，且用怯生生的眼光偷瞄她来看。林书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还没有那么人见人爱。
苏曼寒轻抚她的肩，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们刚来这，她可能有点怕生。”
“多带她出来玩玩嘛。前面那有家店铺衣服样式很新，新年来了，带她去逛逛嘛。”徐梦雪用手指点了点方向建议道。
“谢谢！”苏曼寒轻声道。
“没事，我们得回去了，朋友在等，抱歉不能为你引路。”林书怡看见赵信然的身影出现后，就与苏曼寒道别。
太主动了会被怀疑。
而且知道自己跟踪人的技艺不咋样，所以在人流逐渐减少时，她们也没有继续尾随。
索性上马车好好休息，逛了一天有点累。
“回去吧。”林书怡闭目说。“好。”赵信然在外头回答。
不知是不是大家在外一天都有些乏力，马车内一时安静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也许那片刻的宁静是假象，因为下一瞬，车外行人的交谈，杂乱无章的传入车内。只剩马蹄踏在地上和车轮压过的声音。
一会儿后，“为什么不给苏曼寒领路？明明可以让信然等会儿的。”徐梦雪略带些抱怨说。
林书怡缓缓睁开眼睛解释说：“我认为我们太主动接近她，会被起疑。”
“但方才她并没有防备之心，不是吗？且我们下次不一定还会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跟她谈话。”说罢，徐梦雪扭头转向车帘外。
林书怡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继续闭眼假寐，在内心与自己争辩。
我也知道她很想跟苏曼寒学琴艺，可是我们本就不相识，第一次见面太过于热心很容易被误解成别有所图，虽然事实是这样。可我还是希望过程能自然，至少不被苏曼寒看出我们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在心中与小人吵架，时间倒也过得快。
夕阳开始西沉，余晖一点点暗淡，不知不觉间被夜色侵袭。
下了马车，抬头望向天空，笼罩在府上的日光不再明亮，少了暖黄光，添些灰白色的冷光。也许不再是日光，而是月光。
“那就这个。”林书怡递给掌柜，其实她自己也放不下这件。通体白色，却在表层附着一层亮亮的物质，静止时看不出，但走动起来就能隐约见光华，仿佛把月光穿在了身上。
“两位小姐好眼光，这都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材质那是一顶一的好，都是不容易得到的洋货。款式不是最流行的，却遥遥领先几年。”掌柜包好后，不停吹嘘着。
这种时候就是要付钱了，夸好了才能多赚点钱。不过她们恰好都很喜欢这衣裳，喜欢无价，都愿意为了它买单。
爽快付钱后，她们就离开了。
“小姐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掌柜送别她们。
她们微笑挥手告别。
“他这是赚了多少，这么开心？”赵信然扶着她们一个个上马车，疑惑道。
“不多，只不过这裙子太过白净，一般人不会注意，而且挂在店中一动不动，别人也就不知道动起来跟静止时完全是两种衣裳。”林书怡回答道。
徐梦雪接话道：“店主觉得能售出就很开心了。”
赵信然又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很白净啊，我看见美好的东西就忍不住上手摸。”林书怡笑嘻嘻地答。
徐梦雪也在旁边笑哈哈，他觉得这个答案是耍自己的，索性不再说话，直接去下一个店铺，他暗暗发誓等会自己也要让她们帮忙做艰难的选择。
很快辗转到下一家店，这一次赵信然没有安静坐在一旁等待，而是主动挑选自己喜欢的衣物。学着她们两人，把认为不错的选出来。但当他想要进一步筛选时，却发现自己拿出来的都大差不差。
很难做出选择，于是他转头望向两位女性，向她们投去求助的眼神。
徐梦雪在那些衣物面前思考了一会儿，干脆利落指出两件锦缎袍子。也许穿上身后会给他这粗犷之人也添加些许儒雅。
其实赵信然长相并没有那么粗犷，只是平日里为了震慑军中的部下，不修边幅惯了。如若打扮一番，想来也是翩翩公子，但他怕也不愿。
林书怡在赵信然选出来的一堆里，拿出了一件墨色锦服，很简单也耐脏，更适合在晚上出门穿。想到这她马上挑出来，准备付款。
“这几件我都要了。”赵信然拿着徐梦雪指出的衣物和林书怡手上的去结账了。
他拿走林书怡选出的那件时，还专门叮嘱她：“这是我送给吕南的，你不要抢。”
“好吧。”林书怡无奈的摊开双手。
一路走走逛逛，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三人找到一处小饭馆歇脚，坐下没多久，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小饭馆里生意十足的好。
屋内人声鼎沸，忽然一道年迈的声音响起：“曼寒，过来坐。”
听见名字，林书怡从碗中抬头看向声源处，只见一位老者一人占了一张桌子，正在桌前向某处招手。顺着老者的手势望去，那儿一位穿着朴素，眉眼间带着的气质却与周围格格不入，身边牵着一名六七岁大的孩子。
听见老人的声音后，没有犹豫径直往那桌走。
“那位有可能是苏曼寒。”林书怡收回视线，缓缓开口道。
徐梦雪不解地问：“可周围人并没有认出来。”
“确实按她的名气很难不被人认出，但她平日里衣物应该多是华丽，可今日穿着很朴素。”赵信然解惑道，随即压低声音，用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但这也是一种原因，屋内这些人不全是普通百姓。”
话音刚落，老者与苏曼寒交谈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之前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老者率先开口问道。
苏曼寒迟疑回道：“我……我再想想。”
老者指了指她身旁的小女孩：“怎么你还要犹豫吗？年后她就七岁了吧。”苦口婆心地劝说：“越长大越不好办啊，而且你也不能一直拖着她，你不着急她着急呀。”
小女孩见那老人指着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母亲的手臂，眼睛迷茫的盯着他。
妇女低头看向手臂边的小女孩，脸上闪过纠结，最终点头。身体仿佛也在此刻卸下了重担，变得疲惫却又轻松。
在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老者愉悦的笑了。
此时小二正过来上菜，上齐后微笑道：“几位客官请慢用。”离开大堂后，用抱怨的语气与他人交谈：“来了这么多人，没几个点了菜的。”如小二所说，大堂中有一半的客人都坐着喝茶聊天，且这些人身材高大。
老者食指点了点桌子，拿出一个小荷包推给她，起身说道：“美食要仔细品尝。”说完转身离开。在老人起身时，有几名客人同时站起，先一步离开，而后在老人离开的前后陆续有人出去。须臾，屋中只剩四桌人正在用餐。
“吃吧。”苏曼寒把碗一个个移至女儿面前，盯着她吃。
“娘你也吃，这菜很好吃，比我之前吃过的所有菜品都要好吃。”小女孩边吃边说，一扫刚才的茫然拘谨，此刻的她才是正常五六岁小女孩的样子。
“嗯。”苏曼寒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摸摸她的头应声道。
此时，林书怡三人的菜也上齐了。
小二放下最后一个碟子说：“客官请慢用。”
“谢谢。”林书怡柔声道。
每一道菜都有层薄油叠在上面，透亮的光泽，火候把握也很到位，食材原本的颜色在诉说着它很新鲜。
“卖相很不错哦。”徐梦雪说。她慢慢夹起一块白玉豆腐放入口中，叹谓说：“豆腐裹满了汤汁很好吃！”
赵信然急忙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走了一天还挺累。”语毕，往自己碗里不停夹菜，直到快溢出才停手，而后又狼吞虎咽般的用餐。
林书怡摇摇头，这吃相真不忍直视。
点的刚刚好，没有浪费，剩下的都被赵信然风卷残云解决了。
酒足饭饱后，林书怡给了赵信然一个眼神，后者点头，并先行离去。
她和徐梦雪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没有过多的关注苏曼寒两母女。
出门后她和徐梦雪走到稍远处，寻得一个店铺。视野开阔，能看到方才的小饭馆。
不多时，便瞧见苏曼寒牵着小女孩出来，好在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走的都是人多热闹的地方。她牵着女儿很像一般人家，难以想象她拿上琴会是怎样的风采照人。
走着走着，前面两人突然停了下来。林书怡和徐梦雪继续往前走，跟着停下太容易被发现了。
直到她们身旁才知是小女孩想吃糖葫芦，林书怡走近搭话道：“我要两串糖葫芦。”
“好嘞”小贩把糖葫芦递给小妹妹之后应声道。
林书怡弯腰笑问道：“小妹妹真可爱，几岁啦？”
从小女孩后退几步躲在苏曼寒身后，且用怯生生的眼光偷瞄她来看。林书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还没有那么人见人爱。
苏曼寒轻抚她的肩，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们刚来这，她可能有点怕生。”
“多带她出来玩玩嘛。前面那有家店铺衣服样式很新，新年来了，带她去逛逛嘛。”徐梦雪用手指点了点方向建议道。
“谢谢！”苏曼寒轻声道。
“没事，我们得回去了，朋友在等，抱歉不能为你引路。”林书怡看见赵信然的身影出现后，就与苏曼寒道别。
太主动了会被怀疑。
而且知道自己跟踪人的技艺不咋样，所以在人流逐渐减少时，她们也没有继续尾随。
索性上马车好好休息，逛了一天有点累。
“回去吧。”林书怡闭目说。“好。”赵信然在外头回答。
不知是不是大家在外一天都有些乏力，马车内一时安静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也许那片刻的宁静是假象，因为下一瞬，车外行人的交谈，杂乱无章的传入车内。只剩马蹄踏在地上和车轮压过的声音。
一会儿后，“为什么不给苏曼寒领路？明明可以让信然等会儿的。”徐梦雪略带些抱怨说。
林书怡缓缓睁开眼睛解释说：“我认为我们太主动接近她，会被起疑。”
“但方才她并没有防备之心，不是吗？且我们下次不一定还会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跟她谈话。”说罢，徐梦雪扭头转向车帘外。
林书怡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继续闭眼假寐，在内心与自己争辩。
我也知道她很想跟苏曼寒学琴艺，可是我们本就不相识，第一次见面太过于热心很容易被误解成别有所图，虽然事实是这样。可我还是希望过程能自然，至少不被苏曼寒看出我们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在心中与小人吵架，时间倒也过得快。
夕阳开始西沉，余晖一点点暗淡，不知不觉间被夜色侵袭。
下了马车，抬头望向天空，笼罩在府上的日光不再明亮，少了暖黄光，添些灰白色的冷光。也许不再是日光，而是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