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现实

    8、拆迁姐妹

    汗水里送走了我的童年。

    时间过得那么快,记忆里的童年好像并不遥远,年纪越大越清晰,越体会到

    童年的阴影,我一生在治愈。

    白衣苍狗,如今我却走近别人的童年。有时我想,他们的童年都自带小太阳,但这个小太阳有么有太亮了,亮瞎了别人?有没有给身边的人带来阴影?这个问题,家长几乎都选择忽略。

    网络时代,变化真快,有些事,就像风一样还没看清楚,就已经倏忽飘过,就像我和耀轩妈妈,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只是想托举她家的小太阳而已。但是耀轩妈妈她不许,我就该被打垮吗?

    学校也好,教育局也好,他们的态度是息事宁人,所以我现在成了闲散真人了。

    我不得不“展望”未来,未雨绸缪,我有了自己的打算。现在的家长大多是成长起来的独生子女,他们习惯被爱被照顾,他们嘴上功夫了得,但让他们耐心精心静心地照顾别人照顾孩子,有些难度。既然大家都想要健康快乐的童年,那么绕开学科补习,给孩子作业之余活动和体能锻炼的平台,解放家长的时间。也许是我可以尝试。

    我按照百度和小红书、抖音的推送,联系到相关的公司,有AI的,有卖软件的,有加盟卖硬件的,问得多了,我已经成了纸上谈兵的赵括了。和他们不同的是我不一定要赚钱,只要不亏就可以,至少别亏太多。

    生源问题慢慢来,师资和场地我得去了解。我开着车去周边学校附近转悠,房子是有的,就是大小和租金的问题。我看中了两处二楼大开间都是集体的,找了个朋友聊了聊,每年租金真不少。我对自己说,不急不急,再看看。

    就这么转悠着,一周就过去了。

    学校教学处打来电话,告诉我给我安排的新的课务,并问我身体好点了吗,什么时候回学校,他们安排其他老师代课。我病了吗?我想这可能是学校对我唯一能给的保护吧。对一个老师来说,面子是自己的生命。

    我说明天就回来上班了。

    亦然的电话虽然没有让我弄明白耀轩妈妈为什么诬陷我,但是我的心情好了一点,就收拾了一下去锻炼身体。有个好身体,才能好好为人民服务。

    第二天到学校,教学处通知我这个月先代课,胡老师病假了,是骨折了。去年调回来的张副校长也打了个电话过来,亲自表示一下关心。

    我坐在胡老师的位子上,开始准备上课内容。办公室的同事们进进出出,打个招呼,各忙各的。

    胡老师叫胡金娣,和我同岁,头大脸大,可能脑容量也大,做事有板有眼。她有一个儿子,白领,有个姐姐,比大两岁,企业早退了,姐夫在菜市场卖烤鸡烤鸭,老家在大山,人长得很精神。胡老师说当时她们家老人是反对的,但是姐姐反骨天成,只好随她去。胡老师姐姐有时就去帮帮忙。胡老师是招赘的,她老公是农行的,工作虽好,家境狠不够好,但凡家庭条件过得去,大多是不愿意招赘的。胡老师丈夫家里还有一个兄弟。胡老师自己家里还有两个老人。

    十多年前,我和胡老师一起从一小到现在的三小。那一年,胡老师家第一次拆迁,胡老师也是从那时开始和她老公闹离婚。胡老师常常在办公室控诉她老公出轨,听胡老师的哭诉,似乎还不止出轨一个。她有图有真相的诉说,大家都很同情她,在办公室对她老公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批判大会。胡老师说她老公不愿离婚,想分得财产。大家都纷纷帮她出主意,还有提供亲戚法律援助的。

    第二年,胡老师终于离婚了,儿子时必须归她的,是她们家的单传火种,丈夫拿伍万元出门,以后不再无瓜葛,儿子无需抚养也不必前来探视。胡老师的意思是想让前夫净身出户,无奈当时正在建新楼,前夫数次到新楼工地上吵闹,胡老师和父母商量后,决定破财免灾,只是这数额,谈了一次又一次,胡老师他们两百三百的加。最后前夫也失去了耐心,五万成交。

    那年胡老师大约水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胡老师的姐姐到学校来找胡老师。姐姐脸色不好,胡老师说这里老师们要备课,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吧,姐姐说,就在这里,在你办公室里说,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原来姐姐是来问胡老师拆迁她有没有份?

    胡老师说她不知道,都是父母在处理,要问父母的。

    姐姐不同意,说父母眼里只有她这个姐姐,真把她这个姐姐当成了泼出去的水。老房子她也有份,为什么一分钱都不给自己?

    胡老师说:“房子是爸爸妈妈的,你要去问他们,跟我说没有用,我也希望你能分到一点的,但是要爸爸妈妈同意。你回去找他们说吧。”

    “找他们有用吗?我回家一说这事,妈妈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满地打滚,说我要拿走一分钱就死给我看,我还能怎么说?我这出嫁才两年,我们现在也没有自己的房子,我们租房子住的,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只要属于我的,我问过拆迁办的,钱都在你们手里了,你们一分不给我,你们说得过去吗?”

    “不是我不给,是妈妈不同意给你。你去找爸爸妈妈,找我没有用。”

    姐妹两的争执越来越激烈,姐姐已经一鼻子的眼泪鼻涕了。大家赶紧把两人劝开。

    胡老师对大家说这都是她父母的意思,她是想给姐姐的,父母不同意。她说姐姐性子急,和她母亲一个样,认准的就非得这样,不然就会大闹一番。她说她也难做的。大家就劝她别往心里去。好像也有人悄悄说了句“都是钱惹的祸。”

    晚上林亦然打来电话,问我上班情况,我说就那样。我说:“伤筋动骨100天,胡老师什么时候能康复呢?”

    “你就安心代着课吧。”亦然说,“这胡老师摔伤的是听说是骨盆,挺麻烦的。”

    “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又要照顾她妈妈,又要造房子,她可能太辛苦了。”亦然告诉我,暑假里,胡老师的妈妈老毛病发生转移,有住院进行切除,都是胡老师在照顾;而农居点房子已经造到第三层了,这次是去查看新房子的,脚下一软出了事情。“也是可怜的,儿子出差了,老爸老妈都病恹恹的,胡老师打电话给学校,学校叫了两个男老师过去把她送到医院的。

    “她姐姐姐夫和她家很近的呀。”

    “也是啊,但是胡老师没打电话给他们,倒是后来她妈妈给这个大女儿打了电话,姐姐是过来给他们全家做两顿饭,姐夫大概还是要开门做生意的,说实话姐姐也算不错的,这回拆迁,又是没有她的事。”

    前两年,胡老师家的另一处破房子,也被划入拆迁范围。有知情人透露,这次胡老师家的拆迁所得一个农居点宅基地,据说价值年年在涨,现在大约两百多万,补偿安置费合计165万。有男老师做了个估计,农居点五层小楼盖好,算上简单装修, 165万应该够了。

    胡老师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人的霉运来了,想逃都逃不掉,好运来了,想多也躲不开。胡老师说那间破房子,她妈妈早想卖了,五六年前本来谈好一万元,后来卖家多事,胡老师就不卖了,原来是等着拆迁大客户啊。

    “那现在胡老师是她姐姐在照顾他们一家三个老人吗?”

    “对啊。”

    我想起当年大家都说她妹妹不对,事实到底怎样,其实未必是“旁观者清”,问题是经过这件事,胡老师会有新的思考吗?也许问题真的出在胡老师的父母身上。

    有些时候,钱不一定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这一般是有钱的人才能得到的感悟,没钱的人,未必有机会体会。那么胡老师能感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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