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虎择一按下起床闹钟，套上打底的衬衫正准备洗漱，接到电话，整个人疯急出去。
“病人心率降到三十，室颤，呼吸停止，全身青紫，四肢冰凉，有轻微瘀斑。”旁边的值班医生答着。
此时躺在急救室里的人正式半年前被查出癌症的叶邵—虎择一的妈妈。
医院外，东西方向父子俩恨不能飞过去。医院内，主心骨的大夫有条不紊地安排好每个人的任务，谈话，看监护仪波形，判断患者状况，“插管，球囊，呼吸机VC模式，胸外按压，补碱，升压，除颤，cvc补液……”一套抢救流程行云流水，众人在焦虑中保持冷静。
“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啊！”泪水顺着寒风飞落在身后，虎择一顾不得擦，使劲挤着眼睑，睁大眼睛，向前冲着。
抢救室里主治大夫如定海一棒，指挥全员做了第二次除颤，病人终于恢复了窦律。
虎择一，跪落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干嚎着“”妈！妈！妈！”直至情绪呆滞。
“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
“好好好，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虎爸，虎在旁边急忙答着话，迫切地去看醒来的妻子。
冷透的三人缓过一丝生气，在蓝布白单里相簇。
暖风化寒，时间辗转到四月，气温一下就到了二十七八度，空气里弥漫的潮热让人打不起精神，教室窗台边的花叶倒是长得翠绿。高二八班常规性地挤着课间十分钟趴到一片，在桌子上休息。
嗒!嗒!嗒!
宋妈踩着黑色亮皮小猫跟皮鞋赶着上课前五分钟定在高三（8)班教室门口，开口道：“都起来活动活动，醒醒精神气，下节改上咱的英语。”学生们听声撑起脑袋，舒展着压地酸乏的肩臂。
虎择一转学后的班主任宋思淼，一位十分洋气资深的英语教师，因为待人温和体贴，学生们都喜欢称她“宋妈”。
就在李沐阳正睡地昏天黑地间，桌面突然微微一沉，“别睡了，来，帮老师把作业发下去！”
李沐阳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一睁眼，立马乖顺了起来，朝着宋思淼讪讪地笑了笑，站起来翻开最上面一本，眯过去一眼。
宋妈瞟着叹了口气说：“就这，一周了名字还没写上，等我呢!”
以防万一再一翻笔迹，这下百分百确定了就是他旁边座位正空着的，包揽全校大大小小运动会的运动健将“虎择一”，李沐阳现任同桌兼死党。
踩着八点钟的上课铃声，虎择一跑完早上的田径训练，顶着满头大汗，坐靠在椅背上，扯着衣领擦汗，目光一下掉落到桌上黑黢黢的那两个大字，仔细辨认了几眼，才勉强从细节处认出那是他的大名“虎！择！一！”
李沐阳底气不足地撇了眼：“一一啊，还是得要哥哥，给，给你写名字。”侧脸被旁边这人盯得寒毛直立。
李沐阳还没说完，虎择一又翻了翻习题册，眼里闪过几丝他看不懂的慌乱。
“我这原本写的啥？”
“啥，啥？”
虎择一手戳在那坨黑黢黢的印子上又猛地戳了戳，李沐阳摸不着头脑地答：“除了你那“陈年老痂”什么——。”眉头皱起来一道道纹路，渐渐地了赌起了一个个小丘包。“什么也没，没有。”
李沐阳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从高二第二学期，择一的课本，作业，笔记，反正一切有关姓名的那一栏上都有一条修正带的痕迹，时间并不漫长，但已经融进他的名字里去了。
“陈年老痂”是择一心里碰不得的疼，是别人碰不得的疤。
虎择一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依照这样在姓名栏上落下自己的名字，但他知道这次要出事。
他又拿胳膊肘挤了挤李沐阳，微张着唇-瓣：“作业发下来我上面是封好的吗？”
李沐阳慎重地点了头。
“别人没碰？”
李沐阳思索了下，再次慎重的点了下头。
早上本来赶在收作业前刚把作业补一半，正写名字呢，被教练派来的人催，随手就给塞桌仓去了。
当然是李沐阳这个大好人把作业找出来给交了上去。
完蛋！这下扯不清楚了！
正慌着，“虎择一！来给咱讲一下第一个选择题。”跑神的主角立马撤回了四泄在外的三魂七魄，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挤着桌角踉跄了一下。
“——”虎可撑书摩挲着手指。
“答不上来？那就请你，后面给我站着去。” “一个个的大清早就这么不清醒。” “下课到我办公室！”“来接着P3第四题，都快速检索题干核心词，短文定位。”
“对！秦理说的非常好，记住了～要谨防张冠李戴！”
……
宋妈眼神落在虎可身上。想着早上批改过去两本重名的作业。“孩子，人，始终是要往前走的。”
虎择一捏钻着袖角，心里溢出几分慌乱，燥热的天气，惹得汗液不断从皮肤冒出来，熟顺着脖颈淌过脊背，窗边清风一抖，沁出一丝凉意，心里打寒。
叶邵被抢救过来不到半个月，身上就插满了管子。病痛拆散了她的身体，毒瘤摧毁了她的精神。
十六岁！虎择一看着妈妈亲手扯掉了营养液和氧气管，嘴里低喃着“疼——”
十六岁！爸爸变成了一个赚钱机器，虎择一只能见到他醉醺醺地躺在地上低喃着“疼～”
十六岁，虎择一再踏进墨江实验一高，生命浸没在一片死寂中。
“事情原委老师心里清楚，但以不变应万变不是让你这么用的孩子。”
“疼”
“我也疼”
“老师，我也真的疼啊——”
睫毛被浸湿，水珠滑过面颊，滴落在地面上，打成了花,王阿乐拾起掉在地上的杯子，捡着碎玻璃渣。
“嘿，阿乐！”黑色高马尾顺着转头的幅度甩出一道弧形，垂落在腰间，“啥事？”
“宋老师办公室找你。”李沐阳嘴角挑出一丝看热闹的意味。
不是宋妈？
当然就是宋妈！
九二班不明言说的小默契——没事嘴角抹蜜称“宋妈”，有事绝不含糊，立马改口叫“老师”。
“嗯～？”王阿乐拉了拉校服，“你打啥小报告了……”
“先说明不是我说的，常规“纪律”检查，你自己看着办～”李沐阳转身就朝虎可那堆人挤了进去。
王阿乐顺着人影看过去，视线和刚出办公室的虎择一撞了个正着。
嘈杂声掩埋了心跳声，少年们的脚点在地上，少年们的心飘在空中。
宋妈手握着红笔，笔尖如闷雷砸落一般，将模模糊糊的心丝震个散乱，“阿乐，最近你这作业可是有点稀里糊涂啊。”
王阿乐等不及凑好理由，宋妈又接着说：“虎可的情况，我知道，作为同学，老师自然乐意看到你们互帮互助，但可不能掺杂进别的意思来。”
王阿乐没搭上话来，轻微地摇了摇头。
等从办公室出来，走廊外柳叶窸窸窣窣，微风吹的发丝凌乱。
“这一前一后的，锤实了。”
“他俩话都没说几句吧。”
“你懂啥，谁还不搞地道战了。”
虎择一闻声，挤开李沐阳，快步走出人堆，“没学会说话前别狗叫。”李沐阳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拉他，手还搭上去，人又已经冲到了王阿乐跟前，“你们把那闲心放好了，人我配不上！”
仔细打量王阿乐—论成绩，年纪稳定地排在年级前三，最差的一次还是因为高烧排到了年纪第十七；论家境，父亲是有名的雕塑大师王千铧，母亲是隔壁大学教授，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再论长相，虽不至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是实打实地让人嫉妒，长腿细腰更是锦上添花。
确实，一般人还真配不上，可是虎择一也不差。
“没有！你配得上任何人！”
！！！
！！！
“What?!, What!?”李沐阳像个bgm机在后面不断重复。
虎择一侧目看着王阿乐，有些呆愣，他看着那炯炯双目，炯炯双目也对着他，由白到黒，由明到暗。
“王阿乐是吧！”
“处对象不处？”一头炸成金针菇，脖子梗得像个长颈鹿似的，精瘦小伙挡在路前，遮去了王阿乐头顶的灯光。
“不好意思，我不和不熟的人处。”
“聊两句，就熟了。”“我知道你家条件不错，但我也，咳——，赖”
“毛还没梳顺呢，先回家照照镜子去。”虎择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金针菇身后，瞅着那团卷毛将人一把掀翻了过去。
金针菇躺地上气道：“你哪冒出来的！”
虎择一懒得回头，紧瞧着王阿乐：“有事没”
王阿乐摇了摇头，眼神抖闪了一下就一把牵过他衣袖，撒腿回头冲反方向跑。
虎择一愣着头脑跟着她跑，到一转角处，才往回扯了扯，“他打不过我。”
王阿乐回过头，目光怼了上去，似乎有点生气：“打架要记过！”
虎可：“那是我的事情。”
王阿乐：“那也是我的事情。”
话一出，顿时觉得那不太对劲。
虎可脑子转的快，一秒就知道她说的是刚才那事。心里散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抽回对方手里的袖子。
王阿乐嘴角撇了下去，：“谢谢你帮忙。”
虎可耷拉着眼皮，没正看过去回道：“顺道”。
您可每天都顺道呢！
正要转身又低声补了句：“别走小路，我不安全。”
“还有，宋老师找你赖我，以后我想办法给大家解释清楚。”说完瞅了瞅金针菇没跟上来，转了另一个弯，向远走去。
王阿乐收了神，顺着夜灯走回宽阔的街道，隔着绿化带，听着一路车流鸣笛声回到了雅安宁居，十二栋，进门前转头冲在每天分毫不差站在梧桐树荫下的“冷面人”挥了挥手。
“病人心率降到三十，室颤，呼吸停止，全身青紫，四肢冰凉，有轻微瘀斑。”旁边的值班医生答着。
此时躺在急救室里的人正式半年前被查出癌症的叶邵—虎择一的妈妈。
医院外，东西方向父子俩恨不能飞过去。医院内，主心骨的大夫有条不紊地安排好每个人的任务，谈话，看监护仪波形，判断患者状况，“插管，球囊，呼吸机VC模式，胸外按压，补碱，升压，除颤，cvc补液……”一套抢救流程行云流水，众人在焦虑中保持冷静。
“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啊！”泪水顺着寒风飞落在身后，虎择一顾不得擦，使劲挤着眼睑，睁大眼睛，向前冲着。
抢救室里主治大夫如定海一棒，指挥全员做了第二次除颤，病人终于恢复了窦律。
虎择一，跪落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干嚎着“”妈！妈！妈！”直至情绪呆滞。
“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
“好好好，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虎爸，虎在旁边急忙答着话，迫切地去看醒来的妻子。
冷透的三人缓过一丝生气，在蓝布白单里相簇。
暖风化寒，时间辗转到四月，气温一下就到了二十七八度，空气里弥漫的潮热让人打不起精神，教室窗台边的花叶倒是长得翠绿。高二八班常规性地挤着课间十分钟趴到一片，在桌子上休息。
嗒!嗒!嗒!
宋妈踩着黑色亮皮小猫跟皮鞋赶着上课前五分钟定在高三（8)班教室门口，开口道：“都起来活动活动，醒醒精神气，下节改上咱的英语。”学生们听声撑起脑袋，舒展着压地酸乏的肩臂。
虎择一转学后的班主任宋思淼，一位十分洋气资深的英语教师，因为待人温和体贴，学生们都喜欢称她“宋妈”。
就在李沐阳正睡地昏天黑地间，桌面突然微微一沉，“别睡了，来，帮老师把作业发下去！”
李沐阳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一睁眼，立马乖顺了起来，朝着宋思淼讪讪地笑了笑，站起来翻开最上面一本，眯过去一眼。
宋妈瞟着叹了口气说：“就这，一周了名字还没写上，等我呢!”
以防万一再一翻笔迹，这下百分百确定了就是他旁边座位正空着的，包揽全校大大小小运动会的运动健将“虎择一”，李沐阳现任同桌兼死党。
踩着八点钟的上课铃声，虎择一跑完早上的田径训练，顶着满头大汗，坐靠在椅背上，扯着衣领擦汗，目光一下掉落到桌上黑黢黢的那两个大字，仔细辨认了几眼，才勉强从细节处认出那是他的大名“虎！择！一！”
李沐阳底气不足地撇了眼：“一一啊，还是得要哥哥，给，给你写名字。”侧脸被旁边这人盯得寒毛直立。
李沐阳还没说完，虎择一又翻了翻习题册，眼里闪过几丝他看不懂的慌乱。
“我这原本写的啥？”
“啥，啥？”
虎择一手戳在那坨黑黢黢的印子上又猛地戳了戳，李沐阳摸不着头脑地答：“除了你那“陈年老痂”什么——。”眉头皱起来一道道纹路，渐渐地了赌起了一个个小丘包。“什么也没，没有。”
李沐阳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从高二第二学期，择一的课本，作业，笔记，反正一切有关姓名的那一栏上都有一条修正带的痕迹，时间并不漫长，但已经融进他的名字里去了。
“陈年老痂”是择一心里碰不得的疼，是别人碰不得的疤。
虎择一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依照这样在姓名栏上落下自己的名字，但他知道这次要出事。
他又拿胳膊肘挤了挤李沐阳，微张着唇-瓣：“作业发下来我上面是封好的吗？”
李沐阳慎重地点了头。
“别人没碰？”
李沐阳思索了下，再次慎重的点了下头。
早上本来赶在收作业前刚把作业补一半，正写名字呢，被教练派来的人催，随手就给塞桌仓去了。
当然是李沐阳这个大好人把作业找出来给交了上去。
完蛋！这下扯不清楚了！
正慌着，“虎择一！来给咱讲一下第一个选择题。”跑神的主角立马撤回了四泄在外的三魂七魄，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挤着桌角踉跄了一下。
“——”虎可撑书摩挲着手指。
“答不上来？那就请你，后面给我站着去。” “一个个的大清早就这么不清醒。” “下课到我办公室！”“来接着P3第四题，都快速检索题干核心词，短文定位。”
“对！秦理说的非常好，记住了～要谨防张冠李戴！”
……
宋妈眼神落在虎可身上。想着早上批改过去两本重名的作业。“孩子，人，始终是要往前走的。”
虎择一捏钻着袖角，心里溢出几分慌乱，燥热的天气，惹得汗液不断从皮肤冒出来，熟顺着脖颈淌过脊背，窗边清风一抖，沁出一丝凉意，心里打寒。
叶邵被抢救过来不到半个月，身上就插满了管子。病痛拆散了她的身体，毒瘤摧毁了她的精神。
十六岁！虎择一看着妈妈亲手扯掉了营养液和氧气管，嘴里低喃着“疼——”
十六岁！爸爸变成了一个赚钱机器，虎择一只能见到他醉醺醺地躺在地上低喃着“疼～”
十六岁，虎择一再踏进墨江实验一高，生命浸没在一片死寂中。
“事情原委老师心里清楚，但以不变应万变不是让你这么用的孩子。”
“疼”
“我也疼”
“老师，我也真的疼啊——”
睫毛被浸湿，水珠滑过面颊，滴落在地面上，打成了花,王阿乐拾起掉在地上的杯子，捡着碎玻璃渣。
“嘿，阿乐！”黑色高马尾顺着转头的幅度甩出一道弧形，垂落在腰间，“啥事？”
“宋老师办公室找你。”李沐阳嘴角挑出一丝看热闹的意味。
不是宋妈？
当然就是宋妈！
九二班不明言说的小默契——没事嘴角抹蜜称“宋妈”，有事绝不含糊，立马改口叫“老师”。
“嗯～？”王阿乐拉了拉校服，“你打啥小报告了……”
“先说明不是我说的，常规“纪律”检查，你自己看着办～”李沐阳转身就朝虎可那堆人挤了进去。
王阿乐顺着人影看过去，视线和刚出办公室的虎择一撞了个正着。
嘈杂声掩埋了心跳声，少年们的脚点在地上，少年们的心飘在空中。
宋妈手握着红笔，笔尖如闷雷砸落一般，将模模糊糊的心丝震个散乱，“阿乐，最近你这作业可是有点稀里糊涂啊。”
王阿乐等不及凑好理由，宋妈又接着说：“虎可的情况，我知道，作为同学，老师自然乐意看到你们互帮互助，但可不能掺杂进别的意思来。”
王阿乐没搭上话来，轻微地摇了摇头。
等从办公室出来，走廊外柳叶窸窸窣窣，微风吹的发丝凌乱。
“这一前一后的，锤实了。”
“他俩话都没说几句吧。”
“你懂啥，谁还不搞地道战了。”
虎择一闻声，挤开李沐阳，快步走出人堆，“没学会说话前别狗叫。”李沐阳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拉他，手还搭上去，人又已经冲到了王阿乐跟前，“你们把那闲心放好了，人我配不上！”
仔细打量王阿乐—论成绩，年纪稳定地排在年级前三，最差的一次还是因为高烧排到了年纪第十七；论家境，父亲是有名的雕塑大师王千铧，母亲是隔壁大学教授，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再论长相，虽不至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是实打实地让人嫉妒，长腿细腰更是锦上添花。
确实，一般人还真配不上，可是虎择一也不差。
“没有！你配得上任何人！”
！！！
！！！
“What?!, What!?”李沐阳像个bgm机在后面不断重复。
虎择一侧目看着王阿乐，有些呆愣，他看着那炯炯双目，炯炯双目也对着他，由白到黒，由明到暗。
“王阿乐是吧！”
“处对象不处？”一头炸成金针菇，脖子梗得像个长颈鹿似的，精瘦小伙挡在路前，遮去了王阿乐头顶的灯光。
“不好意思，我不和不熟的人处。”
“聊两句，就熟了。”“我知道你家条件不错，但我也，咳——，赖”
“毛还没梳顺呢，先回家照照镜子去。”虎择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金针菇身后，瞅着那团卷毛将人一把掀翻了过去。
金针菇躺地上气道：“你哪冒出来的！”
虎择一懒得回头，紧瞧着王阿乐：“有事没”
王阿乐摇了摇头，眼神抖闪了一下就一把牵过他衣袖，撒腿回头冲反方向跑。
虎择一愣着头脑跟着她跑，到一转角处，才往回扯了扯，“他打不过我。”
王阿乐回过头，目光怼了上去，似乎有点生气：“打架要记过！”
虎可：“那是我的事情。”
王阿乐：“那也是我的事情。”
话一出，顿时觉得那不太对劲。
虎可脑子转的快，一秒就知道她说的是刚才那事。心里散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抽回对方手里的袖子。
王阿乐嘴角撇了下去，：“谢谢你帮忙。”
虎可耷拉着眼皮，没正看过去回道：“顺道”。
您可每天都顺道呢！
正要转身又低声补了句：“别走小路，我不安全。”
“还有，宋老师找你赖我，以后我想办法给大家解释清楚。”说完瞅了瞅金针菇没跟上来，转了另一个弯，向远走去。
王阿乐收了神，顺着夜灯走回宽阔的街道，隔着绿化带，听着一路车流鸣笛声回到了雅安宁居，十二栋，进门前转头冲在每天分毫不差站在梧桐树荫下的“冷面人”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