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长安城中,风云涌动。

    沈震,这位四品官员,生得一副好皮囊,近日因成婚之事,向陛下讨了三日假期。皇帝深知其情,笑他有了夫人的模样。颜如芝,这位神秘的半面美人,如今成了大名鼎鼎的沈夫人。她走到哪儿,沈震便陪到哪儿。逛街时,他为她拿东西;河边散步时,他当向导解说。两人一路被人围观,好不惹眼。

    头天晚上,颜如芝本想去找周继,可因这几日的经历,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等沈震上值时再去。然而,由于安史之乱,朝廷钱财不丰,四品以下官员隔天入朝。沈震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上值,吃饭必回,晚上还拉着颜如芝下棋、论茶、说书,美其名曰增进熟悉。想起初次见面时自己说与他不熟悉的话,颜如芝感觉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日,颜如芝在沈震的注视下,喝下苦涩的汤药。她已喝了好几天,苦得嘴到肠子都在打结。沈震适时递上话梅,轻描淡写地说橙云回家嫁人了。颜如芝略微反应后便没再怀疑,却不知橙云的尸首早已被扔到山上,被野兽撕咬。沈震查了许久,终于让颜如芝露出马脚。但她很快服毒自尽,毕竟她有要保全的人。沈震也不怒,他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只待空出手来,一个个收拾。

    “你还不去大理寺?”颜如芝问道。

    “难得清闲,夫人不喜欢为夫陪着你?”沈震边笑边给颜如芝倒了杯茶,自己尝了一口才递给她。颜如芝直接接过来,道:“多谢,这几日虽吃的不太称心,但却安心了许多。”

    “让夫人受苦了。”沈震微笑着说。

    此时,谷风出现在门外。沈震对着颜如芝道:“我且先去书房,你等我!”

    “好!”颜如芝答道。

    沈震起身离开潋月阁。谷风将书房门关上,道:“大人,南边的人,将颜府的画像都送来了。”说着,将一叠纸递上。沈震一张张展开,看到颜颇、铃娘,待看到颜如芝时,他笑了。

    “回大人的话,颜大娘子,不,夫人!”谷风瞧了一眼沈震,继续道,“夫人自小便长得精致,到十二岁时,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后夫人在去山上采药的途中,被一书生所倾慕,向颜府求亲。但颜颇以夫人年纪尚小为由拒绝了。自那后,夫人便日日带着幕帷,且除了去白马观与山上采药,哪也不去。是以,并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前几日,这名书生想着夫人到了年岁,拿着画像与礼品来颜府求亲,被咱们的人发现,这才有了这张画像。”

    沈震仔细瞧着那画像,十二岁的她已然亭亭玉立。巧笑面容,螓首蛾眉,左眉间黑痣如海中藏月,沧海遗珠。画像的左下角,却写着“玉儿”两个字。

    谷风试探着道:“大人,你说夫人,怎么就成了夫人啊?”瞧着沈震别了他一眼,立时改口道:“夫人当时不是中了天蝉血的毒了吗,怎么会……”

    中了天蝉血活不过三个时辰,无药可解。可她不但活着,毒还解了。

    沈震听着“夫人”二字,顺耳了很多。“橙云数次动手要杀她,估计是下的毒与其相抵,才解了此毒。”那院子里的夜来香,却是不见了。他问过吕总管,说是死得很蹊跷,一夜间便没了。

    “夫人,也真是奇人啊!”谷风不由得道。他刚拿到画像,瞧着那上面的人,却是吓了一跳,居然是夫人。

    沈震再往后翻,却见得一张男子的画相,五十多岁的样子。

    “这个是何人?”

    “回大人,是白马观的木伯!”

    “为何没有胡子?”

    五十多岁的人,且是道观里的,一般道观里的男子,都会留着胡子。

    谷风却是答道:“回大人的话,他却是没有胡子。这是山上的猎户妻子所画,她男人常年打猎,她为着祈福,便时常去白马观。”

    沈震嘴角一个弯,露出一边的小酒窝,道:“这世上,只有一种男人不长胡子,宦官!”

    “大人,你是说他就是李猪儿?”

    “你可还打探到别的?”沈震沉思了下,道。

    “回大人,那猎户的妻子说,她有一次去白马观,见着夫人,听着木伯叫她囡囡。”

    囡囡,总算找到你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沈震的嘴角不由得弯起,双眼精光四射。

    “谷风,将木伯的画像传下去,让我们的探子四处寻找。”

    “是,大人。”谷风立时道:“那夫人……”

    “是夫人,但是是沈夫人!”

    沈震将画像再一翻,却是一面带幕帷道姑打扮的妇人,上写□□师太。还有一张,颜如清。

    沈震将颜如清的画像拿出来,交给谷风道:“谷风,你且去长安城找与其相似的女子。”

    谷风接过画像,道:“大人,此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颜真卿那得交待下,但人也得留住。留下人,总得给她留下的念头。”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这日早朝,待得下朝,沈震瞧着远处的颜真卿,不由得道:“颜尚书!”

    “沈寺卿!”

    沈震拱手道:“不知颜尚书今日可否有空,下官想邀颜尚书喝杯茶!”

    听着此话,颜真卿却是道:“好!”

    “那请颜尚书的马车跟在下官的马车后面,这路,有点远!”

    “紧随沈寺卿的马车!”

    沈震却是拱手,颜真卿上了马车,沈震才上自已的马车,一路朝着皇城的南边而去。走了近半个时辰,路上的人越来越少,马车方停了下来。颜真卿下得马车,但瞧得此处十分的安静,一旁写着常安坊。常安坊在长安城的西南角,这里离各大门都较远,住的都是些普通人家。

    “沈寺卿请本官喝茶,到是这地方别致。”

    “颜尚书勿怪,下官请颜尚书见个人。”说着,便向着坊内走去,待得入了院子,只见几名常装装扮之人,但其身姿一瞧,便是有功夫的人。

    颜真卿不明白沈震这是要做什么,沈震却是道:“颜尚书,屋内的人,想见您。”

    颜真卿却是好笑,这沈震把他引来,居然是要见人。

    “可与我儿颜颇有关?”

    “颜尚书见过便知。”

    是以,颜真卿却当真走了进去,只见一女子扑倒在他面前,大叫道:“孙儿颜如玉,拜见祖父。”

    “草民陶远,拜见祖父。”

    颜真卿有点蒙,瞧着这个面色苍白,双颊瘦削的女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在老家长大的孙女颜如玉。心道这个孙女不是嫁给沈震了吗,听说沈震对其极是宠爱,连办案都要带在身边。前不久还向陛下告了三日假,说是要陪伴夫人。为此,长安城都在议论,说是一物降一物。

    这一转眼,怎么到这里了。还有这陶远,谁啊?

    还好身后的家仆扶了一把颜真卿,颜真卿感觉不对,当即坐了下来,道:“怎么回事?”

    颜如玉立时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颜真卿当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事。自己的孙女居然逃婚,半路还被人给抓走了,回头还是这个准孙女婿给救了出来。那在沈府的那个,是谁?

    “祖父,孙儿心知如此行径有违礼法,但孙儿实在是不愿。家中被二娘杨氏一把掌管,孙儿实在是……”颜如玉边说边哭了起来,道是陶远道:“祖父,此事不能怪玉儿一人,都是草民的错。”

    不过颜真卿到底是官场上的老人,这种事,他稍微一想便知,沈震定是要说什么。

    “行了,这事,祖父自会给你们做主。你们且先在此侯着,回头祖父会给你安排的。”说着,二人便是道谢。

    “多谢祖父!”

    “多谢祖父!”

    颜如玉与陶远被挡在屋内,不得外出,待颜真卿出了院外,谷风道:“颜尚书,我家大人在隔壁等着您呢!”

    颜真卿却是瞧了瞧这四周无人的地方,当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想着,便跟着谷风去了隔壁。

    “颜尚书请!”

    沈震给颜真卿上了一盏茶,颜真卿却是道:“本官家我国事,还给沈寺卿赔礼了。”本还以为这沈震当不是个人了,自己孙女嫁给他,还弄得自家大儿子出了事。现下想来,似乎不是。一时间,颜真卿真是感觉自己在年轻人面前没脸了。

    不过他到底是官场上出来的老人,想来这沈震把自己邀请到此处,定是有话要说。

    “颜尚书客气了,下官奉旨查办,颜颇灭门一案,下官已有断定。”说着,将一旁的卷宗拿了出来,颜真卿拿起卷宗细细的看了起来,不由得大拍桌子道:“狠毒的妇人,看我如何收拾她。”

    沈震将颜真卿的表情尽收眼底,道:“颜尚书放心,周继已被我大理寺拿下,他只是被人给打晕,与长安人口失踪一事并无干系。随后,下官便将人送于颜府。”

    颜真卿细细的瞧了瞧沈震,这个长安城断案如神的沈阎王,今日居然会徇私?

    长安城中,朱墙碧瓦,琉璃飞檐在阳光下闪耀着神秘的光芒。古老的街道由青石板铺就,蜿蜒曲折地穿梭在错落有致的建筑之间。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旗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此时的常安坊,宁静而祥和,仿佛远离了长安城中的喧嚣与繁华。

    沈震一袭玄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墨玉腰带,身姿挺拔如松。他的面容冷峻,剑眉星目,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坚毅。他站在院子门口,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微微侧身,对颜真卿说道:“颜尚书,此处虽偏远,但却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颜真卿身着官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他微微颔首,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暗自思索着沈震的意图。他跟着沈震走进院子,只见院子里种着几棵梧桐树,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树下摆放着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走进屋内,颜如玉身着一袭白色衣裙,面色苍白如纸,双颊瘦削。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的头发随意地挽起,插着一支白玉簪子。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让人闻之心生怜悯。她扑倒在颜真卿面前,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孙儿颜如玉,拜见祖父。”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委屈和恐惧。

    一旁的陶远身着青色长袍,面容英俊,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勇敢。他跪在颜如玉身边,道:“草民陶远,拜见祖父。”

    颜真卿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坐下来,看着颜如玉,道:“怎么回事?”

    颜如玉抬起头,看着颜真卿,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声音哽咽着。

    “祖父,孙儿实在是不愿嫁给沈震。家中被二娘杨氏一把掌管,孙儿实在是……”她边说边哭,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陶远接着说道:“祖父,此事不能怪玉儿一人,都是草民的错。草民与玉儿两情相悦,却被杨氏从中阻拦。玉儿逃婚,也是无奈之举。”

    颜真卿听着他们的讲述,心中愤怒不已。他拍着桌子,道:“狠毒的妇人,看我如何收拾她。”

    沈震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知道,颜真卿是个正直的人,他一定会为颜如玉做主。

    此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院子里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沈震看着颜真卿,道:“颜尚书,周继已被我大理寺拿下,他只是被人给打晕,与长安人口失踪一事并无干系。随后,下官便将人送于颜府。”

    颜真卿看着沈震,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沈震是个公正的人,他一定会查明真相,为颜颇报仇。

    “沈寺卿,多谢你。”颜真卿说道。

    “颜尚书客气了,下官奉旨查办,颜颇灭门一案,下官已有断定。”沈震说道。

    他拿出一旁的卷宗,递给颜真卿。颜真卿接过卷宗,细细地看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他拍着桌子,道:“狠毒的妇人,看我如何收拾她。”

    沈震看着颜真卿,心中暗自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他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他必须要找到幕后黑手,为颜颇报仇,为长安城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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