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没听到那些陪葬女子的哀嚎身,姜妗忍不住蹙眉,来这几天算算日子,该到她们献身的时间。

    看着窗外景色,姜妗心中不免神伤。

    不光如此,对面的春雨今天也没出什么动静,安静的出奇。

    萧珉自从上次离开就未出现,这两日她倒是清静不少。

    “哐当——”

    正想着,门被推开,春雨面带哀怨的走进来看着她。姜妗蹙眉,这人又怎么了,每次见到她都一脸怨愤。

    “你脸上怎么了?”姜妗这才注意到她面上有一边微微泛红,春雨听了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狠狠剜了她一眼,“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告状?”

    那天晚上萧珉来找她,正好被她看见,她听到他在姜妗面前如此卑微的对话,他什么时候对她说过这些软话?

    春雨心中不甘达到顶点。

    可翌日,她被悄悄召回,萧珉是怎么对她的?

    他竟然命人打了她,原因是不守规矩,擅自做主。

    就因为她在姜妗面前的态度。

    萧珉不允许她对这个人张扬,凭什么?

    她当初冒死帮着他背叛皇后,扳倒太子,他是怎么说的?

    现在得到帝位想要反悔吗?

    春雨原先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改变命运,现在想来,全是一腔痴心妄想,有姜妗在,她入后宫就根本不可能。

    她看透了。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姜妗还在品味她刚才说的话,忽然明朗,她这脸是被萧珉打的?

    为什么打她?

    她告状?她能告什么状?

    姜妗不懂,也不想深究,春雨选择给那个疯子做事,那有何结局都不稀奇。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淡淡道。

    春雨冷笑,也不拆穿,要不是她跟萧珉告状,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后宫里出来的女人,哪个不会搬弄是非,姜妗又能是什么好人,不过是在萧珉面前装的可怜博取同情。

    最终让她挨了打又被训斥警告。

    越想她越气。

    “不明白就算了。”春雨冷笑,不在与她多说。

    姜妗摇摇头,她今天到没有继续与她作对,转身离开的干脆。

    中午吃完饭。

    姜妗照旧回到房内,总觉得头晕乎的难受。

    浑身乏力,佛经抄了一半搁置,躺在矮榻上休息。

    视线模糊间,她看到门边有道身影在徘徊,姜妗心中了然,她还想春雨早上怎么那么利索的就走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只是不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手脚,现在一整个人都乏力呼吸困难。

    春雨推开门缝,冲她笑。

    门被又被轻轻关上,姜妗喉间腥甜,想说话发现也说不来。

    被下毒了?

    姜妗捂着喉咙,面色痛楚。

    春雨转身瞬间,被人从后一掌劈晕。

    对方动作迅速,她根本看不到是谁。

    迷糊间醒来,发现身置金殿地上,青纱帐暖,烛火缭绕,她有些怔神,这是帝王宫殿。

    萧珉?

    那道伟岸身躯从轻纱垂落间若隐若现,春雨踉跄起身,向前走两步,看清他的面容。

    “春雨。”萧珉面色淡淡,看着她几不可查一丝笑意。

    春雨心中一惊,直觉不妙,此刻也不管别的,心中一股惊恐从背脊发出,萧珉找人监视她,不对,是找人监视姜妗。

    原来真的不是姜妗告状,是萧珉安了眼线在她们周围,她竟然第一时间没往这上想。

    “皇上都知道了。”春雨面色凄怆,心头一股无力感袭来,可声音依旧是不服输的倔强清脆。

    “是我。”

    “知道,当初朕为什么找你吗?”萧珉也不答她话,像是回忆一件有趣的事,看到春雨茫然的眼神,他又笑了下,不达眼底的冰冷:“朕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够蠢。”

    而这么蠢得人却又能讨得皇后的欢心,因为有个好手艺。

    “你说什么?”春雨像是受到打击,后退一步看着他,唇色发白,思绪也跟着回到从前。

    难道那个时候的萧珉与她相见,不不不,她不敢深想。

    萧珉却更加悠闲,像她步步逼近,说着残忍的话:“不然,凭你也配与朕搭上话。”

    他说的优雅极了,语调不高,也没有刻意强调,却在不经意间将那抹轻视嘲讽印刻在骨子里,春雨脸色已经半点血色也无。

    “所以你说的那些话,也是假的?”

    “朕从未看得上你,本念你确实做过一些对朕有益的事,饶你一命,可你非要与她作对。”

    这也不能怪他。

    “萧珉,你为了她倒能做这么多,可她一点也不领情,根本就不喜欢你,哈哈。”

    春雨忽然大笑,指着他直呼其名,也不管什么上下等级,眼中有些疯癫,美梦被击碎,已经失去理智。

    萧珉冷眸瞬间寒光一闪,一把掐着她脖子,面目阴鸷:“说这么多,渴了吧。”

    “来福,赐饮。”

    春雨眼如铜铃,惊恐的看着那个瓷盏端到嘴边,她摇头眼中绝望癫狂:“萧珉,你永远也得不到心中所想……唔……”

    挣扎慢慢减弱,萧珉连半个眼神都再懒得给,要不是她处处与妗妗作对,他根本连眼神都不想给。

    刚警告过,还敢去招惹,也就怪不得他。

    砚九从外入内,面色沉郁,对他微微行礼:“宸妃娘娘中了毒。”

    萧珉面色阴沉如水,大步向外走,只丢一句:“把她扔出去。”

    ——

    ——

    姜妗辗转醒来,头痛欲裂。

    “妗妗。”

    萧珉站在床边看到她醒来,眼中俱是惊喜,上前唤道。

    姜妗环顾四周,思绪逐渐清晰,她被春雨下了毒,萧珉救了她?

    他那么快就知道这里的事情,看来不止派了春雨一个人来她身边。

    念及此,姜妗面色冷淡:“春雨呢?”

    萧珉眼中热情被打落几分,不由暗淡下去,须臾又道,“春雨弑主,心思恶毒,朕已罚了她,以后就不用她来服侍你。”

    “你杀了她。”明明是问句,但是姜妗说出时却是分外的肯定,她就是了解眼前的男人,手段狠辣不给对方一丝机会。

    萧珉的惩罚一定是决绝的。

    见她看透一切的眼神,他的妗妗就是了解他,萧珉也不装,直接点头:“她是先皇后的人。”

    本来就没有打算用长久,原先是施恩饶她一命,可她求得太多。

    况且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宫女,不值得在他们之间浪费太多的口舌,萧珉岔开话题:“妗妗,画师新上了一批贡画,朕带你去看看。”

    姜妗凝视他几秒,忽然推开他,冷然道:“人命在你眼里这么不值一提?”

    春雨在跋扈,好歹是他的人,一句话说杀就杀了。

    倒不是她多同情春雨,只是萧珉这种无关痛痒的态度深深刺激她。

    这人太可怕了,姜妗只怪以前没有看清跟意识到,现在只想远离他。

    “她要害你,朕在保护你。”

    依照春雨的善妒性子,姜妗迟早还会被她下手,他发现的早,早早处理了,着不好吗?

    为什么他这么为她,她还是不理解,还不懂他的苦心吗?

    萧珉心中晦涩,他做什么姜妗都不屑一顾,都不会说一句认同。

    他们难道就只能这样了?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要真想保护我,就让我离开。”

    她要的是自由。

    根本不是萧珉自以为是的保护。

    姜妗眼眶发红,声音忽然萎顿:“我们好歹以前也愉快相处过,现在不能平和分开吗?”

    萧珉心中一痛,就是因为他们以前愉快相处过他才舍不得放她走。

    他想要跟她长长久久的靠在一起。

    她为什么非要离开他呢?

    以前他没有权利,每天都活在小心翼翼跟不可说的恐惧里,现在得到了一切,他可以保不住他了,可她呢,却要离开。

    他不会同意。

    “妗妗,之前的孩子是朕的错,朕会弥补你,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朕可以把所有都给你,也有能力在护住你,留下来一起,好不好”

    萧珉声音软下来近似哀求,他像她走近,伸手要拉她的衣袖。

    孩子。

    姜妗忽然想到那天萧珉的决绝,掐着她将避子汤强行喂下的恐慌,不行,她不能忘记那天的事,她可以无视他为了皇位杀伐果决,不近人情,可她无法接受,萧珉对自己孩子的残忍。

    “走开。”姜妗惊跳着缩回手,一把推开他,弹跳着向后躲去。

    “我们永远也不可能。”

    萧珉心跌落谷底,看着她坚决的模样,黑眸闪过一丝果决,真的不可能吗?

    看她瑟缩颤抖的模样,萧珉后退几步:

    “你先休息吧。”

    他不能失去吧。

    这样下去,不论多久都不能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来要想全然留下她,还得想别的办法。

    萧珉转身离开。

    重华宫内。

    萧珉坐在御榻前,看着砚九面色阴沉:“朕之前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砚九闻言微微颔首:“西域大巫已找到,只待主子传唤。”

    萧珉起身点头,心中一阵松落,传闻西域大巫,神通广大,可通阴阳,奇门异法颇多。

    “传。”

    砚九点头。

    不消片刻,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带着毡帽的老者出现在殿内。

    香烛缭绕间,大巫跪地像他行了一个大昭礼仪,声音粗哑:“参见陛下。”

    萧珉走近,观摩许久,淡淡开口:“可有使人忘记过去的法子?”

    大巫笑,轻点头:“修改记忆,易容换声,无有不可。”

    萧珉满意点头。

    他的妗妗一定要跟他在一起,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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