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家眷跑了,梁帝气的差点中风,连夜派人去查,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一批人。

    但是查来查去,只查到两个醉酒渎职的抬尸人,还有一个被灭口茶摊,几十个御林军派出去,只查到几个落跑的姨娘和东郊土地庙。

    成王的几个姨娘被抓了回去,都没怎么审就哭天抢地的把张小田抖落了出来,她们的娘家为了自保,现在纷纷站出来和她们断绝关系。

    土地庙被扒了个底朝天,就连户部尚书的宅邸都去翻了一遍,尚书大人亲口承诺家族从此要把张小田除名,以后她的一切行为,都和张家无关。

    这些线索,很快汇聚在了梁帝的案头。

    按照她们的说法,这一行人应该是进入了南山狩猎场。

    但是这个时节的南山,树密草深,猛兽横行,经验丰富的猎手都不敢轻易进入,更何况她们这一行老弱病残?

    皇帝下了死令,务必要抓回成王的家眷。边境的军情一天比一天紧急,传令的小兵在大殿上吐血而亡,带回了羌国破城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满朝哗然,金源更是跪倒在地,他的父亲已经殉国,金家十万大军,只剩下老弱病残。如今边境不能群龙无首,他自愿请缨,前去边关接手金家军。

    皇帝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在了奏报上,宫里乱成了一锅粥,抓捕张小田的诏令暂时搁置。

    成王夫妇被押到了边关,一路上看到无数流民和盗匪,他们看人就抢,连押运的囚车也不放过。他们一开始还能坐车,后面车也被抢了,只能走路。

    直到最后鞋子和衣服都被扒了,他们只能光着脚赶路,满脚的水疱和血痂,还要被押车的小兵羞辱。

    还没走到边关,就听到了城破的噩耗,小兵们一哄而散,成王和其他囚犯趁机跑了出去。

    但是边境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和溃败的士兵,还有羌国的骑兵,成王夫妇混在难民里面,往南下而去。

    一路上,他们疲于奔命,和一队骑兵擦肩而过,领头的大马上正是成王的长子顾行。

    顾行一行人听闻金家兵败,现在正全速往边境赶来,准备接手金家的军队。

    金老将军以身殉国,手下的将军不能服众,剩下的五万兵马和三万百姓群龙无首,如若不尽快接手,凉州城会被羌国的铁蹄踏平。

    朝廷对于派谁去接手凉州烂摊子争论不休,朝会每天都在吵架。

    皇帝昏迷不醒,太医准备用猛药。后宫波谲云诡,有子嗣的妃嫔们动作频频,前朝□□往来频繁。

    还有人甚至提议太子监国,但是被太后压下去了。

    皇帝目前成年的皇子有三个,分别是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其中大皇子和四皇子是皇后所生,三皇子是贵妃所生。

    剩下一个二公主,前些年嫁到羌国和亲,目前不知道是生是死。

    还有一个五皇子,今年才10岁,生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他被良妃收养。

    一个六公主,今年才8岁,生母是玉妃。

    一个七皇子,今年才3岁,生母是德妃。

    这些妃嫔里面,出身最高的就是七皇子的母亲德妃,她是金源的亲姐姐,金老将军的长女。

    其次就是贵妃,礼部尚书的大女儿。

    皇后的母家只是皇商,在朝廷上说不上话。

    就目前的形式,大臣们纷纷开始站队,谁也抵抗不了从龙之功的诱惑。

    皇帝还在昏迷,他的臣子就划分好了阵营。

    也有一些顽固的中立派,谁都不占,只等着皇帝醒来自己宣布继承人。

    没有太子监国,太后也不理朝政。

    所有的奏报和政令,都被压到了内阁身上,四个内阁长老几乎睡在勤政殿,头发胡子掉了一大把。

    最后,几拨人马争论不休,终于选出了一个五品的将军前往边关接手凉州城。

    这个被选中的倒霉蛋就是张小田的哥哥,张叶。

    张家的家主是张小田的父亲,大梁的户部尚书。她的哥哥是嫡出长子,家族寄予厚望,从小遍请名师,大学士亲自给他开蒙。

    但是他丝毫没有学习的天赋,10岁了都还不会背诵三字经。夫子们气的纷纷请辞,扬言张叶朽木不可雕。

    张尚书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奈何儿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整天无心读书,就喜欢招猫逗狗,和一帮纨绔子弟欺男霸女。

    最后,为了家族颜面,张尚书托人找关系,把他塞到了京城巡防营当个小头目。

    这个职位基本都是贵族子弟来混日子的,张叶安安心心的当个废柴,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去城墙上晃一圈,又回去睡觉。

    没想到这次,居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张家收到消息的时候,圣旨都下了,看着明晃晃的圣旨,张家感觉天都塌了。

    金老将军都死了,张叶这个废物去边关,不是死的更快吗?

    要去也是金源去啊!

    太后本来也想派金源这个正统的武将去,但是德妃带着七皇子跪在太后的寝宫门口哭,说让她已经死了爹,就剩下金源这个弟弟,如果太后让金源去送命,她就带着七皇子跳湖。

    一番折腾下来,最后去的人就变成了张叶。

    所有人都已经当他是个死人,偏生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区区凉州城,他一个月内必拿下。

    张尚书心灰意冷,连夜病倒在床。

    顾行一行人来到乱糟糟的凉州城,很快找到了金老将军的营帐。

    金老将军手底下的几个将军都认识他,以为朝廷派他来接管金家军。

    一身血污,胡子拉碴,穿着破烂盔甲的张兴流下热泪:“朝廷终于派人来了,金家军有救了”

    他的同胞弟弟张盛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哥俩抱头痛哭,另外几个将军也都眼眶通红。

    他们抵挡了羌国整整2个月的骚扰,好不容易守住了城,谁想到金老将军被流矢中伤,感染不治身亡。

    凉州城的奸细把大梁这边的消息透露给了羌国,对面很快发动攻城。

    他们刚刚失去主将,群龙无首,士气低迷,竟然真的让他们攻破了北边的防线。

    如今,北城门已破,其他三个城门的守军都在往北城门赶。

    百姓们纷纷逃离凉州城,一路上被羌国追杀和踩踏,不知死了多少。

    顾行来的路上,已经直观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他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但是无所谓了,在众将士的见证下,顾行掏出了一份任命他为金家军统帅的圣旨。

    宣读完圣旨之后,张兴想看一眼,被顾行身边的师爷拒绝。

    军师板起脸:“张将军,圣旨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几位将军先商量一下军情,以后有机会在看”

    军情紧急,师爷的说法也没毛病。

    张兴犹疑了一下,很快就把圣旨抛在了脑后。

    顾行很快制定了一系列的军令,安排人防守三个城门,至于已经被攻破的那个,则是放任不管,甚至是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城里的百姓纷纷闭门不出,所有的商铺全部歇业,想要离开凉州的,统一安排从其中一个门走。

    羌国的军队进了凉州城,发现自己只能在北城门附近晃悠,而且这里的百姓早就跑光了。

    通往另外三个城门的路口,被顾行安排了重兵把守,弓箭手全天蹲守,务必来一个射杀一个,来两个捅一双。

    羌人本想着抢一波就跑,结果毛都没捞到,还折损好几百人马。

    张叶被迫上路,走到一半,被前方逃荒过来的流民们吓坏了。

    他只是个外强中干的怂货,趁着队伍修整,半夜收拾细软,直接和几个亲信骑马跑了。

    剩下的人一看主将跑了,直接分了行李跑路了,法不责众,大家都跑了,我也跑。

    朝廷以为张叶到达凉州城,并且开始接手金老将军的人手。

    没想到有人李代桃僵。

    顾行的师爷拿着假圣旨,天天心惊胆战,害怕哪□□廷派真的将军来,他们统统都要被抓住杀头。

    结果大半个月过去了,朝廷竟然不闻不问?

    这倒是稀奇,难道不要凉州城了?

    师爷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于是托人回京城试探一下。

    看着手下发来的奏报,师爷只觉得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张叶这小子跑了,算他运气好,要是真来了凉州城,迟早也是个死。

    凉州城的战况很快稳了下来。

    羌国境内大旱,连续半年滴雨未下,渴死了无数的牛羊和马匹,百姓们食不裹腹,把主意打到了接壤的凉州城。

    大军压阵,就是为了抢夺大梁富饶的资源,他们了解到,大梁最负盛名的武将,就是成王的长子顾行。

    为了搞垮这个劲敌,羌国派了很多奸细提前进入大梁境内,潜入各大权贵的府邸,偷取情报。

    成王被抄家了,顾行也没打入大牢,他们以为时机成熟,直接发动战争。

    还真让他们捡了个漏。

    但是现在顾行如同幽灵一样又回来了,还直接接管了凉州城。

    羌国的首领气的摔了手上的战报。

    “派人去问,那几个废物到底能不能行”

    “顾行一定有古怪,给我查”

    因为顾行的加入,边境战局出现了新的变化,各方势力开始角力。

    边境什么情况,身处大山腹地的张小田无法感受。

    她们又走了两日,勉强到达了容县的边缘,只要沿着这条路,再走一天,就可以进入桃县的境内了。

    “歇会儿吧”

    走的头晕脑胀,眼冒金星,每个人都汗流浃背,浑身灰扑扑的。

    顾思思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张小田靠在一棵树上,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山上猛兽横行,稍不注意就能毙命,她已经听到一些细碎的脚步声,对方没有扑上来,也是在评估她们的战斗力。

    对于捕猎,猛兽的耐心比人类强太多,只要她们露出一丝疲态,它们就会不要命的扑上来,咬断她的喉咙。

    在离她们不到百米的地方,有两个穿着短打的年轻男子,戴着草帽,身上挂着砍柴刀,正蹲在灌木丛里,紧紧盯着她们。

    这俩人是附近的山民,平时就靠打猎为生,今天两兄弟上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看到几个狼狈的女人和孩子。

    他们一开始觉得奇怪,以为是什么山精鬼怪,悄悄跟着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唯一难搞的,就是那个领头的小姑娘。

    但是对于女人的渴望很快让他们忽视了这份危险,这可是活生生,水灵灵的女人啊!

    山里的女人精贵,这还是三个大活人,两人就起了歪心思。

    赖大死死盯着顾思思,满眼都是她姣好的脸庞和玲珑的身段,要是带回家,不知道会是怎样的销魂。

    而弟弟赖二则是对容姨娘很感兴趣,他从小没了娘,就喜欢这种母性的女人。

    “待会儿等她们修整的时候,你从侧边放箭,放倒那个拿刀的”

    “我从背后偷袭,务必一把拿下”

    赖大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和弟弟商量对策,他们两个成年男子,收拾这几个东倒西歪的女人易如反掌。

    他似乎已经等不及要入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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