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祜直接去了天台。
初秋的夜带着些许凉意，但酒意绵延，她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一阵阵晚风吹过来，只觉得舒爽。
四楼显然清净许多，桌椅整洁，绿植错落有致，透明的玻璃围栏边靠着一排排长桌，抬头就能将霓虹的夜景尽收眼底。
徐灵祜去吧台要了杯冰水，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给陈见鹿发了条消息：【我上楼透口气，等会再回去。】
放下手机，她抿了两口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伸出食指摩挲着杯沿，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强势。
无果后，徐灵祜蹙着眉，有些泄气地把水一饮而尽。
烦。
杯底贴上石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徐灵祜抬头，余光里多出一个身影。
林式归双手交握，微微倾身撑在围栏上，垂眸盯着城市的车水马龙，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借着酒劲，她抬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心头的躁意渐渐平息。
望着这一幕，徐灵祜不得不承认，其实她一直都很理解为什么林式归也那么受欢迎。
创立加理娱乐四年来，他虽然公开露面不多，但微博依旧圈粉数千万，靠的可不只是泓林集团继承人和影后男友的光环。
至少还有这副皮囊。
在她见过的人中，林式归可以说是最能用清冷一词形容的。
凝神时有种视一切如无物的冷感，眉眼舒展开时又好像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
可他一直都是淡淡的，眼底好似铺着清亮的月光，身上永远都带着温和干净的书卷气，即便是独自站在那里，也不需要来谁回应，就自成天地。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直白，林式归很快便看了过来。
飘忽的大脑替她过滤掉了尴尬，徐灵祜直起腰，眼眸一弯，立马朝他摆手。
林式归稍显意外，失神片刻后抬步过来，在她身前站定。
徐灵祜仰头看着他，眼睛里水汽朦胧，与上次的伶俐不同，周身都是不设防的稚态。
“好巧，林总。”
林式归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饶有兴致地给出一句：“喝醉了？”
清润的声线传入耳朵，徐灵祜的心情莫名好转几分，纠正道：“喝的是有点多，但还没有醉。”
林式归眉眼低垂，眼神凝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认真，待确认她的状态的确还算清醒后，抬眸扫视了一圈，“自己一个人？”
徐灵祜摇头，“没有，我上来醒醒酒，朋友在楼下。”
寒暄过后，气氛短暂地陷入凝滞。
林式归沉吟片刻，玩笑道：“上次谈过之后，我以为你会很快联系我。”
说到这事，徐灵祜脸上撑起几分正色，“林总的条件我确实很心动，但我还有一个项目才开始推进，估计要再等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二人之间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林式归不疾不徐地答道：“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待徐灵祜点头应过，他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清备注后侧身接起。
夏长赢在电话那边喊：“你接个电话怎么这么久，想逃席啊？”
“上来透口气，马上回去。”
“快点的。”
挂完电话，林式归回身，轻笑着说：“下次见面可以直接叫名字。”
在她还在愣神之际，又继续道：“注意安全，我先下去了。”
徐灵祜后知后觉地摇了摇手，“好，再见。”
林式归的身影刚刚消失，陈见鹿就从一丛绿植后激动地冲了过来。
“啊啊啊啊姐姐！”
徐灵祜一边伸手接住她，一边好笑地问：“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陈见鹿答非所问：“林总也太帅了吧！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说着，她打开手机图库给徐灵祜展示。
“我亲手拍到了偶像！这张你也好漂亮，我等下发给你。”
林式归出席的都是一些商业场合，在娱乐圈拢共没出现几次，陈见鹿线下还是头一回见。
照片是在她左后方拍的，只拍到她小半张侧脸，两人对视着，配合着霓虹的夜景，颇有氛围感。
追星人的拍照技术果然是专业的。
徐灵祜只看了一眼，叮嘱道：“我不用，但你要是发网上的话，记得把我P掉。”
陈见鹿连连点头，然后真诚发问：“不发，我自己收藏，但我可以把你P成我女神吗？”
感受到她的超绝CP脑，徐灵祜忍住吐槽的念头，只摆摆手，“你开心就好。”
陈见鹿喜滋滋地看了两秒，又问：“对了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工作？”徐灵祜斟酌着开口，“我大概率会签加理娱乐。”
“啊啊啊！那以后我岂不是有现场磕cp的机会？！”陈见鹿激动地拉住她的袖口，甚至原地蹦了一下。
徐灵祜忍俊不禁，“这么喜欢刚才怎么不出来打招呼？”
陈见鹿搓着布料露出一个羞涩的笑，“不好意思……”
徐灵祜无奈，抽回袖口从椅子上起来。
“走吧，下去。”
陈见鹿理智回笼，整理好激动的神色，抬头觑了徐灵祜一眼，老老实实地跟着下去。
出了电梯，陈见鹿才揪住徐灵祜的袖子，犹犹豫豫的开口，“灵祜……”
“怎么了？”徐灵祜停下脚步，回身看她。
“对不起。”
陈见鹿能这么自由自在，除了家人宠爱的缘故，人也够通透，脸上难得见这么沮丧的表情。
“妍妍跟我说了……”
陈见鹿把沈妍的话简述了一遍，又为她开脱了两句。
指责那段被一笔带过，其他台词几乎差不多，只是换了个角度和语气，像是朋友之间误会的一件小事。
徐灵祜这会再说什么倒显得有点落井下石，不过她也无心争辩，只安慰道：“鹿鹿，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是你的错。”
“跟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但我也有选择不跟谁交朋友的权力。”
她既绝意不再跟沈妍来往，也该说清楚。
言下之意是，以后这种场合，她不会再跟沈妍同台出现了。
陈见鹿神色失落，欲言，但想到她的脾气，又收了回去。
看着她耷拉的脑袋，徐灵祜有些不忍。
虽然苏媛媛大一就介绍了同寝室的陈见鹿给她认识，但她不住校，两人又不同系，陈见鹿跟沈妍玩在一起的时间肯定更多。
如果换作苏媛媛，徐灵祜大可以袒露心声，告诫她非必要不要再跟对方来往，并且坚信苏媛媛会跟她同一战线。
因为苏媛媛是她选的家人。
但陈见鹿只是朋友。
徐灵祜不想揣摩自己和沈妍在她心中的地位高低，只能点到为止。
徐灵祜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发丝，温声说：“不用太在意，走吧。”
—
徐灵祜一大早就收到了陈端发来的定角文件。
她立马来到书房查看，还没翻到最后，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怎么了？”
“名单看完了吗？”
徐灵祜怔了片刻，有些奇怪。
虽然陈端语气平常，但行动上显然比之前着急了一些。
想到两人对这个项目的期待，徐灵祜的心思又放回电脑上，“稍等。”
迅速浏览完，徐灵祜将鼠标拖到前排一个不太熟悉的名字后面，“女二定的这个乔芝是个新人吧？”
陈端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解释道：“第一选择是方彤然，但她那边多了个电影本子，档期挪不开，第二选择就是这个新人。”
徐灵祜打开公放，把手机放到书桌上，一边敲着电脑，一边问：“何竹呢？”
之前陈端想聊的两位演技和流量都不错的演员，一个是方彤然，另一个就是何竹。
“何竹本来就是青衣脸，女二的妆造放她身上太明艳了，站在梁叙安旁边稍微有点喧宾夺主。”陈端解释道。
徐灵祜沉默着，显然不赞同，不说梁叙安目前位居一线，红气养人，就是相貌也是妥妥的气质挂，眉宇之间还略带英气。
两人放在一起，比起其他人，何竹是能多分走一些关注，但喧宾夺主真不至于。
“你稍等一下。”
她点开命名为“乔芝”的文件夹，查看其中的试镜录像。
“各位老师好，我叫乔芝，今年21岁……”
徐灵祜只看了一半就关掉。
乔芝和何竹的演技在她这里都是不错的，但形象上前者确实更贴近角色，可根据陈端的偏好，何竹的竞争力一定是强于乔芝的。
徐灵祜心头重新浮上疑惑，“这不是你的性格啊，换做以前你肯定会选何竹。”
陈端笑了两声，语气憧憬，“但这部剧不一样啊，我们俩能不能打响招牌就看它了。”
“哦——”徐灵祜拖长语调，思考着。
音落，又接道：“就乔芝吧。”
陈端既然已经权衡过，又无伤大雅，她也可以接受。
那边似乎也松了口气，“行，其他角色还有问题吗？”
徐灵祜又大致扫了一眼，“没有了。”
“那定好围读时间我通知你。”
“好。”
这份表格其实并不完整，只是剩下的徐灵祜仅提供参考意见，并不干涉最终结果。
这个项目毕竟还是乐恒的，带几个自家演员，塞几个其他资方的人也无可厚非。
重要的角色她都有数，也不用陈端为难，两全其美。
只是女二这个选角她的确有些不满意。
无关咖位，是她两个大夜都白熬了。
徐灵祜叹了口气，移动鼠标把文件保存好，抬手合上电脑。
—
办公室内，陈端坐在桌前，低头看着手机。
秦朗云：【灵祜确认过了吗？】
刚刚劝服徐灵祜的陈端心情颇好，敲击屏幕的指尖都轻快了几分：【确认过了，没什么问题。】
因着最大的投资是徐灵祜带来的，秦朗云对她也十分信任，在选角这块，一向是依着徐灵祜的意思来。
秦朗云：【那我这边安排人过合同了。】
陈端：【好的，辛苦。】
门外响起敲门声。
陈端放下手机，扬声回道：“进。”
副导演推门进来，在陈端对面落座。
陈端把文件递了过去，嘱咐道：“可以通知演员了，尽快配合制片组那边敲定合同，安排定妆和剧本围读。”
“好，”副导演应下，翻了两页后又抬头确认道：“女二确定是乔芝了吗？虽然外形上她更贴近角色，但何竹演技也挺好的，还自带流量。”
陈端摇头，正色道：“我们优先考虑的应该是演技和角色贴合度，流量是次要的。”
副导演抿唇想了一下，“这话像是从灵祜嘴里说出来的。”
陈端脸上闪过僵硬，随即扯开嘴角，态度轻松地调侃：“跟灵祜合作那么久了，不得学点好。”
副导演闻言，跟着笑了两声，拎着文件起身。
“那我先去忙了。”
“好。”
看着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陈端的脸色才慢慢沉了下来。
随着脚步声渐远，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接通后，陈端又重新扬起微笑。
“喂？莫总，最近有空吗，想请您吃个饭。”
初秋的夜带着些许凉意，但酒意绵延，她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一阵阵晚风吹过来，只觉得舒爽。
四楼显然清净许多，桌椅整洁，绿植错落有致，透明的玻璃围栏边靠着一排排长桌，抬头就能将霓虹的夜景尽收眼底。
徐灵祜去吧台要了杯冰水，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给陈见鹿发了条消息：【我上楼透口气，等会再回去。】
放下手机，她抿了两口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伸出食指摩挲着杯沿，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强势。
无果后，徐灵祜蹙着眉，有些泄气地把水一饮而尽。
烦。
杯底贴上石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徐灵祜抬头，余光里多出一个身影。
林式归双手交握，微微倾身撑在围栏上，垂眸盯着城市的车水马龙，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借着酒劲，她抬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心头的躁意渐渐平息。
望着这一幕，徐灵祜不得不承认，其实她一直都很理解为什么林式归也那么受欢迎。
创立加理娱乐四年来，他虽然公开露面不多，但微博依旧圈粉数千万，靠的可不只是泓林集团继承人和影后男友的光环。
至少还有这副皮囊。
在她见过的人中，林式归可以说是最能用清冷一词形容的。
凝神时有种视一切如无物的冷感，眉眼舒展开时又好像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
可他一直都是淡淡的，眼底好似铺着清亮的月光，身上永远都带着温和干净的书卷气，即便是独自站在那里，也不需要来谁回应，就自成天地。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直白，林式归很快便看了过来。
飘忽的大脑替她过滤掉了尴尬，徐灵祜直起腰，眼眸一弯，立马朝他摆手。
林式归稍显意外，失神片刻后抬步过来，在她身前站定。
徐灵祜仰头看着他，眼睛里水汽朦胧，与上次的伶俐不同，周身都是不设防的稚态。
“好巧，林总。”
林式归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饶有兴致地给出一句：“喝醉了？”
清润的声线传入耳朵，徐灵祜的心情莫名好转几分，纠正道：“喝的是有点多，但还没有醉。”
林式归眉眼低垂，眼神凝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认真，待确认她的状态的确还算清醒后，抬眸扫视了一圈，“自己一个人？”
徐灵祜摇头，“没有，我上来醒醒酒，朋友在楼下。”
寒暄过后，气氛短暂地陷入凝滞。
林式归沉吟片刻，玩笑道：“上次谈过之后，我以为你会很快联系我。”
说到这事，徐灵祜脸上撑起几分正色，“林总的条件我确实很心动，但我还有一个项目才开始推进，估计要再等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二人之间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林式归不疾不徐地答道：“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待徐灵祜点头应过，他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清备注后侧身接起。
夏长赢在电话那边喊：“你接个电话怎么这么久，想逃席啊？”
“上来透口气，马上回去。”
“快点的。”
挂完电话，林式归回身，轻笑着说：“下次见面可以直接叫名字。”
在她还在愣神之际，又继续道：“注意安全，我先下去了。”
徐灵祜后知后觉地摇了摇手，“好，再见。”
林式归的身影刚刚消失，陈见鹿就从一丛绿植后激动地冲了过来。
“啊啊啊啊姐姐！”
徐灵祜一边伸手接住她，一边好笑地问：“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陈见鹿答非所问：“林总也太帅了吧！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说着，她打开手机图库给徐灵祜展示。
“我亲手拍到了偶像！这张你也好漂亮，我等下发给你。”
林式归出席的都是一些商业场合，在娱乐圈拢共没出现几次，陈见鹿线下还是头一回见。
照片是在她左后方拍的，只拍到她小半张侧脸，两人对视着，配合着霓虹的夜景，颇有氛围感。
追星人的拍照技术果然是专业的。
徐灵祜只看了一眼，叮嘱道：“我不用，但你要是发网上的话，记得把我P掉。”
陈见鹿连连点头，然后真诚发问：“不发，我自己收藏，但我可以把你P成我女神吗？”
感受到她的超绝CP脑，徐灵祜忍住吐槽的念头，只摆摆手，“你开心就好。”
陈见鹿喜滋滋地看了两秒，又问：“对了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工作？”徐灵祜斟酌着开口，“我大概率会签加理娱乐。”
“啊啊啊！那以后我岂不是有现场磕cp的机会？！”陈见鹿激动地拉住她的袖口，甚至原地蹦了一下。
徐灵祜忍俊不禁，“这么喜欢刚才怎么不出来打招呼？”
陈见鹿搓着布料露出一个羞涩的笑，“不好意思……”
徐灵祜无奈，抽回袖口从椅子上起来。
“走吧，下去。”
陈见鹿理智回笼，整理好激动的神色，抬头觑了徐灵祜一眼，老老实实地跟着下去。
出了电梯，陈见鹿才揪住徐灵祜的袖子，犹犹豫豫的开口，“灵祜……”
“怎么了？”徐灵祜停下脚步，回身看她。
“对不起。”
陈见鹿能这么自由自在，除了家人宠爱的缘故，人也够通透，脸上难得见这么沮丧的表情。
“妍妍跟我说了……”
陈见鹿把沈妍的话简述了一遍，又为她开脱了两句。
指责那段被一笔带过，其他台词几乎差不多，只是换了个角度和语气，像是朋友之间误会的一件小事。
徐灵祜这会再说什么倒显得有点落井下石，不过她也无心争辩，只安慰道：“鹿鹿，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是你的错。”
“跟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但我也有选择不跟谁交朋友的权力。”
她既绝意不再跟沈妍来往，也该说清楚。
言下之意是，以后这种场合，她不会再跟沈妍同台出现了。
陈见鹿神色失落，欲言，但想到她的脾气，又收了回去。
看着她耷拉的脑袋，徐灵祜有些不忍。
虽然苏媛媛大一就介绍了同寝室的陈见鹿给她认识，但她不住校，两人又不同系，陈见鹿跟沈妍玩在一起的时间肯定更多。
如果换作苏媛媛，徐灵祜大可以袒露心声，告诫她非必要不要再跟对方来往，并且坚信苏媛媛会跟她同一战线。
因为苏媛媛是她选的家人。
但陈见鹿只是朋友。
徐灵祜不想揣摩自己和沈妍在她心中的地位高低，只能点到为止。
徐灵祜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发丝，温声说：“不用太在意，走吧。”
—
徐灵祜一大早就收到了陈端发来的定角文件。
她立马来到书房查看，还没翻到最后，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怎么了？”
“名单看完了吗？”
徐灵祜怔了片刻，有些奇怪。
虽然陈端语气平常，但行动上显然比之前着急了一些。
想到两人对这个项目的期待，徐灵祜的心思又放回电脑上，“稍等。”
迅速浏览完，徐灵祜将鼠标拖到前排一个不太熟悉的名字后面，“女二定的这个乔芝是个新人吧？”
陈端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解释道：“第一选择是方彤然，但她那边多了个电影本子，档期挪不开，第二选择就是这个新人。”
徐灵祜打开公放，把手机放到书桌上，一边敲着电脑，一边问：“何竹呢？”
之前陈端想聊的两位演技和流量都不错的演员，一个是方彤然，另一个就是何竹。
“何竹本来就是青衣脸，女二的妆造放她身上太明艳了，站在梁叙安旁边稍微有点喧宾夺主。”陈端解释道。
徐灵祜沉默着，显然不赞同，不说梁叙安目前位居一线，红气养人，就是相貌也是妥妥的气质挂，眉宇之间还略带英气。
两人放在一起，比起其他人，何竹是能多分走一些关注，但喧宾夺主真不至于。
“你稍等一下。”
她点开命名为“乔芝”的文件夹，查看其中的试镜录像。
“各位老师好，我叫乔芝，今年21岁……”
徐灵祜只看了一半就关掉。
乔芝和何竹的演技在她这里都是不错的，但形象上前者确实更贴近角色，可根据陈端的偏好，何竹的竞争力一定是强于乔芝的。
徐灵祜心头重新浮上疑惑，“这不是你的性格啊，换做以前你肯定会选何竹。”
陈端笑了两声，语气憧憬，“但这部剧不一样啊，我们俩能不能打响招牌就看它了。”
“哦——”徐灵祜拖长语调，思考着。
音落，又接道：“就乔芝吧。”
陈端既然已经权衡过，又无伤大雅，她也可以接受。
那边似乎也松了口气，“行，其他角色还有问题吗？”
徐灵祜又大致扫了一眼，“没有了。”
“那定好围读时间我通知你。”
“好。”
这份表格其实并不完整，只是剩下的徐灵祜仅提供参考意见，并不干涉最终结果。
这个项目毕竟还是乐恒的，带几个自家演员，塞几个其他资方的人也无可厚非。
重要的角色她都有数，也不用陈端为难，两全其美。
只是女二这个选角她的确有些不满意。
无关咖位，是她两个大夜都白熬了。
徐灵祜叹了口气，移动鼠标把文件保存好，抬手合上电脑。
—
办公室内，陈端坐在桌前，低头看着手机。
秦朗云：【灵祜确认过了吗？】
刚刚劝服徐灵祜的陈端心情颇好，敲击屏幕的指尖都轻快了几分：【确认过了，没什么问题。】
因着最大的投资是徐灵祜带来的，秦朗云对她也十分信任，在选角这块，一向是依着徐灵祜的意思来。
秦朗云：【那我这边安排人过合同了。】
陈端：【好的，辛苦。】
门外响起敲门声。
陈端放下手机，扬声回道：“进。”
副导演推门进来，在陈端对面落座。
陈端把文件递了过去，嘱咐道：“可以通知演员了，尽快配合制片组那边敲定合同，安排定妆和剧本围读。”
“好，”副导演应下，翻了两页后又抬头确认道：“女二确定是乔芝了吗？虽然外形上她更贴近角色，但何竹演技也挺好的，还自带流量。”
陈端摇头，正色道：“我们优先考虑的应该是演技和角色贴合度，流量是次要的。”
副导演抿唇想了一下，“这话像是从灵祜嘴里说出来的。”
陈端脸上闪过僵硬，随即扯开嘴角，态度轻松地调侃：“跟灵祜合作那么久了，不得学点好。”
副导演闻言，跟着笑了两声，拎着文件起身。
“那我先去忙了。”
“好。”
看着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陈端的脸色才慢慢沉了下来。
随着脚步声渐远，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接通后，陈端又重新扬起微笑。
“喂？莫总，最近有空吗，想请您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