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们大惊:“你说什么?”

    杀手老大也觉得不妥:“王贵毕竟是我们主顾,你可以拿钱来换自己一条命,但让我们反水去劫主顾的银库……这……”

    “王贵是个暴发户,经常跟朝中权臣有所往来,钱多但人缺德,而且他的钱来得也不干净,你们与其干这沾血的买卖,还不如去抢了他的钱。”云松青循循善诱,耐心哄骗。

    在她的再三鼓吹下,杀手老大动摇的心终于偏向了云松青这一边。

    杀手老大迟疑:“可我们并不知道王贵的银库在何处啊。”

    云松青早有准备,立马将怀中的图纸取出,摊开指给他看:“这就是银库的位置,你们不杀我,但可以把我绑了去找王贵做交易,就说要加钱,总之要跟他正面起冲突。”

    待杀手们集体找上王贵,并且跟他此前的交易作废,王贵肯定会害怕杀手,如此便会摇手下集体来保护他。

    “到时候全部人的注意力都会在你们身上,你们只需要拖住王贵和他的那群打手,我潜入他府中的银库,”云松青说着说着,又想到一事,“对了,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要马车做什么?”

    “当然是装钱啊蠢货!”

    云松青计划得非常完美,跟杀手们沟通好细节,一群人就立马展开行动。

    杀手老大用麻绳将云松青绑住,嘴巴也塞上布块防止她说话,一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照着图纸上的地图杀去王贵的府邸。

    好在姚娘先前就打探过消息,说王贵今日没有去春风楼,而是在府中休憩。

    杀手们押着云松青杀到王府时,王贵正在跟他几个小妾于庭院中玩捉迷藏。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火急火燎地跑到庭院。

    “又怎么了?”王贵一脸不耐,摘下蒙在眼睛上的丝巾问。

    管家急忙道:“老爷,有一群黑衣蒙面人押着一个姑娘来了,说要跟你做一笔交易,现在就在门外候着呢!”

    “什么?”王贵大惊失色,连忙跟着管家往外跑。

    “王老爷何在啊?”杀手老大冲着王府大喊。

    “来了来了!”王贵带着一大帮打手赶到门口,一看这场面,吓得不轻,“你……你们怎么办的事?我不是让你们把人处理干净吗?”

    杀手老大把云松青往前一推:“王老爷别急,这人不是给您带来了吗?人已经绑了,要杀要剐,都不是个事儿,只是——”

    王贵抢过话头:“只是什么?”

    “得加钱。”

    “我不是答应你们事成之后一人给一百两吗?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王老爷有所不知,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买她的命,”杀手老大烦了,把剑指向王贵,“这儿人多眼杂,王老爷不打算请弟兄们进去喝杯茶?”

    王贵看着周遭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额头上冷汗直冒,犹豫片刻只能妥协让道,把他们都请进来。

    众人全都进了王府,大门立马被人关上。

    王贵一招手,手底下的打手便将杀手们团团包围。

    可毕竟打手终究只是打手,杀手是杀手,这种场面他们见得多了,根本毫无惊慌的反应。

    两个杀手出马,将几个冲上来的打手一一劈晕倒地,余下的打手们便不敢再轻易有动作。

    杀手老大亲自将剑架在王贵脖子上:“老实点,你的这些人,都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错了错了错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贵立即服软道歉。

    众人进了大堂,杀手老大派两个手下将云松青押下去暂时关着。

    与此同时,天文司官署内,方以安受唐霍指使,又跑去正厅告状:“令主,这云卦师又跑了,天术阁一堆活没干完呢,她天天不在官署,跑出去花天酒地,这成何体统啊令主?”

    赵观棋正低头看着书,闻言头也没抬地问:“你以为该如何?”

    “当然是派人去将她捉回来,最好再打上二十大板,最后把她轰出天文司!”方以安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开心,仿佛已经幻想出了云松青像个丧家犬那般被揍被弃的画面。

    赵观棋沉默不语,池奉却立刻站出来替他骂道:“放肆!大人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教?难不成这天文司如今是你在做主吗?”

    方以安腿一软,差点跪下来,遭池奉这么一吼,他便马上怂了胆,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没等到云松青被轰出天文司,方以安就先被轰出了天文司正厅。

    赵观棋前脚刚打发走这不安好心的家伙,后脚更麻烦的家伙就不请自来。

    “相师大人火气怎的如此之大?”宋九钦一进来,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大堂又变得吵闹。

    “还不是天术阁那些家伙,天天不干正事,就只想着如何将云姑娘赶出天文司,”池奉悠悠然将剑收回剑鞘,继续道,“能让大人不高兴的,除了跟云姑娘有关的事,还能有什么?”

    宋九钦非常赞成:“这倒是。”

    “你来做什么?”赵观棋抬眸淡淡看了眼宋九钦。

    “当然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的啦。”宋九钦欠兮兮地说。

    赵观棋皱眉,没等宋九钦开口,便自顾自卜了一卦,于是眉头皱得更紧:“云姑娘出事了!”

    “真是见鬼了,这也能算出来!”宋九钦不可思议地感叹。

    赵观棋有些激动,偏脸猛地咳了好一阵子,缓过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是无力的。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拽过宋九钦,嘱咐他:“城西方向,云姑娘有难,你带着池奉快去救人!”

    宋九钦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连应下来,让他好好保重身体,池奉也派了两个靠谱的侍从过来照顾他,随后便跟着宋九钦往城西方向赶。

    云松青被关进柴房,两个杀手悄悄替她解开了绳子,出去后,又把王贵派来的两个看守的人打晕。

    “哎,丫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们俩会接应你。”

    挣脱掉身上的麻绳,又取下嘴里的布块后,云松青下意识跟他俩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想到他们看不懂,补充了声:“放心吧。”

    确认过除了门口晕倒的两个,其他全部人都在前院和大堂内,云松青在两个杀手的掩护下一路顺利摸到后院厢房。

    西厢房就是银库,这王贵也是钱多人傻,这么多的钱,全都存在同一个地方不说,居然连锁都不上。

    这给云松青吓得,一开始还以为是有埋伏,结果狗狗祟祟半天,才后知后觉王贵这是单纯的钱太多,根本不怕别人偷,因为根本偷不完。

    银库里,真金白银珠宝玉料琳琅满目,云松青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险些闪瞎了眼睛。

    “我的妈呀,这得多少钱?”云松青情不自禁感慨。

    此时,前院忽然有人喊了一句:“他娘的,给我上!”

    话音未落,砸东西的动静和群殴的动静便蓦地涌起。

    应该是王贵和杀手没谈拢,双方干起来了。

    明明外边的声音不小,云松青此刻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打斗声。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有些麻和软,头一回干这种事,真要她完全不慌,这是不可能的。

    要是回头王贵去告她,说不定她脑袋都要不保,到时候别说一个赵观棋了,就算来十个赵观棋,都救不了她了。

    但是王贵应该没那个胆子告她,毕竟他的这些钱,没一个子儿是干净的。

    要是他敢抖出去,还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朝堂命官,到时候他的命估计都没了,还敢要钱?

    不行不行,现在不是想她自己和王贵后续会如何的时候,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些脏钱弄走。

    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袋,把那些金子银子都往里狂甩。

    那些杀手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虽然看上去不聪明,但身手确实没得说,不多时就解决了王贵及其手下,赶到后院来帮忙。

    云松青正愁麻袋装太满扛不动,门外就闯进几个黑衣人。

    杀手老大说:“如何?”

    云松青累得半死,大喘着气怒道:“别如何了,赶紧的,帮忙啊!”

    杀手老大赶紧派两个人过来扛麻袋。

    王贵家的银库很快被洗劫一空,临走之时,云松青站在门口回望空荡荡的银库,突然有点心软。

    她本来想着要不给王贵留一点,转眼又记起姚娘跟她说的那些王贵做过的坏事,什么拐卖妇女孩童,什么帮着权贵欺压百姓……

    好,一个子儿都不给王贵这王八蛋留!

    云松青跟着杀手扛着麻袋往外走,杀手光明正大,她鬼鬼祟祟。

    “哎你干嘛?”杀手老大拽住试图爬墙逃走的云松青。

    云松青快哭了:“我害怕。”

    之前装钱的时候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这会儿就知道害怕了。

    杀手老大:“……”

    杀手们:“……”

    这劫王贵银库的计划可是她提出来的啊,她害怕个什么劲儿?

    “别演了,王贵府里的人已经全被我们打晕了,趁人还没醒,赶紧走!”杀手老大只当她是戏瘾爆发想装纯良,一巴掌把她抓过来。

    门外,马车已经备好,但云松青很快就发现,一辆马车根本装不下这些钱。

    “完了,太多了。”云松青看了看剩下装不进那两个麻袋。

    “不如这样,这两个麻袋就交与我跟我的兄弟们,就当咱们的交易完成了。”杀手老大掂量了一番,估摸着两麻袋的钱也够分。

    这倒是让云松青没意料到,她指着马车上那堆麻袋说:“那这些你们不要了吗?”

    杀手们表示累了,摇头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带不走。”

    胆小之人为了钱什么勾当都干得出来,这些杀手明明有胆量有本事却丝毫不贪。

    云松青非常感动,谢过各位,并称:“各位虽然是杀手,但都是好人,今日过后不如金盆洗手,拿着这些钱回去做点营生也好。”

    杀手老大:“多谢姑娘,姑娘有胆有谋,在下十分佩服,今后若是有难,我等愿为姑娘手中刀刃,死不足惜!”

    其他人立马跟着齐声喊:“我等愿为姑娘手中刀刃,死不足惜!”

    云松青由衷感慨,心想这也可以?

    到头来她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还换得了一帮江湖上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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