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叹不已,在此之前,他们远远想象不到,这位从进入天文司那天起,就一直遭受他们质疑的卦师,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那名同僚本来提出这个问题,是想让云松青当场打脸,逼她输掉第一局,没想到听她说完几番话后,顿时就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天术阁有此等人物都无法担任阁主,那还有谁能坐上这个位置?

    在同僚渐而变得欣赏的目光之中,云松青很快便重新洗好了牌,这次她没着急抽牌,而是伸出手掌,对同僚说:“来,抽三张牌。”

    同僚有些迟疑地探手触碰桌上的牌,一时之间有些不敢选。

    云松青鼓励他:“没事,抽吧,相信自己。”

    同僚深呼吸一口气,闭眼摸了三张牌出来。

    云松青摊开看了一眼,轻松道:“放心吧,你喜欢的人她对你也有同样的心意,下次写信,不妨大胆一些,与她说明你心中所想。”

    同僚惊了又惊:“你怎么知道我与她有信件往来?”

    云松青坦然一笑,耸了耸肩,没忍住装了一把:“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第一场比试结束,众人纷纷倒戈,一开始的质疑声到了此时已经少了许多。

    唐霍有些崩溃,慌里慌张地说:“不行,这说不定是她跟这个人串通好的,继续来!”

    云松青嗤笑一声,白眼简直要翻上天。

    莫名其妙被污蔑,方才那位同僚也忍不了了,转身再次扒开人群上前两步,指着唐霍说:“唐大人,上个月你才同我去酒楼喝酒,如今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吗?之前我还觉得你是个正直君子,现在……哼!”

    他这番话引得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小声数落指责,唐霍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气急败坏却无话可说。

    云松青将自己置身事外,乐呵呵地翘着二郎腿看好戏。

    那同僚还在疯狂输出,控诉唐霍曾经如何贿赂暗示自己,如何勾结其他同僚。

    好戏看到一半,云松青肩上忽然多了一道力,随即便有温热的温度隔着衣服布料传到肩膀处的皮肤上。

    她偏头抬眼,正正好撞上赵观棋的视线。

    “把腿放下,还有其他人在看呢。”赵观棋声线温柔,语气里却充满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云松青下意识想反驳,可看到他略微央求的眼神时,她鬼使神差地放下了腿,安安分分乖乖巧巧端正坐好。

    赵观棋满意地点点头,趁没人注意,低声又道:“下直后给你买叫花鸡。”

    云松青眉梢一挑,顺着话便要得寸进尺:“青梅酒呢?”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赵观棋严厉拒绝。

    云松青嘴巴一努,不情不愿妥协道:“好吧。”

    同时她又觉着奇怪,赵观棋怎么知道她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

    这哥们儿难道不止是会看相,还有透视眼?

    云松青立马揣着怀疑的眼神上下来回打量着赵观棋,仿佛要把他看出花儿来。

    赵观棋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实在受不住后伸手将她的脑袋掰正,让她专注这场还没结束的比试。

    现场吵闹许久后,赵观棋出声维持秩序,随即开始第二轮比试。

    质疑云松青的人少了很多,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想参与接下来的比试。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天寻阁阁主郁斓冬悠悠走上前来,缓缓开口道:“二位可否替我算一算,前两日我丢的荷包如今在何处?”

    唐霍不悦发问:“你是天寻阁的阁主,东西丢了自己不寻,跑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郁斓冬:“比试又没限定问卦的问题是什么,若是唐卦师无法算出我的疑问,那真是太可惜了。”

    “谁说不能算?”云松青铿然道,“我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开始新一轮的塔罗牌占卜,她让郁斓冬抽了三张牌。

    看清牌后,她逐步分析:“前两日你去过西市对吧?”

    郁斓冬点头:“的确。”

    “荷包目前在室内,高处,周围有银子,应该是被人捡到了,那地方有很多水或者是酒,前两日去过酒铺或是酒楼吗?”

    郁斓冬眼中闪过一瞬惊讶:“确实去了酒铺,离开酒铺后,我才发现荷包不见了。”

    赵观棋问过郁斓冬酒铺的名字,随即吩咐池奉:“马上去问问,郁阁主的荷包在不在那儿。”

    池奉领命前去,众人焦急等待,云松青等得昏昏欲睡,被赵观棋提醒了好几回。

    一炷香时间过,池奉骑着马归来:“大人,找到了!”

    他手里举着一个藏青色的荷包。

    郁斓冬大惊:“真是在酒铺找到的?”

    池奉下马,把缰绳交给一旁的侍从,拿着荷包上前两步:“酒铺掌柜说是前两日有位客官落下的,他就把荷包放在了钱柜里,想等着您回去找他要。”

    说罢,他将荷包交换给郁斓冬。

    此时便有人道:“酒铺,钱柜,还真是有水又是高处。”

    “对啊,这么精准的位置都能算出来,这已经不单单是卦术这么简单了吧?”

    “你别说,这新任天术阁阁主还真是神了,以前怎么没看出她有这么大的本事?”

    云松青没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因为以前你们只会质疑我不会你们东玄的卦术就一定不是个合格的卦师……

    现在好了,被打脸了吧?

    云松青洋洋得意片刻,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压下嘴角,边收拢桌上的塔罗牌边道:“唐大人,这一局,你还要同我比吗?要比就赶快,不比就赶紧进行下一局。”

    唐霍嘴巴刚张开,便有其他同僚起哄:“我看就别比了吧,这都连输两轮了,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唐卦师和云阁主谁更有能力。”

    “就是啊,对比都这么明显了,难不成还会有人要投给唐卦师?这不是胡闹吗?”

    昔日支持自己的同僚纷纷当起了“墙头草”,唐霍气得火冒三丈,却也觉得丢脸至极,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卦师,居然还比不过这个刚进来两个月的臭丫头。

    唐霍深知自己就算再来十场,也赢不过云松青,几番纠结犹豫之下,他黑着脸向赵观棋提出:“令主,第三局我弃权。”

    云松青有些诧异地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赵观棋再三确认:“你决定好了?”

    唐霍点了下头,他虽不甘心,可也只能暂时选择妥协。

    就在这时,天文司大门的侍卫忽然大步跑进来,他脸色焦急,池奉第一反应便是以为来了什么危险,赶紧一把拔出剑,护在赵观棋的身前。

    结果那侍卫急匆匆来到赵观棋面前,粗喘着气说:“令主,有……有人找,是宣国公夫人,说要找咱们天术阁的一位卦师。”

    “宣国公夫人?”赵观棋眉头轻轻皱了下,语气中充满困惑。

    “国公夫人带了两个大箱子来,说是要好好感谢先前帮她算卦的卦师,您看,要不要请她进来?”侍卫请示道。

    “请国公夫人进来吧。”赵观棋松口。

    云松青一个头两个大,这个事还没完,又一个事赶着凑到一块,到底还有完没完?

    宣国公夫人阵仗非常大,身后跟着两排侍卫,侍卫几个人合力扛着一个大箱子,箱子共有两个,分量却不小的样子。

    宣国公夫人被领到前院,看到众人都在,脚步还顿了一下。

    她的视线先是停留在坐在桌子后方那名姑娘身上,姑娘身着火红华服,实在夺目,很难让人不注意。

    那姑娘莫名合她眼缘,她看那姑娘只不过一眼便心生怜爱。

    忍住与那位姑娘交谈的冲动,宣国公夫人即刻将目光转移到姑娘身后的男人脸上:“相师大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赵观棋绕到前方,对宣国公夫人微微行礼:“多谢夫人关心,不语一切安好。夫人此番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要紧事说不上,”宣国公夫人胳膊一抻,宽大袖摆随之舞动,“就是带些谢礼来感谢上回帮我算卦的那位卦师,算得可太准了,本夫人高兴,想亲自感谢!”

    摸清楚情况,赵观棋回头对众人道:“天术阁的卦师们都上前来。”

    天术阁的人此刻不知道比平时处理公务要积极多少倍,除了云松青、裴复和杜则,其他人都涌上前去。

    就连唐霍也不例外,方才被云松青打击了两回的恼怒和羞愤在此刻倾然消失,又厚着脸皮站到了最前方,像是笃定宣国公夫人带着谢礼是来感谢他似的。

    云松青一阵语塞,看着天术阁所有人将宣国公夫人团团围住,仿佛幼儿园小朋友等着老师发水果一样眼巴巴地乖巧等待,她慢慢悠悠甚至有点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挪到了人群最后面。

    反正宣国公夫人找的人也不是她,何必呢?还不如让她收摊回天术阁摸鱼。

    云松青百无聊赖地垂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当作消遣,随即她就听到宣国公夫人说:“我这有一封卦象信,上面署名写了‘唐霍’二字。”

    “居然是唐大人解了国公夫人的困惑,唐大人果然还是厉害啊。”

    “唐大人好歹也是在天术阁担任了十几年的卦师,能不厉害吗?”

    “那他刚刚还输给云阁主?”

    “只是意外吧,毕竟术业有专攻,或许是唐大人所研究的卦术并未涉及那么广。”

    同僚们众说纷纭,唐霍听到后重振旗鼓渐渐嘚瑟,脸上的得意简直呼之欲出。

    “国公夫人,我就是唐霍,您手中那封卦象信,就是我写的。”唐霍刻不容缓地伸手,想要接过那封信。

    在他的手指马上就要触到信的边缘时,宣国公夫人将手往回一缩,避开了他。

    “不过本夫人发现了一个问题,”宣国公夫人不紧不慢道,“这卦象内容和署名的字迹,并非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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