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拆完之后,就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家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都尽情地享受这得之不易的放松时间。

    而贺安扬不仅是麦霸还是显眼包,快要入冬的季节非翻出来他夏季那件花衬衫,现在就到他展示的时刻了。

    只见他站在舞台的正中央,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花环挂在脖子上,一只手扯着立麦,右手举过头顶随着音乐的节奏挥动,他唱的是黄家驹的《光辉岁月》,还别说灯光打在身上特有年代感。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

    贺安扬表面是大大咧咧的形象,没想到嗓音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喉咽腔,港风味十足。

    下面不少人特给面同样挥手,徐芳坐在人群中身体也跟着节奏摇摆,贺安扬站在台上每次和她对视互动的时候,她都会举起玻璃杯抿着水别开视线,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

    贺安扬今天有点不一样,看上去变帅了不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粤语歌了。

    怪好听的。

    钟情和裴晏清坐在一旁沙发的角落里,五彩的灯光打不到那边,两人身子全在阴影里,任那边再吵再闹也丝毫影响不到他们,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钟情翻开裴晏清的手掌,纱布从拇指和食指中间穿过包着他的手掌,钟情的手轻轻放上去,像是抚摸易碎的珍宝般不敢用一点力气。

    昨天,她亲眼看着他是多么疯狂,手握着刀刃,刀插到肉里,不断对抗特警的力量,使刀左右摇摆翻开皮肉,流出一股股鲜血滴到地上。

    即便那样他也没放手。

    她感受到了他疯狂的爱,甚至是可怕病态的爱。

    可她不会逃脱,她甚至因此会更喜欢他。

    毕竟,她也不是个多正常的人。

    钟情的手一遍遍摩擦着纱布,裴晏清的脸全部被黑暗笼罩,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钟情问:“疼吗?”

    裴晏清的声音从暗处传出,带着:“你重点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钟情没犹豫,指尖的触碰瞬间变成两手掌的紧贴,并施加着力气。

    “疼吗?”

    “不疼。”

    钟情继续施加着力气。

    “疼吗?”

    “不疼。”

    伤口裂开了,最底下的纱布被渗出来的血打湿。

    裴晏清不在乎,他只想让这两只手永远这样,紧贴、融合,最好像是连体婴儿那样这辈子都分不开。

    是钟情最后停下了手,手掌抽离改搂着他的胳膊,她的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你疼,下次还这样做么?”

    她凑的极近,裴晏清偏头,两个人的身影都倒映在彼此的瞳孔中。

    她看到他眼神灼灼的样子,看到了他扬起的嘴角,也听到他那让人万劫不复的回答。

    他说做,下次还做,只要让她心疼,他就一直做下去。

    钟情笑着,笑得如摇曳的芍药花,

    只不过这朵芍药是涂了白色染料的红芍药花。

    裴晏清看钟情的眼神更加炙热,眼中的爱意火光恨不得将她吞噬,还有确认同类的欣喜感。

    这一刻他意识到,原来她和他都是一样的人。

    都是通过疼痛来感知爱意的人,他们不相信人类语言承诺的束缚力,爱就应该用最直接的痛感反馈。

    这是病态的,两个人都是病态的。她向他展露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好像离她又更近了一点。

    徐芳坐在台下喝水的次数太多,没一会就想要去上厕所,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四下找着钟情。

    奇怪,往常钟情依旧一瓶RIO下肚,该表演节目了。

    徐芳叫了一句情宝,很快就得到应答,实际上钟情离她不算远,只不过就是在阴影里不太好看见。

    钟情起身,徐芳扫过去看到裴晏清,才想起来自己这闺蜜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钟情:“去厕所啊?”

    徐芳吐舌对裴晏清说,“sorry,打扰二位你侬我侬了。先借人一用。”

    裴晏清起身:“需要我陪你们去吗?”

    钟情挽上徐芳的胳膊,回头:“不用,这是闺蜜之间的行动。”

    裴晏清点头,说有事打电话。

    徐芳拉着钟情赶紧走,猫着腰像是做贼。

    钟情问:“走这么急?你憋多久了。”

    徐芳:“不是,情宝你这么说,太吓人了吧。”

    钟情疑惑:“吓人?”

    徐芳点头,“你记不记得贺安扬说过,之前谁把裴晏清东西碰掉了,他那眼神能吃人,我现在把他女人拐跑了,他不得把我扔海里喂鲨鱼啊!”

    钟情笑她神经,“他哪有那么邪乎,再说有贺安扬在,你怕什么?”

    徐芳立刻佯装生气,拍着钟情的手,“诶呀,你总提他干嘛!”

    钟情耐人一笑,“我又没说什么,怎么现在贺安扬这三个字听不得啊!”

    徐芳否认,钟情接着在她耳边一直重复贺安扬的名字,徐芳捂着耳朵快速跑到洗手间里。

    钟情没追,慢悠悠在后面走着,她停在卫生间外面的洗手台,对着镜子整理着碎发。

    没过一会,刚刚走过的走廊传来脚步的声音,紧接着钟情就在镜子里看到了关昊阳的身影。

    黑框眼镜、长风衣,还是那样成熟的模样。

    钟情没回头,打开水龙头洗手,“你也来上厕所。”

    关昊阳:“里面有些闷,出来走走。”

    钟情用水流冲着手,头上面的红色女士卫生间的牌子也在镜子里能看见,她很快就冲完了手,关昊阳还站在那里。

    钟情:“这家楼上天台风景好,你可以去那里逛逛。”

    关昊阳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眼里说不出的晦暗:“我知道”

    他知道,因为去年的今天,他还在她身边,陪她在天台聊天,聊到凌晨。

    徐芳这时从里面冲水出来,“情宝,贺安扬没安好心想让你出丑,他一会让你喝什么甜水,你可别喝,他们说那叫shot,酒劲特别大。”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徐芳直接愣住,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她和关昊阳不算熟,没在一起吃过饭也没说过几句话,只知道钟情之前和他关系还不错。

    钟情见徐芳出来,说道:“那你慢慢逛,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就去揽徐芳的胳膊,两人转身刚没迈出去一步,就被关昊阳叫住了。

    “我们能不能聊聊?”

    又是这句话,钟情觉得头大,他们之间聊过不下三次了,每次他都扯东扯西,毫无营养。

    她再也找不到之前两人畅所欲言聊天谈地的快感了。

    但钟情始终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停顿回头又露出她那副游戏人间的渣女笑容,回:“我们不是聊过了么?”

    关昊阳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一切的秘密,也看得破她这幅伪装的虚壳,这些对他无效。

    钟情受不住他这如鹰眼般的视线,绵里藏针一眼把她看得体无完肤。

    她微微叹了口气,拍拍徐芳的手,“芳子,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去。”

    随后又补充一句,“裴晏清要是问我,你就说我拉肚了。”

    全程丝毫没有避着关昊阳。

    徐芳咬着嘴唇,看不懂这波操作,她知道钟情不是什么脚踏两只船的人,她根本不屑如此,徐芳点头答应了下来。

    徐芳走后,钟情面无表情抬起头对上关昊阳的视线,“不是说闷吗?去天台走走吧。”

    天台上,空无一人,月亮高悬于天上,小县城的夜晚总是安静。

    因酒店装修上面摆满了破旧的桌椅,上面落满灰尘,四处没有能坐着的地方,去年开的好好的藤萝现在也全部枯死。

    物是人非事事休,这句话刚好应景。

    钟情和关昊阳并肩而立眺望远处。

    钟情直接开门见山,“关主席,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之前是对你感兴趣,现在玩腻了。”

    她说这话的表情、神态、语调都滴水不漏。

    关昊阳没回她,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钟情注意到后,低头手抚摸着项链,又继续说道:“就像是这条项链,价钱不是衡量的标准,送的人才是。”

    她不想做绝,但也让关昊阳清楚知道他们不可能。

    关昊阳笑了,笑出声音。

    钟情不解得看向他。

    关昊阳:“价钱可以不是,但是连一样的牌子都对不上,那说明他连门槛都没跨进来。”

    钟情眼中闪过诧异,她没想到那么细微的动作都被他看去了。

    事实上,裴晏清买到的那个牌子是假的,准确来说是相同款式仿的。

    市里面的商场很多,他去的那个商场大概就是水货特别多的,而当时时间特别紧,他进入商场就直奔柜台,而销售看他是个不懂行的,狮子大开口不仅乱要价而且拿了一个劣质的次品来糊弄他。

    当钟情打开礼物盒的时候就发现它的色泽不对,她快速将那个小盒子塞进衣服兜里,没想到这动作还是被人看见了。

    关昊阳看向她,

    “你对我总说是玩玩,可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建立在男女朋友上。但你敢说你对裴晏清不是玩玩吗?”

    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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