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堰目光深幽的目送她离去,手中的电筒一直照着她离去的方向。

    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他才关掉手电筒,在夜色中,向着河边一处隐秘的草丛中行进。

    一人多高的杂草之中,有一片杂草瘫倒在地,杂草之中有个人影蜷缩在地上。

    看到解堰高大的身影出现,人影吓得浑身哆嗦,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地告饶声:“解、解连长,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偷看女知青洗澡了,也不敢跟在她们身后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回答他的,是一记硬如石头的拳头,重重砸在他腹部的声音,疼得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乔希瑶很快回到大坝,知青们都已经洗完澡,穿好衣服,发现她和舒曼不在,正打算去找她们。

    一众男知青看到乔希瑶回来,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乔知青,你跟舒知青去哪了?我们叫你们半天都没反应。”

    “乔知青,你的手怎么又受伤流血了?”

    “对啊,你们跑去哪里了......”

    乔希瑶随便找了一些话头糊弄过去,着重道:“我跟舒知青发现了鱼群,抓了不少鱼,光我们两个人抬不动,我先回来叫你们一起去捉鱼。”

    “这里有鱼群?”邹乐安万分惊讶。

    他来陕北下乡四年了,是第一批来石水村支援建设的知青之一,石水村穷,时常青黄不接,他跟其他老知青经常饿得头晕眼花,没少来水库洗澡的时候顺手摸鱼。

    但这里的河水是无定河的支流,水跟黄河水一样,饱含了黄土,水是土黄色的,里面基本没什么存活的大鱼,只有零星大点的小鱼,倒没想到下游会有鱼群。

    转念一想,水库修建了大坝,河水在水库进行沉淀,大坝底部修建了好几个出水口,沉淀后的河水从出水口往下流,一半黄沙留在了水库之中,下游的水变得清澈不少,有鱼群生活在下游的河水里也不出奇。

    邹乐安当即振臂一呼,“走,同志们,咱们一起去捉鱼。”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穷,石水村更穷,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一年到头吃到肉荤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得清,知青们也是如此。

    一听有鱼,众知青眼睛都亮了起来,也顾不上仔细盘问乔希瑶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窝蜂地往舒曼所在的位置跑。

    舒曼的灵泉可不是白费的,众人跑到她所在的水湾位置时,鱼群还未散去。

    舒曼不会把自己好不容易捉到盆里的鱼分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抓。

    等老知青们乐呵呵抓起十多条两三斤重的鱼时,舒曼他们已经端着装了鱼的盆子,往知青点走了。

    回到村里,时间已经进入半夜十二点,整个村庄安安静静,偶尔能听到几声鸡鸣狗叫的声音。

    乔希瑶他们住得窑洞黑漆漆的一片,沈梦雪跟刘晓梅已经睡了。

    何恒书跟付凯旋放下装鱼的盆子,看到盆子里奄奄一息的大鱼们,何恒书咽着口水问:“这么多鱼,咱们要吃好几天才能吃完,天气热,鱼也放不住,要不,咱们今晚杀两条来吃吃?”

    付凯旋看向舒曼:“鱼是你和乔知青发现的,也是你们俩捉的,怎么吃,你们说。”

    舒曼说:“我都快半个月没吃过肉荤,也没吃过饱饭了,就依何知青的意思,咱们弄两条鱼来垫垫肚子。剩下的鱼,咱们杀出来,拿盐腌制晾干,每天弄一截来做菜,好下窝头。”

    乔希瑶没意见:“行,那就听你们的。”

    杀鱼的活自然是两个男同志做,舒曼从旁协助。

    乔希瑶手受伤了,路上随便找了一点草药揉碎止血,但效果不佳,她没参与杀鱼,进到窑洞里,去找舒曼给她的灵泉药膏擦手。

    她打开窑洞房门,掀开里面遮挡风沙的帘子,里面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汗臭味。

    乔希瑶不得不捂住鼻子,摸黑走到自己的床位,打开自己锁好的藤木箱子,借助窗外又亮起来的月光,把药膏擦在伤口上,感受到伤口冰凉凉,快速愈合的感觉,她舒服的叹了口气。

    女主的金手指是真好用啊,这样的灵泉,她也想拥有,只可惜啊,她是炮灰配角,这样的金手指,她这样的配角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她也只能想想。

    她没在屋里呆多久,实在是窑洞里沈梦雪跟刘晓梅不洗澡,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这对嗅觉灵敏的她来说,是种苦恼的折磨。

    这两人又睡得沉,一个说着梦话,叫着付凯旋的名字,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好两天没洗澡,床位跳蚤滋生,一直在咬身体,时不时就听见拍打跳蚤的声音,乔希瑶不想在这窑洞多呆一秒,擦完药就走了出去。

    外面付凯旋三人已经把十多条鱼收拾干净,舒曼拿出两条鱼,让付凯旋两人就地烤鱼,剩下的鱼她用盐腌制起来,从厨房的大棚里找了一些草绳,一一挂在窑洞外面挂衣服的晾衣杆上。

    黄土高坡长年刮风,这些鱼挂在风口,只需要两三天就能风干。

    乔希瑶帮着舒曼挂鱼,问她,“舒曼姐,这么多鱼,你打算怎么分配?”

    “今晚的烤鱼我们四个人吃,剩下的十条鱼,我们一人两条,最后的两条,我打算跟村里人换些蔬菜粮食吃。”舒曼明白她的意思,一边挂鱼,一边坦然道:“没有参与捉鱼的人,是没资格分鱼的。”

    “好,都听你的。”乔希瑶没有一丝意外。

    原著女主的性格善良却不圣母,脾气爽利又很刚硬,该说得说,该怼的怼,绝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性子。

    她又嫉恶如仇,沈梦雪跟刘晓梅没有去捉鱼,也没有大老远的帮忙把鱼抬回来,她是不可能分鱼给她们的。

    乔希瑶就喜欢女主这种事事分明的性格,两人挂完鱼,回头去看付凯旋两人烤鱼。

    这两人一个是京市高干公子,一个是书香门第子弟,两人以前在城里就没干过什么家务活,两条鱼被他们烤得一塌糊涂。

    好在乔希瑶两人看的及时,乔希瑶出手帮忙烤鱼,舒曼担心鱼被付凯旋他们烤坏了,在乔希瑶往鱼身上刷胡麻油的时候,她偷偷挤了一点灵泉上去。

    没过多久,那两条鱼就被烤得滋滋冒油,金黄喷香,让人垂涎三尺。

    “真香啊。”何恒书眼里冒着绿光,恨不得立马上手,将眼前的两条烤鱼一口吞下去。

    “别着急,咱们一人半条。”乔希瑶拿刀把烤好的两条鱼从头到尾对半一分为二,这样大家吃起来也相对公平些。

    两条烤鱼每条约四斤重,鱼是大青鱼,肉厚刺少,吃进嘴里,鱼肉不腥不柴,带着乔希瑶从川省家里带来的些许辣椒、花椒粉的微微麻辣口感,吃起来满口焦香之时,鱼肉细嫩,带着滚烫的烤肉汁水,每吃一口,都能让饥肠辘辘的肠胃感到诺大的满足。

    何恒书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焦香四溢的鱼肉后,感动得眼泪长流,“这鱼烤得也太好吃了吧,我以前在苏北经常吃鱼,但没吃过这么好的鱼肉,这烤鱼香得我骨头都想一起吞下去。”

    一向没什么口腹之欲的付凯旋,边吃边赞同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这鱼烤得外酥里嫩,焦香多汁,他就算在北京的聚得贤饭店,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实在是好吃啊。

    “你们这是饿久了,不管吃到什么,都觉得好吃。”舒曼笑着说。

    乔希瑶捧着烤鱼,动作斯文秀气的啃着烤鱼说:“我也觉得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鱼,这鱼是舒曼姐你捉来的,又是你亲手帮忙烤的,它要不好吃,我才觉得有鬼。”

    明显拍马屁的话,却哄得舒曼嫣然一笑,“你这丫头,就是嘴甜,你要觉得好吃,明天我们再烤两条吃。”

    她往烤鱼的油上加了灵泉,就算再难吃的鱼,也会变得美味无比,她对自己做得烤鱼很有自信。

    “好啊......”乔希瑶话还没说完,女知青的窑洞房门哐当一下被打开,吓四人一跳,纷纷回头。

    “好啊,你们竟然背着我们开小灶,还不叫我们!”沈梦雪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目光死死盯着他们手里已经吃得差不多的烤鱼骨头,一双眼睛恨得快要滴血,“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团结一心?”

    刘晓梅站在她的身后,看到乔希瑶四人手里的烤鱼,闻到空气中那喷香诱人的烤鱼香味,一面不停地咽口水,一面站在沈梦雪这边,难得的开口说:“是啊,咱们不是一个集体吗?”

    这两人本来睡得挺死,奈何不远处捉鱼回来的老知青们,兴奋不停,吵吵闹闹弄鱼吃,加上她们窑洞外面的烤鱼味道实在是太香,两人想不醒都来难。

    面对两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付凯旋慢条斯理地啃着香喷喷的鱼骨头道:“我记得舒知青之前叫你们两个去洗澡,你们不去,后来舒知青发现了鱼群,叫上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捉鱼端鱼回来,这是我们四个人劳动的成果,我们为什么要叫你们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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