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师卿卿被季司离强行带回了清虚道的仙都紫府,中途她想方设法逃走了好几次最终结果都一样,次次被他给抓了回来。无奈只好跟季司离回来了,她跟在季司离身后,见去云间香雪海方向不对,不禁回头望了一眼,神情有几分纳闷,问季陵春道:“我们这是去哪儿?不是回云间香雪海吗?”

    仕隐抬步上着石阶,转身看着她,回道:“玉姑娘放心,很快就到了,跟着我们公子往前走就行!”

    须臾,季陵春盯着她头上裹着布纱,问道:“玉姑娘,你为何总裹着头纱?”

    师卿卿伸手扯了扯头纱,不假思索地道:“这个啊是用来遮脸的,我长得青面獠牙,怕摘了斗笠吓着你们。”

    仕隐问她道:“对了,玉姑娘,你还没说,当初为何要化掉仙骨转修妖道?”

    师卿卿摆了摆手,她也想知道,玉凃灵为何要转修妖道,只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说不清。”

    她无心回答,心里琢磨着留蝶巢出现的三首狼妖,原本想追去探查背后夺人仙元精魄逃走的那个鬼面黑影,以及上君临城察看能不能找到谢武复醒的蛛丝马迹,岂知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季司离回清虚道了。眼下鬼面黑影这条线索虽然断了,但也并非没有别的法子,找到背后下催命咒的人。

    在留蝶巢杀退三首狼妖时,她报了玉凃灵的名号,不用多久玉凃灵的身份,就会在各大门派中传开,而那块黑令牌,如今被季司离带了回来,对方定然是会担心清虚道的人发现其中的秘密,派人前来暗杀师卿卿,亦或抢夺那块黑令牌。

    师卿卿只要耐心地等着,对方上门找她就行,如此也不失为一桩美计。

    一旁的云霄听到她几声轻笑,问道:“你巴巴望着我们公子背影傻笑什么?”

    “没有啊,我没笑,你一定是听错了!”师卿卿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和云霄亲近几分,道:“对了,小朋友,我还没问你呢,上回在留蝶巢你用唾沫打三首狼妖是什么招数?这也是你们公子教你的?挺有个性啊!”

    云霄面色微红,知道她这是故意在讽弄自己呢,头一扭否认道:“谁用唾沫打三首狼妖了,我才没有呢,一定是你看错了。”

    上山的石道,是一条窄窄的“之”字形,石道横跨飞流延绵到山顶,山顶要比深谷清冷孤寂上许多。

    师卿卿撑着根竹竿喘气,见停在了山顶一处竹院,竹门牌匾上刻着“羡香居”。

    复式搭建的竹楼小院,门前有花树雾海,凉亭有青萝碧水,后院有竹林池塘。竹映荷莲桃源流水,还有可以俯观瀑布彩霞露台,师卿卿忍不住朝山崖传来瀑布声张望,神情露出几分惊奇之色。

    未待进入小院,竹门后就先走出一名白衣女子。

    这名女子身穿白衣轻纱,身上未穿道服,瞧着不像是女修,素白简衣,纤腰玉带。细步轻盈,风姿绰约,腰间垂挂着一块莹润玉佩,手执轻罗白山茶花团扇。

    季司离抬手施了一礼,女子颔首致意,见季司离身后多出一名女子,意外又温柔道:“有贵客来了,难得见司离带人回羡香居。”

    这女子比季司离稍矮一个头,丹唇逐笑,眼波动人,如此春风柔婉女子站在季司离面前,他的面容依旧冷漠如冰,不带一丝春光波澜。

    师卿卿偏头对仕隐打趣道:“你家公子破天荒啊,想不到竟然还俗了,还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呢!”

    仕隐朝季陵春看了一眼,轻声回道:“玉姑娘,你误会了,这个,其实……”

    师卿卿顺着他的眼神看了季陵春一眼,见她胆怯地躲在季司离身后,疑惑问道:“陵春,好好的你干嘛躲起来?愁眉苦脸又是什么意思?”

    季司离好似听到背后窃议私语,回道:“长嫂,可是来寻陵春?”

    冷鹤月看着季司离,轻轻的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回来了,怎么不见春儿?”

    季陵春偷跑下山怕挨训,此时正躲在季司离身后不敢露脸,季司离微侧眸,淡声道:“陵春。”

    听得季司离喊自己名字,季陵春这才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上前乖巧地施礼道:“母亲。”

    冷鹤月微微侧身,神情有些伤心地道:“以前春儿在家时候,时常闹着要我放风筝,现在蹿了个头跟着司离长大了,几日不归,把我这母亲也忘记了。”

    季陵春赶忙上前,抱着冷鹤月的手臂,安慰着道:“母亲,我没忘的!二叔待我好,知道我偷跑下山母亲在家担心得紧,遂让我每日用音鹤给父亲和母亲报平安。临归云间香雪海前,还特地嘱咐我要去跟祖母问安,知道母亲等着我归家,我都记得的。”

    冷鹤月轻轻地拍了拍她,温柔地道:“好孩子,这到底是像谁呢?”

    师卿卿面上惊疑,面前女子正是清虚道宗主季闻麟的夫人,天启教的大小姐冷鹤月。

    云间香雪海山静水美,养出来人的身段更是格外出挑。冷鹤月和季闻麟既是结义世家,也是打小青梅竹马,两人年少成婚,婚后言和意顺,冷鹤月在仙门百族内的贤名,更是人所共知。季司离打小没了爹娘,这位长嫂便对他格外的怜爱,常言道长嫂如母不外如此了,季陵春虽是冷鹤月所出,但性子却与生父生母天差地别,容貌气度有八九分相似其母。

    然而,冷鹤月看到师卿卿宛如看见一只兔子般,极其温柔,神情却没露出半分异态,她柔声道:“过两个月,便是十年一度的仙门比武大会,这是灭度藏刀盟的盟主,派人送来的请柬,你看下可要前去参会?”

    师卿卿自净斋镇的义庄出来后,一路听了不少这些年的风雨,从各门派弟子零散的只言片语里,得知如今灭度藏刀盟的盟主,正是风火门的门主风路行。风火门上上代门主风敬桑诸多儿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八庶子,亦是步少棠妻子孟花啼同父异母的弟弟。

    仕隐上前接下了请柬,冷鹤月继续道:“有些话,母亲让我带给你。”

    季司离微侧眸道:“把人带去二楼。”

    仕隐抬首施礼,动作没半分迟缓,带着师卿卿进了竹院,冷鹤月看了看师卿卿的背影,嘴角牵起露出微微浅笑,觉得此人逗趣有意思。

    季司离的房间大,屏风后边是一方古木长案,一旁书架搁着几本静心诀。没有琳琅瓷器摆设,只有寥寥几幅字画,以及探窗那棵玉露桃花树,抬眼望去格外风雅深邃,清风微扬,吹入一股淡淡的清幽暗香,别具神韵。

    季司离跟冷鹤月坐在凉亭对弈下棋,一边说着事,师卿卿则是被人关在了房中,她在书房翻了一些记载禁咒邪术古籍。然翻了许多本终是无果,心知黑令牌这种邪气冲天的东西,就算把羡香居翻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一点有用信息。

    她只得回往卧房,慢悠悠地在卧房内,翻着书架上搁置的书籍,她想要弄清楚,那块黑令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窗外那桃花清逸幽香,随着阵阵微风扑鼻而来,时时催人欲醉。

    她忍不住道:“季司离素以淡雅为主,何时改了雅趣,竟喜俏粉嫩桃花?还有他怎么不回云间香雪海,反而独居山顶,难不成是叛出了清虚道?”

    走近窗台角落的床榻,这一翻便从床边翻出一块三指大小木吊牌。师卿卿秀眉微扬,抬手提起木牌上细绳察看,吊牌翻面刻着几个正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抬着眼眸,面色平静地看了看屋外的桃花,又看了看手中的刻字吊牌,怎么看都觉不对劲,吊牌翻正以后,几个规整的字立在她的眼前:

    “桃花落白春去也,一别三等归无期。”

    这是......相思情诗?好家伙,季司离什么时候,竟然会调风弄月写情诗了?!

    师卿卿静静地看着那一行情诗,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般,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她知道季司离向来严肃得很,正是这股严肃劲,深受各路修仙女子痴爱迷恋。她反复看着那吊牌上的两情缱绻,不消猜想,细品词意就知道,正是“为情所困”。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连连地啧叹了几句,简直令她出乎意料,以往禁欲孤高、六根清净的季司离,竟然也会写情诗?此举当真是不得不令人低声喟叹啊。

    清心寡欲的高雅君子,竟还有春心萌动的一面?

    不过,她喜欢的女子是谁?这屋子也没见着有女子住过的痕迹。

    师卿卿把吊牌挂在了桃花树枝上,难怪季司离在义庄之时,不按以前的套路来,原来是早就顿悟红尘深受情伤。

    也不知是哪家瞎了眼的女子这么倒霉,竟然跟他看对眼。以他那个黑脸沉闷性子,别说执手相依,便是近身......想着想着,师卿卿就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块黑令牌被季司离放在灵袋,既然如此,找个机会夺过来就行了,他总会有净身沐浴、卧榻休憩时候,待他宽衣解带了,再动手不就行了。

    想到此处,师卿卿立即起身从床榻上跳下来,原模原样地收拾好被褥,细细打量着房间,找了找居然发现潜进来没地方可躲藏,便把屋内的须弥榻拖到了一旁遮挡。

    一番摆弄完,脸上不禁流露出满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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