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梵不疾不徐的迈着步子,却一直睨着朱雯露,气势压迫让人错不开眼,一颗心猛得跳动,七上八上的大气也不敢喘。

    朱雯露心提到嗓子眼,手掌在身侧无意识的缩成拳手眼神慌乱,被他震摄的直咽口水。

    “我和赵老师之间轮的你说嘴吗?”向梵身子站定,一双手压在面前的桌上,手背腕骨的青筋微微拢起,手臂紧实的肌肉线条起伏,浑身透着气焰,眯着眸细眼瞧她。

    “对,对不起。”

    朱雯露结结巴巴的回应,脸上的血色尽褪苍白的像张纸,脆弱的感觉会随时被撕碎。

    赵镜知也没想到向梵的反应会这么大,朱雯露是个怎么样的人这段时间的相处心里也明白,向梵往前也没怎么把她当回事。

    眼看着向梵还是沉着脸,眼底幽暗,这么下去并不是好兆头,上前走了两步站到他身边,微微侧了下身挡住镜头。

    “一会儿烧烤你要不要帮忙?”

    向梵垂下眸瞧她,知道她的意思,闷着嗓音应了声拉着她离开。

    两人走到小溪边,赵镜知还没来得及张口向梵便劈头盖脸的数落下来。

    “怎么让朱雯露给欺负了,她说什么就怼回去,录节目又怎么了,有我在她还能把你怎么样吗?”

    赵镜知被他冲击的缓了两秒,他皱着眉头抿着唇角,一张脸严肃认真,似乎感觉刚才说朱雯露的那些还不够过瘾。

    “我怼回去了。”赵镜知莞尔一笑,眼神轻快:“我没把她的话放心上,你的反应却这么大。”

    向梵吸了口气,眉头拢了又拢,“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在和我避嫌。”

    有些话心里知道就算了,但被别人说出口又是另一种滋味。

    赵镜知眸光微顿,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不动,她神色闪躲慢慢避开他视线,垂眸落在他打石膏的手上。

    “他们不论虚情还是假意都问了我的手伤,可你除了一开始震惊之外没再问过我。”

    他声音落寞,表情淡下来,双肩耷拉着没什么精气,片刻后自嘲的笑了下:“你好歹装装样子,也凑过来嘘寒问暖一下。”

    赵镜知喉咙哽住,有些难以承受他这样卑微放低姿态的责问,装样子她不会,她是担心的。

    她没说话,转身走了,留着向梵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溪边,他仰头看着碧蓝的天无声的长叹,妥协无奈依旧选择承受这一切。

    烧烤时朱雯露几乎没怎么冒头,一直站在边上连眼神都不敢多往向梵的方向瞄一眼。

    赵镜知从头到尾也没注意她,向梵在旁边刷油烤串,油烟被风吹着一直往上窜,很快就眯了他的眼。

    他皱着眉眼睛一直在眨,被呛的不时转过身咳嗽,赵镜知看不下去伸手去拿他正在烤的。

    “我来吧。”

    可向梵却和她对着干起来,闷着不吭声我行我素。

    “你怎么了?”赵镜知搞不明白。

    “你给他扇扇烟。”楚染悠递了把扇子,“向老师一个人也无聊。”

    赵镜知怀里被塞了把扇子,被动的接住楚染悠就拿着已经烤好的几串去了帐篷底下,带着小朋友吃起来。

    赵镜知看着扇了两下,向梵也没再那么被眯着神,皱着的眉头很快松懈下来,她就陪着直到烧烤结束。

    侠侠很快跑到身边坐下,指着一个他不认识的菜问怎么读,赵镜知和他说了几遍可他依旧是发声不太清楚。

    想了想赵镜知牵起他的手放到喉咙的地方让他感觉震动,随后又抽出纸巾撕成条状放到嘴边,在说话的同时感受气流的发出。

    如此返复不觉疲惫,慢慢的侠侠终于有点成效明白了。

    赵镜知也展露笑颜,摸摸他的脑袋对他比起大拇指夸赞。

    楚染悠在一旁看的有些出神,末了问她:“你是这段时间专门学的吗?”

    赵镜知愣了下摇摇头,“以前有接触过一些,也并不是很懂,只是看那些老师有这么做过。”

    楚染悠哦了一声点点头,“这么看来你真的很适合带侠侠,我都不懂这些,让我弄我恐怕要手忙脚乱。”

    “他们其实都很乖的,心思也细腻,并没有那么困难。”赵镜知说着余光瞥到朱雯露撇着嘴角,不屑又讥讽。

    赵镜知心知肚明,懒得搭理就做没看见,正想和楚染悠继续聊着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了眼身边的向梵。

    果然他沉了脸。

    不再想起冲突,赵镜知拿起盘子里的烤肉放到他碗里,“你还没怎么吃吧,多吃一点。“

    向梵被引回注意力,视线落在她脸上,下一秒拿起串吃起来。

    本来的计划是要在山上住上一夜,可因为向梵的手伤不方便,另外天气预报突然预测夜间可能有雨,行程只能做罢回到别墅。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齐晟陪着向梵坐专车,到别墅时已经是夜里,小孩子们玩了一天也都累坏了,一个个都睡着喊不醒,没办法只好一个个抱进房间。

    终于安排好小朋友,赵镜知也终于得空去洗漱,准备上楼回房间时才感觉到向梵一直跟在身后和她到了二楼,随后打开了隔壁的房间。

    上一次向梵并没有在别墅住,她也一直没注意向梵住哪间,直到他明晃晃的出现在隔壁时才有点恍惚的回过神。

    向梵穿着一套纯黑丝绸条纹睡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个,冷白色的皮肤在黑色的衬托下更是夺人眼球,隐隐约约露出健硕胸膛和肌肉线条,行走间额头微湿的头发晃动,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在蛰伏的蛟龙,漫不经心的看过来。

    赵镜知无法言喻此刻这一瞬的冲击力,他强烈的荷尔蒙在周遭倾入,几乎无孔不入的穿透她。

    她甚至有种荒谬的想法,向梵在□□她。

    尤其在这万籁俱静,朦胧的月夜里,他的每一步都藏着心计。

    可这明明是在录节目,向梵应该还没有这么大胆。

    她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把这种恐怖的想法从脑袋里晃出去。

    她深吸了口气,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咽了咽口水转身推门要进房间,可向梵这个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十分恶劣的在她要进屋的一刹那喊住她。

    “赵镜知。”他声音低低的,压着嗓几分暗哑,看到她微顿的身子无声的勾起嘴角:“我胳膊上的绷带有些弄湿了,你可以帮我重新换一下吗?”

    赵镜知握着门把的手攥紧了几分,手指上在上面捏了捏,人没有回头:“你去找齐晟,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你也说太晚了,齐晟已经睡着了,我也不好再去把他弄醒。”他继续说着:“正好碰到你,就帮个忙吧。”

    赵镜知听到身后走进的脚步声,以为他要进房间吓的立刻转过,他的身子停在离自己不足半米的距离,牢牢瞧着她,没打算退步。

    “就在阳台那,有灯也看的清楚。”他微笑着,甚至已经选好的位置,看他这架势如果她不同意就要上前直接强制性的拉走她。

    被气势所逼或者又是被迷惑了心软,赵镜知点点头妥协了。

    她坐在阳台上小沙发上,等着向梵从房间拿来换药的工具。

    窗外月光晈洁树影婆娑,夜风轻拂吹过时沙沙树叶扇动声也传入耳,天空闪烁着亮晶晶的星星,一颗两颗却也足够有了意境。

    脚步声传来,向梵已经拿了东西出来,放在了面前的茶几小桌上。

    紧接着也把受伤的胳膊放在了桌上。

    表面的纱布的确已经被水浸湿,赵镜知去撕胶袋,一层层去解开缠绕的纱布,逐渐露出里面有被血浸透的一面,只已经干涸成为铁锈色,看的她心跳一瞬间加快。

    “没事儿,放松些。”向梵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温声安抚她,眼眸也柔着温润的看她。

    赵镜知没吭声也没抬头,全神贯注在他的胳膊上,终于把湿掉的纱布取下,准备要缠上新的纱布时向梵出声提前。

    “要先消毒。”

    哦,对。

    她已经紧张的把这个都忘记了。

    她拿出碘伏棉球时向梵又提醒,“伤口上面的纱布也要取下来,全部消毒。”

    赵镜知手上动作顿了顿,眼神透着几分迟疑。

    “已经好几天了,可以打开纱布。”

    经过他的肯定,赵镜知抿着唇角掀开,在此刻终于直面正视他的伤口,一瞬间手上的棉球差点掉下来,指尖颤抖。

    她张了张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你不是说只是轻微擦伤没那么严重的吗?”

    胳膊上缝的针,蜿蜒的几公分,怎么看也不会是小伤口,边线有点点泛红,那么的触目惊心,下意识的屏气凝神。

    “那不是怕你担心吗?”他声音却还是那么的轻松,听得赵镜知一下子拧起眉抬头盯他。

    向梵有点心虚,晃了晃胳膊:“擦药了。”

    赵镜知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他,棉球按在伤口上向梵还没有什么反应她却已经神色紧张紧皱眉头。

    “缝了几针,还是很疼的。”

    在消毒好开始缠纱布时向梵突然开口,声音静幽幽的缓缓道来。

    赵镜知手上动作又放轻了好一些,闷声回:“我还以为你会说一点也不疼。”

    “本来是想在你面前逞强装装样子的,但现在不想了。”

    赵镜知笑了声:“怎么,疼的装不下去了?”

    “不是。”他回的快,声音又陡然暗哑了几分,“我想让你心疼我。”

    手上动作猛得滞住,她抿着唇能感觉到脑袋上方那道炙热的视线,在等着与她对视。

    “赵镜知,真的很疼。”他声音又来,长叹着卸下所有伪装。

    听着赵镜知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将最后几圈纱布缠完,贴上胶带固定住。

    抬起头,是向梵漆黑自带深情的桃花眼,在他背后是静谧深蓝的夜晚。

    她呼吸几秒,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控制,却还是被搅乱到无法思考。

    她好似叹了口气,缓缓道:“向梵——”

    “你真蠢。”

    他听着却失笑,嗓音沉沉:“嗯。”

    真的很蠢。

    想尽办法,让她多看自己几眼。

    一眼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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