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月不讨厌上课的日子,相反她挺喜欢待在教室里。

    她坐在靠墙这边,同桌张晓羽是个爱干净的人,她抽屉里手帕纸巾,抽纸,湿纸这些全都有。

    每天早上来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擦桌子。

    放水杯,然后把笔和书本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接着一顿忙活。

    刚好,严问今天早上和晓羽前后脚到,他刚放下书包,张晓羽就赶他走:“你走开,我有东西掉你位置上了。”

    严问听话让出位置,然后往后面一坐,坐在张晓羽的位子,就开始掐着嗓子模仿她说话。

    “精致女高中生第一次上学,教室人好多啊,先把桌子擦一擦,呀,前桌太脏了,我来把他清理出去好了。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必须安排上,在教室的仪式感是自己给的。”

    “深金,滚回你的位子吧。”张晓羽笑骂了他一声,然后回到自己位子上打开窗户。

    严问手握五三答案,他的目的也达成了,乖乖滚回自己的位子,开始奋斗。

    前桌的严问资深钓鱼佬,用他自己的话就是,当初他爸用一根名牌鱼竿作诱饵,硬生生把他钓着,他初三疯狂学习几个月,才来到了这所市重点辞安二中。

    周围的人都很好,除了一个人,严问同桌方雅,许乘月真正的前桌。

    她不是没有想过方雅,之所以对她有那么大敌意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方雅她喜欢江逸,上次她向江逸表白的时候,江逸乱说话,让她误会大了。

    江逸拒绝她的时候,表情特别不耐烦:“我讨厌迟到,你谁啊?不认识,我现在要去追许乘月了。”

    许乘月说实话江逸这个人,就应该孤独终生。

    当天本来就是江逸和许乘月约好要去奶茶店帮忙的日子,结果他又迟到了,完全就是字面意思的追。

    被他这么一说,心气特别高的方雅,哪里忍得来这种气,从那以后在教室里动不动拿自己和许乘月比。

    “听说没有,摸底考后学校会安排一次研学活动。”严问是她这一圈淡人里面唯一的浓人,消息来得可快了。

    张晓羽吐槽:“这哪是研学活动啊,这是拉我们去山脚,山腰,山顶挨个打卡听演讲。”

    方雅听到后,白眼都翻上天了,嘲讽道;“呵,你们这些成天就知道嘻嘻哈哈成绩不好的人,还敢想研学活动,跟你坐在一起倒霉死了。”

    “你们就等着摸底考后,被挤到角落里吃粉笔灰吧,谁还跟你们坐在一起,污染空气啊,呸呸!”

    张晓羽趁着她说话的时候,拿起桌上小喷壶对着她的方向猛捧几下,适当接梗,“精致女生上学,第一件事情所有东西必须消毒干净,毕竟公共场所。”

    “抵制臭嘴,人人有责。”严问和张晓羽默契十足。

    对此许乘月话不多,但很直接:“方雅,你数学分28分,严问的数学,脚踩选择题都考38。”

    方雅果然马上就着急了,“那是以前,我现在天天补课,肯定会考得比你高,许乘月,我最看不惯你了,你除了脸,哪里都特别假。”

    许乘月浅弯下唇,她是有一颗不太明显的梨涡,盯着她的眼睛幽幽开口:“好啊,摸底考后,我等你。”

    “等你来求我,教你数学。”

    放学,三小只聚在校门口,还是由许乘月打车,一起载回去。

    “你怎么又在这里?”江逸还在那里维护着学校里高岭之花的人设,他手插兜,眼神漠视地看向前面喧闹的人群。

    身边的两个人全然无视了他,孟予安找着机会,现在正和许乘月聊得正热火朝天。

    不死心的江逸又忘了一遍,“你怎么又在这里?”

    这次是许乘月打断了他说话。

    “车来了。”

    出租车停在前面的路口,这次江逸为了证明自己的腿没有断,每一步都走得很克制。

    走在前面的孟予安对许乘月说:“今天下午让江逸坐前面吧,他的脚受伤了,不太方便。”

    听完许乘月回头看了眼,身后努力学走路的江逸,认同地说:“确实,毕竟是他付钱。”

    “姑娘,现在可以走了吗?这边放学车太多了。”

    “等等啊,好有一个人,他腿断了,走得比较慢。”孟予安热心肠。

    司机师傅立马就不催了,时不时还回头看看需不需要他帮忙。

    等到江逸走到后排,许乘月降下车窗,对他说:“你坐前面。”

    好好好,这才过了多久啊,许乘月就想要把自己撇开,江逸就这么想着,最后还是听话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

    出租车还是停在了,今天早上上车的地点。

    江逸最先下车,关上车门就说:“孟予安,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你总该走了吧。”

    许乘月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放学的时候,孟予安就找她说了。

    他觉得江逸受伤是自己造成的,为了弥补江逸,所以在江逸受伤的这段时间里,他会和许乘月一起送江逸上学。

    还真是就照应了任前赴说的那句话,孟予安他有一颗圣母心。

    许乘与也不好拒绝他,就由着他那颗宝贵的圣母心吧。

    孟予安原本是打算隔在江逸和许乘月之间,等到把江逸送回到他外婆家的时候再走。

    但当他路过公交车站牌后面停车位置时,愣住了。

    “我的车好像被偷了。”

    许乘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朋友,这已经不是好像的事了。

    空荡荡的停车位,一辆车都没有了。

    “你不是锁了车的吗?怎么还能让人偷去。”江逸凑过来。

    孟予安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走过去蹲下,捡起来自己的锁,抬头气笑了:“我是锁了,他也把锁给我留下来了。”

    “呵,活该,赶快报警吧。”江逸幸灾乐祸。

    “不行,报警太慢了,我知道你的车在哪里。”

    许乘月站着公交车站牌下话刚说,转身离开,把一头雾水的两个人带进帘门桥。

    没走几步路,江逸就先坚持不住了:“不走了,走不动了,许乘月你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饺子。”

    许乘月无所谓,因为她知道就算江逸跟着来了,也没有用。

    于是就成了她和孟予安第一次单独行动。

    跟着许乘月第一次来到帘门桥的孟予安,他一路上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以一种高姿态到处不信任地打量。

    这让她也感觉有些意外,她本来还以为像孟予安这样家庭条件从小就优渥的人,会从刚进帘门桥开始,就一路大惊小怪,絮絮叨叨帘门桥的不好与旧。

    “你第一次来这里,还好吗?我知道这里很脏也很乱。”走在前面的许乘月停下脚步,第一次主动关心她带进来的陌生人。

    她没有回头,声音从前面传来。

    孟予安他的目光始终跟随着许乘月,与她不过一步的距离,听到她叫自己马上就给予回应,

    他从书里就知道许乘月生活的环境可能不太好,但是今天他踏进这个地方,每一条路都是拥挤杂乱的,路边的垃圾桶永远是满的。

    亲眼看过后,他只有更加心疼她了,他想让她快乐起来。

    “我不太会说,但是我想生活不是一成不变的。”

    “比如,现在!推翻过去的墙,我们建出一条新的路。”

    孟予安边说边走上前来,护住许乘月往后边站,然后他抬腿踢开堵路的垃圾桶后,又弯腰将桶边掉落的矿泉水瓶重新捡起来,再反手丢进去。

    砰——砰——砰——

    连着三声,塑料瓶子砸进垃圾桶。

    他有股其他人身上都没有的天真无畏,说模糊点那就是很多很多,多到要溢出来的少年心气。

    许乘月在心里想:真让人羡慕啊,他果然是一朵温室里被呵护着长大的花朵,足够茂盛强大,足够健康阳光。

    出了这条巷子,两个人来到类似一个小广场一样的地方,老化的运动器材荒废在这里,路上还掉落了几颗生锈的螺丝零件,走到一块长方形蓝铁皮片前面。

    孟予安没等她说,轻而易举就掀开这片碍眼的东西,哐嘡哐嘡的铁皮响惊扰了里面的人。

    院子里传来,男人被锤子砸到脚的怒吼声:“哪个狗崽子,又掀我家大门!”

    许乘月看了看旁边摩拳擦掌的孟予安,示意他跟上来。

    “祈祷你的自行车,还没被大卸八块吧。”

    院子本来就不大,两人涌进来,身边到处都堆放着各种铁皮垃圾,空气中飘着刺鼻的机油味。

    那男人身形瘦小,一头参差不齐的黄毛罩在眼皮上方,两只眼睛有点斜视,坐在院里的坐板凳上抖抖腿,见到他们来连忙放下手里的锤子,用腿把东西勾到身后藏起来。

    他们走进院子,自带背景音乐。

    “I miss you,I miss you。”

    男人身边的音响就像抽了疯似得,彻底癫狂,动感怀旧音乐折磨着两个人耳朵。

    “你们谁啊,进来突然把我家门就掀了。”那男人坐在板凳上先声夺人。

    “能不能先把你音乐关了。”孟予安揉了揉耳朵,建议他。

    “I miss you everyday ,只想看见你的脸。”

    那男人不以为然,甚至脸上还浮现出一种莫名的骄傲:“你说这音乐(le)啊,干嘛要关,你不觉得很好听吗?”

    “不觉得!”

    许乘月和孟予安两人默契十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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