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兴趣？”
杨淏示意手里的纱布和纯净水：“你有伤口，好了再说吧。”
时辰接过，说了句谢谢。
给完纱布，杨淏转身回休息室，大概是去看看小孩的情况。发生了意外的事，想必教练们都有得忙。
直到船靠岸，时辰没有再见他。
时辰小心翼翼地走过窄舷梯，涂了碘伏的膝盖，走动时仍一闪闪地点疼。
正要离开，豆子从后头喊住她，跑到跟前，看了眼时辰膝盖上的伤口，热心肠问：“要不要一起去医院？”
他伸手往后头一指，原来岸边已经停了辆救护车，几位医护人员在等待。
时辰摇头：“不用，小伤。”
豆子坦荡地说：“那加个微信，有事联系我。哦，还有在海底给你们游客拍的视频和照片，虽然你之前说不要，拍的时候多少会带到点，晚些一起发你吧，不喜欢就删掉呗。”
时辰只能说好。
“你膝盖有伤，要么我让基地给你安排车，送你回酒店吧。”
时辰想起自己租的电动车还停在基地大门外，皱了下眉，老实巴交地说：“我开了电动车来。”
豆子挥手笑说：“小事，放基地我找人帮你看着，有空再来拿，或者晚些时候我帮你开回去，都行。”
想着今天他们教练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时辰说，那就先放这儿吧。
晚上回到酒店，时辰早早冲完澡上床。
潜水真是项耗体力的运动，现在整个身躯都疲懒不已，只想瘫软地赖床上。
睡前不忘厚敷一张晒后修复面膜，今天又是晒又是水的，皮肤别给弄伤了。
还有膝盖，时辰拿起那瓶小小的碘伏，拆了支棉签蘸取，轻轻地涂在伤口处，又将一块纱布固定在伤口处，粘稳。
得缓个三五天才能结痂吧。
简直无妄之灾。来海岛居然不能下水，真让人惆怅……
调暗床头灯亮度，靠在两叠起的枕头上，伸个懒腰，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大本旅游手册，她得为明天的行程勾画。
受伤了不能碰水，那明天是去试一下温和点的玻璃船？还是去市里看个骑楼？亦或者去古寺庙看千年老树？
正思忖，枕边手机一下子接连响了好几声。
拿起一看，原来是豆子如约发来照片。
海水里微生物加水波纹显得镜头前的人都模模糊糊，加上每个人脸上戴着面镜，即使特写，也根本看不清脸，只有突兀的硕大镜框和呼吸管。
时辰倒是松口气。
也不知道他们处理小男孩的事结束了没有？
时辰一张张翻看豆子传来的照片。
小虞给她的选衣建议是正确的，亮眼的衣服在深蓝海里显眼突出，她那抹靓丽的气质在一片灰蓝中，亦没有被埋没掉。
像素有限，海底景也拍得不理想。海底昏暗，借着可怜的点点阳光投射，只能浅浅映照出模糊暗哑的珊瑚，漂亮的鱼群在相机里没有几只……
有点可惜。
照片只零星几张，视频里大多人肢体僵硬，没有想象中美人鱼那么身子矫健，游刃有余。
本来也没想拍，时辰不置可否，想起那个小孩，干脆问问豆子情况。
“那小孩怎么样了？”
可能刚发照片，豆子回复很快。
“身体没大碍，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了。”
“家长没再为难你们吧？”
“找了警方来调解，白底黑字的，再加上孩子没事，他们惹不起什么风浪。”
好吧，能妥善处理再好不过。等了一阵，豆子又发来信息。
“照片满意吗？”
诶，这人，他自己看不见这像素，好意思问的吗，时辰笑着给他回复。
“嗯，朦朦胧胧的好看。”
“其实我们基地还有很多专业的海洋潜水服务哦。”
嘿，原来加她微信是为了做推销啊。
时辰恍然，做教练除了要带游客教潜水，还要承担拉业务的工作，嗯，果真小地方出人才。
时辰想到那个人，一会儿做司机，一会儿跟船工作，一会儿下海打捞……
本地人都能文能武，一人多项？
豆子看时辰没回，仍毫不见外地，非常朴素直白地，兢兢业业地，发来潜水课程推荐语。
“海里还有很多很多漂亮的东西，这次体验的一个小时远远不够，如果有兴趣，可以多来了解潜水，水肺和自由潜都有课。考个潜水证，能去不同地方的大海里潜水，看各式各样漂亮的珊瑚和鱼哦。”
一大坨复制黏贴群发的字样，粗略扫一眼，时辰本不想理。只是在看到“自由潜”三个字时，眼波有一丝微转。
“自由潜？”
“啊，就是不用背气瓶哦，吸一口气，就能潜到海里去玩，很过瘾的。”
这形容得，真简朴。
时辰没察觉到自己异常的探究欲。
“今天下海救小孩的那个人，就是自由潜吧？他很厉害？”
“哦，你说他啊。他喜欢自由潜，是我们中去过最多地方的人，大堡礁、冰岛、汤加、还有南极……”
与有荣嫣的语气，时辰能想象到他露出那口大白牙的模样。
最后，豆子不忘自己的任务。
“你学会了，也可以去玩哦。”
时辰想想，还是婉转表达。
“我这不是受伤了还不能碰水嘛。”
“哦，对。”
错过一单生意，豆子也没太懊恼。
“那你还是好好养伤。哦，还有，你的电动车有人帮你开回酒店了，钥匙放前台，你问他们哦。”
“好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
放下手机，时辰起身去卫生间清洗掉脸上的面膜，回来放松地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嵌进天花板里的小射灯，脑子里还是刚才的对话。
“如果真心喜欢，可以去潜水基地那了解学习潜水，考个潜水证，全世界的海底都可以去看。”
虽是豆子拉业务的动机，但——考个潜水证？
貌似也不错……
海底那些绝美的珊瑚，灵动的鱼群，焕然不同的世界啊……
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炙热烈阳下的身影——纵身向海的一跃，在海里自由潜泳……而且，居然能闭气潜那么久。
她闭上眼睛，睡意朦胧之间，还忍不住喃喃道：
五分钟。
*
接下来的几天，负伤的时辰给自己安排了轻松舒适的活动。
参观海洋生物博物馆、打卡岛上的网红景点、乘坐突突车逛街、体验当地马杀鸡按摩、看风情表演等等，满满当当。
她还在酒店的沙滩前，见证过两场婚礼。
沙滩派对热闹友好，游人路过，只要送上祝福，都可以免费喝上两杯。
她还发现，鲸鱼的品牌在里亚确实不小众。或街头小小一间，或商场店面，都能轻易找到那蓝色的logo。
难怪小虞当时这么自信说自营品牌。
时辰很小心地养护膝盖上的伤口，每天按时涂抹药膏，不沾水，避免再度磕碰。等顺利结了痂，她立即去买了副面镜，准备实施她潜藏了几天的大计。
只是，
和“计划”相配的，总是“意外”。
杨淏示意手里的纱布和纯净水：“你有伤口，好了再说吧。”
时辰接过，说了句谢谢。
给完纱布，杨淏转身回休息室，大概是去看看小孩的情况。发生了意外的事，想必教练们都有得忙。
直到船靠岸，时辰没有再见他。
时辰小心翼翼地走过窄舷梯，涂了碘伏的膝盖，走动时仍一闪闪地点疼。
正要离开，豆子从后头喊住她，跑到跟前，看了眼时辰膝盖上的伤口，热心肠问：“要不要一起去医院？”
他伸手往后头一指，原来岸边已经停了辆救护车，几位医护人员在等待。
时辰摇头：“不用，小伤。”
豆子坦荡地说：“那加个微信，有事联系我。哦，还有在海底给你们游客拍的视频和照片，虽然你之前说不要，拍的时候多少会带到点，晚些一起发你吧，不喜欢就删掉呗。”
时辰只能说好。
“你膝盖有伤，要么我让基地给你安排车，送你回酒店吧。”
时辰想起自己租的电动车还停在基地大门外，皱了下眉，老实巴交地说：“我开了电动车来。”
豆子挥手笑说：“小事，放基地我找人帮你看着，有空再来拿，或者晚些时候我帮你开回去，都行。”
想着今天他们教练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时辰说，那就先放这儿吧。
晚上回到酒店，时辰早早冲完澡上床。
潜水真是项耗体力的运动，现在整个身躯都疲懒不已，只想瘫软地赖床上。
睡前不忘厚敷一张晒后修复面膜，今天又是晒又是水的，皮肤别给弄伤了。
还有膝盖，时辰拿起那瓶小小的碘伏，拆了支棉签蘸取，轻轻地涂在伤口处，又将一块纱布固定在伤口处，粘稳。
得缓个三五天才能结痂吧。
简直无妄之灾。来海岛居然不能下水，真让人惆怅……
调暗床头灯亮度，靠在两叠起的枕头上，伸个懒腰，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大本旅游手册，她得为明天的行程勾画。
受伤了不能碰水，那明天是去试一下温和点的玻璃船？还是去市里看个骑楼？亦或者去古寺庙看千年老树？
正思忖，枕边手机一下子接连响了好几声。
拿起一看，原来是豆子如约发来照片。
海水里微生物加水波纹显得镜头前的人都模模糊糊，加上每个人脸上戴着面镜，即使特写，也根本看不清脸，只有突兀的硕大镜框和呼吸管。
时辰倒是松口气。
也不知道他们处理小男孩的事结束了没有？
时辰一张张翻看豆子传来的照片。
小虞给她的选衣建议是正确的，亮眼的衣服在深蓝海里显眼突出，她那抹靓丽的气质在一片灰蓝中，亦没有被埋没掉。
像素有限，海底景也拍得不理想。海底昏暗，借着可怜的点点阳光投射，只能浅浅映照出模糊暗哑的珊瑚，漂亮的鱼群在相机里没有几只……
有点可惜。
照片只零星几张，视频里大多人肢体僵硬，没有想象中美人鱼那么身子矫健，游刃有余。
本来也没想拍，时辰不置可否，想起那个小孩，干脆问问豆子情况。
“那小孩怎么样了？”
可能刚发照片，豆子回复很快。
“身体没大碍，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了。”
“家长没再为难你们吧？”
“找了警方来调解，白底黑字的，再加上孩子没事，他们惹不起什么风浪。”
好吧，能妥善处理再好不过。等了一阵，豆子又发来信息。
“照片满意吗？”
诶，这人，他自己看不见这像素，好意思问的吗，时辰笑着给他回复。
“嗯，朦朦胧胧的好看。”
“其实我们基地还有很多专业的海洋潜水服务哦。”
嘿，原来加她微信是为了做推销啊。
时辰恍然，做教练除了要带游客教潜水，还要承担拉业务的工作，嗯，果真小地方出人才。
时辰想到那个人，一会儿做司机，一会儿跟船工作，一会儿下海打捞……
本地人都能文能武，一人多项？
豆子看时辰没回，仍毫不见外地，非常朴素直白地，兢兢业业地，发来潜水课程推荐语。
“海里还有很多很多漂亮的东西，这次体验的一个小时远远不够，如果有兴趣，可以多来了解潜水，水肺和自由潜都有课。考个潜水证，能去不同地方的大海里潜水，看各式各样漂亮的珊瑚和鱼哦。”
一大坨复制黏贴群发的字样，粗略扫一眼，时辰本不想理。只是在看到“自由潜”三个字时，眼波有一丝微转。
“自由潜？”
“啊，就是不用背气瓶哦，吸一口气，就能潜到海里去玩，很过瘾的。”
这形容得，真简朴。
时辰没察觉到自己异常的探究欲。
“今天下海救小孩的那个人，就是自由潜吧？他很厉害？”
“哦，你说他啊。他喜欢自由潜，是我们中去过最多地方的人，大堡礁、冰岛、汤加、还有南极……”
与有荣嫣的语气，时辰能想象到他露出那口大白牙的模样。
最后，豆子不忘自己的任务。
“你学会了，也可以去玩哦。”
时辰想想，还是婉转表达。
“我这不是受伤了还不能碰水嘛。”
“哦，对。”
错过一单生意，豆子也没太懊恼。
“那你还是好好养伤。哦，还有，你的电动车有人帮你开回酒店了，钥匙放前台，你问他们哦。”
“好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
放下手机，时辰起身去卫生间清洗掉脸上的面膜，回来放松地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嵌进天花板里的小射灯，脑子里还是刚才的对话。
“如果真心喜欢，可以去潜水基地那了解学习潜水，考个潜水证，全世界的海底都可以去看。”
虽是豆子拉业务的动机，但——考个潜水证？
貌似也不错……
海底那些绝美的珊瑚，灵动的鱼群，焕然不同的世界啊……
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炙热烈阳下的身影——纵身向海的一跃，在海里自由潜泳……而且，居然能闭气潜那么久。
她闭上眼睛，睡意朦胧之间，还忍不住喃喃道：
五分钟。
*
接下来的几天，负伤的时辰给自己安排了轻松舒适的活动。
参观海洋生物博物馆、打卡岛上的网红景点、乘坐突突车逛街、体验当地马杀鸡按摩、看风情表演等等，满满当当。
她还在酒店的沙滩前，见证过两场婚礼。
沙滩派对热闹友好，游人路过，只要送上祝福，都可以免费喝上两杯。
她还发现，鲸鱼的品牌在里亚确实不小众。或街头小小一间，或商场店面，都能轻易找到那蓝色的logo。
难怪小虞当时这么自信说自营品牌。
时辰很小心地养护膝盖上的伤口，每天按时涂抹药膏，不沾水，避免再度磕碰。等顺利结了痂，她立即去买了副面镜，准备实施她潜藏了几天的大计。
只是，
和“计划”相配的，总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