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嘉明的告白
“看看相映，一点没晒黑呢~”大伯母异常亲昵地笑道。
“我一直让她戴着帽子呢，她马上该上大学了，晒得太黑太难看喽~”黄灵芝也是满脸笑。
“咦，你这真是亲妈，不过相映长得好看，就算晒黑了也好看，看看，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哈哈，那你是亲她才觉得她漂亮，我也觉得明眸好看呢，现在就是美人坯子，长大了还不知道多漂亮呢~”
“哈哈，不用多漂亮，有相映一半儿我就烧高香喽~”
黄灵芝和她大嫂在厨房互相吹捧着。今天他们家刚从西藏回来，家里菜什么的都还没买，再加上女儿给明眸补课，嫂子就请他们到她家吃饭。
“姐，去玩美不美啊？”明眸问许相映。
“美啊~”爸爸带着她一路先到了陕西，再入川，再进藏。一路上风景各异、壮丽非凡。
许相映还是第一次到祖国的西边去，去的地方还都是山地高原，亲眼见到各种在地理课本上见识过的地貌时，那种震撼是十分强烈的。
“那怎么样，心情好点没？”明眸半是关心半是坏笑。
许相映秒懂这丫头的意思，笑着瞥了她一眼。
说实话，去旅行这二十天，刚开始那两天，确实还没从坏情绪中走出来，整个人闷闷的，提不起劲儿。
可后来被爸妈拉着爬了山，出了出汗，又好好睡了一觉，整个人就感觉好多了。
等入了川，去川西的山涧草地，尝了正宗的红油火锅，又看了看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心情就彻底好多了。
“给你带的礼物。”许相映拿出一个印着卡通熊猫的小挎包。
“哇，好可爱，谢谢我美丽善良又纯情的好姐姐。”
许相映：？？美丽善良又算了，纯情实在讽刺自己吗？
正要抓着她问清楚，可明眸却拿着礼物去给爸妈炫耀了……
录取通知书在许相映去旅行期间已经到了，大伯帮着收了。
这会看到那页期待已久的薄薄的纸时，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可心里还是有波澜的。
十年寒窗，多少个披星戴月的日子，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
忽然记得朱世辉说过，等录取通知书到了，要第一时间拍照给他，可是这会儿，她还能跟他发信息吗？
这么多天，他从来没发来过信息，她就也没发。
好像是在赌气，又好像把距离拉远，许相映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
吃过午饭回到家，许国粱要回单位，许相映和妈妈大致整理了一下东西，都累得睡一直睡到太阳偏西才缓过劲儿。
两人刚吃过晚饭，准备再把东西仔细收拾一下，李嘉明竟然过来了。
自从那次他说了自己和朱世辉不合适的话，许相映见他总觉得少了份亲切，多了份隔阂。
即使这会儿她和朱世辉在闹矛盾。
“阿姨，听说你们回来了，我想着过来看看你们。”说着，李嘉明放下手里兜着的水果，向许相映看去。
却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没有一点因为见到自己的激动之色。
“哎呦，谢谢你啊，嘉明，快坐快坐，相映，给嘉明倒点水去。”
“给你菊花茶。”许相映递上茶。
“谢谢~”
“哎，嘉明，你的那个通知书到了没？”黄灵芝问。
“到了，相映的也到了吧？”
“到了，我们去旅游了，就寄到她大伯家了，今天才拿到手。对了，那你是什么时候去报到啊？”
“下月1号。”
“咦，那正好，相映也是，你准备怎么去啊？”
“我爸妈送我吧，东西有点多。”
“那到时候咱们一起，我和你叔叔也去送相映，哈哈，沾女儿的光，还能去京市逛逛。”
“好啊~”李嘉明又朝许相映看去，她还是一副清冷的样子。
说话间，许国粱也回来了，嘉明和他打了招呼。
许国粱夸了嘉明能上清大，就被黄灵芝招呼着到餐厅吃晚饭去了，客厅里只留下李嘉明和许相映。
许相映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没有主动说话。
客厅里只能听到东西轻微碰撞的声音和从餐厅里传来的许国粱和黄灵芝的说话声，气氛有点尴尬。
“西藏怎么样啊？”李嘉明问。
“挺好的。”许相映并不抬头。
“哦，那你都去了那儿那几个地方啊？”
“我们就去了林芝、山南和拉萨。”
“那布达拉宫是不是特别宏伟啊？”
“嗯~”
“那那边这会儿是不是很凉快啊？”
“嗯，比咱们这儿凉快不少。”
“然后中午的时候很晒？”
“对。”
忽然间起风了，吹得桌布直翻卷，许相映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
“相映，把房间的窗户关上，刚才回来的时候看着快下雨了，这会儿又起风了。”许国粱的声音传来。
“好~”
许相映又把几个卧室的窗户都关上了。屋子里有点闷，她打开了空调。
又把页扇掰到了不会直吹李嘉明的位置。
“哦，相映，那我先走吧，快下雨了，待会别回不去了。”李嘉明起身。
“哦，好。”
“叔叔阿姨，那我先回去了。”李嘉明朝餐厅的方向道。
听到他的声音，许国粱和黄灵芝都从餐厅出来：“再玩会儿呗，急着回去干啥？”
“我看快下雨了。”
“那更别回去了，万一路上淋雨怎么办？”黄灵芝说。
“没事儿，我这近，一会儿就到家了。”李嘉明看许相映没有一丝挽留他的意思，虽然心里不乐意，虽然还有别的事儿想跟她说，但还是决定不在这儿继续惹人嫌。
黄灵芝又挽留了会儿，但看嘉明坚持，只能让相映帮他拿了把伞。
“相映，你去送送嘉明去。”许国粱说。
闻言，许相映换了鞋出去送他。
“哎，你说，咱们相映是不是和嘉明在谈恋爱啊？你看她前段时间的样子。”许相映出门后，黄灵芝拉着丈夫的胳膊说。
许国粱皱了皱眉：“我感觉啊，女儿确实谈朋友了，可我看着不像是和嘉明在谈。”
“为啥？”
“你看她看嘉明那眼神，哪有害羞和高兴啊？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会是谁啊？”
“不好说~不好说呀，唉，儿大留不住，我家的白菜也有猪来拱啦~”许国粱仰屋顶长叹。
“去你的，什么猪拱啊？再说，我女儿可不是白菜。”
“唉，总有这一天，咱们也没办法，女儿也18了，她可以自己做她的主啦~”许国粱再次叹气。
“我觉得嘉明这孩子还挺好的呀，学习好，长得不错，有礼貌，还知根知底。”
“你觉得好有什么用？咱们上学时候，追你的那个叫什么王亮的，我觉得人家也挺好，可你不是还觉得我更好吗？”许国粱忍着笑。
果然，下一秒胳膊上就被狠狠拧了一下……
……
*
出了楼栋才感受到确实快下雨了，头顶都是黑云，狂风把树叶吹得乱晃，地上的沙尘碎屑也被卷起，让人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北边布满乌云的天空泛着亮光，应该已经下起来了。
李嘉明戴着眼镜，能防点风，没像许相映那样低着头。
所以刚走到大门口，他注意到一棵法桐树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他不动声色地没吭声，反正他确定许相映一直低着头眯着眼睛，肯定没看到。
可等他再看第二眼的时候，那个人又不见了。
李嘉明灵活又缜密的头脑即刻运转，他意识到，机会可能来了。
“那你走快点哦，看着真是要下雨了。”许相映把他送到大门外，止住了脚步。
李嘉明没说话，看着许相映，往左侧瞥了一眼，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许相映。
“怎么了？”许相映感觉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沉默几秒，李嘉明才开口：“相映，其实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嗯？”
“一些我想说很久的话，一些早该告诉你的话。”
“现在说吗？快下雨了。”
“不好意思，现在我真的很想说出来，好吗？”
“可是……”
“我怕过了这会儿我没勇气再说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没求过你什么，今天算我请求你，可以吗？”
李嘉明话都说到这份上，许相映只能同意，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一方面她能猜到他大致要说一些她并不想听的话，一方面又觉得早点说清楚了也好，总有这一遭。
风一阵一阵的吹得更大了。
“相映，其实从咱们认识没多久，我就，嗯，挺喜欢你的。”李嘉明说，“后来，咱们同学的时间越长，我觉得自己对你的感情越深。”
“你聪明，学习好，性格好，长得也符合我的审美，所以我一直打算等咱们高中毕业了，就把这些告诉你的。”
“可是，刚一高考完，你好像就和朱世辉在一起了。”
许相映没说话，等着他说完。
“我知道，之前我说你们俩不合适的时候，你高兴了，可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我说的有错。”
“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谈恋爱是为了玩玩的女孩，你一谈，虽然目的不是结婚，但肯定是想走得更远的。”
“可你或许不知道，两个人想要有结果，并不是简单的互相喜欢就行。还有性格、还有家庭、还有生活习惯等等方面。”
“我觉得我们俩不论是从性格、家庭、或是生活习惯，都挺合适的。”
许相映失笑，她就知道，李嘉明这人非常理智，老师都说他思考问题时滴水不漏，所以他想跟自己在一起，更多的，也就是觉得自己合适她而已。
如果有比自己更合适的，那他就会去跟那个告白。
“可能你现在已经和朱世辉在一起了，但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分手的，我会等着你的相映，以后你肯定会知道，我才是那个合适你的人。”
李嘉明说得信誓旦旦，许相映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根本不会和一个只是合适而并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就是我想说的。”说着，李嘉明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相映，这是我今年过年时候和爸妈一起去山里求的平安福，给你吧，本来就是给你求的。”
许相映连忙摆手：“这个我不能收。”
“收着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个10块钱的小玩意儿，上面还有你名字呢，就当是朋友送的就行。”
李嘉明拉起许相映胳膊，把平安福塞进了她手里。
是一个小小的福袋形状的东西，正面写着“平安福”，背面写着“许相映”。
“我会等你的相映。”李嘉明望着她。
“不是，嘉明，我一直拿你当好朋友、好同学，从没对你有过别的想法，你应该了解我的，我其实内心性格很倔强，如果这件事我不是发自内心地想去做，我就永远不会做。”
天空里闪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闪电，接着是一声闷雷。
“快下雨了，我长话短说，你很优秀，特别优秀，学校里喜欢你、暗恋你的女生也不在少数，所以你根本不用等我，好好去谈你的恋爱吧，作为好朋友，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李嘉明余光一直在看法桐树旁的人影。许相映的话在他意料范围内，所以他并没有多么吃惊。
正当许相映想催他快回去时，头发被人揉了揉。
心里咯噔一下，抬眼却看到揉自己头发的是李嘉明。
先是生出一丝排斥感，又对自己的心看得更清楚了：
当初朱世辉第一次揉自己的头发是过春节前，在他家一起吃火锅然后忘了拿围巾那次，那时候他还没有表白，可他的手碰到自己的时候，心里是喜悦的，一点都不排斥。
“那我走了，你回去吧，真的快下雨了。”
李嘉明的话把许相映从那个“摸头杀”的回忆中拉回来，她点了点头。
嘉明走了一段距离了，她才想起手里的平安福，计划着等下次爸妈去嘉明家时，让他们多买点水果。
又是一道明亮的闪电和一声响亮的雷声。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倾盆大雨在即，甚至能感觉到风中卷带的水气。
许相映赶紧往回走。
“许相映~”
熟悉的声音，沉沉的，沙沙的，那个让她回忆了很多次的声音。
是幻觉还是真的？
回眸。
狂风摇摆着树叶，路灯忽明忽暗。
看不清脸，但她知道，五米之外，朱世辉就站在那儿……
“看看相映，一点没晒黑呢~”大伯母异常亲昵地笑道。
“我一直让她戴着帽子呢，她马上该上大学了，晒得太黑太难看喽~”黄灵芝也是满脸笑。
“咦，你这真是亲妈，不过相映长得好看，就算晒黑了也好看，看看，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哈哈，那你是亲她才觉得她漂亮，我也觉得明眸好看呢，现在就是美人坯子，长大了还不知道多漂亮呢~”
“哈哈，不用多漂亮，有相映一半儿我就烧高香喽~”
黄灵芝和她大嫂在厨房互相吹捧着。今天他们家刚从西藏回来，家里菜什么的都还没买，再加上女儿给明眸补课，嫂子就请他们到她家吃饭。
“姐，去玩美不美啊？”明眸问许相映。
“美啊~”爸爸带着她一路先到了陕西，再入川，再进藏。一路上风景各异、壮丽非凡。
许相映还是第一次到祖国的西边去，去的地方还都是山地高原，亲眼见到各种在地理课本上见识过的地貌时，那种震撼是十分强烈的。
“那怎么样，心情好点没？”明眸半是关心半是坏笑。
许相映秒懂这丫头的意思，笑着瞥了她一眼。
说实话，去旅行这二十天，刚开始那两天，确实还没从坏情绪中走出来，整个人闷闷的，提不起劲儿。
可后来被爸妈拉着爬了山，出了出汗，又好好睡了一觉，整个人就感觉好多了。
等入了川，去川西的山涧草地，尝了正宗的红油火锅，又看了看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心情就彻底好多了。
“给你带的礼物。”许相映拿出一个印着卡通熊猫的小挎包。
“哇，好可爱，谢谢我美丽善良又纯情的好姐姐。”
许相映：？？美丽善良又算了，纯情实在讽刺自己吗？
正要抓着她问清楚，可明眸却拿着礼物去给爸妈炫耀了……
录取通知书在许相映去旅行期间已经到了，大伯帮着收了。
这会看到那页期待已久的薄薄的纸时，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可心里还是有波澜的。
十年寒窗，多少个披星戴月的日子，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
忽然记得朱世辉说过，等录取通知书到了，要第一时间拍照给他，可是这会儿，她还能跟他发信息吗？
这么多天，他从来没发来过信息，她就也没发。
好像是在赌气，又好像把距离拉远，许相映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
吃过午饭回到家，许国粱要回单位，许相映和妈妈大致整理了一下东西，都累得睡一直睡到太阳偏西才缓过劲儿。
两人刚吃过晚饭，准备再把东西仔细收拾一下，李嘉明竟然过来了。
自从那次他说了自己和朱世辉不合适的话，许相映见他总觉得少了份亲切，多了份隔阂。
即使这会儿她和朱世辉在闹矛盾。
“阿姨，听说你们回来了，我想着过来看看你们。”说着，李嘉明放下手里兜着的水果，向许相映看去。
却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没有一点因为见到自己的激动之色。
“哎呦，谢谢你啊，嘉明，快坐快坐，相映，给嘉明倒点水去。”
“给你菊花茶。”许相映递上茶。
“谢谢~”
“哎，嘉明，你的那个通知书到了没？”黄灵芝问。
“到了，相映的也到了吧？”
“到了，我们去旅游了，就寄到她大伯家了，今天才拿到手。对了，那你是什么时候去报到啊？”
“下月1号。”
“咦，那正好，相映也是，你准备怎么去啊？”
“我爸妈送我吧，东西有点多。”
“那到时候咱们一起，我和你叔叔也去送相映，哈哈，沾女儿的光，还能去京市逛逛。”
“好啊~”李嘉明又朝许相映看去，她还是一副清冷的样子。
说话间，许国粱也回来了，嘉明和他打了招呼。
许国粱夸了嘉明能上清大，就被黄灵芝招呼着到餐厅吃晚饭去了，客厅里只留下李嘉明和许相映。
许相映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没有主动说话。
客厅里只能听到东西轻微碰撞的声音和从餐厅里传来的许国粱和黄灵芝的说话声，气氛有点尴尬。
“西藏怎么样啊？”李嘉明问。
“挺好的。”许相映并不抬头。
“哦，那你都去了那儿那几个地方啊？”
“我们就去了林芝、山南和拉萨。”
“那布达拉宫是不是特别宏伟啊？”
“嗯~”
“那那边这会儿是不是很凉快啊？”
“嗯，比咱们这儿凉快不少。”
“然后中午的时候很晒？”
“对。”
忽然间起风了，吹得桌布直翻卷，许相映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
“相映，把房间的窗户关上，刚才回来的时候看着快下雨了，这会儿又起风了。”许国粱的声音传来。
“好~”
许相映又把几个卧室的窗户都关上了。屋子里有点闷，她打开了空调。
又把页扇掰到了不会直吹李嘉明的位置。
“哦，相映，那我先走吧，快下雨了，待会别回不去了。”李嘉明起身。
“哦，好。”
“叔叔阿姨，那我先回去了。”李嘉明朝餐厅的方向道。
听到他的声音，许国粱和黄灵芝都从餐厅出来：“再玩会儿呗，急着回去干啥？”
“我看快下雨了。”
“那更别回去了，万一路上淋雨怎么办？”黄灵芝说。
“没事儿，我这近，一会儿就到家了。”李嘉明看许相映没有一丝挽留他的意思，虽然心里不乐意，虽然还有别的事儿想跟她说，但还是决定不在这儿继续惹人嫌。
黄灵芝又挽留了会儿，但看嘉明坚持，只能让相映帮他拿了把伞。
“相映，你去送送嘉明去。”许国粱说。
闻言，许相映换了鞋出去送他。
“哎，你说，咱们相映是不是和嘉明在谈恋爱啊？你看她前段时间的样子。”许相映出门后，黄灵芝拉着丈夫的胳膊说。
许国粱皱了皱眉：“我感觉啊，女儿确实谈朋友了，可我看着不像是和嘉明在谈。”
“为啥？”
“你看她看嘉明那眼神，哪有害羞和高兴啊？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会是谁啊？”
“不好说~不好说呀，唉，儿大留不住，我家的白菜也有猪来拱啦~”许国粱仰屋顶长叹。
“去你的，什么猪拱啊？再说，我女儿可不是白菜。”
“唉，总有这一天，咱们也没办法，女儿也18了，她可以自己做她的主啦~”许国粱再次叹气。
“我觉得嘉明这孩子还挺好的呀，学习好，长得不错，有礼貌，还知根知底。”
“你觉得好有什么用？咱们上学时候，追你的那个叫什么王亮的，我觉得人家也挺好，可你不是还觉得我更好吗？”许国粱忍着笑。
果然，下一秒胳膊上就被狠狠拧了一下……
……
*
出了楼栋才感受到确实快下雨了，头顶都是黑云，狂风把树叶吹得乱晃，地上的沙尘碎屑也被卷起，让人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北边布满乌云的天空泛着亮光，应该已经下起来了。
李嘉明戴着眼镜，能防点风，没像许相映那样低着头。
所以刚走到大门口，他注意到一棵法桐树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他不动声色地没吭声，反正他确定许相映一直低着头眯着眼睛，肯定没看到。
可等他再看第二眼的时候，那个人又不见了。
李嘉明灵活又缜密的头脑即刻运转，他意识到，机会可能来了。
“那你走快点哦，看着真是要下雨了。”许相映把他送到大门外，止住了脚步。
李嘉明没说话，看着许相映，往左侧瞥了一眼，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许相映。
“怎么了？”许相映感觉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沉默几秒，李嘉明才开口：“相映，其实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嗯？”
“一些我想说很久的话，一些早该告诉你的话。”
“现在说吗？快下雨了。”
“不好意思，现在我真的很想说出来，好吗？”
“可是……”
“我怕过了这会儿我没勇气再说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没求过你什么，今天算我请求你，可以吗？”
李嘉明话都说到这份上，许相映只能同意，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一方面她能猜到他大致要说一些她并不想听的话，一方面又觉得早点说清楚了也好，总有这一遭。
风一阵一阵的吹得更大了。
“相映，其实从咱们认识没多久，我就，嗯，挺喜欢你的。”李嘉明说，“后来，咱们同学的时间越长，我觉得自己对你的感情越深。”
“你聪明，学习好，性格好，长得也符合我的审美，所以我一直打算等咱们高中毕业了，就把这些告诉你的。”
“可是，刚一高考完，你好像就和朱世辉在一起了。”
许相映没说话，等着他说完。
“我知道，之前我说你们俩不合适的时候，你高兴了，可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我说的有错。”
“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谈恋爱是为了玩玩的女孩，你一谈，虽然目的不是结婚，但肯定是想走得更远的。”
“可你或许不知道，两个人想要有结果，并不是简单的互相喜欢就行。还有性格、还有家庭、还有生活习惯等等方面。”
“我觉得我们俩不论是从性格、家庭、或是生活习惯，都挺合适的。”
许相映失笑，她就知道，李嘉明这人非常理智，老师都说他思考问题时滴水不漏，所以他想跟自己在一起，更多的，也就是觉得自己合适她而已。
如果有比自己更合适的，那他就会去跟那个告白。
“可能你现在已经和朱世辉在一起了，但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分手的，我会等着你的相映，以后你肯定会知道，我才是那个合适你的人。”
李嘉明说得信誓旦旦，许相映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根本不会和一个只是合适而并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就是我想说的。”说着，李嘉明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相映，这是我今年过年时候和爸妈一起去山里求的平安福，给你吧，本来就是给你求的。”
许相映连忙摆手：“这个我不能收。”
“收着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个10块钱的小玩意儿，上面还有你名字呢，就当是朋友送的就行。”
李嘉明拉起许相映胳膊，把平安福塞进了她手里。
是一个小小的福袋形状的东西，正面写着“平安福”，背面写着“许相映”。
“我会等你的相映。”李嘉明望着她。
“不是，嘉明，我一直拿你当好朋友、好同学，从没对你有过别的想法，你应该了解我的，我其实内心性格很倔强，如果这件事我不是发自内心地想去做，我就永远不会做。”
天空里闪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闪电，接着是一声闷雷。
“快下雨了，我长话短说，你很优秀，特别优秀，学校里喜欢你、暗恋你的女生也不在少数，所以你根本不用等我，好好去谈你的恋爱吧，作为好朋友，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李嘉明余光一直在看法桐树旁的人影。许相映的话在他意料范围内，所以他并没有多么吃惊。
正当许相映想催他快回去时，头发被人揉了揉。
心里咯噔一下，抬眼却看到揉自己头发的是李嘉明。
先是生出一丝排斥感，又对自己的心看得更清楚了：
当初朱世辉第一次揉自己的头发是过春节前，在他家一起吃火锅然后忘了拿围巾那次，那时候他还没有表白，可他的手碰到自己的时候，心里是喜悦的，一点都不排斥。
“那我走了，你回去吧，真的快下雨了。”
李嘉明的话把许相映从那个“摸头杀”的回忆中拉回来，她点了点头。
嘉明走了一段距离了，她才想起手里的平安福，计划着等下次爸妈去嘉明家时，让他们多买点水果。
又是一道明亮的闪电和一声响亮的雷声。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倾盆大雨在即，甚至能感觉到风中卷带的水气。
许相映赶紧往回走。
“许相映~”
熟悉的声音，沉沉的，沙沙的，那个让她回忆了很多次的声音。
是幻觉还是真的？
回眸。
狂风摇摆着树叶，路灯忽明忽暗。
看不清脸，但她知道，五米之外，朱世辉就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