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是没有任何用的,你只有拿起有利武器来才能扭转局面。”

    潘娘的话在泪水掉落的同时倏然在耳边响起。

    哭有什么用呢,除了宣泄无意义的负面情绪还有什么价值?

    她默不作声地将泪水抹去,看着马车内精美的装潢,不由想起远在大魏的相国姜武。

    笑面虎,永远是忠孝两全的模样。权衡利弊,视人命为草芥,站在权利的顶峰,除君王之外,任何人都只是他巩固王权的工具,被他毫无尊严的踩在脚下,连罕见流露的善意也只是在不动声色的在布局。

    十年前,白姝为了活命只能以身入局,可今后她誓要成为布局者,永不入这假意深情之中。

    “姐姐,怎么了吗?我看你的表情一直不好,是因为昨天帮我算账熬的太晚了吗”说着莱茵将手覆在白姝放在膝盖上的手,温热的触感沿着神经刺激着白姝本近乎冷漠的内心,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换上一副有些疲惫的神情。

    “是有一些倦意,但很快就到了,相比于紧张这些疲惫不值一提。”平静而疏离,在不经意间拒人于千里之外。

    莱茵静静看着白姝神情的转换和那疏离抽出的手,眼中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那先吃些糕点吧,免得还没到就饿昏过去了。”说着,莱茵拿了一块外形精致的蝴蝶酥,笑意盈盈地像献宝似的捧到白姝面前。

    白姝难以拒绝,道谢后将那蝴蝶酥接过。

    蝴蝶酥外层香酥,内里有些许玫瑰花酱的沁甜,马车的车帘在一起一伏的颠簸中将车外新鲜混着朝气晨露的空气送进车内,不知不觉中极大的缓解了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

    “祁兄你饿吗,要不要吃些东西?”

    白姝顺着声音往莱茵与祁深方向看去,只见莱茵笑着将一桃酥往祁深方向递,仔细看那桃酥还在掉渣。

    祁深骑着马,山路颠簸,少年郎的发尾在风中飘扬,他看着那块桃酥,劲眉微蹙,看着有些埋怨。

    “谢姑娘好意,只是祁谋还要骑马不太方便品鉴你这桃酥。”他微微颔首,极为礼貌的回绝了莱茵的好意。

    “既然如此,那祁兄便只能到了凌云峰再寻处食肆吃些东西了,只是看着这速度怕是祁兄要饿到中午了。”莱茵眉眼弯弯,话里是难掩的担心。

    要不是看见马车上那摆放整齐的各色糕点和水果,白姝可能真的就信了。她虽心疼祁深未吃早饭还要赶着颠簸的山路,但她现在也是承蒙莱茵的照顾,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拿着主家的东西帮助祁深,更何况莱茵明显对祁深有着不悦的负面情绪。

    祁深像是没有听见莱茵的话,默不作声的架马去了马车前面。

    莱茵挑了挑眉,随手将那还在掉渣的桃酥扔掉,后好脾气的将车帘放下,用手帕仔细的擦着沾上油渍的玉手,眼角是雀悦在浮动。

    白姝倾靠在一侧,尝试补会觉以弥补昨夜欠缺的睡眠。

    “姐姐,你觉得这鬼药谷考核的第三关是什么?”莱茵边兀自轻声说着边继续擦着手指,见白姝没有回应,侧首向白姝方向望去,看着白姝已经阖眼,她不由怔住。

    记忆中那个无数个日夜都在思念的人此刻仿佛就在眼 前,身影交织中,梦和现实互相融合,将所有深埋的不甘与愧疚都以一种最柔情的方式引出,喜悦又一次像海潮一样袭来,让她又一次的陷在原地。

    昨日初见时,她躲在暗处静静看着白姝伏在桌案,微锁着秀眉,极为认真地为着所来的病患看诊开药。莱茵不敢相信人死会复生,可看着女子在遇到难题时会鼓起左腮的小表情时她又一次质疑起这个世界来。

    多年前她亲眼看见被对家绑架的姐姐因双臂被砍去而失血过多惨死在她面前,直到如今那都是她无法抹去的阴影,血水和着泪水,仇恨掺着愧疚,在数不清的日夜中逐渐扭曲,她用心底的恶土滋养着近乎绝情的第二个自己。可在看到那副与姐姐有着九分像的面孔时,雪山便轰然崩塌。

    新生的希望侵占所有理性,她心甘情愿的哄骗自己相信人死终会复生,打破高筑的底线。无论如何上天既然给了她第二次机会,那除非她死,她与姐姐都不会再一次分离。

    更何况人死终会复生。

    “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你。”低声的呢喃在马车的摇晃中变成迷惑人心的催眠曲,似难以挣脱的死局,可又有谁深陷其中呢?

    雁过长阳,梦醉梨花。

    在行了近四个时辰的路程后,三人终到达凌云峰山脚下。鬼药谷的人和朝廷特派的专员在入口处设有的围栏前正按照规矩在搜身,除了衣服能穿在身上带进去,其他任何都被勒令放在围栏处左边的木房中。

    幸亏来之前就小小打听了这一关的注意事项,三人并没有发生将自己财物白白扔掉的情况。

    顺利通过检查后,在谷君的指引下,三人沿着长长的石梯进入真正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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