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过年的时候这边的肉和农产品市场应该还没有弄起来。听他们讲之前这里人少，没有什么家属来随军，自然就用不着这些，卖青菜的就在供销社旁边弄一两个摊子。现在驻守的军人多了几倍，家属也打算过来了，这些才建起来的。
“你要是早来几个月，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份工作，现在需要工作的人太多了，想要的得排队，除非是特殊情况。”
方文晓停下脚步，手叉上腰，顾筱柒伸手过去准备扶她，被她摆手拒绝了，表示她站一会儿就行。
“我知道工作没那么好安排，前面那么多家属，哪能轮到我？”
顾筱柒暂时对工作没什么想法，不用问也知道是僧多粥少。至于那些特殊情况，她没有，更不想有。
这边没有工厂，随军的家属那么多，哪来那么多工作岗位。
不过先到先得，如果她之前没摔着，当时过来，说不定是头一批，那时候的随军家属少，说不定还有机会。
这是时机，错过了就没有了。
随军家属能找的工作，无非就那几样：
一是学校的老师，这个对学历肯定有要求，先不说她对教小孩子没兴趣，就算想去人家还不一定要她。
现在不比前几年，高考恢复了，上学的人有了更多的前景和希望，对教师的要求自然也随着提高。
至于医院，大多是医生护士，她是有点基础，但她没正经出身也没考证，也不用考虑。
剩下的售货员之类的服务行业，一直以来都是香饽饽，而且她不喜欢多说话，也干不了。
想来想去，想了个寂寞。
仔细一寻思，她的工作真不好找。
不过她目前粮食充足，钱包还算鼓，就算不找工作也不用伸手向宋清河要钱花。
那就先不找了。
至于以后，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想。
万一她不适应呢。虽然这可能性不大。
方文晓比她来得早，因为怀着孕，也没考虑找工作的事。
现在她们俩都是跟工作无缘之人，说那些没什么意思。
顾筱柒话题一转，“文晓姐，你来这边多久了？”
看起来对这里的方方面面都很熟悉的样子。
“差不多两个月吧。本来也是打算早点来的，来之前突然发现怀孕了，只能等过了头三个月再来。
“本来我和老展还想在院子里打个水井的，但我们老家那边有个风俗，怀孕了家里不能动土。我们虽然不太相信这些，但为了家里的老人安心，就没打。现在我家里吃用的水还是从你家那口井提的。”
宋清河跟展辉是搭档，关系自然比一般的战友要近一些，之前顾筱柒没过来，宋清河平时依然住在部队宿舍，家属院那个院子的钥匙宋清河就直接给了展辉，方便他打水。
这个顾筱柒自然是知道的，并没有意见。
她看了一眼方文晓的肚子，想到展辉虽然是政委，但也有不在家属院的时候，便说了自己的想法，“那能在围墙上打个洞吗？如果可以，让展政委买一段塑料水管回来，直接穿墙而过，一头接着水井的出水口这边，另外一头你们在院子准备一口大缸接着，就不用提来提去那么麻烦了。”
刚好水井就打在离两家的公用墙边两三米处，出水口也向着方文晓家院子的那一边。
方文晓过来这么久，提水大多是展辉的活，展辉不在家的时候她也提过，少量多次地来回折腾，却从来没想过还可以这样。
不过，这不妨碍她喜欢这个方法。
“这样好，省时又省力。等晚上老展回来我就跟他说。我们两个提了这么久的水，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小顾你真的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有生活的智慧。”
顾筱柒哑然失笑，她不是有什么智慧，只是懒罢了。
在老家，她就是用这个法子引水回厨房的大缸里的。
不过自己懒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告诉别人。
“没什么智慧，我是恰巧这样用过。”
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顾筱柒换了一个，“你这肚子有五六个月了吧？”
“差不多六个月了。”方文晓摸了摸突然动了两下的肚子，轻轻说道，“坐月子的时候天该冷了。”
“冷有冷的好，起码不用每吃一顿饭就满头大汗。”
顾筱柒想起前世的嫂子，真正的汗如雨下，吃完一顿饭衣服全湿了，但看了医生又说什么毛病都没有，正常现象。
每次一吃完饭就要换一套，因为生的是双胞胎，她嫂子坐的还是双月子，她想忘记都难。
“看来你上面的哥哥姐姐不少。”方文晓歇够了，走出树荫，笑着说道，“我也一样，还是家里最小的一个，看着哥哥姐姐们结婚生子，到了自己，一群人来传授经验。”
顾筱柒听了惊奇道：“我也一样，家中的老幺。”
……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供销社的门口，顾筱柒进去买盐酱醋和杯子之类的这些零碎碎的东西。
方文晓没东西要买，就在门口外面找个地方坐下。
顾筱柒心里有购物清单，很快就买齐了出来，全部装进拿来的网兜里。
接着两人转去旁边的农产品市场。
下午，几个摊子边上都没什么人，能看到的菜都是被挑剩下的。
这个季节的绿叶菜种类本来就不多，顾筱柒在红薯叶和通心菜之间拿不定主意。
通心菜是常见的那些。
这红薯叶有点不一样，它颜色偏淡一些，浅绿色，和平常见到的那种深绿的红薯叶很不一样。
顾筱柒捏破一根叶茎凑到鼻子闻了闻，味道很淡，没有那股浓郁的青叶味。
摊主的态度很好，看到顾筱柒的动作不单没有发作，还微笑着解释：“这红薯叶子是新品种，不长红薯，是种来吃叶子的，还嫩得很，加点蒜炒着吃很不错。你可以试试。”
方文晓站一边没出声，因为她没买过。她是吃过红薯叶的，那种味道并不怎么好，特别是少油少调料的情况下。
要不怎么说是猪食呢。
她来这里那么久，虽然也时常见这红薯叶摆出来，但以前那种印象太过深刻，看到红薯叶就避开了，哪里还会想着买它尝尝？
倒是恰好路过的一个人听了这话，笑着说道：“也是稀奇，红薯叶都能当正经菜拿出来卖了。这东西以前都吃怕了，会有人买吗？”
摊主笑了笑，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种红薯叶可不一样，我早上拿了一大筐，现在就只剩下两把了，你说有没有人买？生活不一样，大家的口味也会变的。现在大家都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红薯，说不定再过个几十年，你吃肉吃腻了又回头找红薯吃呢。”
顾筱柒惊奇地看了摊主一眼。
那摊主依然笑眯眯地看向顾筱柒，问道：“要吗？”
顾筱柒点点头，“要，剩下这两把都给我吧。”
方文晓拉了一个她，“这红薯叶经常有的。”
意思是没必要一下子买两把。
那摊主看了她们一眼，说道：“她说得对，这东西不经放，今天不吃的话明天就蔫了。”
顾筱柒明白她的意思，这东西的叶子本来就嫩，加上在这摆了半天了，看着已经不那么水灵了，一顿吃不完，再放一夜的话，第二天就没法吃了。
不过她还是想买两把，“没事，就要两把。掐嫩的尖尖吃，好吃的话就把剩下的种在院子里。”
“这大妹子是新来的吧？真会过日子。我再送你两瓣蒜，起油锅炒香蒜之后再放红薯叶，翻几下就可出锅了，保准好吃。”
“谢谢。不过蒜不用你送，我刚来，这些东西家里都没有，帮我拿几头吧，放家里备着，一起算账。”
买完红薯叶和大蒜，顾筱柒晚上做饭需要的东西就齐了，两人开始往回走。
半路上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方文晓被人叫住了，方文晓停下来和她打招呼。
是一位剪着齐耳发圆头圆脸的女子，大概30来岁，给人感觉周身都圆乎乎的，长得挺白，嘴角上扬，眯眯眼，面目含笑，看着很是和善亲切。
顾筱柒第一时间脑海里就冒出了包子馒头那圆乎乎的形象，赶紧屏蔽了，不料目光一转就跟对方来了个视线对碰。
“这位妹子是新来的吧？不知道怎么称呼？”那女子微笑着问道。
“你好，我叫顾筱柒，今天刚过来的。”
“这是宋副团长的爱人，住我隔壁。”方文晓作为双方都认识的那一个，给他们相互作介绍，“这是二团鲁团长的爱人，周桂芳，他们家在我家的另一边。”
“顾妹子好，现在我这有点事要马上去处理，下次找你聊。”
“你先忙，正事要紧。”
周桂芳歉意一笑，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顾筱柒和方文晓继续往回走。
“周姐这人挺好相处的，在这里人缘很好，她喜欢热闹，消息很灵通，我跟她差不多时间来的，但我不爱串门，刚来的时候很多事情还是她打听之后跟我说的。”方文晓说道。
顾筱柒笑了笑，她跟周桂芳第一次见面，不发表意见。
走到一个转弯处，方文晓看时间还早，又难得没大太阳，想再往外走走，外面的绿色多，风景更好，“你要往外去看看吗？我想往这边再走走。”
顾筱柒转头看她，“你不累？运动过量也不好。”
方文晓摆手：“没过量，我今天都没走多少路。今天早上的菜还是老展买的。难得现在没太阳，往外走走人的心情都会好一些，这段时间太阳太烈，除了早上买买菜，哪都不敢去，我快闷死了。”
顾筱柒无所谓，人家一个孕妇都能走，她自然也可以，至于手里的这点东西，又不重，提着就是了。
“你要是早来几个月，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份工作，现在需要工作的人太多了，想要的得排队，除非是特殊情况。”
方文晓停下脚步，手叉上腰，顾筱柒伸手过去准备扶她，被她摆手拒绝了，表示她站一会儿就行。
“我知道工作没那么好安排，前面那么多家属，哪能轮到我？”
顾筱柒暂时对工作没什么想法，不用问也知道是僧多粥少。至于那些特殊情况，她没有，更不想有。
这边没有工厂，随军的家属那么多，哪来那么多工作岗位。
不过先到先得，如果她之前没摔着，当时过来，说不定是头一批，那时候的随军家属少，说不定还有机会。
这是时机，错过了就没有了。
随军家属能找的工作，无非就那几样：
一是学校的老师，这个对学历肯定有要求，先不说她对教小孩子没兴趣，就算想去人家还不一定要她。
现在不比前几年，高考恢复了，上学的人有了更多的前景和希望，对教师的要求自然也随着提高。
至于医院，大多是医生护士，她是有点基础，但她没正经出身也没考证，也不用考虑。
剩下的售货员之类的服务行业，一直以来都是香饽饽，而且她不喜欢多说话，也干不了。
想来想去，想了个寂寞。
仔细一寻思，她的工作真不好找。
不过她目前粮食充足，钱包还算鼓，就算不找工作也不用伸手向宋清河要钱花。
那就先不找了。
至于以后，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想。
万一她不适应呢。虽然这可能性不大。
方文晓比她来得早，因为怀着孕，也没考虑找工作的事。
现在她们俩都是跟工作无缘之人，说那些没什么意思。
顾筱柒话题一转，“文晓姐，你来这边多久了？”
看起来对这里的方方面面都很熟悉的样子。
“差不多两个月吧。本来也是打算早点来的，来之前突然发现怀孕了，只能等过了头三个月再来。
“本来我和老展还想在院子里打个水井的，但我们老家那边有个风俗，怀孕了家里不能动土。我们虽然不太相信这些，但为了家里的老人安心，就没打。现在我家里吃用的水还是从你家那口井提的。”
宋清河跟展辉是搭档，关系自然比一般的战友要近一些，之前顾筱柒没过来，宋清河平时依然住在部队宿舍，家属院那个院子的钥匙宋清河就直接给了展辉，方便他打水。
这个顾筱柒自然是知道的，并没有意见。
她看了一眼方文晓的肚子，想到展辉虽然是政委，但也有不在家属院的时候，便说了自己的想法，“那能在围墙上打个洞吗？如果可以，让展政委买一段塑料水管回来，直接穿墙而过，一头接着水井的出水口这边，另外一头你们在院子准备一口大缸接着，就不用提来提去那么麻烦了。”
刚好水井就打在离两家的公用墙边两三米处，出水口也向着方文晓家院子的那一边。
方文晓过来这么久，提水大多是展辉的活，展辉不在家的时候她也提过，少量多次地来回折腾，却从来没想过还可以这样。
不过，这不妨碍她喜欢这个方法。
“这样好，省时又省力。等晚上老展回来我就跟他说。我们两个提了这么久的水，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小顾你真的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有生活的智慧。”
顾筱柒哑然失笑，她不是有什么智慧，只是懒罢了。
在老家，她就是用这个法子引水回厨房的大缸里的。
不过自己懒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告诉别人。
“没什么智慧，我是恰巧这样用过。”
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顾筱柒换了一个，“你这肚子有五六个月了吧？”
“差不多六个月了。”方文晓摸了摸突然动了两下的肚子，轻轻说道，“坐月子的时候天该冷了。”
“冷有冷的好，起码不用每吃一顿饭就满头大汗。”
顾筱柒想起前世的嫂子，真正的汗如雨下，吃完一顿饭衣服全湿了，但看了医生又说什么毛病都没有，正常现象。
每次一吃完饭就要换一套，因为生的是双胞胎，她嫂子坐的还是双月子，她想忘记都难。
“看来你上面的哥哥姐姐不少。”方文晓歇够了，走出树荫，笑着说道，“我也一样，还是家里最小的一个，看着哥哥姐姐们结婚生子，到了自己，一群人来传授经验。”
顾筱柒听了惊奇道：“我也一样，家中的老幺。”
……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供销社的门口，顾筱柒进去买盐酱醋和杯子之类的这些零碎碎的东西。
方文晓没东西要买，就在门口外面找个地方坐下。
顾筱柒心里有购物清单，很快就买齐了出来，全部装进拿来的网兜里。
接着两人转去旁边的农产品市场。
下午，几个摊子边上都没什么人，能看到的菜都是被挑剩下的。
这个季节的绿叶菜种类本来就不多，顾筱柒在红薯叶和通心菜之间拿不定主意。
通心菜是常见的那些。
这红薯叶有点不一样，它颜色偏淡一些，浅绿色，和平常见到的那种深绿的红薯叶很不一样。
顾筱柒捏破一根叶茎凑到鼻子闻了闻，味道很淡，没有那股浓郁的青叶味。
摊主的态度很好，看到顾筱柒的动作不单没有发作，还微笑着解释：“这红薯叶子是新品种，不长红薯，是种来吃叶子的，还嫩得很，加点蒜炒着吃很不错。你可以试试。”
方文晓站一边没出声，因为她没买过。她是吃过红薯叶的，那种味道并不怎么好，特别是少油少调料的情况下。
要不怎么说是猪食呢。
她来这里那么久，虽然也时常见这红薯叶摆出来，但以前那种印象太过深刻，看到红薯叶就避开了，哪里还会想着买它尝尝？
倒是恰好路过的一个人听了这话，笑着说道：“也是稀奇，红薯叶都能当正经菜拿出来卖了。这东西以前都吃怕了，会有人买吗？”
摊主笑了笑，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种红薯叶可不一样，我早上拿了一大筐，现在就只剩下两把了，你说有没有人买？生活不一样，大家的口味也会变的。现在大家都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红薯，说不定再过个几十年，你吃肉吃腻了又回头找红薯吃呢。”
顾筱柒惊奇地看了摊主一眼。
那摊主依然笑眯眯地看向顾筱柒，问道：“要吗？”
顾筱柒点点头，“要，剩下这两把都给我吧。”
方文晓拉了一个她，“这红薯叶经常有的。”
意思是没必要一下子买两把。
那摊主看了她们一眼，说道：“她说得对，这东西不经放，今天不吃的话明天就蔫了。”
顾筱柒明白她的意思，这东西的叶子本来就嫩，加上在这摆了半天了，看着已经不那么水灵了，一顿吃不完，再放一夜的话，第二天就没法吃了。
不过她还是想买两把，“没事，就要两把。掐嫩的尖尖吃，好吃的话就把剩下的种在院子里。”
“这大妹子是新来的吧？真会过日子。我再送你两瓣蒜，起油锅炒香蒜之后再放红薯叶，翻几下就可出锅了，保准好吃。”
“谢谢。不过蒜不用你送，我刚来，这些东西家里都没有，帮我拿几头吧，放家里备着，一起算账。”
买完红薯叶和大蒜，顾筱柒晚上做饭需要的东西就齐了，两人开始往回走。
半路上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方文晓被人叫住了，方文晓停下来和她打招呼。
是一位剪着齐耳发圆头圆脸的女子，大概30来岁，给人感觉周身都圆乎乎的，长得挺白，嘴角上扬，眯眯眼，面目含笑，看着很是和善亲切。
顾筱柒第一时间脑海里就冒出了包子馒头那圆乎乎的形象，赶紧屏蔽了，不料目光一转就跟对方来了个视线对碰。
“这位妹子是新来的吧？不知道怎么称呼？”那女子微笑着问道。
“你好，我叫顾筱柒，今天刚过来的。”
“这是宋副团长的爱人，住我隔壁。”方文晓作为双方都认识的那一个，给他们相互作介绍，“这是二团鲁团长的爱人，周桂芳，他们家在我家的另一边。”
“顾妹子好，现在我这有点事要马上去处理，下次找你聊。”
“你先忙，正事要紧。”
周桂芳歉意一笑，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顾筱柒和方文晓继续往回走。
“周姐这人挺好相处的，在这里人缘很好，她喜欢热闹，消息很灵通，我跟她差不多时间来的，但我不爱串门，刚来的时候很多事情还是她打听之后跟我说的。”方文晓说道。
顾筱柒笑了笑，她跟周桂芳第一次见面，不发表意见。
走到一个转弯处，方文晓看时间还早，又难得没大太阳，想再往外走走，外面的绿色多，风景更好，“你要往外去看看吗？我想往这边再走走。”
顾筱柒转头看她，“你不累？运动过量也不好。”
方文晓摆手：“没过量，我今天都没走多少路。今天早上的菜还是老展买的。难得现在没太阳，往外走走人的心情都会好一些，这段时间太阳太烈，除了早上买买菜，哪都不敢去，我快闷死了。”
顾筱柒无所谓，人家一个孕妇都能走，她自然也可以，至于手里的这点东西，又不重，提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