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里一片没心没肺的嘻哈声,叶离倒真的开始就此思索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她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会朝向崔老头子的路子狂飙,毕竟她也很喜欢这种自由自然的机甲研究环境,但这样一来恐怕得和小伙伴分开。

    话说开赛后光脑就被赛方屏蔽了向外联络的信号,她有很长时间没有给老头子报平安,还有小姐妹戚柔算时间入学考试也快结束,这些编号星的人都还好吗?

    叶离托腮发散思维,靠坐在垫有软枕的大飘窗上发呆出神。

    她也只放纵思维一刻钟,从飘窗上轻盈地一跃而下。

    很快地就再度埋头于机甲极其武器的修改调整工作中。

    她忙起来就不分昼夜,入夜不久,傅以遂就给她端来晚饭,盯着她全部吃尽才勉强地批准她继续手头工作。

    他才出去并合拢门扉,一旁靠墙站立的傅姚揶揄地挑眉。

    “好一个温柔尽职的管家公呀!我亲爱的堂弟傅队长!”

    傅以遂不动声色地对视,并没有否认她给的称呼。

    傅姚终不似她大堂弟般沉得住气,忍不住率先开口:

    “哟哟哟!不是吧!竟然没否认!我这口瓜真的吃得结实。”

    “不过你现在也只能想想的,像我和离这种事业心很强的女人在竞赛中是没有脑子去思考无关的东西的,但就算联赛结束,以叶离的性格和往后的计划安排你估计也够呛!但是吧你毕竟是我弟,看在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份上我还是愿意勉强地祝福你一下的。”

    傅以遂眼神锐利似剑,不客气得好似在剜割她的皮肉。

    也不开口辩驳也不开口嘲讽,丧失兴趣般转身离开门口。

    傅姚对她大堂弟的反应不甚满意,也背手转身离开。

    房门电子锁常绿的显示灯突然忽闪出极短的一下橙红。

    疑似有双眼睛在神鬼不知时取代了灯光,但眼睛的主人在听完这番对话后也只是略微移神,就再度投入工作。

    ·

    一礼拜的功夫。

    心灵手巧、熟能生巧的叶工将武器新版本郑重地推出,

    止戈众人一个两个抱住阔别已久的宝贝机甲钮颇有种小别胜新婚的喜悦,一个两个的都朝战队的机甲模拟练习室狂奔而去,迫不及待地去与其磨合并适应。

    这头热火朝天,那一头也星火燎原,针对前大半场联赛所特地推出的个人杰出奖项已经公示在联赛官网上,虽说军校联赛这种高规格比赛的表彰珍贵且极有排场,但它取名所带有的浓浓恶趣味使得这个本该让人其乐融融的颁奖半路骨了折,一跃成为军校生校园生涯最不想得到的奖,说实在的,那奖名——

    实在要不起!

    叶离光脑收到赛方发送的获奖恭贺邮件时还心情挺轻松,当天真无邪的她拆开邮件读出官方颁发的奖名时登时满头黑线,要不是此刻在晚上,她真的很想疯狂地大声怒吼,拼命地质问装死官方,取出这些名字的究竟是哪位大佬!她很愿意去请教一下真人快打!

    颁奖词:

    您是队伍内的灵魂支柱,有您的地方你的队友就感受到如母亲的温暖与安稳感,你是队伍内的万能辅助。

    所有机甲与武器都记录下您的慈祥与仁爱,像包容孩子一样为其设计机甲改装武器、建立模型布局行动,春风般的温柔,绵绵细雨般的无微不至就是您!

    这——

    就是你——

    在队内独一无二的定位!

    叶离嘴角疯狂地抽动,她的母语已经快退化成无语了。

    “伟大母亲”这个微妙的奖项名究竟是哪个傻子想出来的。

    快让他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绝对让他先跑三十九米再动用我的四十米大刀,真绝对是污蔑,还是可以上诉的那种,叶离对此持坚定不移的态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笑得肚子腹肌六秒变八!”

    “赛方高冷严谨的风格每年在这个个人奖上都会崩塌得彻底!”

    “也不知晓想出这种奇葩点子的是哪位鬼才,至今不爆真名!”

    无良的塑料队友的笑声吵到了叶离的眼睛与耳朵,手握成拳头随时准备为了正义和自己的清白重重出击。

    “噗。”

    一声轻微却清楚的轻笑加入了嘎哈嘎哈的大合唱中。

    叶离板着脸第一时间就转头锁定了“源头”,茶眸中写满了“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叛变”的内容盯住忍不住笑出声的傅以遂,居然连向来不苟言笑的队长都笑。

    她绯唇轻抿,双颊微微鼓起,难得露出符合年龄的娇俏。

    心中不住地念叨:这个队伍到底还有没有真挚纯洁的队友爱了!

    当然。

    被赛方伤害的绝对不止她一人,其他队伍的休息区域也纷纷传来大家轻松愉快的笑声,整片区域霎时变成欢乐的海洋,偶尔一声或两声尖锐的痛呼也掩在其间。

    痛呼其中之一来自希特兰军校自由者小队的驻地所在。

    戴着银丝边框眼镜的儒雅少年端坐在沙发上神情冷淡。

    一旁高挑英秀的男生实在憋不住,露出尖尖的虎牙笑出声来,只是笑声还未出口停留在外,就立马被一道平静却带着威胁意味的视线给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沈鉴的眉眼标致,就算在其极致严谨克制的作风下所展现出的也一直是处变不惊的姿态与温雅的气质。

    但当他情绪隐约外泄,不悦的眼风轻飘飘地横扫一圈。

    他平日在队内担当智脑与决策制定者所积攒出的队内威信与掌控全局的气场,不说弄得休息室内万籁俱寂鸦雀无声,也足以让他能完成暂时地硬控全场。

    但这样终归不长久。

    尹风信依然在一步步地努力下朝边境线伸出试探之爪。

    “优秀坐骑奖———!!”

    他笑得无情,完全没有半分队友的温情,“这种奖名真的存在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嘎嘎嘎不行了笑死我了!!”

    陆瑶光慵懒地趴在松软的大圆段子上,身上裹着毛绒绒方毯,睡得昏天黑地的,好似一只按时午睡的小猫。

    正沉浸在美妙午睡时光的陆喵以实际行动表明不感兴趣。

    林森跟自家机甲一样非常头铁,声情并茂地念出颁奖词:

    您的机甲拟态如同横飞于天空的钢铁巨鸟自由地穿梭,它在你们队伍中长距离移动时数次发挥过关键的作用。

    ——队伍的空中坐骑任劳任怨地载着队友四处奔波。

    当然作为一架优秀出色的坐骑绝对不挑驾驶位坐着的人,不论敌友,就算是落在敌方成员手中被操纵,也依然恪尽职守地完成了一辆空中交通工具的职责。

    这样的您,不正好符合优秀坐骑奖的最佳代表人吗?

    话音刚落。

    忍笑失败的成员奇异地发现自家军师寒风霜钩般冰冷的眼神再度扫视而来,下意识地自觉挺直脊背胸膛,上扬的嘴角迅速地拉成平直线,脑中回放着他短暂人生中所有悲伤的故事,可以说求生欲被拉满了。

    ……

    伟大母亲奖,最佳坐骑奖,卧底队友奖,谨慎谨慎再谨慎奖,硬钢莽夫奖……层出不穷的古怪名字终究还是占领了军校联赛决赛前的试炼星,这种从诞生就伴随着阴阳怪气外加批发般廉价感爆炸的奖谁都不太想要。

    偏偏线下颁发证书荣誉时记录摄像头怼脸怼得张扬大胆。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超清锁定获奖者的记录镜头勤劳地工作。

    德高望重颁奖嘉宾大佬温和慈祥地注视每一位获奖选手。

    “被“获奖的选手不得不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晓地行动,催眠自己现在只是具拖动皮囊的骸骨,自我麻痹地清除格式化掉这段社死的乌黑记忆,下台自我安慰时会念叨:

    幸亏颁奖的老师瞧着始终都很沉稳,才能hold住形象。

    叶离一落座就将“伟大母亲”的电子奖状随手扔进系统背包。

    眼不见为净!

    “颁奖的是赛方工作人员吗?情绪稳定得让人放心。”

    “他情绪当然稳定!”

    身旁有人悠闲地开口,“毕竟每届决赛前颁发单人奖的奖项名都是他老人家亲自取的,没人比他更懂奖项名了。”

    叶离:“……”

    想刀一个人的心无法隐藏,想刀一个人的动作无法遮掩。

    可恶的老狐狸———!!

    ·

    不受人待见的颁奖仪式结束,决赛的两支队伍继续备战。

    早先就说了最后对抗的项目是单挑赛,但单挑赛又包括有对位挑战制、单挑车轮战制、擂台挑战赛制……

    若要再人为地增添难度,自然也有无数手段可以施展。

    最终赛方给出的具体规则却让在座的所以人都大为吃惊。

    本场单挑赛的规则几乎将所有基础规则都杂糅在一齐并吐出了新的成果:生存到决赛的两支队伍每场需要派出一名队员于擂台上进行一对一的单挑战。

    单挑战的最终获胜者自动进入下轮,胜方队伍不可更换出场名单,若更换出场选手,原出场选手不可再出场。

    败方队伍从己方派出新一名未出场的选手继续与上轮获胜选手继续对战,如此重复地单挑直到一方队伍的选手失败且无选手可派的情况下比赛才宣布结束。

    总而言之,对两支队伍成员纯粹的单兵作战能力有极高的要求,甚至可以说是本场比赛制胜的关键所在。

    但是严格分析,两支队伍的人员出场策略也在其中起有摆弄杠杆平衡的作用,也许是田忌赛马再加消耗战术的运用,也许是采取较为克制对方的人员或战术手段。

    所有战役在未正式开始前其实就已经打响,就好像所有战役打到敌方大本营或者控制住所有敌方人员就无法明言胜负,未知永远是战役中漫长有效的主旋律。

    索托斯军校。

    止戈队伍备战区域。

    五人围坐在客厅,开始争相争取第一个出战的机会。

    傅姚心中想着的是单人暴力“一穿三”的宏大目标。

    孟衡奔着检验新制的聚能盾的功效,想尝试新款的效果。

    谢霜白单纯觉得第一个出场的人显得很有排面又很帅。

    叶离想的是先出场努力打穿就可以早点结束比赛收工回家。

    至于傅以遂,他并未其余队友这般有明确的倾向与目的性,只是不想在台下看自家队友全场犯蠢弄骚操作。

    他们这支队伍的成员的作战素质平均很高,可以说是没有明确的突破口,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有攻击的主动性与被动性、猛攻与缓攻风格的差异,首战不能缺少的是气势,所以第一位队员必须走压制性猛攻路线。

    另外惊蛰小队的成员对于出场名单也有非常热烈的讨论。

    应霖常用的武器是两把银枪,即使枪管的长度可以因场景作出调整,也得承认他撑死也就是中远距离攻击手。

    其他的队员中封余年的束缚织罗网是限制型武器,埃森的黑金拐杖带有抽击、鞭甩与分刺等多种用法,洛维一对小臂各装载的半块盾在并拢后恢复成完整的防御型大盾,最靠近近战型的只有赤手空拳的颜怀锋。

    所以,第一场究竟拍谁上,应霖自己也难得犹豫。

    ·

    单挑战当日。

    简洁的开场结束后,硕大的屏幕上浮现出第一场交战的名单。

    “索托斯军校止戈·叶离VS德里昂军校惊蛰·封余年。”

    广播的电子音响起:“请轮到比赛的选手五分钟内入备战席就位。”

    叶离早在大屏幕公布前就做好候场的准备,得知对手为封余年时也并未吃惊,惊蛰队伍内的强攻系少于止戈,但它有极罕见的限制型的功能系,在保护己方战力与消耗对方战力的地方具有非常有效的微妙效果。

    拿出一张限制牌消耗强力战牌来拉平强攻系的战力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打不过你没关系,消耗光你就成。

    叶离与封余年在各自的候场区域活动手脚,神色逐渐严肃。

    “止戈第一场派出的是小叶离呀,倒是正常的战术了!”

    “是哇!我们常说首战要打出气势,叶离这名选手在作战风格上走的是稳健压制性的风格,作战素养是是全能型作战能力,既能打出气场,也可以她不变来应对对方队伍的数种试探方案,可以说是完美解了!”

    “这样看来的话,傅以遂估计是最后压场子的位子了。”

    “我也觉得是!”

    “惊蛰队伍走的是缓攻消耗路线,先抛一个束缚类的消耗型来对战,不论什么类型的选手都能达成最低的消耗目标,无非效果优劣有别,但绝不会出现失误!”

    “惊蛰的队长小应考虑的很全面周到,布局谨慎严密。”

    “后头的安排还可以根据下一轮场次的胜负随时调整。”

    “单就这一手,我只能猜到开头,恐怕猜不出结尾了。”

    “进退有礼,张弛有度!”

    外头的解说席上已经在根据第一场出战人员来分析两队战术。

    叶离纵身一跃,跳上高台,细瘦的手腕利落地抬起。

    原本被戴在手腕处的幽蓝光环,在她精神力的调动下直接消融、拉长、凝聚成一柄刀光湛湛的寒芒长刀。

    冰凉刺骨的刀背在冷白的手背皮肤上轻灵地翻转,刀尖所挥出的弧度尚未拉满,长刀就已经稳当地落在虎口。

    台上解说闲谈:

    “叶离的动作潇洒,但这装杯的架势不会被谢霜白传染的吧。”

    场外休息室的谢霜白听到这句话,满头都是硕大的问号。

    这擂台赛都还没开始呢,他怎么就大剌剌地背上黑锅了!

    公德在哪里?正义在哪里?他谢霜白的清白又在哪里?

    封余年并未携带兵器,一双修长的手戴有泛银光的手套。

    他主修的战斗方向是控场系,主要的兵器是缠绕在银制手套各处的万千银线,此时尚未到登场的时分的缘故,并没让人窥见真貌,而仅凭单纯的观察也只能让人欣赏到那一双修长漂亮的手,除此外再无其他。

    “瞿——”

    系统哨声被吹响,战斗拉开帷幕。

    围绕对站台的一圈透明屏幕几乎同时升起,将其中区域隔离开。

    动静出现的同一秒,奇妙的伴曲奏出第一记奇怪的乐音。

    它是尖刺的。

    像是锋利的指尖坚硬甲片飞快用力地划出刺耳的符号。

    它是柔滑的。

    音色并不冷硬也并不粗犷,而是轻柔的,流畅丝滑的。

    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无数丝线瞬间在有限的场地内布置出一个繁复无缺的大阵,透明的丝线细致地映射出原本的场景模样与颜色光泽,眼前分明是一片明亮开阔的坦途,却偏生在有意无意地释放阴险的气味。

    无色的线被他编织成无边无际的大网,他就好似敲碗准备放饭开餐的食客,微弯的嘴角轻勾,贪婪得纯粹。

    他立在原地,身形背板挺直,用嘴作出三个字的口型。

    “请指教。”

    叶离左手轻托住幽蓝色的锃亮刀面,茶眸无邪地眨了眨。

    她缓缓地合拢左眼皮,将全部的精神力凝聚在睁开的右眼。

    温柔的茶色好似被摇晃的杯盏,盛放的茶色被不温柔地搅动,化作青风的精神力潮好似被皎月牵引般掀起大浪,浪涌在须臾的时光中犹如一场幻梦掠走。

    下一刻。

    温柔的琉璃猛然变得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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