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失望,刚想客套几句还回去。

    她又扫了眼玉佩的花纹形状,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这么小一块玉佩,上面居然集合了线雕浮雕,掏膛镂雕,随形圆雕,阴雕透雕,薄意雕......等等,足足十几种雕刻手法。

    更令人不住叫绝的事,这些手法在这玉雕上并不显得冗杂,而是和谐流畅,充满意趣。

    这样的玉雕,几十年的老行业都不一定做得出来,对她的珠宝鉴定学习更是大有裨益。

    她连忙把小盒塞进怀里搂住,怀疑人生地看了眼玉佩又看了眼年初夏。

    “初夏,你在大学真的学的是珠宝鉴定专业吗?”

    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这话不过脑子,她要是学的不是珠宝鉴定,怎么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当上正式珠宝鉴定师的。

    年初夏看她一脸懊恼,忍不住失笑,“.....当然,就在D市的南州大学。”

    小林喔了一声,突然眼珠子转了转,又想到什么,问:“初夏,你男朋友真的是陈总经理,他不是有老婆了吗?”

    “你们......是那种关系?”

    她迟疑了一会儿,说出了剩下的话。

    年初夏知道小林的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

    陈颂川有妻子,还有大众传说里的红颜知己,那么和年初夏能是什么关系,当然是那些人口中不太正经的包养关系。

    反正也解释不明白了,不如照实跟她说了。

    “想什么呢?我们两个是夫妻,领了证。”

    年初夏一个脑瓜崩敲在她的头上,小林瞪圆的眼睛看着她,脑瓜子好半天没转过弯来,好半天在指着她结结巴巴地问,“.....你就是,就是那个横刀夺爱的陈总经理的妻子?”

    “应该是吧,不过事实上跟横刀夺爱有些差距。”

    小林想到半天陈颂川和年初夏之间的互动,不能说毫无感情,只能说浓情蜜意,满眼都是年初夏。

    几乎不用怎么判断,就能得出结论,陈颂川喜欢年初夏。

    他们俩个还结了婚,天呐,人家两情相悦,她还在初夏面前嗑陈总经理和别人的cp,还说他们俩迟早会离。

    想到自己之前做过什么,小林恨不得把头低到脚尖里。

    “白天跟你站在一起的,是林叔叔吧,你们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吗?”

    年初夏看小林涨红了脸,递了个台阶下来。

    小林摇了摇头,“我爸爸是来找人谈生意的,至于我,反正也放假了,他那里有票,不来白不来。”

    她靠近年初夏,小心翼翼地抬头说,“初夏,我之前的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那都是我脑子不好胡乱瞎猜。”

    年初夏哭笑不得,安慰她,“当然不会啦,你之前又不清楚我们的关系,信了部里的传言也很正常。”

    “那你和陈总经理来拍卖会做什么?华凌珠宝的总经理也要在拍卖会卖珠宝吗?”小林听了她的回应,松了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又忍不住好奇问。

    “......我爸爸经常参加这类集会,他对这里很熟的,你要是想找什么可以让他帮你找。”她似乎觉得有些冒昧,不好意思地补充说。

    年初夏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拍卖会上的最后一件藏品,掌中之玉。”

    “......但是,那块玉,不是不在这里展览......”小林若有所思犹犹豫豫地说道。

    年初夏连忙攥住了她的手,“......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块玉为什么不在这里展览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焦急。

    小林眼神躲闪,结结巴巴犹犹豫豫,“就是,那块玉反正就是不在这里了,你们不要去了......”

    年初夏深吸一口气,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直视着她,“小林,那块玉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真的很需要知道玉的去向。如果你知道的话,告诉我,好吗?”

    小林沉默不语,眼神闪烁不定,显然经历了剧烈的心理波动。

    过来好半天,她才开口说道:“这场珠宝拍卖会其实是分外会场和内会场的,外会场是正常的珠宝展览拍卖,而内会场珠宝展览拍卖只是个名头,内里进行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交易,那块玉则被作为压轴藏品被调到了内会场。”

    小林攥紧了她的手,“内会场的人鱼龙混杂,而且内场拍卖会没有门票根本进不去,而拿到门票的方法很难很难,初夏,你要想好。”

    年初夏坚定地对她说:“没关系,小林,你就告诉我吧,无论多么困难我都要拿到那块玉。”

    小林从怀里嘻嘻索索找了一阵,掏出来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塞进了她的大衣兜里:“这是我爸爸的签名,初夏你拿着它明天之内交给一楼的侍者,它可以带你去见背后的主办方。或者初夏,你要不试试去找约翰逊公爵,他也许会有办法......”

    年初夏感激道谢。

    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决定自己先去找约翰逊公爵谈谈,看有没有办法拿到门票。

    不行的话,明天再去和陈颂川商量一起见主办方。

    想到这,年初夏连忙说:“那我现在就去找约翰逊公爵,再过一会儿他可能就睡了,小林你就在我这里睡吧。”

    说完看向小林,小林点了点头,她连忙急匆匆出了房间。

    整个二楼大部分都是娱乐区,只有寥寥无几几间卧室,年初夏顺着巨大的弯道往前走。终于看见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堂厅,年初夏敲了敲门,在得到准许后走了进去。

    约翰逊公爵正在堂厅用餐。

    年初夏鼓起勇气露出笑容,用流利的英文说:“约翰逊公爵,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我想从您这里拿一张珠宝拍卖会内会场的门票。”

    “当然不是没有条件的,作为交换,在珠宝设计珠宝鉴定上的任何忙,我都可以帮您......”

    年初夏看向约翰逊公爵,她的手心出了细汗。

    约翰逊公爵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很抱歉,年女士,我不能答应您。”

    “请您告诉我原因,如果是条件问题的话我们都可以谈,我真的很需要这张门票。”年初夏诚恳地说。

    约翰逊公爵笑了笑,“年女士真是一个很可爱很直率的女人,但这里是A国的公海,不受华国法律的约束,内会场的里的人,都做过些不干净的事,年女士这样漂亮柔弱的女人到了内会场,是没有办法存活下来的。”

    “而我并不希望您这么一位像野玫瑰一样出色的女士在我的船上死去。”

    他开了一个玩笑缓解气氛,但显然,他并不同意年初夏一个人进入内会场。

    年初夏只能接着试图说服他。“公爵阁下,进入内会场真的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是一个成年华国人,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约翰逊公爵笑了笑,显然只是当做一个玩笑。

    他客气而疏离地说,“年女士,今天的话就当做我没听见,天色已经很晚了,睡得太晚对您娇嫩的皮肤并可不好。”

    他抬了抬手,侍者走上前来示意请她出去。

    年初夏只得离开。

    看来从约翰逊公爵这里得到内会场的门票的方式行不通!

    那她必须去和陈颂川商量,到时候找主办方了。

    第二天一早,年初夏就去敲了陈颂川的门。

    好半天,没有人回应。

    陈颂川不在房间里,她皱了皱眉。

    但去找主办方的事情刻不容缓,她只能下决定,一个人去找主办方商议。

    年初夏小跑下了楼,在一旁扫地的侍者恭敬地跟她问好:“年女士,日安。”

    周围人的不禁羡慕,约翰逊公爵的侍者对人谦和而疏离,而这样主动地热切的问好。

    只有年初夏。

    年初夏在侍者前面站定,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纸条交给了他。

    侍者的脸色一变,什么也没说,朝着她身后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是让她跟上去吗?

    年初夏没有明白,但现在显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快步跟在侍者身后,约翰逊公爵的撒切尔号很长,他们走过了生活服务区,走过了娱乐休闲区......走到游轮的尽头,侍者打开了一扇隐蔽的小门,示意她进去。

    年初夏凑近一看,这里面似乎背对阳光,阴暗而潮湿。

    她看不清里面的陈设,但还是咬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请问,有人在吗?”

    她的声音在空档的房间里回荡。

    嘎达一声,有人打开了灯,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年初夏看清了室内的全貌。

    这里的陈设和游轮的生活舱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也许是色调偏暗的原因,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

    黄花梨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白人男性,这套沙发年初夏认得,这是在东盟博览会上展出的龙凤呈祥这是在东盟博览会上展出的龙凤呈祥,拍卖价一点二亿美元。

    他的胡茬参差不齐,明明笑眯眯的却显露出几分凶相,让人头皮发麻。

    年初夏捏紧了掌心,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学着陈颂川往常的样子,对他露出了一个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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