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利特尔皱着眉,他向来平等地以恶意揣测所有斯莱特林,更何况她还是个自己亲口承认的纯血统主义者。

    “我为什么不能来?”

    “不舒服吗?”塞德里克试图用关心截断两人的争锋相对,但显然他俩都没打算领情——

    “你来验收那个怪物的战绩吗,冈特小姐?”

    “我来看可怜虫。”潘多拉比划起一个拉弓搭箭的瞄准动作,不偏不倚地对准了利特尔。

    “潘多拉。”塞德里克提醒什么似地低声唤她。

    “迪戈里学长你不用为难,他还指望被我多损几句好找你哭鼻子呢!”潘多拉笑着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吃庞弗雷的食物。

    庞弗雷和塞德里克讲起他们今天的任务安排,利特尔倒是得了空,阴阳怪气地继续跟潘多拉抬杠。

    “你才是可怜虫。”

    “你把自己的同类当作别人的战利品。”

    “明明是你毫无同情心。”

    “你还高高在上地施舍同情给自己的同类。”

    “你才是在高高在上地施舍吧!”

    “对啊,毕竟是对……”潘多拉用口型说了个“泥巴种”,她勾起嘴角,“我承认我就是高高在上地在布施,有本事你也承认?”

    “你怎么敢说那样的词!”利特尔的拳头握紧了,“这是侮辱。”

    “你又不是今天才听说这个词,还没习惯啊?比起一个称呼,你那个‘同情心’才更侮辱人吧,可怜虫先生?”原来跟人斗嘴是这么令人想笑的事,潘多拉甚至理解了休息室里某些吵得人头疼的家伙们了。

    “你好像对‘侮辱’又有不同于常人的理解。”利特尔心说你要不是个女生我一定揍你。

    “你们都是三五岁的孩子吗,为了一两个词斗气。”庞弗雷是不可能知道潘多拉那个没有发出声音的词是什么的,她只以为利特尔为了一句“可怜虫”或某个类似的词义愤填膺,“利特尔,因为一两句话就跟小姑娘起争执,这就是你的风度吗?”

    “庞弗雷女士,她……”

    “好了贝尔德,我们去病房里看看吧!”塞德里克赶忙出声,之后飞快地把利特尔拉出了庞弗雷的值班休息室。

    潘多拉想着庞弗雷也要休息,就没有按她的话去睡床,干脆放了本书在桌上看,倦了就趴在桌边猫似地睡着了。

    她的睡眠向来很浅,闻着校医院里的消毒魔药气味就更难放松地睡着,不过这总比在今天的礼堂走一遭要好太多。

    布莱斯吃完饭,堵着气准备回休息室,又放不下心来才向潘西问潘多拉去了哪。潘西哪里知道,她满心想着德拉科会不会喜欢自己的礼物。倒是艾薇跟他说潘多拉下课后,像是去了校医院的方向。

    她,不舒服吗?

    他满以为自己还可以拿着收到的情书逗一逗她,哪知留给自己的是一整个中午的坐立不安。

    “这么担心,干嘛不去找她?”达芙妮问他。

    布莱斯沉着脸,准备好的手链还在他袍子里等待着主人:“不去。”

    下午的魔法史课,潘多拉走进教室时顺手把作业交到了教桌上。

    “你中午去哪了?”潘西第一个问。

    “校医院。”

    “哪里不舒服?”布莱斯终于还是开了口。

    “没,就是不想去礼堂。”潘多拉坐到后排靠窗的位置,显然趴在桌上的午休没能减轻困意。不过这也没什么,在魔法史课上,就算是毫无困意的人也会昏昏沉沉。

    “真的只是这样?”

    “你还希望我做什么?”

    “我……我给凯瑟琳带了点吃的。”布莱斯忙岔开话题,从包里拿出一小包蛇果块。

    “别想贿赂我。”凯瑟琳的信子寻找着蛇果气味的来源,迫不及待地要扑上去享用,但还故作姿态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她说什么?”

    “说你把蛇果切得好难看。”潘多拉无辜地说。

    布莱斯拿了一块,不管凯瑟琳头转到哪,他都十分耐心地引诱着她。

    “你不吃我扔了?”潘多拉对凯瑟琳说。

    凯瑟琳张着嘴,假意要露出毒牙,看到潘多拉笑她才用尾巴从袋子里拨弄出蛇果块。

    “为什么不吃我喂的?”布莱斯带着几分埋怨。

    潘多拉没说话,拿起袋子把蛇果块倒了出来给凯瑟琳慢慢吃。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像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学生们都醒了过来。

    宾斯已经习惯了,大概他除了习惯也做不了别的了。

    “礼堂收拾干净了吗?”

    布莱斯摇头。

    “那我直接回休息室好了。”

    “好,我给你带吃的。”

    “嗯。”

    “不说个谢?”

    “你不是说我太客气了你不习惯吗?”潘多拉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记不住自己说过什么。

    布莱斯的眼皮似乎雀跃地蹦了一下,继而靠近潘多拉讨了一枚香吻,意犹未尽地轻咬她的唇瓣。

    原来她都记得。

    他一只手按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揉着她的腰,目光迷离地与她对视。

    “情人节快乐。”

    “我没准备礼物。”

    “你只要负责收就好了。”

    潘多拉笑了一声:“那你岂不是太可怜了?”

    “所以啊,我已经拿走了补偿。”

    这是潘多拉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布莱斯的眼睛。

    棕色的。

    他曾说她那双金色的眼睛是琥珀,但其实,棕色才更像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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