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梦想吗?”

    “有!找到偷袭我的小人,让他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昔日,她在一次忍无可忍之际,问了严璟奕这样一个问题。

    她犹记得那时问出这句话后,某人猛然坐起如临大敌的认真神色。

    岁晚:反派穿成男主就算了,怎么还有前世记忆呢!!!

    这下不止剧情不好推进,她连小命都要难保了。

    洞中的魔气愈发浓郁,丝丝缕缕的血红气息透过灵力屏障往里头钻去。

    而镜黎轻微颤动的双臂,显然已经力竭。

    岁晚犹豫了一刹,还是走了进去。

    镜黎紧闭着双目,仿佛又回了那片暗无天日的地方,带着腥气的黏腻鲜血在脚边流淌,千年寒铁所制的铁链禁锢着双手,冰凉刺骨……

    怎么是温热的?

    镜黎警惕睁眼,手比头更快的往右手边抓去,而入手却是一个硬质酒坛。

    “你也太着急了。”岁晚堪堪躲避掉那只毫不留情的手。

    她敢保证但凡是慢上那么一拍,她的头和身此刻已经分家了。

    “我知道自己酿酒技艺好,但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吧。”说着,她故作轻松地拎起酒坛,在镜黎的鼻子前溜了一圈。

    “如何?”

    说来也奇怪,在岁晚进来后那些魔气就自己退去了。

    淡淡桃花香带着醉意从面前拂过,镜黎不由的有片刻怔愣。

    “你怎么又回来了?”与不久前相比,镜黎的嗓音更为沙哑。

    岁晚故作不解,“我说了要给璟奕哥哥带吃的呀,璟奕哥哥忘了吗?”

    “我还以为你去销赃的。”

    岁晚:……这就不必说出来了吧。

    岁晚献宝似的又拿出了烤鸡,跟封口费一样,一股脑都放在了镜黎面前。

    “对,还有这个。”

    而一旁却依旧无动于衷,侧着头,一半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之下。

    这样可不成。

    岁晚站起身,趁着少年还没反应过来,迅速跑到另一边,蹲了下来。

    待看清另一半面庞,岁晚发出了低声的惊呼。

    “你做什么?”镜黎冷声问道,藏在另一边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但凡她惊慌逃走,他就杀了她。

    才不会心软。

    却不想一旁的人盯了许久后,居然鼓起掌来,一脸赞叹。

    “璟奕哥哥,你的一只眼睛变成红色的了……好酷!”

    “什么?”

    镜黎好不容易调动好的情绪,一下就泄了气。

    而少女亮晶晶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也是当真不见一丝恐惧。

    “刚才那些鲜红色的气息是灵力吗?”岁晚自顾自的说着,“说!你是不是在这个破洞得了什么机遇。”

    “书中都是这么写的,重伤遇困境,转头得机遇。之后就是打遍无敌手,陪美人三千……”

    “哎呦。”

    岁晚正说得起劲,就被人无情地敲了个脑瓜崩儿。

    “看样子那些书确实得丢。”

    “丢就丢呗,反正看完了,改日买新的。”岁晚轻声嘀咕。

    镜黎:……

    “没有机遇。”镜黎不屑道,“但我也能当现世第一人。”

    如果是前两日,岁晚一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璟奕哥哥尽说大话,你先前还说有个死对头呢!难道她不厉害?”

    “当然不!背后偷袭的小人之举,算什么真本事!”

    岁晚:……

    “既然这样,你不去找她报仇吗?”

    “怎么不去,只不过是时机未到。”

    说着,镜黎陷入了沉思,近几年的确有些懈怠,若不是前几日再次出现的阵法气息,他都快忘了那个小人也是清玄宗的一员了。

    成了!

    眼见着少年眼中又有了奋起的动力,岁晚就知道进内门已是轻而易举,她反而得盯着,别叫他比武时将对手给杀了。

    “嗯,我相信璟奕哥哥,总有一天能报仇雪恨,将小人大卸八块!”

    “哼,那是自然。”

    岁晚:真是人狠起来连自己都咒。

    ***

    清玄宗的内门选拔总共三轮,擂台比武,理论文考,再取综合排名的前七进行第三轮。

    第三轮也是其中起决定性的一项,入后山天然形成的秘境,在里面活过七天即可。

    “内门选拔今日开始,望弟子们各展所长,点到为止,不可伤同门性命……”

    高台之上,五把椅子排座着,叶徽清起身宣读着规则,不过落在岁晚耳中便是一只进一只出。

    只因有的人目光太炙热了,虽然是黏在她身旁的人上,但连带着她也不得自在。

    岁晚抬头望去,就见最中央的那把椅子上突兀的坐了个少女。

    尽管努力故作高深,但是宁嫣然一动不动的视线还是暴露了本性,光滑如玉的颈间,被歧司剑中伤的伤口已经不见一点痕迹。

    反观身边的镜黎,即使是普通鞭子打得还尚泛着红痕。

    “哎,你做什么?”

    身畔突然传来衣料摩挲的窸窣声,待岁晚转过头,人就已经转移阵地躲到了她的身后。

    “很烦。”镜黎说着示意似的瞥了一眼上方。

    岁晚:……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之地。

    果然待回过身,她就直直对上了宁嫣然不善的眼神。

    她只能无辜微笑,接着像是被吓到般无措地低下头。

    又是一番流程,才到了分组抽对手的环节,这一届的人数恰好是单数,第一轮注定会有一人轮空。

    上辈子岁晚好巧不巧就是那个幸运崽。

    不过今世她看看一旁镜黎手中的空白木简,再瞧见宁嫣然疯狂扑扇的眼睛,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是强行喂软饭呀!

    岁晚也没过分纠结,低头看向自己的木简,赫然写着的也是一个熟人。

    严璟奕上辈子的对手,梁城首富家的小少爷,体态肥硕,富可敌国,修的亦是颇看财力的器修。

    “韩少爷这运气可真好!”

    “可不是,长河村那个丫头的小身板,两个还没韩爷一个大。”

    “等会儿可别把人给吓哭了。”

    “哈哈哈……”

    其实地方空旷的很,但耐不住有心人故意为之。

    猖狂调笑的话清晰入耳,岁晚绞着手指,眼中一片茫然。

    “你要换吗?”

    “换什么?”

    收回放飞的思绪,岁晚醒了神,那些长篇大论不管过多久都是一样催眠。

    “这个。”镜黎递过自己的木简。

    这时岁晚才捋了捋方才听到的话,“璟奕哥哥你同我换了,那你怎么办?”

    “不过一个刚至金丹期的器修罢了。”

    闻言,岁晚犹豫伸向拿着空白木简的手,视线似是无意般略过镜黎身后一直注视着此处的宁嫣然。

    却在手即将抵达目标时,一把推开了它,“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做是不对的,我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璟奕哥哥的痛苦之上。”

    说着,一边捂上了心口,一脸痛心:“你不知道,这样我会有多愧疚,我心……”

    “行。”岁晚的“真情流露”被残忍打断,对方毫不留情撤回了作弊邀请。

    镜黎也不强求,虽然某人平常晕血怕虫怕闪电,但他就是觉得她能赢。

    随后,岁晚就消失了,直到赛前热身都没有出现。

    “那个小废物人呢?”

    “不会是跑走了吧。”

    “跑走也没什么,省得等下输了,说韩爷欺负人。”

    “岁晚到场了吗?”擂台上,戒律堂长老最后一次确认,“若再不出现则判定韩定福胜!”

    就当众人皆以为这场比赛就这样过去时,少女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我在。”清灵灵的嗓音引起一片躁动,岁晚稳步走进了擂台中央。

    雪白的衣裙随着清风飞扬,勾勒出纤瘦身姿,与韩定福一对比,妥妥一副强盗欺负良家妇女的场面。

    “我劝你还是认输吧,拳脚无眼的,若是不小心伤了断了什么,我可哄不了人。”

    韩定福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肚子,颇是自在,显然没将岁晚放在眼中。

    众人却见少女还是往前迈了一步,捏紧着衣袖,努力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请师兄赐教。”

    “好。”韩定福不由对岁晚略有改观,本以为是一个娇气柔弱小姐,没想到还是有几分硬气的。

    他作势将手一摊,扬声唤道:“剑来。”

    “……”

    见没有动静,他不死心,又唤了一次。

    “剑来!”

    “……剑来!”

    “白虹剑,星霄剑,朱雀剑,锁魂鞭,捆心锁……来!!!”

    韩定福报菜名似的喊了一长串,至自己气喘吁吁,也无一听召而来。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不由替他感到尴尬。

    而岁晚则与众不同,一脸担忧不解的面庞下是滴答滴答落着血的小心脏。

    那是灵器吗?不,那都是白花花亮晶晶的灵石啊!

    遥想昔日她为了一个阵法的灵石,省吃俭用的日子。

    这个世界上多她一个有钱人又会如何?

    “师兄?”岁晚试探性唤道。

    韩定福红着脸,已然恼羞成怒,“既然没有武器,那就只能赤手空拳了。”

    语罢,也不给岁晚反应的时间,跨着大步,挥起拳就要往她身上砸。

    岁晚被突如其来的攻势吓了一跳,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脚也“不小心”踹到了韩定福进攻的步伐。

    庞然大物轰然倒地……

    “韩定福你还能起身吗?”戒律堂长老问道。

    韩定福大脸着地,仿佛一座肉山,摔得好不丢脸。

    岁晚慌忙爬起,冲到了“肉山”身边,声音里满是愧疚,“师兄,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扶你起来。”

    “你别压……”

    “师兄,真的对不起!呜呜~”岁晚突然大声哭了起来,掩盖了韩定福本就轻微的声音。

    “三、二、一。”

    “我宣布本场擂台赛——岁晚胜!”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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