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巧兰回来的时候,温别都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又早早出门了,时间没对上,瓜都吃不上新鲜的。

    问外婆呢,她也说不清楚。

    等到大年三十的下午,家里开始准备团圆饭时,宋巧兰才回来。

    结果身后跟着的不只是方明谦还有抬着头的乌安,低头不语的许梅,垂头丧气的平海昌,已经面无表情的平淼和噘着嘴生气的平蕊。

    方明谦一回来就钻进厨房,见状宋慧芝擦了擦手,走出厨房,对着一行人说,“快坐,快坐,烤火烤火,我给你们倒水”。

    又一边拿出砂糖橘,提出瓜子花生糖果放在桌上,“吃哇。”

    许梅有些紧张地擦擦手,说“我,我去厨房帮忙。”

    平海昌更是拘谨,“我去帮许梅。”

    “行吧,你们年轻人去做饭,把俺老头子喊出来。”宋慧芝摆摆手,放了她们。

    她又问宋巧兰,“巧兰啊,平家那边咋回事儿啊。”

    “能咋回事呢,本来就是不要脸的一家人。”宋巧兰说,“说要么平海昌和许梅离婚,要么他们就不认这个儿。”

    “那平海昌咋说啊。”宋慧芝指了指厨房。

    “平海昌之前不行,现在脑子倒是清醒了一会儿,也不想想这些年那些人是咋对待他的。”

    “当初平海昌要娶许梅,许梅家不给嫁妆,那平家就不同意,把他赶到我们村来了”宋慧芝说,“后面看这一家过得不错,又上赶着非要平海昌养老,还要拿平海昌的钱给她们那其他儿子,这日子能过得好吗?瞧瞧给许梅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现在满意了呗。”宋巧兰一边剥橘子,不屑地说道,“平家那边把平海昌两口子和平淼平蕊的户口迁出去了。”

    “哟,平家那边居然能同意?之前平海昌过来,那边还扒着呢。”宋慧芝说。

    “能不同意吗?那边以为许梅要死了,平海昌说卖房子也要救人,那些人怕平海昌借钱呢。”宋巧兰说。

    “反正觉得平淼那俩姐妹没用,捏着平嘉耀和平磊,迟早平海昌会求着回去的,毕竟他们觉得最后还是得靠那俩养老呢。”

    “那俩兄弟也同意了啊?”宋慧芝有些不可置信。

    “能不同意嘛,小的那个怨他妈不带他去川市,大的那个恨他妈没给他钱娶媳妇,你说这要男的啥用嘛,养出来一堆白眼狼。”宋巧兰拍了拍平淼,“瞧我家平淼,都进省队了,国家队也不是问题啊。”

    “哎哟,平淼这么能干了啊,咋都没给我说呢。”宋慧芝瞪了一眼宋巧兰。

    “妈诶,人家平淼忙着的嘞,都没给我说,我还不是才知道的。”

    “那好好好,我等着看平家的热闹咯。”宋慧芝满意地点点头。

    “妈你真是,以后平家的事咱少凑上去点,免得以后说我们怎么了呢。”宋巧兰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些事,就你跑得最快。”

    乌安在旁边笑意盈盈地看着母女俩拌嘴,让她总是让她想起她以前和自己母亲一起的日子。

    往事不可追啊,快到她们的忌日了吧。

    方灵若则是在边上和平淼平蕊玩扑克牌,宋巧兰说的那些事没有避着她们,本来也是,平家闹那些事的时候,也没想着避开小孩呢。

    总之,方灵若配合着系统给的视角把这个瓜吃爽了。

    她扔出最后一张牌,结束了这局对局,她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你啥时候回川市啊。”方灵若问平淼。

    “现在这种情况过完年就会回去吧,正好要去京市,顺便跟着谢姨过去吧。”

    “难道?”方灵若看向平淼。

    平淼郑重地点了点头。

    方灵若没忍住,一下抱住了平淼,“你真的太棒了!”

    今年的年夜饭比之前的都要丰盛很多,应该多了一些人的缘故,也热闹很多,张志海非常开心,还和方明谦平海昌小酌了不少。

    饭后大人聚在一起打麻将,小孩们放着电视打游戏。

    战斗的主力军主要是宋慧芝、宋巧兰、方明谦和平海昌。

    张志海在旁边躺椅睡大觉,许梅坐在平海昌的旁边看她打牌,乌安坐在宋巧兰旁边,方灵若打打游戏,玩玩手机,又看看牌局。

    乌安的手机时不时地在震动,她有时看看,又面无表情地放下。

    只是可惜没多久,方灵若就开始犯困,宋巧兰看着一直点头的她,说,“不行就去睡吧。”

    “我睡一会儿,十一点半的时候,喊我起来嘛,妈妈。”方灵若说。

    “你直接睡嘛,喊你干啥。”

    “我也要跨年的吗”方灵若嘟囔着,“而且这是第一次和喵喵一起!”

    “行吧行吧,你就在沙发上睡,不然等会儿忘了喊你。”宋巧兰说。

    “没事宋姨,等会我喊灵若。”平淼说,“行吧行吧,我不管你们的。”

    电视机一直开着,是吵闹的背景音,还有大人们打麻将的碰撞声,说笑声,是嘈杂的环境,但是方灵若却很快入睡,并且睡得很好。

    甚至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蔚蓝的无边无际的大海。

    有一高挑的身影,站在波浪之上的,平静地凝视着大海。

    随后视角拉近,方灵若看清楚了,那是一种非常壮硕的美人鱼,她拥有着摄人心魄的美貌。

    然而,她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伤痕,尾巴上的鳞片掉落很多,崎岖不平的,她拿着一个三叉戟,武器锋利的呃尖尖还滴着血,像是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下一秒,一只只黝黑的触手,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美人鱼的尾巴,然后收紧,下一秒,直接将美人鱼直接拖进了海里。

    方灵若感到胸口一疼,整个人猛地醒了过来,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直到刺眼的灯光让她回过神来。

    平淼注意到了她,“醒了啊?”

    “嗯。”方灵若应了一声,看了下时间,都十一点了啊。

    “我还说等会儿就喊你呢。”平淼说。

    “没事,我醒了正好,出去玩吗?”

    “行啊。”平淼问了一下平蕊。

    “妈,我和平淼平蕊去我舅舅家,看了烟花就回来。”

    “去吧去吧,就在那边睡也行。”宋巧兰摆摆手。

    平淼和平蕊都知道位置,方灵若落在了后面。

    “系统,系统你看到我刚刚做的梦了吗?”

    “嗯。”

    “那个美人鱼,会不会,就是平淼啊。”方灵若问得有些迟疑。

    “是的。”

    “为什么?不是人人爱戴的威猛的大将军吗?”

    系统叹息一声,“都是前尘往事了。”

    方灵若外婆家离村口不远,没走后面就是村里的小卖部,现在摆着摊在卖烟花和鞭炮呢。

    平淼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方灵若明显注意到了平蕊的脚步在路过摊子的时候变慢了,但是她很懂事,看到姐姐毫不犹豫地往前走的时候,她也加快了脚步。

    方灵若站在了烟花摊面前,这边的烟花的种类不多,但是基本的都有。

    “平淼等一下,买点火炮儿放吧。”方灵若说。

    “好啊。”平淼转过头来,平蕊紧张地跟在后面,小小的碎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

    也没买什么,几盒摔炮、几盒烟花棒和一个打火机。

    不过,就这样,平蕊就已经非常开心了,装着烟花爆竹的袋子由方灵若拎着,平蕊只是拿着小小的一盒摔炮,拿起一颗扔向路边,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乡村道路上。

    平蕊乐得呵呵笑。

    迟钝的平淼才突然意识到,方灵若买这些烟花是为了什么,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出生的时候就面对的是这样糟糕的局面,比起她这个肩负更多责任的长姐,她也未必能轻松多少。

    “在想什么呢?”方灵若喊着正在发呆的平淼,“快来挡风。”

    夜间乡村路上的风呼呼地吹,平蕊想玩仙女棒,方灵若也想玩了,两人便背过身来挡着风去点打火机,即使这样,试了几次都没有点燃。

    平蕊也喊道,“姐姐快来啊,风好大的,打火机点不燃。”她的小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兴奋的。

    平淼走过去,小小的身子挤在一起,方灵若打燃打火机,艰难地点燃了一根仙女棒。

    点燃第一根之后,后面就简单很多。

    很快,就人手一根仙女棒,小小的一根发出璀璨的小小光芒。

    平蕊拿着它在空中挥舞中,画出各种看不清楚的符号。

    开心地跑着跳着,到了宋巧柏家。

    宋巧柏的家在村尾巴上,这里地势要高些,加上他家前年修了三层的小洋楼,在楼顶上视野非常好,因此方灵若每次过年都习惯来这里看除夕零点的烟花。

    去的时候,宋巧柏家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了,尤其是村里的小孩也喜欢来找他玩。

    时间差不了,大人们准备门口放鞭炮,楼顶放烟花。

    方灵若那一群小孩也准备好了,她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提前准备好了视频录制。

    小乡村里的年味很足的,大概部分也体现在接二连三的烟花之中。

    “5……4……”平蕊很开心,在大声地倒计时。

    方灵若也跟着喊,“3……”,平淼也接上“2……”,身边的小朋友也接上“……1!”

    “新年快乐!”

    天空绽放出无数极其绚丽的烟火,甚至烟火还拼成了字“乌安,新年快乐!”

    “不是,谁啊?”

    “还有谁,死皮赖脸的叶怀川呗”系统说。

    “嘿嘿,没事,这烟花真好看,不看白不看。”

    方灵若录制了绚丽烟花的视频,虽然视频表现不出来它的美丽,但她还是认真地分享给了边以秋、周盛年、林星、陶雪、安子萱还有柳清怡。

    然后打了和乌念叶的视频电话。

    “平淼新年快乐啊,你一定可以吃成为世界冠军的!”

    “平蕊你也新年快乐,以后都要快乐啊。”

    “最后,系统,你也新年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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