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霉素制作完成后,燕昭先是找人做了注射用剂,紧接着就是进行实验,她有些发愁,现在没有培养好的小鼠,怎么才能实验呢?

    燕昭将她的难处告诉了娘亲和爹爹,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殷西月道:“或许可以招人自愿进行实验。”

    燕清晏明白夫人的意思,他提醒道:“昭昭,你的春生果还有吗?可以实验后送上一枚春生果。”

    燕昭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有春生果这个大杀器,笑了笑道:“有。”

    这会儿燕阳忙完了陈氏抄家下狱的事情后,听说妹妹做出了青霉素溶液,正在准备招人实验。在告示还没贴出来之前,他果断找到燕昭。

    “昭昭,我军营中有需要青霉素的。”

    缉拿陈氏一事,所派去的将士与陈氏家丁打了起来,有那么一个受了伤,发着烧,伤口感染了。

    燕阳本打算找妹妹要一枚春生果,如今得知要实验青霉素,而且无论成功与否都会送上一枚春生果,他自然愿意一试。

    燕昭面露喜色,“哥,真的?那走,我们去军营。”

    燕阳上了马,一提溜就把妹妹拽了上来,他挥鞭一震,“走。”

    两人很快到了军营,燕昭亦步亦趋跟在燕阳的身后,穿过几道门,到了伤兵营。这会儿里面没什么人,除了几个与陈氏打起来受了点轻伤的,就是那个被生锈的刀片划伤还发烧的倒霉蛋了。

    燕昭四处看了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满脸通红、嗯嗯叽叽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放着块冰抹布青年。

    军医坐在他的床边,剪开阴湿的纱布,露出了发白流脓的伤口。他小心的用棉球沾去脓汁,手上的匕首泛着白光,像是要剜去那腐肉。

    他点燃旁边的烛火,将匕首放在上面烤了烤,又往青年的嘴中硬塞了一根软木棍,眼疾手快的下了手。

    鲜血流了出来,青年的脸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面色十分痛苦,忍不住喊叫,却被木棍堵的死死的,只喉咙中发出闷哼声。

    燕昭走上前去,脸上十分不忍,她咬着唇看向哥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燕阳几步走到床前,“三狗子,有药能救你,用不用?”

    似乎是疼痛让他恢复了几分意识,三狗子竭力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燕昭拿出混合过生理盐水的青霉素溶液,用棉球在这人的胳膊上擦了擦,随即扎了针,小心推了点液体进去。她等了一小会儿,见胳膊上没有出现红肿、丘疹,随即才真正的开始注射。

    一番动作下来,燕昭长舒了一口气,叫她一个外行于这个工作,实在是太艰难了。她转过身来,油然而生一种对军医的尊敬,天天面对那么多的病人,还能保持冷静,着实是厉害。

    军医自然是认识燕昭的,往日她跟着将军身后训练的时候,他们经常能在军营中见到她,见她看向自己,他问道:“殿下刚刚注射的是什么?”

    燕昭:“我刚给他注射的叫青霉素,能消炎的,若是一会儿能退烧,那就没问题了,若是不能,还请大夫及时通知我,我就在外面。”

    她看着青年包扎后还渗着血的伤口,脸色有些慎重,出了伤兵营才道:“该尽快把羊肠线给做出来的,这样就能缝制伤口了。”

    燕阳自然知道羊肠线是什么,他赞同道:“是得将这些东西做出来,最好再多准备些医药箱,这样大家受伤后好及时包扎。”

    燕昭:“等我把羊肠线做出来之后我就去找娘亲帮忙,准备些医药箱。”

    两人去了燕阳平日里办公的地方,云州这边的军营燕昭还没见过,她四处看了看,没啥太大的区别。

    燕昭坐在凳子上,看着墙上巨大的地图,开口道:“哥,这地图我给你改一改。”

    燕阳:“行啊。”

    他并不询问,燕昭踩着凳子拿着炭笔就在墙上画了起来,一点点将细枝末节给修剪了出来。过了一会儿,燕昭跳了下来,“只修了云州城的,我系统里能看到我所在城市的细节。”

    燕阳就猜自己这妹妹藏不住,果不其然自己就说了出来。不过这功能,确实很强啊!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燕昭噗嗤一笑。

    门外传来敲门声,燕阳道:“进来。”

    军医从门外走了进来,表情十分冷静,“将军,已经退烧醒来了。”

    “好。”燕昭的声音响起,“醒来就没问题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燕阳拍了拍宿起时的肩膀,“起时,那三狗子就交给你照顾了。”

    宿起时淡淡的开口,“是,将军。”

    宿起时离开后,燕昭凑到燕阳的面前,“哥,刚才那军医姓宿咦,这个姓蛮特殊的,我在姜州怎么没听过。”

    提到这里,叫燕阳不禁想到捡回起时的时候。当时是在镇上的一所小诊所,门口的牌匾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他们也只是前去找药。

    结果进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中年人的尸体,伤口处敷着药草,脸色青白,旁边少年紧紧抱着地上没了气息的妇人,好似失了魂,后来他便成了姜州军的军医,之后又随着他们来到了云州。

    燕阳摇摇头不再去想,“没问过,那边就他们一家是姓宿的,起时是父母都被蛮族杀了才入的军营,正好家学渊源,进来就当了军医。”

    燕昭:“哦。”

    从军营离开后,燕昭立即去了太守府,她得将青霉素制作成功的事情告诉爹爹,由他安排人去大量制作。

    燕昭敲门进了屋,从袖子里拿出了瓶子在燕清晏的眼前晃了晃,笑道:“爹,青霉素造出来了。”

    燕清晏本来还坐着,听到这话立即走了过来,不停打量着这瓶中白色的粉末,“真做出来了?”

    他最是清楚青霉素意味着什么,在这个医疗贫瘠的地方,有了此物可以说能救活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燕昭重重的点了点头,“做出来了。”

    不等女儿开口,燕清晏道:“生产,大量生产。”他四处踱步,不一会儿才道:“得保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问道:“上午还听说要实验一番,你这是实验好了?”

    燕昭:“昂,去了一趟军营,实验了一下,确实退烧了,青霉素没问题。”

    听到女儿从军营回来,燕清晏问道:“那陈氏都抓起来了,军营那边准备怎么定刑?”

    燕昭哪知道这事儿,她一直在做青霉素,出来就是找人实验,根本不知道陈氏被抓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她疑惑道:“这个陈氏是烟州的陈氏吗?怎么抓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燕清晏拍了下额头,问错人了,他轻咳一声道:“之前不是有人给废太子传信嘛,就是陈氏的人,一大家子都知道这事儿,就瞒着咱们呢。”

    燕昭就不明白了,这陈氏平日里依托郭氏,人郭氏发现儿子投入了废太子的名下,除了传点都知道的消息,那是安安稳稳的,什么物资也不提供,端坐钓鱼台。

    尽管是因为氏族内不少人在朝中做官,但到了现在,周绍钦都光明正大的入了上京,郭氏的官员也都成了周绍钦手下的臣子,这一开始就蹦跶的郭氏还是啥也不做,就安心待在烟州。

    反倒是这个一直不显山露水、朝中无人的陈氏蹦的最欢,把他们做的好东西都往周绍钦那边传,也不看他坐不坐得住那个位置。

    “气人。”

    “这陈氏跟通敌有什么区别?必须得判得重一点。”

    燕清晏正为此事发愁来着,这陈氏于他们而言是通敌,但对周绍钦来说就是功臣了,他们如今可没反,对陈氏的处置必须得慎重。他叹了口气,“就是难判啊!”

    燕昭皱了皱眉头,“这是不能判太狠?还是说也让他们去做苦役?”

    她细细想了想,好像以前在报道上看到过通敌罪是怎么判的,她不确定的开口,“爹,我记得通敌罪好像是判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较轻的判五年以下,重的十年以上或者无期。”①

    “要不按这个判。”

    燕清晏摇了摇头,“可没有那么简单,陈氏人数众多,谁轻谁重可真不好判断。”

    燕昭耸拉着脸,也愁了起来,归根结底还是没拿下天下,才不好按照刑法去判,难搞,实在是难搞。

    “还是等哥哥那边审完再说吧,到时候就好判了。也算是打个样,让其他氏族也知道通敌的下场。”

    几日后,燕阳的人经过探查,询问,判断出谁是主谋,谁是共谋。向燕清晏殷西月寻求意见后,将这群陈氏中人给拘了起来。

    陈氏家主为主谋,判了十年,其余人为共谋,判了三到五年。至于陈远,因为是被胁迫,还主动透露了信息,判了一年。

    其余一些不知道此事的女眷则并未入刑,放回了家中。

    陈远的母亲望着空无一人的陈氏宅院,不免愁从心中来,“儿啊,娘会一直等着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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