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吗？
今早落了点小雨，朦胧中世界宁静而清新，山区的雨后，往往云雾缭绕，一重重山峰在其中若隐若现，如同仙境一般。
待李长欢从议事的营帐中出来时，天色已然放晴，门扇一掀开冬日的暖阳便射.在她雪白的脸庞上，和她冰凉的手指截然不同。
暖炉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她嘴唇仍旧有些发紫。
她又狠狠捏了捏暖炉的提手，挤压下手上才有了些许温度。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从前旁人说她做的不对，她便改变规则，如今却只能逃之夭夭。
片刻后，她面前经过一对巡逻的士兵，踏的步子整齐划一，那落地的“咚咚”声才终于将她唤醒。
李长欢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叹出，一抬腿便往医药处去。
这会儿宾方采大约带着关衫和乐菅在那边做事。
她一路上细细感受了一下迎面而来的寒风，不出万达茂所言，确实是自西北的方向吹拂而来，徐徐地，十分透骨。
关衫同林椹意一同去提了两桶溪水，刚走近便碰见了李长欢。
李长欢一见二人，便挤出个不太好看地笑:“这是在何处取的水啊？”
林椹意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笑着说:“是自山顶流下来的溪水，就在那边呢，”说着他指了指他们走来的方向。
“刚下过雨，那水不浑？”李长欢道。
“不浑的，溪水差不多是垂直落下来的，雨下的小，没怎么浑，”林椹意道。
关衫也点点头:“溪水叮铃铃的，十分动听呢——林公子你先快些回去吧，一会儿宾娘子要用水呢，我和殿下随后就到。”
二人相处的极好，林椹意见她可掬的微笑也没多想，便自顾自接过关衫手里的水桶，大方道:“是，关衫姐姐，那我便一起提回去吧。”
关衫也不跟他客气，保持着得体的笑意:“去吧，路滑小心着。”
见林椹意走远，关衫一扭头便见李长欢稍稍哭丧的神情，温声道:“殿下，脂粉哭花了奴婢是不会替您补的。”
李长欢闻言下拉嘴角，“哪里哭了，真是的。”
“殿下干嘛去了，怎弄得这般气色不佳的，”关衫顺手为她理了理额前被吹乱的碎发。
李长欢被她手指蹭了一下脸颊，蹙眉答非所问:“你这手怎如此冰凉！”虽说她的手也大差不差，但着实是被关衫冰了一激灵。
说着，她便将暖炉塞到了关衫手里。
她要去提火攻之事，除了宾方采也跟关衫和乐菅提了一嘴儿，大抵不必她多说关衫心里也有数。
关衫接过暖炉，那温暖的上升的气流顿时穿过手指钻进了她的袖口，她呼了口热气出来:“多谢殿下，方才舀水，免不得浸凉了。”
旋即她话锋一转:“殿下的主意行不通？”
和关衫聊两句李长欢心里便没那么闷了。
“嗐，是呀，”她豁达地摇了摇头，“走快些，外头冷。”
不出几步她们便到了昨日宾方采煮姜汤的那间屋子。
兴许是打扫了一下，屋里白净了不少。
灶里烧着火，整个屋子自然而然都跟着暖和起来，进屋便像凑近了个大型的暖炉，只是里头味道怪怪的。
林椹意背对着她们正被宾方采指挥着添柴加火。
听见动静，乐菅和宾方采都抬头看过来，只有林椹意不辞辛劳地控制着火力。
乐菅一手拿着研杵一手拿着研钵，手上动作一刻也没停:“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可算是等到您了，”说着嘟起个小嘴，委屈似的。
见状李长欢柳眉微微扭曲，忍不住嗔怪道:“这是做什么呢？”一边说一边看向宾方采。
宾方采持着锅勺在锅里捣鼓了一下，随即一耸肩:“制药咯，”她又转对乐菅，佯作责罚地说，“给我好好做，你以为你家殿下来了就能救你？错了——来，长欢回来的正好，那还有几味药，自己取个研杵磨吧，别给我弄混了，一会儿我来配。”
闻言，李长欢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惊道:“不晓得的以为你脚多大呢……”
“是啊，脚大，面子大，”宾方采哼了一声，“给我干。”
李长欢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什么态度！”说着便朝乐菅那边走去。
“研个药这么恼火？”她睨了乐菅一眼，随后自己也拿了个研磨的杵臼。
乐菅有苦难言地摇摇头:“殿下，没什么……”
宾方采毫无负罪感地忏悔道:“是我粗心，忘了带大些的杵臼，辛苦各位一点儿一点儿地磨了。”
方一走近，李长欢便明白了乐菅何故这般哀声叹气的，要知道乐菅也不是个干点活就叫苦叫累的。
只闻见一奇异、浓烈又说不清的奇香扑面而来，正是从乐菅手中的研钵里发散出来的。
李长欢吸了一口便禁不住皱眉，转向宾方采:“你给我乐菅捣什么呢？”
乐菅苦尽甘来似的点点头，仿佛伤痛终于被看见了。
谁知宾方采毫无愧疚之心，贱兮兮地说:“川芎，还只有蜀地才有呢，我觉着很香啊，殿下这是什么反应？”
“娘子，这也太香了吧，”乐菅反笑，无奈极了。
宾方采闻言莞尔一笑，假意安慰道:“没事哒，就剩下不多了，赶紧做完好收工是吧。我这锅里熬的味儿也冲呢。”
李长欢叹了口气:“干嘛全给磨成粉？”她和关衫也开启了自己的磨药之旅，各有各的怪味要忍。
“大约要制成药，”关衫提醒道。
“火小一些，”宾方采对林椹意道，随即又道，“自然要制成药，总不能伤员抬进来了才煮药给人灌下去吧，殿下你动动脑子。”
确实如此，昨夜乌托军队又一队人马趁月色来摸城门，虽说我方未有伤亡，但寂静的夜里弓箭划破长空的声音贯入耳中十分尖锐，由此便可见，打起仗来不容儿戏。
尽管李长欢观赏过无数次狩猎，当射杀的对象变成人时还是什么心悸，那感官是完全不同的。
“外用的，内服的，都得这样，殿下你研钵里的是白芷，味儿也不小哦。”
那研杵和李长欢手上的扳指并不和，她只好把扳指摘下来揣进兜里。
她懒得再与宾方采多说，一边屏息一边研磨。
方才宾方采骗乐菅做完就能歇了，实则桌上还有许多味药，哪有歇的份儿。
“每个灶屋里都这样吗？”李长欢忍不住问。
宾方采锅里熬的药似乎差不多了，她自个儿盛了些出来，品了一口，似乎被烫着了。
她哈着气不忘白李长欢一眼，缓过来以后道:“还有做饭的灶屋呢，你去闻闻什么味儿。”
说完，她便吩咐林椹意:“盛桶里提给炊家子，治风寒的，你们谁中招了也喝点儿。”一边她也过来加入研药“大军”。
林椹意辛辛苦苦的盛好，刚没走出去多远便和一流星赶月的小兵擦肩而过，冷风直接灌入了领口。
他叹了口气继续迈步子前行。
那小兵也毫无察觉，直接跑到了医药处，四处打探了一下便钻进了李长欢她们所在的灶屋中。
几人余光瞟见门口多了一道身影皆是一抬头。
只见来人帽子好不讲究的趴在头顶，衣裳也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参加……漾欢长公主。”
李长欢并不认识他，狐疑道:“你是何人？有何事这般急？”
“啊！卑职来送信，怕耽误了公主的要事就跑的急了，”他恭敬地走进来。
李长欢放下袖子接过信，关衫又在那人手心放了几块碎银:“多谢这位小哥了。”
不料他竟然拒了碎银，他笑了两声便退下了:“卑职为殿下办事何须这么客气，卑职先告退了。”
李长欢没有多想拿来一看，竟有两封。
一封就是普通的信件，而另一封则是装在竹筒中密封着。
几人都围过来，她也没避着当即就拆了一封，迎头便是一句:别经数日，思何可支。
宾方采嘴唇微张:“这是？先瞧瞧谁写的。”
李长欢将信纸全部扯了出来，谁知一看——叶小婷……
“我以为你哪个情郎呢，”宾方采失望反笑，“确是小婷吐的出的象牙。她也给我写过。”
叶小婷是个好动的妹子头脑简单腹无诗书，写信就爱东絮叨几句西念叨几句。
就是些琐事，唯一不同的是她订婚了，说想等李长欢回来见她穿嫁衣。
叶小婷差不多也有十八了，订婚在所难免，几人记下了没再多看。
然而，还有一封——竹筒密封的那一封。
不知怎的，李长欢有些紧张。
她把信拿出来，一眼便见李栎的印文。
另外三人亦是瞟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你皇兄这是要事啊，”宾方采叹道，自顾自地继续研药。只是一眼她便已经瞟到了什么皇上、父皇、宸王。
李长欢拍了她一下，读着信眉头逐渐蹙起……
她很确定，这封信确实是出自李栎之手，印文也没有假，但……
宸王顶撞皇上质疑皇上的治国之道已经被贬往闽南，顾侍郎被波及降了官职。
她一翻另一面，则是李栎的暗卫发现李斌宠妃的宫殿中熏的香味道奇异，经过查验，是乌托国贵族常用的一种香，对女子有养颜的功效，难得的很，在乌托国的贵族女子中都十分抢手。
然而这香，是李斌给的。
几年前便再也没有过乌托使者进京供奉了，现下大庆与乌托国的战争打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香会是哪里来的？
虽然不排除大庆仍有乌托的商人，但李栎在信中提及，他怀疑李斌和乌托人有染……
至此，李长欢眸中的神色不受控制地混乱起来。
他们怀疑李斌弑父夺位，此事尚且不能确定但凭温公公的横死便能判定其中一定有猫腻。
可要是此事扯到新君通敌叛国……若是李栎在她面前，李长欢一定会抓住他让他把话说清楚！
李栎的怀疑根本没有依据，这简直是胡乱猜测。
李长欢深呼吸两口气，把信纸扔进了火还未灭的灶中，仍旧缓不过来。
信的最后李栎说往后会派专人给她送信，想来刚才那个不收银两的小兵可能就是这个专人。
她慢慢支撑起自己的理智，她应该相信无条件地信任李栎，但她却有些不敢去信。
李栎不是个随意下定论的人，一定是还有别的线索。
若李栎的猜测真的成立，那么，大庆的江山还有救吗？
待李长欢从议事的营帐中出来时，天色已然放晴，门扇一掀开冬日的暖阳便射.在她雪白的脸庞上，和她冰凉的手指截然不同。
暖炉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她嘴唇仍旧有些发紫。
她又狠狠捏了捏暖炉的提手，挤压下手上才有了些许温度。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从前旁人说她做的不对，她便改变规则，如今却只能逃之夭夭。
片刻后，她面前经过一对巡逻的士兵，踏的步子整齐划一，那落地的“咚咚”声才终于将她唤醒。
李长欢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叹出，一抬腿便往医药处去。
这会儿宾方采大约带着关衫和乐菅在那边做事。
她一路上细细感受了一下迎面而来的寒风，不出万达茂所言，确实是自西北的方向吹拂而来，徐徐地，十分透骨。
关衫同林椹意一同去提了两桶溪水，刚走近便碰见了李长欢。
李长欢一见二人，便挤出个不太好看地笑:“这是在何处取的水啊？”
林椹意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笑着说:“是自山顶流下来的溪水，就在那边呢，”说着他指了指他们走来的方向。
“刚下过雨，那水不浑？”李长欢道。
“不浑的，溪水差不多是垂直落下来的，雨下的小，没怎么浑，”林椹意道。
关衫也点点头:“溪水叮铃铃的，十分动听呢——林公子你先快些回去吧，一会儿宾娘子要用水呢，我和殿下随后就到。”
二人相处的极好，林椹意见她可掬的微笑也没多想，便自顾自接过关衫手里的水桶，大方道:“是，关衫姐姐，那我便一起提回去吧。”
关衫也不跟他客气，保持着得体的笑意:“去吧，路滑小心着。”
见林椹意走远，关衫一扭头便见李长欢稍稍哭丧的神情，温声道:“殿下，脂粉哭花了奴婢是不会替您补的。”
李长欢闻言下拉嘴角，“哪里哭了，真是的。”
“殿下干嘛去了，怎弄得这般气色不佳的，”关衫顺手为她理了理额前被吹乱的碎发。
李长欢被她手指蹭了一下脸颊，蹙眉答非所问:“你这手怎如此冰凉！”虽说她的手也大差不差，但着实是被关衫冰了一激灵。
说着，她便将暖炉塞到了关衫手里。
她要去提火攻之事，除了宾方采也跟关衫和乐菅提了一嘴儿，大抵不必她多说关衫心里也有数。
关衫接过暖炉，那温暖的上升的气流顿时穿过手指钻进了她的袖口，她呼了口热气出来:“多谢殿下，方才舀水，免不得浸凉了。”
旋即她话锋一转:“殿下的主意行不通？”
和关衫聊两句李长欢心里便没那么闷了。
“嗐，是呀，”她豁达地摇了摇头，“走快些，外头冷。”
不出几步她们便到了昨日宾方采煮姜汤的那间屋子。
兴许是打扫了一下，屋里白净了不少。
灶里烧着火，整个屋子自然而然都跟着暖和起来，进屋便像凑近了个大型的暖炉，只是里头味道怪怪的。
林椹意背对着她们正被宾方采指挥着添柴加火。
听见动静，乐菅和宾方采都抬头看过来，只有林椹意不辞辛劳地控制着火力。
乐菅一手拿着研杵一手拿着研钵，手上动作一刻也没停:“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可算是等到您了，”说着嘟起个小嘴，委屈似的。
见状李长欢柳眉微微扭曲，忍不住嗔怪道:“这是做什么呢？”一边说一边看向宾方采。
宾方采持着锅勺在锅里捣鼓了一下，随即一耸肩:“制药咯，”她又转对乐菅，佯作责罚地说，“给我好好做，你以为你家殿下来了就能救你？错了——来，长欢回来的正好，那还有几味药，自己取个研杵磨吧，别给我弄混了，一会儿我来配。”
闻言，李长欢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惊道:“不晓得的以为你脚多大呢……”
“是啊，脚大，面子大，”宾方采哼了一声，“给我干。”
李长欢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什么态度！”说着便朝乐菅那边走去。
“研个药这么恼火？”她睨了乐菅一眼，随后自己也拿了个研磨的杵臼。
乐菅有苦难言地摇摇头:“殿下，没什么……”
宾方采毫无负罪感地忏悔道:“是我粗心，忘了带大些的杵臼，辛苦各位一点儿一点儿地磨了。”
方一走近，李长欢便明白了乐菅何故这般哀声叹气的，要知道乐菅也不是个干点活就叫苦叫累的。
只闻见一奇异、浓烈又说不清的奇香扑面而来，正是从乐菅手中的研钵里发散出来的。
李长欢吸了一口便禁不住皱眉，转向宾方采:“你给我乐菅捣什么呢？”
乐菅苦尽甘来似的点点头，仿佛伤痛终于被看见了。
谁知宾方采毫无愧疚之心，贱兮兮地说:“川芎，还只有蜀地才有呢，我觉着很香啊，殿下这是什么反应？”
“娘子，这也太香了吧，”乐菅反笑，无奈极了。
宾方采闻言莞尔一笑，假意安慰道:“没事哒，就剩下不多了，赶紧做完好收工是吧。我这锅里熬的味儿也冲呢。”
李长欢叹了口气:“干嘛全给磨成粉？”她和关衫也开启了自己的磨药之旅，各有各的怪味要忍。
“大约要制成药，”关衫提醒道。
“火小一些，”宾方采对林椹意道，随即又道，“自然要制成药，总不能伤员抬进来了才煮药给人灌下去吧，殿下你动动脑子。”
确实如此，昨夜乌托军队又一队人马趁月色来摸城门，虽说我方未有伤亡，但寂静的夜里弓箭划破长空的声音贯入耳中十分尖锐，由此便可见，打起仗来不容儿戏。
尽管李长欢观赏过无数次狩猎，当射杀的对象变成人时还是什么心悸，那感官是完全不同的。
“外用的，内服的，都得这样，殿下你研钵里的是白芷，味儿也不小哦。”
那研杵和李长欢手上的扳指并不和，她只好把扳指摘下来揣进兜里。
她懒得再与宾方采多说，一边屏息一边研磨。
方才宾方采骗乐菅做完就能歇了，实则桌上还有许多味药，哪有歇的份儿。
“每个灶屋里都这样吗？”李长欢忍不住问。
宾方采锅里熬的药似乎差不多了，她自个儿盛了些出来，品了一口，似乎被烫着了。
她哈着气不忘白李长欢一眼，缓过来以后道:“还有做饭的灶屋呢，你去闻闻什么味儿。”
说完，她便吩咐林椹意:“盛桶里提给炊家子，治风寒的，你们谁中招了也喝点儿。”一边她也过来加入研药“大军”。
林椹意辛辛苦苦的盛好，刚没走出去多远便和一流星赶月的小兵擦肩而过，冷风直接灌入了领口。
他叹了口气继续迈步子前行。
那小兵也毫无察觉，直接跑到了医药处，四处打探了一下便钻进了李长欢她们所在的灶屋中。
几人余光瞟见门口多了一道身影皆是一抬头。
只见来人帽子好不讲究的趴在头顶，衣裳也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参加……漾欢长公主。”
李长欢并不认识他，狐疑道:“你是何人？有何事这般急？”
“啊！卑职来送信，怕耽误了公主的要事就跑的急了，”他恭敬地走进来。
李长欢放下袖子接过信，关衫又在那人手心放了几块碎银:“多谢这位小哥了。”
不料他竟然拒了碎银，他笑了两声便退下了:“卑职为殿下办事何须这么客气，卑职先告退了。”
李长欢没有多想拿来一看，竟有两封。
一封就是普通的信件，而另一封则是装在竹筒中密封着。
几人都围过来，她也没避着当即就拆了一封，迎头便是一句:别经数日，思何可支。
宾方采嘴唇微张:“这是？先瞧瞧谁写的。”
李长欢将信纸全部扯了出来，谁知一看——叶小婷……
“我以为你哪个情郎呢，”宾方采失望反笑，“确是小婷吐的出的象牙。她也给我写过。”
叶小婷是个好动的妹子头脑简单腹无诗书，写信就爱东絮叨几句西念叨几句。
就是些琐事，唯一不同的是她订婚了，说想等李长欢回来见她穿嫁衣。
叶小婷差不多也有十八了，订婚在所难免，几人记下了没再多看。
然而，还有一封——竹筒密封的那一封。
不知怎的，李长欢有些紧张。
她把信拿出来，一眼便见李栎的印文。
另外三人亦是瞟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你皇兄这是要事啊，”宾方采叹道，自顾自地继续研药。只是一眼她便已经瞟到了什么皇上、父皇、宸王。
李长欢拍了她一下，读着信眉头逐渐蹙起……
她很确定，这封信确实是出自李栎之手，印文也没有假，但……
宸王顶撞皇上质疑皇上的治国之道已经被贬往闽南，顾侍郎被波及降了官职。
她一翻另一面，则是李栎的暗卫发现李斌宠妃的宫殿中熏的香味道奇异，经过查验，是乌托国贵族常用的一种香，对女子有养颜的功效，难得的很，在乌托国的贵族女子中都十分抢手。
然而这香，是李斌给的。
几年前便再也没有过乌托使者进京供奉了，现下大庆与乌托国的战争打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香会是哪里来的？
虽然不排除大庆仍有乌托的商人，但李栎在信中提及，他怀疑李斌和乌托人有染……
至此，李长欢眸中的神色不受控制地混乱起来。
他们怀疑李斌弑父夺位，此事尚且不能确定但凭温公公的横死便能判定其中一定有猫腻。
可要是此事扯到新君通敌叛国……若是李栎在她面前，李长欢一定会抓住他让他把话说清楚！
李栎的怀疑根本没有依据，这简直是胡乱猜测。
李长欢深呼吸两口气，把信纸扔进了火还未灭的灶中，仍旧缓不过来。
信的最后李栎说往后会派专人给她送信，想来刚才那个不收银两的小兵可能就是这个专人。
她慢慢支撑起自己的理智，她应该相信无条件地信任李栎，但她却有些不敢去信。
李栎不是个随意下定论的人，一定是还有别的线索。
若李栎的猜测真的成立，那么，大庆的江山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