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近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李长欢整个人都被包围在里面。
她裹着毯子，一只手仍然搭在酒壶上，俨然就是一副酒醉后痴睡的样子。
但他晏凌绝还不清楚这个女人吗？他们共饮无数次，就算他不喝李长欢也会独自把酒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送，犹如疯子。
就算这样，晏凌绝也只见过她微醺的样子。
而石板上这壶酒还不至于。
谁料，他唤了好几声都没动静，他抓起酒壶闻了一下，并不见异常，就是往日里的那种酒……
就是睡着了？他抿了抿嘴想。
“宾医女呢？”
“应该一会儿就回来。”
晏凌绝才不管宾方采还回不回来，直接就着毯子把李长欢抱了起来。
李长欢很高，但却是十分的轻，如今裹得这样厚也丝毫不影响晏凌绝将她一把抱起。
他走出几步，怀里的人却忽然开腔了：“做什么……”说的含糊不清，但热气已经顺着这话轻轻打在晏凌绝.裸.露的脖颈处，稍一喘气便能感受到淡淡地酒气。
他眉心微拧，站定：“醒了自己走。”
顿了顿见怀里人没反应，又无奈继续前进。
刚要走出山路，头顶便刮起一阵风，带着山间的尘土落在二人身上。
晏凌绝看着落在李长欢额头的沙子。女子肤白如脂，不着粉黛的脸上丝毫不见酒后的应有的红晕，此刻宁静安详地倚靠在他胸口，少了几分明媚大气多了些恬静柔和，正想她发间那朵雏菊。
最终只是一口气为她吹掉。
谁知还没走几步就碰见了去而复返的宾方采。
她醉醺醺地迈着步子，见前方两个熟悉的身影一怔，不对是三个……
她心中咯噔一下，全然再无酒醉的模样。
酒醒了，她下意识摸了下鼻梁……这晏凌绝不会怨她带着他媳妇儿在山上喝酒吧，她有些心虚地想着。
人却已经凑到晏凌绝面前，唤了声：“晏将军，您怎么找到那儿去了，”她觉得定是晓阳告的密。
一旁的晓阳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在心里骂了，手里拿着捡的酒壶和杯子，老实巴交地跟着晏凌绝。
晏凌绝勾了勾唇，淡淡道：“宾姑娘，不必再去了吧，我送你们回营帐。”并没有答宾方采的话。
她惺惺地点点头，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于是佯作淡定，不着边际地转身走到了晓阳旁边，暗戳戳地刮了晓阳一眼。
夜里本就视线不好，晓阳又没心眼，自然不会察觉。
等晏凌绝走了，宾方采才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床上沉睡的李长欢身上。
驸马心眼小不？她这算不算把驸马得罪了，她懵然地想，随后却又毫不在意地往床上一坐，一只手轻轻拍在李长欢肩膀上：“长欢你真想培养夫妻感情啊？还装醉上了。这样弄得我很难堪诶喂”
见没有反应，她危坐起来，一双丹凤眼睁的大大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李长欢那张小脸上，妄图从中看出此人的破绽。
片刻后她眼睛微眯目光逐渐从质疑到不可思议，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忙把手背贴上李长欢的脸，旋即又探.向额头，另一只手则掀开碎发摸上自己额间，眼珠一转：“又病了？”
不见发热，宾方采便去摸她的手腕，却还是不见异常……于是乎，她静坐了半刻，随后妥协似的站起来出去了。
不一会儿关衫便进来为李长欢擦洗更衣。
谁知关衫忙完还没过半个时辰，李长欢就又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她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猛地清醒过来。
宾方采正在擦脸，见状无语的睨了她一眼，讽道：“不睡了吗？”
“几时了？我睡了多久，”李长欢锤了下自己的头，她究竟是有多缺心眼，才能这样三番五次地安心睡去——
宾方采挑起一边眉毛：“殿下你还记得天黑了吗？”
她回想起喝酒的时候李长欢就一副没骨头的模样，竟一时不清楚那会儿李长欢是否是完全清醒的。
李长欢有些急迫地把鞋袜穿上：“怎么？天亮了？”她反问。
“那倒没有，亥时一刻了，”宾方采走到床边坐下，见她的动作，狐疑道，“你这是干嘛？还要出去？”
“该你睡了你就不困了？”
“有点事儿，”李长欢走到铜镜前照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花脸什么的就批了件外套迎着寒风出去了。
留宾方采一人静坐，她忍不住嘟囔了句：“有病。”
此时军队里众将士不是已经上榻了就是在洗漱，可见时候可不算早，李长欢没穿披风，徐徐地冷风便趁机灌入脖颈，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冷的程度。
她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越走越快，这风让她有些兴奋……
晏凌绝的营帐外把守的将士有些犯困，便自顾自地站着假寐了片刻，等到他听见脚步声睁眼时，李长欢已经走到了门扇外面作势就要掀开进去。
他来不及通报了，拦住李长欢道:“属下参见殿下，殿下留步。”
李长欢撇了他一眼，丝毫没有留步的意思，只道：“本宫进不得吗？”说着便侧身进了营帐。
那将士正要跟进去，就听里头传来一声深沉有力地男声，道:“让她进来。”
营帐中，晏凌绝正坐在桌案前写着折子，见她来到十分诧异。
不是刚送回去吗？怎么又找来了。
二人成亲这么些日子李长欢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他。
战事吃紧他自然也没有过。
所以，这是要唱哪一出？
晏凌绝将笔搁下，站了起来，道:“臣参见殿下。”
帐中有些昏暗，李长欢一摆手:“行什么礼你？”说着已经走到了晏凌绝面前。
她身姿高挑，尽管矮上一头也丝毫不输气场。
“殿下深夜找臣？”晏凌绝挑起一边眉毛，十分不解。
自打他亮明了身份以来，李长欢对他可不爱像从前一样找他一块儿消遣了。
李长欢听他提起深夜，不由得心里晃了一下，随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你看过《霞至四方》吗？”
问书？
闻言晏凌绝凑近了一步，狐疑她何故郑重其事地问他一本消遣的游记，淡淡问:“殿下，臣没读过任何游记。”
这本书算著名，但他从小基本只被要求读四书五经以及各种兵书，再不济也是名诗名谱的合集。至于这本游记，他有所耳闻且家中也有收藏，但是从没翻开看过。
“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殿下，这么认真做什么？”他一只手已经搂住了李长欢的腰，轻轻一提，话说的轻佻又戏谑。
李长欢轻轻在他胸前推了一下，“哼”了一声说:“孤陋寡闻！”
说着就拨开晏凌绝停留在她腰上的手，攥着那墨色的衣袖:“走。”
晏凌绝没多想就被他扯着出了营帐，竟是又顶着夜色到了那山崖处。
“殿下还要喝酒吗？来这儿做甚？”晏凌绝被她放开才终于站直了身子，“会着凉的，回去喝吧。”
二人皆是衣着单薄，在此吹凉风实在算不上好主意。
李长欢却丝毫不觉得冷似的，接着方才地话说:“《霞至四方》将近一半都在写南诏和蜀地 ，像甸州这样的地方也写过不少。知道吗？云霭少的地方，阳辉就越厉害。”
这不必她解释晏凌绝也清楚，他“嗯”了一声，等她的下文。
“山顶是更容易受热的位置，所以，白日里会有自下往上吹拂的风。云霭稀薄，夜里降温……”
晏凌绝听到这里突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恍然大悟道:“会有自山顶吹向山下的风！”
“哟，变聪明了，是你自己想到的吗？”李长欢被她打断，正经的神色也随之消失，调侃道。
如今是冬天，甸山上下的温差并没有非常大，所以风也算不上大，但只要有持续的、方向稳定的风，那还愁吹不动火苗吗？
李长欢不记得书里有没有确切地描写过甸州了，但理是对的就够了，因为他们现在所处之地，正有一阵阵时急时缓的风掠过二人发尾，渐渐吹至山下的敌营。
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寒风，对敌军却是催命符，李长欢默默想。
晏凌绝仔细感受了一下风向，不禁轻笑了两声:“殿下都说到嘴边了，臣不必变聪明也能续上。”
“切，”李长欢抱胸站着，有些自傲，“是本宫智慧，趁着这些天晴朗，定要早做打算，否则错过良机就不好了。”
“明日你便和杨大人商议吧。”
她交代着，岂料晏凌绝就像没听见似的走了。
就这么走了？
李长欢加快步子跟上他，不满道:“听见没？你尿急啊走哪儿去。”
“能有点涵养么殿下，你不冷臣冷，”晏凌绝步子微顿，玩世不恭地说。
李长欢才懒得跟他争什么涵养不涵养，急忙追问:“你听见没啊？跟那个杨夜说啊，别想着引什么湖水了，到时候甸州都给冲毁了。”
今天杨夜的确又带人去了山顶商议如何引水，颇有咬定了要那么做的意思，十分执迷不悟。
说着，二人便走出山路，失去了山壁的阻挡，来自西北的寒风十分强劲，也是因此让众人都忽略了来自山顶的那场轻风。
晏凌绝满不在乎地走在前面，回道:“明天一早就有议会，殿下的主意就自己来说，臣不便代劳。”
此时李长欢终于淡定了下来，冷意也随之而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懊悔自己出门没带上披风。
想来晏凌绝方才也不是扯白，是真冷，毕竟她不由分说地把人拖出来，可没给人家穿衣的选择。
“我起不来，”李长欢赖皮道。
她突然觉得晏凌绝就是想把那杨夜留给她对付，她才不会去。
那个老东西虽然有点能力，但完全可以说是难以交流，十分讨厌！
总之，经过今早一事，她有些难以面对那些个人，有点久违的莫名的怯场。
晏凌绝作势就要回自己营帐，好不正经地说:“殿下可以来臣帐中，臣会叫殿下早起。”
闻言李长欢嘴角下拉，牙关挤出两个字。
“流氓！”
晏凌绝耸肩，毫不掩饰:“那又如何？”
顷刻间，二人分道扬镳，各回各营。
她裹着毯子，一只手仍然搭在酒壶上，俨然就是一副酒醉后痴睡的样子。
但他晏凌绝还不清楚这个女人吗？他们共饮无数次，就算他不喝李长欢也会独自把酒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送，犹如疯子。
就算这样，晏凌绝也只见过她微醺的样子。
而石板上这壶酒还不至于。
谁料，他唤了好几声都没动静，他抓起酒壶闻了一下，并不见异常，就是往日里的那种酒……
就是睡着了？他抿了抿嘴想。
“宾医女呢？”
“应该一会儿就回来。”
晏凌绝才不管宾方采还回不回来，直接就着毯子把李长欢抱了起来。
李长欢很高，但却是十分的轻，如今裹得这样厚也丝毫不影响晏凌绝将她一把抱起。
他走出几步，怀里的人却忽然开腔了：“做什么……”说的含糊不清，但热气已经顺着这话轻轻打在晏凌绝.裸.露的脖颈处，稍一喘气便能感受到淡淡地酒气。
他眉心微拧，站定：“醒了自己走。”
顿了顿见怀里人没反应，又无奈继续前进。
刚要走出山路，头顶便刮起一阵风，带着山间的尘土落在二人身上。
晏凌绝看着落在李长欢额头的沙子。女子肤白如脂，不着粉黛的脸上丝毫不见酒后的应有的红晕，此刻宁静安详地倚靠在他胸口，少了几分明媚大气多了些恬静柔和，正想她发间那朵雏菊。
最终只是一口气为她吹掉。
谁知还没走几步就碰见了去而复返的宾方采。
她醉醺醺地迈着步子，见前方两个熟悉的身影一怔，不对是三个……
她心中咯噔一下，全然再无酒醉的模样。
酒醒了，她下意识摸了下鼻梁……这晏凌绝不会怨她带着他媳妇儿在山上喝酒吧，她有些心虚地想着。
人却已经凑到晏凌绝面前，唤了声：“晏将军，您怎么找到那儿去了，”她觉得定是晓阳告的密。
一旁的晓阳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在心里骂了，手里拿着捡的酒壶和杯子，老实巴交地跟着晏凌绝。
晏凌绝勾了勾唇，淡淡道：“宾姑娘，不必再去了吧，我送你们回营帐。”并没有答宾方采的话。
她惺惺地点点头，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于是佯作淡定，不着边际地转身走到了晓阳旁边，暗戳戳地刮了晓阳一眼。
夜里本就视线不好，晓阳又没心眼，自然不会察觉。
等晏凌绝走了，宾方采才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床上沉睡的李长欢身上。
驸马心眼小不？她这算不算把驸马得罪了，她懵然地想，随后却又毫不在意地往床上一坐，一只手轻轻拍在李长欢肩膀上：“长欢你真想培养夫妻感情啊？还装醉上了。这样弄得我很难堪诶喂”
见没有反应，她危坐起来，一双丹凤眼睁的大大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李长欢那张小脸上，妄图从中看出此人的破绽。
片刻后她眼睛微眯目光逐渐从质疑到不可思议，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忙把手背贴上李长欢的脸，旋即又探.向额头，另一只手则掀开碎发摸上自己额间，眼珠一转：“又病了？”
不见发热，宾方采便去摸她的手腕，却还是不见异常……于是乎，她静坐了半刻，随后妥协似的站起来出去了。
不一会儿关衫便进来为李长欢擦洗更衣。
谁知关衫忙完还没过半个时辰，李长欢就又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她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猛地清醒过来。
宾方采正在擦脸，见状无语的睨了她一眼，讽道：“不睡了吗？”
“几时了？我睡了多久，”李长欢锤了下自己的头，她究竟是有多缺心眼，才能这样三番五次地安心睡去——
宾方采挑起一边眉毛：“殿下你还记得天黑了吗？”
她回想起喝酒的时候李长欢就一副没骨头的模样，竟一时不清楚那会儿李长欢是否是完全清醒的。
李长欢有些急迫地把鞋袜穿上：“怎么？天亮了？”她反问。
“那倒没有，亥时一刻了，”宾方采走到床边坐下，见她的动作，狐疑道，“你这是干嘛？还要出去？”
“该你睡了你就不困了？”
“有点事儿，”李长欢走到铜镜前照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花脸什么的就批了件外套迎着寒风出去了。
留宾方采一人静坐，她忍不住嘟囔了句：“有病。”
此时军队里众将士不是已经上榻了就是在洗漱，可见时候可不算早，李长欢没穿披风，徐徐地冷风便趁机灌入脖颈，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冷的程度。
她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越走越快，这风让她有些兴奋……
晏凌绝的营帐外把守的将士有些犯困，便自顾自地站着假寐了片刻，等到他听见脚步声睁眼时，李长欢已经走到了门扇外面作势就要掀开进去。
他来不及通报了，拦住李长欢道:“属下参见殿下，殿下留步。”
李长欢撇了他一眼，丝毫没有留步的意思，只道：“本宫进不得吗？”说着便侧身进了营帐。
那将士正要跟进去，就听里头传来一声深沉有力地男声，道:“让她进来。”
营帐中，晏凌绝正坐在桌案前写着折子，见她来到十分诧异。
不是刚送回去吗？怎么又找来了。
二人成亲这么些日子李长欢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他。
战事吃紧他自然也没有过。
所以，这是要唱哪一出？
晏凌绝将笔搁下，站了起来，道:“臣参见殿下。”
帐中有些昏暗，李长欢一摆手:“行什么礼你？”说着已经走到了晏凌绝面前。
她身姿高挑，尽管矮上一头也丝毫不输气场。
“殿下深夜找臣？”晏凌绝挑起一边眉毛，十分不解。
自打他亮明了身份以来，李长欢对他可不爱像从前一样找他一块儿消遣了。
李长欢听他提起深夜，不由得心里晃了一下，随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你看过《霞至四方》吗？”
问书？
闻言晏凌绝凑近了一步，狐疑她何故郑重其事地问他一本消遣的游记，淡淡问:“殿下，臣没读过任何游记。”
这本书算著名，但他从小基本只被要求读四书五经以及各种兵书，再不济也是名诗名谱的合集。至于这本游记，他有所耳闻且家中也有收藏，但是从没翻开看过。
“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殿下，这么认真做什么？”他一只手已经搂住了李长欢的腰，轻轻一提，话说的轻佻又戏谑。
李长欢轻轻在他胸前推了一下，“哼”了一声说:“孤陋寡闻！”
说着就拨开晏凌绝停留在她腰上的手，攥着那墨色的衣袖:“走。”
晏凌绝没多想就被他扯着出了营帐，竟是又顶着夜色到了那山崖处。
“殿下还要喝酒吗？来这儿做甚？”晏凌绝被她放开才终于站直了身子，“会着凉的，回去喝吧。”
二人皆是衣着单薄，在此吹凉风实在算不上好主意。
李长欢却丝毫不觉得冷似的，接着方才地话说:“《霞至四方》将近一半都在写南诏和蜀地 ，像甸州这样的地方也写过不少。知道吗？云霭少的地方，阳辉就越厉害。”
这不必她解释晏凌绝也清楚，他“嗯”了一声，等她的下文。
“山顶是更容易受热的位置，所以，白日里会有自下往上吹拂的风。云霭稀薄，夜里降温……”
晏凌绝听到这里突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恍然大悟道:“会有自山顶吹向山下的风！”
“哟，变聪明了，是你自己想到的吗？”李长欢被她打断，正经的神色也随之消失，调侃道。
如今是冬天，甸山上下的温差并没有非常大，所以风也算不上大，但只要有持续的、方向稳定的风，那还愁吹不动火苗吗？
李长欢不记得书里有没有确切地描写过甸州了，但理是对的就够了，因为他们现在所处之地，正有一阵阵时急时缓的风掠过二人发尾，渐渐吹至山下的敌营。
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寒风，对敌军却是催命符，李长欢默默想。
晏凌绝仔细感受了一下风向，不禁轻笑了两声:“殿下都说到嘴边了，臣不必变聪明也能续上。”
“切，”李长欢抱胸站着，有些自傲，“是本宫智慧，趁着这些天晴朗，定要早做打算，否则错过良机就不好了。”
“明日你便和杨大人商议吧。”
她交代着，岂料晏凌绝就像没听见似的走了。
就这么走了？
李长欢加快步子跟上他，不满道:“听见没？你尿急啊走哪儿去。”
“能有点涵养么殿下，你不冷臣冷，”晏凌绝步子微顿，玩世不恭地说。
李长欢才懒得跟他争什么涵养不涵养，急忙追问:“你听见没啊？跟那个杨夜说啊，别想着引什么湖水了，到时候甸州都给冲毁了。”
今天杨夜的确又带人去了山顶商议如何引水，颇有咬定了要那么做的意思，十分执迷不悟。
说着，二人便走出山路，失去了山壁的阻挡，来自西北的寒风十分强劲，也是因此让众人都忽略了来自山顶的那场轻风。
晏凌绝满不在乎地走在前面，回道:“明天一早就有议会，殿下的主意就自己来说，臣不便代劳。”
此时李长欢终于淡定了下来，冷意也随之而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懊悔自己出门没带上披风。
想来晏凌绝方才也不是扯白，是真冷，毕竟她不由分说地把人拖出来，可没给人家穿衣的选择。
“我起不来，”李长欢赖皮道。
她突然觉得晏凌绝就是想把那杨夜留给她对付，她才不会去。
那个老东西虽然有点能力，但完全可以说是难以交流，十分讨厌！
总之，经过今早一事，她有些难以面对那些个人，有点久违的莫名的怯场。
晏凌绝作势就要回自己营帐，好不正经地说:“殿下可以来臣帐中，臣会叫殿下早起。”
闻言李长欢嘴角下拉，牙关挤出两个字。
“流氓！”
晏凌绝耸肩，毫不掩饰:“那又如何？”
顷刻间，二人分道扬镳，各回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