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出逃那日半夜,凌王府。

    顾若昀头发凌乱,身上,脸上刀痕累累,是浴血奋战的结果。

    现在他跪在院中,双手反捆,身上又加上一层重重的铁链。

    凌王令属下搬来麒麟背椅坐在他面前。

    顾若曦跪在台阶下,重重的磕头,额间有血渗出,声泪俱下。

    “求王爷宽恕臣妾的哥哥吧,他过去一向是对王爷衷心耿耿的。”

    “若曦你起来这事与你无关。”凌王令正威将她扶起。

    顾若曦甩开了他的手,继续跪下磕头。

    “求求王爷了。”

    见此,凌王不再理她,冷声道:

    “说,温尔雅在哪里,暗影门都去了哪里。”

    沉默,没有回答。

    过了良久,凌王淡淡地说道:

    “顾大将军擅舞剑,那就断了他的右臂吧。”

    顾若曦试图去拦行刑侍卫,被拉开,她爬上台阶,抓着李诚的衣角,苦苦哀求。

    “我说了,这事与你无关,来人,把王妃带下去。”凌王不看她,但一想到顾若昀的手将会被砍下,他心里头竟然有些兴奋。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鲜血喷洒而出。

    见此情此景,顾若曦悲从中来,昏了过去。

    “来人把王妃带下去,让太医好生照看。”

    又愤愤对顾若昀说道:

    “说吧,温尔雅在哪里。”

    “臣……不……知……道……”顾若昀气息微弱。

    “那把他左臂也砍了”凌王道。

    侍卫正欲行刑,宫里的小太监求见,沐相请他入宫侍疾。

    “罢了,先把他关起来,不许有人探视,等本王回来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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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宁朝边境有三城,慕凉,凉州,幽州。为三道防线,一旦幽州城破,西凉铁骑马踏中原再无阻挡。

    根据前面的军报来看,慕凉,凉州都被屠,幽州正在闭城自守。

    前往边境,李谨对情况也有些预想:

    大概是风沙阵起,饿殍遍野,尸骨残骸。

    大军行至幽州,边境百姓通商互利,其乐融融,安居乐业。

    李谨有些疑惑不解,没想到幽州城主李自州早在门口列队相迎。

    “恭迎太子殿下。”

    “不是说西凉来犯,为何不紧闭城门,抵御鞑虏。”

    李自州有些不解。

    “太子殿下,近日并无战事发生,西凉前年战败后元气大伤,久不来犯。”

    李谨不解,怀疑有诈。

    “太子殿下还请快些进城,宫里的太监来了许久,正在府衙等候向陛下宣旨。”

    李谨将疑惑按下不表,提醒下士做好防备,哪怕是诡计,先看情况再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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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官府处,有一队太监正在院中等候,为首的是皇帝身边的赵公公。

    “太子殿下,皇帝陛下有旨,还请接旨。”赵公公笑得谄媚。

    李谨跪下,“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李谨资质平庸,憨厚老成,忤逆朕意,朕天命不永,废太子李谨,令皇次子李凌继位。”

    恍若一道天雷砸在李谨头上,他脑袋发懵,站起来一把夺过圣旨,仔细查看。

    字是中书省的御用字体,圣旨结尾有父皇圣印。赵公公是父皇亲信,除非他背叛了父皇,不然就是父皇真的废了他。

    还有假军报的事,一切种种,一环扣一环,他得静下来好好想想。

    “王爷,还有一道旨意还请王爷接旨。”

    李谨重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继位为帝,念手足情深,立皇兄李谨为永安王,驻守边关,无诏不得入京。”

    父皇驾崩了?为何三天行军路上竟无半点消息……

    这一切的一切,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父皇是什么时候走的”李谨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前两日先帝驾崩,昨日新帝登基”赵公公冷笑道,身体恭敬前倾,目空一切睥睨下者。

    “孤想回京,送父皇一程。”

    “王爷忘了,您已经不是太子,不能自称为孤,新帝旨意也说了,无诏不得回京,宫里还有事,奴家在这耽搁许久,先告辞了。”

    赵公公简单作揖,带着小太监们,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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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温文跑坏了两匹马,终于在一日后到达幽州。

    街上妇孺老少同在,百姓安君乐业,关内关外互商有无,一片和乐安宁之景。

    难道我来晚了,战事已经结束了?叶温文心中疑虑。

    不敢停顿,叶温文策马飞奔至州府。

    州府门口已经挂上了白幡,叶温文在路上也有所闻,先帝驾崩,凌王继位。

    为何不是太子殿下继位,西边明明无战事,太子殿下为何带兵出征。

    正巧,安德从府内走出,上次在林中,他就跟在李谨身边。

    “裴先生,您来了”安德上前牵马。

    “太子……李……永安王在里面吗?”叶温文问道。

    “在,只是王爷昨日接了圣旨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汤食不进。”

    “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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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州府前堂,来到后院,李谨厢房门口。

    “王爷,裴先生来了”正德敲门问道。

    过了半晌,没有应答,没有声音。

    “王爷”叶温文继续拍门问道。

    顿感不妙,两人踹开房门,李谨抱着圣旨,昏倒在地上。

    两人合力将李谨抬上床,叶温文搭脉。

    “王爷居然中毒多年……”叶温文眉头紧凑。

    “中毒?什么毒?能治吗?”安德急切询问。

    “宫里的毒——醉”叶温文打开随身药包,拿出一颗叶氏百草解给他服下。

    “王爷的毒已经十多年,毒素深入五脏肺腑,奇经八脉,我能治标,得请我妹妹来,她能治本。我这就修书请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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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尔雅收到信,犹豫再三后,连夜远赴西疆。

    在路上,她也听到了不少消息。

    疑惑,愤恨,或是无奈。

    恶毒的妇人竟然成了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

    跑死了两匹马后,她终于在第二日傍晚,赶到幽州州府。

    一搭脉,这毒,至少已经下了十年了,太子今年二十五,也就是十五岁那年就已经中了毒。

    “这毒来自宫内,是宫内秘毒,由药子和药母组成,药子十年前就已经中下了,而药母这几天才下的。”温尔雅思虑良久后说道,“太子殿下近日有接触什么东西吗。”

    “前几日赵公公送来圣旨,后太子殿下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安德道。

    “圣旨在哪里,我瞧瞧”

    安德把圣旨拿来,一靠近,温尔雅就闻到圣旨上浸满了松香味。

    “你们没有问道松香味吗?”温尔雅反问。

    “姑娘有所不知,圣旨的墨用的是名贵的砚台,磨出来的墨自带一股松香。”安德答。

    “难怪你们没发现,这就是药母”温尔雅道。

    “那姑娘可有解决办法,王府上下必全力救永安王性命”安德深切询问,焦急,关心

    “不难,需要北边的天山雪莲,秋日的蝉脱,还有东边的海螵鞘,最最最难得的,是一味龙涎香。”温尔雅掐指一算,用毒之人最是狠毒,这些药材都极难寻。

    “好,我这就派人去找药。”安德转头离开。

    “站住”温尔雅叫住他,拿出一把短刀,割破手掌,赚紧拳头,用另一只手卸下李谨下巴,将鲜血滴入李谨口中。

    “你……”叶温文,安德满脸震惊。

    “等你找到药,你家王爷就s了,还是我的血来得快些。”温尔雅用力攥紧拳头,脸色苍白。“你去给我找找名贵的当归,阿胶我要补血。”

    “姑娘高义”安德赶忙转身离去。

    待安德转身离开,叶温文一巴掌拍在温尔雅后脑勺。

    “很痛诶”温尔雅吃痛大喊,身上的小蛇跑出来对叶温文滋舌头。

    叶温文一把将它打晕,丢回温尔雅口袋。

    愤愤道:

    “娘不是说你的血不能随便给人用吗,你忘了!”

    温尔雅温柔说道:

    “他又不是别人……”

    小时候,他们经常在宫里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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