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九将手放在祝婆胸前,使用灵力探查她的心脉。

    好在,心脉尚还平稳。

    “祝婆只是突然气血攻心,暂时昏倒了。”

    鱼九看向围在身侧的张真言和赵二嫂,冷静做出判断。

    赵二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放下心来。

    低头看时,她这才发现,本该压在屋门缝隙上的红绳,竟然已经断裂,怪不得自己没有感觉到绳子的动静!

    她连忙看向里屋,自己男人还在床上一动不动躺着。

    “小神婆!鱼小姐!不会是因为我提前回来,坏了招魂仪式,还害了祝婆吧!”

    看见赵二嫂紧张自惭的模样,鱼九解释安抚她:“不用担心。”

    “你家男人已经魂归无碍,过会就会醒了。”

    听到这话,赵二嫂脸色好了一点,但看见祝婆的样子,还是面露愁容。她真担心是自己擅自回屋害的祝婆!

    好在,祝婆很快转醒。

    伴随一阵剧烈的胸腔起伏与咳嗽喘息,她双眼用力皱起,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闭着眼睛摸索到地上掉落的墨镜后,祝婆将它戴在眼前。

    “我没事,缓口气就好了。”

    她颤颤巍巍甩开鱼九,自己摸索着旁边的椅子,坐靠了上去。

    “这是我自己的老毛病了,没想到病发在这个节骨眼上,吓到你们了吧。”

    看到祝婆说的委婉,鱼九知道她这是在安抚赵二嫂,打消她的疑虑。

    “哎哟,祝婆你吓死我了!”

    赵二嫂赶忙给他倒了碗热水,嘟囔道:“你什么时候有的这毛病?怎么不上医院瞧瞧!还好今天没出大事……”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突然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来老屋?

    一晚上过的心惊肉跳,赵二嫂提高了嗓音忙问:“谁呀?!”

    门外的人却只是敲门,并不出声。

    鱼九想到了什么,径直上前打开屋门。

    果然,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杜小乙。

    六爷和老甲呢?!不是去查谢烛息了吗?

    来不及多想,鱼九光速给杜小乙解了失声咒。

    “鱼姐!快跟我去看看吧!死老头和老六他们出事了!”

    杜小乙带着哭腔,拽住鱼九的袖子急忙说明情况,就要拉着她离开老屋。

    看着门外哽咽的姑娘来找鱼九,赵二嫂连忙问道:“鱼小姐,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鱼九看回屋内,来不及顾祝婆这边的情形了,她急忙交待:“赵姨,你男人估摸着还有半小时就会醒的,照顾好祝婆!我们先回家一趟!”

    说完,她便朝张真言使眼色,跟着杜小乙离开了赵家老屋。

    杜小乙拉起鱼九的一只手,二话不说跑在前边,方向竟是赵家屋后。

    是要去涣水河边?

    鱼九跟着杜小乙穿过赵家屋后的菜地,奔下了坡,看着河边丛生的芦苇心里生疑。

    “你先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鱼九被杜小乙拽的有些趔趄,索性甩开了她,厉声质问。

    张真言在后面跟着跑,也是一头雾水,但他突然看见芦苇丛里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一高一矮,好像正是杜甲之和六爷?!

    鱼九也看见了。

    但是,她不止看见了人形。

    杜甲之和六爷身上,竟然燃着莫名其妙的绿色鬼气!

    “这怎么办啊!鱼姐!”

    站在前方的杜小乙带着哭腔,正想转头问鱼九。

    突然一道锋利的水刃立在脖间,迫使她呆在原地。

    鱼九刚刚瞬发咒诀,调用了附近河水的力量,手中瞬间生出一柄水制单刃长刀。

    它形似那把被雷击断的六铃师刀,只是刀体更长、刀刃更尖。由于驭水化成,刀把上光秃秃的,并没有铃片的形状。

    刀体虽然由流动的水体形成,但刀刃处的水流锋利极速,可以随时划破杜小乙的脖子。

    杜小乙干笑了两声,余光看向身后疑惑问道:“鱼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杜小乙。”

    鱼九冷声质问,她持刀立在芦苇丛前,将刀刃逼近杜小乙的皮肤。

    这时,有男人的笑声随风而至。

    “鱼小姐还真是机警过人。”

    是谢烛息的声音,但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眼下的情形,就连张真言也顿悟,本该在镇上查谢烛息的六爷、杜甲之和杜小乙,如今是被四眼鬼鸮化为傀人了?

    那可是真要命啊!

    心中大喊不妙,张真言下意识想叫朔大人救命,突然想起来他已经不跟着自己的山鬼花钱簪了,顿时心中无措。

    他站在鱼九旁边,左顾右盼观察动静。

    跟在自己身后的雷龟,也像是感应到了危险的气息,浑身的背甲棘刺都十分精神抖擞,似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看不到谢烛息人在哪,鱼九干脆直接对着空中问话。

    “谢老板,我们只见过两次。你却想操控傀鸟害我,现在又引我到此,究竟何意?”

    风中幽幽传来谢烛息的柔声。

    “有人要取你性命。”

    话语刚落,本来被水刃威胁的杜小乙身上燃起绿色鬼气,身形一闪,速度极快撤出鱼九近身的范围。

    她站在芦苇丛前,站在了杜甲之和六爷中间。

    看着眼前三人失去鲜活的人气,都垂着头颅如同提线木偶,鱼九心中甚是紧张,紧了紧手中的水刀。

    谢烛息与鬼鸮并没有露面,这是想让自己这边自相残杀?

    “你的雷龟控制的怎么样了?”

    鱼九低声问旁边如临大敌的张真言。

    张真言咽了口口水,忐忑着看了眼身侧,巨大的雷龟四肢着地,背甲上的棘刺碰撞出交叉的雷线,正稳稳盯着前方鬼气森森的三个傀人。

    它似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是自己并没有战斗的把握啊!

    张真言额上冒出了虚汗,弱弱回答:“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鱼九看不见雷龟,心里很是没底,她只能简单嘱咐:“那你试试,能不能让雷龟找到谢烛息,和鬼鸮的位置。”

    “老甲之前说过,被鬼鸮化傀的活物,在鬼气加持下会狠厉异常。”

    “而破傀之法,只能找到并杀了那只下傀的鬼鸮。”

    这话既是说给张真言听,鱼九也是在给自己梳理思路。

    “好。”张真言一把应下,默默往后退了段距离,精神高度紧张环顾四周,

    但河边的晚风很大,四周的草木都在被风吹的摇曳作响。

    “我这人呢,最喜欢看戏。”

    随着风声,谢烛息的声音又幽幽响起,他语气轻松,像一个看客。

    “鱼小姐,请。”

    他这话随风一落,空中突然想起一声怪异的鸟叫声。

    “吁唔哇——”

    那声音连起来和颙(yong)的名字发音很像,因为尖锐且拖音很长,乍一听直起鸡皮疙瘩。

    鱼九打起十二分精神,看见面前的三人都各自动了起来。

    中间的杜小乙最先有所动作。

    她抬起自己的两只胳膊,左手指尖聚起鬼气,划破了右手手掌。顺着掌心流出的血液并没有立刻滴落,而是凝聚成一片一片的血刃,在血丝粘结之下,形成了血制的链刃。

    杜甲之也同时做出同样的动作,但他的毒血形成的则是一把短刃,被他握在掌间。

    虽然不远处就是宽阔的河面,但六爷并没有像鱼九一样驭水化形,他抽出了系在腰间的拦面叟,颇为熟练在掌间转了一圈后摆正。

    这可真是棘手啊。

    一对三就算了,还都是熟人,下手不能太重。

    还得一边观察四周,寻找那只幕后鬼鸮的位置。

    鱼九看着燃烧着绿色鬼气的三人,一脸死气目中无光,同时身影一闪,从三个方向朝自己冲了过来。

    河畔某棵茂密的巨树粗枝上,枝叶的遮挡中,立着两道人影。

    谢烛息抬手摸了摸肩上的鬼鸮,眉眼深邃。

    “有时小姐,你看起来有些担心她呀。”

    谢烛息唇角微弯,话有所指。

    身侧的风有时并没有搭话,只是看着远处的鱼九,眉间确实有一抹忧色。

    谢烛息收回了远眺的视线,而是转身朝向风有时。

    他抬起右手,手指微屈,指尖隐约看得见一道暗针。

    “虽然你发信息时隐藏的挺好,但榛榛四只眼睛不是白长的,你怎么会让它看到呀。”

    “你怎么会和鱼小姐,有所牵扯呢?”

    “被你父亲知道,可就不好了。”

    谢烛息的话带了点威胁,但语气却轻描淡写,他往里走了一步,使风有时后退一步,贴近了树的主干。

    风有时见他已经知道自己和鱼九有所联系,面上也没惊慌,而是生起一抹嫌弃,这个男人离自己有点近。

    她余光瞄着谢烛息手上的针,烟嗓沉闷:“那又如何,本小姐身负秘密任务,其中缘由还轮不到你这条狗来管。”

    看到风有时如此沉稳,谢烛息倒是顺着她的话思索了一番。

    他收回了指尖针,对着这位风家大小姐,语气多了几分和善:“是我草率了。”

    不过他目光移到远处,落在鱼九身上,仍然起疑。

    “既然风总让你假意与她交好,却为何下令让我杀她?”

    看到谢烛息对自己编的慌已然半信半疑,风有时稳住了心神。

    反正山高皇帝远,她仗着自己在风家并不一般的身份,暂时能将谢烛息唬过去。

    说不定,还能套出点信息。

    风有时微抬下颌,朝谢烛息展露自己的不耐烦,嫌弃的用指尖把谢烛息推了回去,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并不正面回他。

    “鱼红叶的女儿,哪有那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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