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公司派你来的啊~”控制不住的喜欢,语调都是上扬的。

    “正合你意。”木一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恶。

    “姐姐,那个李清廉,他威胁我离开你,不然就找人打我。”高川柏一脸的委屈,见木一脸色没什么变化继续说:“我太害怕了,所以就给自己找个能保护我的人,那个人正好是姐姐。”

    “你不怕我保护不好你么?或者,万一我向着他怎么办?”这个他,指的是李清廉。

    姐姐生气了,不知道因为什么,高川柏心里有些没底,有些被抓住尾巴的局促感,不确定的说:“不会的,姐姐是有职业素养的。”

    “姐姐不高兴么,要不要喝杯水休息一下。”说着就递上一杯茶水,讨好的放在木一的手里。

    水被仰头流入口腔,一饮而尽。高川柏这才移开视线,装作很忙的样子。

    “姐姐,你要吃什么,我去做?还是我们出去吃?”

    很快,木一只觉得眼皮有些重,逐渐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最后实在撑不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么快就起效了?自己吃还要二十分钟才起效呢。

    高川柏在她倒下的一瞬间,眼神变了,不在阳光开朗大男孩,而是猎物进入圈套里的得逞得意洋洋,又像是对心爱之人的痴汉神情。

    把人抱到自己的床上,挨近,拍了几张合照。发送出去,对方似乎被这照片激怒了,夺命连环电话响着,静音不接,不能吵醒姐姐。许久,对方放弃了电话攻击,改发短信,一条条的脏话,字数加起来都有一篇作文的长度了。终于被烦到了,关机。

    脱下鞋,摘下眼镜小心地躺在姐姐身边,静悄悄的卧室里只能听到男人强有力的心跳。手臂搂着把人圈在怀里盯着看,充满了占有的欲望,衣服摩擦的声音盖住了心跳的热烈。怕把人惊醒的不敢逾越,只能在人额头上蜻蜓点水地亲一下解解渴,动作很轻生怕把怀里的人吵醒。似是不满足又借着把掉落挡颜的头发弄到耳后,用手轻抚睡梦之人的脸庞,很是宠溺,像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姐姐,我知道你把我忘了,没关系。你还记得‘高川柏’,还好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坚持活多久。”高川柏难得的放松下来,卸下伪装,小声喃喃自语。

    小心的摸了摸木一的鼻翼:“姐姐,你还是记得我的对不对。......是记得我,还是通过我去找熟悉的影子...能再次见到你真好。还是这般的对熟人放松警惕。”

    许久,男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均匀。木一睁开眼睛看着把自己圈在怀里虚虚勒着的人,脑子里在不停的搜索十年前见过的面孔,除了高川柏,其他也没有了。

    那入口微甜的水有问题,还好自己早有准备,没有咽下,吐在了纸巾上。老爸和老李说的果然没错,从心里面对男人的不屑和看不上。转了身,小心离开。

    身旁闭着眼睛的人突然收紧手臂,抱的更紧了:“姐姐的警惕性很好呢。”

    “姐姐不信我,我好难过啊。”嘴上说着委屈,手上的劲儿可是一点没松。

    高川柏半个身体的力量都在木一身上,木一越是挣扎越是被紧勒,像是拿到糖果后紧紧把守生怕一不下心糖果就不见的孩子一样,格外的没有安全感。女孩的后背被迫贴着男人的胸膛,密不可分。两人的心跳声如此之近,此起彼伏,同床不同频,并没有因为肌肤之近而同心合意共振。

    如此近的距离紧贴,木一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的。

    “姐姐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说着用下巴蹭了蹭木一的肩膀。

    “姐姐不说话吗?脸这么热,是害羞了么?”见木一不说话,便抬起头,脸贴脸的摩挲着,享受这片刻的温情。

    “喘不过气了...”

    “我松手,姐姐就跑了。”

    “不跑...松手...”

    高川柏得到肯定的答复也没有放松下来,依旧小心的抱着姐姐,慢慢起来。

    喘过气的木一回身赏了男人一巴掌,那声音清脆响亮,这巴掌里带着恨意,男人的头都被打偏了,嘴角流血颤抖着,脸上浮现红色指印。

    起身后的高川柏只见影子晃动,自己的脸上就挨了一掌,力气大到头偏了过去,脸先是麻,紧接着火辣的疼,像是被容嬷嬷手里的针扎了一般,鼻子酸的,眼泪瞬间出来。多年前的经历如过电一般重现在脑海里,又被记起来了,一遍一遍的鞭挞着自己的伤口。

    打玩这一掌木一就后悔了,怎么揍他都行,就是不能扇巴掌,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嘛,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转念一想,明明是他先用这见不得光的手段对自己的,怎么还替他担心起来了。

    眼前男人的模样实在不怎么好看,这一掌像是把人打回了正常,没有了刚才的变态像,微垂着头,脸肿了起来,头发也乱糟糟的,泛白的唇被嘴角的血遮盖了一半,微微张着,还有那梨花带雨无声落泪神情显得楚楚可怜。看的都激起了木一的保护欲,想要人狠狠地怜爱一番,不由的伸出手,轻抚脸庞,眼里有了疼爱之色。

    男人像是一条灵巧的蛇,借势贴了上来主动把脸送到来摸自己的手里,饥渴的汲取着养分不顾疼痛的来回摩挲着,享受着疼痛带来的快感。这种快感好似灵药,能缓解疼痛的神经递质,让人们既能感到疼痛也能感到愉悦。

    “姐姐,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不该给你下药。姐姐你罚我吧。”高川柏身体里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了,似是道歉,又好似逼迫。像是陷入深渊,神志不清,唯有眼神里透着妩媚,诱惑着,勾引着,催逼着木一做决定。

    “高川柏,醒醒!”木一感觉到男人的状态不对,用力抽出手,双手晃着他的肩膀,想要让人清醒过来。

    “高川柏!你醒醒!我做错了,不该打你。你醒醒。”

    男人的目光时而聚焦,时而涣散,思绪也魂游象外脱离了现实。只有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才短暂的清醒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木一,随后又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反反复复。

    木一皱紧了眉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试探性的说着:“川川,我是木一,我是木一,你醒一醒。”

    “木一...姐姐...姐姐...救我...药...”高川柏撑不下去了,一头栽倒木一的怀里,感受着木一在自己身上不断安抚的手,温柔,温暖又安心。木一把倒在怀里的人抱紧,上衣衣服与腿上的被子形成夹角,摩擦挤压着,有种当年用衣服蒙着脸的安心感。

    药?木一伸长了手臂,左右摸索着,最后在右侧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些感冒药和一盒酒石酸唑吡坦片,还有几个没有标签的空瓶子。都什么玩意儿?备的药没有一个是能吃的。情急之下的木一有些恼火,开始后悔接了这单,但本着职业操守依然用一只手护着高川柏的头。另一只手拿着酒石酸唑吡坦片看起来,这是治疗失眠用的,失眠?睡着了会不会好一些?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喂了一片给高川柏,确定咽下后,哄宝宝睡觉一样拍着他的后背,怀中的人很快的安稳下来。

    慢慢的把人放在床上,悄悄的关上门,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能看出木一脸上充满了自责,内心深处在狠狠地谴责自己,自己是当年的唯一目击者,那扇耳光的场景在自己的脑子里久久不能散去。感觉自己往人伤口撒盐忒不是东西,给了自己一耳光,心里才算好受一些。冷静下来后,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手指一点一点的敲着沙发扶手,还时不时的用手机发送搜索着什么。

    许久,看了一眼卧室的门,便不再关注仰在沙发上休息。

    卧室里面,躺在床上的人听到外面耳光声后,睁开了眼,眼神有些复杂的向门口看去,已然不在是神志不清的模样。

    静悄悄的夜,两人各怀心事一夜无眠。

    早上,木一买了早饭回来,把荷包蛋盛入碗里,正要去把人叫醒,就见男人睡眼朦胧,一头鸡窝的打着哈哈出来。

    木一微笑着:“去洗漱,然后吃饭。”

    “好奥。”点着头走向洗手间,一切都顺畅自如。

    高川柏的反应正常,行动正常,就是太正常了才让木一觉得哪里怪怪的。

    早饭只听见碗筷勺碰撞的声音,两人没说一句话。饭后,高川柏不想待在这个沉闷的地方,向房间走去,在感受到脑后的呼啸声,敏捷的偏头躲避,一根筷子从耳边擦过去,打到墙上留下个筷子投的印记随后掉落。

    高川柏回过头后露出惊讶不敢相信的神情,不可置信的看着木一,不能理解姐姐为什么这样做。

    只见木一站在墙边,半倚着,脸上带着:看!你露出了马脚的笑,也回看着高川柏。

    随后卸下身上的力气,坐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着说:“高川柏,你一直在骗我。”

    “从我进你家开始,水里下药,借着发疯让我看见那酒石什么坦片的药。你图什么?笃定我会心疼你?我现在怀疑你发疯都是装的。”

    “姐姐,我没有,我和你分别回去之后就生病了。生了一场大病,想你,想见到那个阳光温暖会在意我的你,真的见到你后又觉得不真实。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被你记着。我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你就不见了,姐姐,我怕。”高川柏小心的坐在沙发上,楚楚动人声情并茂慢慢说着,心里却丝毫没有懈怠。

    又来这套混淆视听。木一闭上眼睛不去看他那可怜样,摇摇头:“这都不是借口。你不相信我,却还要我来保护你。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要姐姐多看看我,喜欢我。”

    “你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狠狠地揍你,让你皮开肉绽!”木一在心里叹了气,睁开眼恶狠狠地看着男人。

    高川柏并没有被吓到,而是主动地伸出手摆在木一面前,像是期待了已久一副任君采撷的顺服。

    WHAT???木一心里的小马驹已经疯狂咆哮着踏平了整个草原,面上仍然保持冷静,耐着心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说个实话就这么难吗?还是,骗我很好玩?”

    “姐姐,你玩我吧。”

    虽然说两人再次见面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但相隔时间久远,大家都在长大都在变化,彼此并没有那么的了解。这小子现在不但拒绝沟通,还摆烂自暴自弃。甚至开始说胡话!一改往常温柔绅士,现在就是一个不要脸皮的...混蛋!

    气氛都到这里了,木一被自己的话逼上梁山。好比刀口本来是抵着对方的,自己还相信的比划生怕真的捅进去;现在却变戏法似的调转了方向,刀口对着自己,还深深的扎了进去。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却发现对方脸上是小人得志的挑衅。

    呸!这可真是刀子扎向自己才知道有多难受!

    “姐姐,抽屉里有攀岩绳。”高川柏好心提醒道。

    “......”拉开抽屉,嚯!可不只有攀岩绳啊!工具真是...齐全。

    拿出,抖开,绑紧。一气呵成。拉着绳子的末端,让人站起来,改趴在沙发上,手指从后勃颈沿着脊椎慢慢向下滑去,能感受到身下人兴奋的轻颤和微喘的粗气。

    真是个...变态!木一心里想着,也说了出来。

    “姐姐,你怕了么?”

    “我只想听你说实话,不然...”手离开了男人的后背,略带威胁的说道。

    愉快的感觉消失了,可高川柏还想要更多,不耐烦哼唧着扭着腰勾引着,发现姐姐已经不吃这一套了,在悠闲地修着指甲。

    男人想要更多的接触,额头已经有了细汗,撑不住了的说:“...视频,当年,是你录的。”

    “是我。”回答的没有一丝迟疑。

    “为什么?你在现场,为什么不报警!”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高川柏的眼神带了些凶狠,不满的质问道。

    “当场报警最多是拘留,判不了刑。”

    “所以,我是个诱饵。”一滴泪落下,心中多年的疑惑得到解答,但又不甘心的忿怒着,为什么自己会遇到如此不公之事。

    “诱饵?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是我故意设的局?我是目击证人,我帮了你,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呵,高川柏你心里是有多扭曲啊。当初我不主动和你打招呼、不认识你、不帮你到好了。”木一生气了,这就是他一直骗自己的原因吗。说到后面都没了力气像是真的放弃了。

    “你后悔了,你后悔帮我了!”彻底的哭出了声,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喊着。

    “你们都不爱我!没有人爱我!是我不配!父母不要我!木一,你也不要我了...”

    “...我怕...我靠着想你...给我的那点美好才活下去的,这么多年了,没有联系方式,我每年都去乡下找你....找不到,我没用!我找不到你啊!”

    “十年了,我再见到你,很开心,也更害怕。怕你不认得我,怕你不要我,怕这一切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怕你不接受我...最怕你不要我...”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像当年那样站在你的身边,怕你看不上这样的我,我一面期待着和你接触,一面又担心和你接触太多你发现我的丑陋后离开我...”

    木一硬着心,板着脸,要走。高川柏急忙去抓她,却忘记自己的手被绑着,人没抓到,自己掉到了地上,不在意自身的疼痛,只想着姐姐要走了,走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顾不得起来,不协调的爬过去抓着木一的裤脚,非常卑微的恳求:“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

    “我不接熟人单的,但因为是你,我接了。可现在我很失败,受熟人影响,无法理智的判断,我保护不了你。我会给上级反应换个人接替我的工作。”哀求并没有换来木一的妥协,而是更加的要离开这里。

    “我不用你保护的,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这样都不行么...”高川柏失望的松开了攥在手里的布料,眼神空洞,任由眼泪无声的低落,头慢慢的垂了下去。如掉在沼泽里困兽,想要努力地爬出来,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只会越陷越深,眼睛口鼻被沼泽堵住,只有那一只手还苦苦挣扎的露在外面,无人回应,那一点希望也随之变成了绝望。

    “你答应我听我的话,我就不走。”这时,木一转过身来,单膝跪地的蹲下,捧起男人的脸颊,让他与自己平视。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但在男人心里就是一个定心丸。像听到迫切的呼救声明知无生还的希望,还是不放弃的伸进沼泽来搭救自己的藤蔓,蔓延在手臂上,转动着,扎进沼泽潭中,紧紧缠绕在身,阻止身体下沉,慢慢捞出,直至脱离沼泽。被救上来的人,眼神不再是一潭死水,逐渐清晰,有流动的声音。高川柏手臂套在木一的脖子上,紧紧抱住,生怕人下一秒会反悔。

    “姐姐,我听话,保证听你的话,你别丢下我。”

    “夹子音啊。”木一无厘头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男人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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