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凌栽在姜千秋手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而他丝毫不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他只是可惜,自己当时动手应该快一些的。

    白邵禾走上前,元德也跟着上前辨认。

    的确就是那个人。

    闫阿婆看到人都围了过去,她拉着领婆婆的手,带她走了过去。领婆婆看到地上跪着的人时,也是大吃一惊。

    领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

    “你这天杀的,还不赶紧给领婆婆磕头认错?”闫阿婆的眼中毫无悲悯之情,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愤怒。

    一向仁爱的领婆婆也是一脸愤恨,她过去直接给了宦凌一巴掌。这一巴掌,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扇蒙了。

    秦千千嗅觉敏锐,她赶忙拉开领婆婆,顺便让桃花花也把闫阿婆带走。然后,就是发挥清风酒楼的专长——挖掘背后的故事。

    两位阿婆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秦千千赶忙给二位斟茶,让二位不要那么生气。

    “两位婆婆,上次这人差点把我弄死,还好我朋友们来的及时。他当初要把我做成什么傀儡还是人干的……”

    这是秦千千的套话第一要义,不能逮着人问什么,而是要自然而然地抛出话题,悄悄降低她们的心理防线。

    果然,领婆婆先开了口。

    “闫妹,当初我就想跟你说,这事儿不是你的错。你看,宦凌离家出走后,不还是在继续坑害别人吗?”

    说罢,领婆婆摸了下秦千千的头顶,满脸抱歉地看着她。

    “我代闫阿婆跟你说声抱歉,宦凌这孩子,打小就不让人省心。既然话都说到这里,那我们索性把事情都说开。”

    秦千千看着这事儿有门儿,她赶忙朝白邵禾他们挥挥手,让他们过来。而秦千千起来帮闫阿婆去屋中搬凳子,晏信要帮忙,却被闫阿婆拒绝了。

    屋中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闫阿婆神秘兮兮地跟她聊了两句。

    “可惜,真是可惜。”

    “阿婆,可惜什么?”秦千千提起两个凳子,就立马出门。谁知道闫阿婆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回来的还是太晚了,早回来三个时辰,你就能见到她了。”

    说完,闫阿婆深藏功与名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热闹一般。

    秦千千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她激动地扔掉手中的凳子,走到阿婆眼前问,主人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她啊,她说你这次干得不错,下次见面时,要好好奖励你一下的。”

    说罢,闫阿婆从怀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上面还有依稀分辨的出的暗纹。秦千千认得那盒子,那是姜千秋亲手做的八愈丹,吃了外伤骨折什么的,都能好的特快。

    “那里有水,快吃完帮忙搬凳子啊!”

    秦千千拿着那药嘚瑟半天,依依不舍地吃完药后,把盒子揣进怀里了。不为别的,留个纪念也好。

    人都就位后,领婆婆仿佛在纠结什么,很难开口。秦千千正准备劝她,闫阿婆潇洒地开口,说她来说。

    “我和领姐自小一起长大,十几岁时,一起拜了村中的巫医学医。长大后,我们两个都未婚配,整日过着济世救人的日子。”

    闫阿婆提起之前的事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秦千千不由得跟着她一起笑。

    别的不说,她只是想起自己跟主人形影不离的日子。那时候,自己什么都不需要考虑,日子过得十分逍遥快活。

    白邵禾注意到了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现在丝毫不敢看低秦千千。只不过她想的如此出神,白邵禾猜测她是不是在想姜千秋的事情。

    “有次出诊的时候,两家人吵架,然后斗殴,最后拿刀互砍。两家人最后只剩各自的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闫阿婆抬头看着宦凌,宦凌眼神中也是难以置信。他素来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可不知道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

    而领婆婆也眼神复杂地看着领竹,领竹抿着嘴握住领婆婆的手。领竹打小就知道,她是婆婆捡来的。只不过当年的事情,婆婆不说,她也无从得知。

    “宦凌要比领竹大五六岁,我跟领竹有眼缘,就带走了她。闫妹就带走了宦凌,可宦凌从小顽劣,这我们都知道。等他十几岁的时候,我那时刚好接诊了个被厌光瓢感染的人。”

    领婆婆开始说了起来,闫阿婆坐在旁边,一脸懊悔地抿着嘴。

    “我居然听信了那个孽障的话,说是你导致他感染了厌光瓢……”闫阿婆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她们多年姐妹反目成仇,领婆婆这才带着领竹离家外出,前些年才近乡情怯地在涌泉镇落了脚。

    听到这里,宦凌虽然跪在地上,但他笑得嚣张。

    “谁知道你那么蠢,我只是拿了块儿布料,诬陷那老太婆,你就信了!”宦凌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还在无情地嘲讽两位老人。

    秦千千觉得他真是聒噪,就皱眉跟元德说:“元德,你去给他几脚,再把他嘴给我塞起来。”

    “不用了,他想说就让他说罢。”闫阿婆这话一说,秦千千十分不认同。慈母多败儿,这孩子都成这样了,还要娇惯他吗?

    “待会儿他就死了,现在多说两句也无妨。”

    听到这句话,不止秦千千老实了,宦凌也老实了。宦凌不止老实了,他还彻彻底底的怂了。

    “娘!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恶人,秦千千见的多了。那种口蜜腹剑的人,她也有见识过。可像这种前一秒还在破口大骂,下一秒就痛苦求饶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领婆婆也有些错愕,她拉着闫阿婆的手,问她这孩子还惹了什么事儿。闫阿婆长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领姐,你就不用给我面子了。近些年的厌光瓢,全都是他下的毒。还有很多无辜的人,跟千千一样,被他抓去做傀儡。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累累罪行被揭露,那边的变脸大师又开始甩锅了。宦凌叫嚣着他是被冤枉的,那是江郎逼他去做的,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你放屁!江郎的大院,你可是座上宾。被逼的、被挟持的人应该是我那种待遇,而不是你那种,所有人都喊你二当家的存在。”

    秦千千越说越生气,她指着宦凌就骂了起来。

    宦凌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撤掉,他彻底气急败坏起来,猛地起身,朝秦千千撞了过来。

    好在白邵禾眼疾手快,一脚把他踢得飞出去,顺带把秦千千护在身后。

    宦凌被踹的吐了口血,他被捆住手,实在没办法擦去嘴角的血迹。都这时候,他也不在乎这些了。

    要他死是吧?那就要拉着所有人下场。

    “江郎那个死断袖,不知道为何不让我杀你。好在我给你们下了毒,可惜的是,没有毒到你!还有,你这死老太婆,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我就应该死在那晚。”

    白邵禾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难不成,这宦凌不知道江郎已经死了?还是说……

    想到什么,白邵禾转头看了一眼秦千千。她正在专注地跟宦凌对骂,不过保持安全姿势,一直站在白邵禾身后。

    宦凌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秦千千的背景的,在她骂的起劲儿的时候,他奸邪地笑了笑。甚至不能自抑地用头,撞了撞地面。

    秦千千心中暗道不好,他一定是要说出自己主人的事情!

    “元德,你快去堵住他的嘴,别让他再瞎说了。”

    元德跟白邵禾交换了个眼神,就知道自己不该去的。元德慢吞吞地起身,还没走到地方,宦凌就把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姜千秋为了帮你,可是下了太多血本了,亲自抓了我,还得送到你手上。秦千千,你这个没用的怂货!”

    白邵禾眼神微颤,险些维持不住面子上的镇定。作为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宦凌把他这种伪装看得清楚。

    “怎么?你跟你的朋友们,没说清你的真实身份?秦千千,你真笨的跟猪一样,万一他们中,有谁是冲着你主人来的……不,你也没什么优点,让他们冲你来吧!”

    他一手挑拨离间玩得溜,一句话,让他们几个人都坐不住了。晏信蹭地站起来,先一步开口,力求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一个将死之人,乱说什么呢?什么主人,我告诉你,你再诋毁千千,我真的会杀了你。”

    秦千千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用眼神跟他道谢。白邵禾稳步走过去,走到宦凌身边,他蹲在他面前。

    “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将死之人,你以为你说的事情,我们会信吗?”

    白邵禾这话算是把他的阴谋论悄悄揭过去了,谁知宦凌看出了他的意思,他仰天长笑。而后死死盯住白邵禾,面带狡诈地开口。

    “哦?是吗?那我就跟你们明说了,姜千秋刚走两个多时辰,而且她下一站就是枫林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江湖上能得到她的确切消息,那可真是很不容易的。追不追,就看你们了。”

    白邵禾垂眸起身,转身回到了秦千千身边。

    秦千千没察觉到他有什么不对劲儿,而她也很好奇,这几个人中,真的有人是奔着主人,才跟她交朋友的吗?

    若真要说怀疑谁,秦千千其实是有一个怀疑对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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