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叶藤枝想拔剑去救，却被云谡拉住了，他看着前方的火光，“不用去了，我们现在只是旁观者，什么也改变不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叶藤枝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一言未发，她垂下手，静静等待阵法的结束。
她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有的人衣衫不整地跑到街上，下一秒就被贯穿了胸膛，眼含绝望地倒下。
血腥味不断加重……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一直持续到天明，随着红日升起，地上的血迹清晰可见，有的已经凝固。
黑袍人飞到城的上空，欣赏底下自己一手搞出来的杰作，直到欣赏够了，才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
他释放法力，瓶子被注入法力后，立马飞到空中，瓶口朝下，不断吸收着这满城的怨气。
待瓶中装满怨气之后，他收回了瓶子，将它放入袖中。
婉姨娘她们完成任务之后，回到了原地。
“走吧。”
看着回来的她们，黑袍人直接领着她们消失在了原地。
叶藤枝和云谡本来以为阵法已经结束了，谁知道下一秒空间扭曲，直接变换了场景。
院子里不再是倒地的尸体，转而是一片喜气，横梁上面挂满红布，叶藤枝看到熟悉的人，很惊喜：“你看，那不是管家吗？”
云谡看过去，就见那个管家正指挥着小厮打扫卫生，旁边丫鬟们井然有序地端着盘子，往宴会厅方向走，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他们俩。
看着这变化的场景，云谡估计他们又进入了更深的回忆中。
管家直冲冲往叶藤枝这边走，叶藤枝怕撞到一起，往旁边走了两步。
奇怪？他们看不见我吗？叶藤枝满头问号。
叶藤枝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她看向旁边的云谡，询问道：“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
云谡：“正常，因为我们本就是外来人。”
“那为什么一开始能看到我们？”叶藤枝不解，既然一开始能被看见，后面怎么就看不到了。
云谡解释：“这应该是设阵之人故意的，还不是为了锻炼我们。”
叶藤枝四下打量着这院子，他们第一次来城主府时，那时的城主府早已遣散了下人，这院子都没人打理，久而久之就一片荒芜之景，哪像现在，院子里干净整洁，还种植了各种珍贵的树木。
外面突然锣鼓喧天，一堆人都往门口涌去。
“走，我们也去瞧瞧。”叶藤枝说着，就跟着人流来到府门口。
云谡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他立马跟上了叶藤枝的步伐。
叶藤枝被堵在后面，她努力垫着脚尖，伸着脖子，想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却只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后脑勺。
世界上应该没有比想看热闹，却看不到热闹还要抓耳挠腮的事了吧！
云谡看着她，有点摸不准她的想法，她为什么要和这些人挤？挤就算了，这样这真的能看到前面吗？
他把叶藤枝拉了出来，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围墙，“我们可以飞上去，看得更清楚。”
叶藤枝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真不怪她，多年的凡人生活让她常常忘记自己现在是一个修仙之人。
她拉着云谡翻上了墙，果然没人遮挡，视野就是好。
叶藤枝看到马上坐着一人，那人一身红色喜服，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周围人不断恭贺着他。
“恭喜恭喜！”
“恭喜城主大婚！”
各种贺喜声音不绝于耳，新郎官很高兴，他翻身下马，拱手回谢着各位的祝福。
叶藤枝一直盯着新郎官，这不是涂磊吗？
这么年轻，要不是这是城主府，他们叫他城主，自己险些都没认出来。
这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轿子。
众人让开一条道，簇拥着一对新人进府。
叶藤枝两人跳下墙，跟着走了进去。
在经过一堆繁琐的婚礼流程后，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外面的宴席也正式开始了。
叶藤枝觉得没意思，这些饭菜光看不能吃，她一溜烟就跑外面去了。
她本来想在府里随便溜溜，恰好在拐角处听到有人在谈论新娘子和城主，她停下了脚步，就看到那有几个妇人围在一起。
“这新娘子真是好福气，直接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城主。”
“是呀，不过我听说这慕小姐和城主是青梅竹马，两人很早就互相许了终身。”
“是吗？要是那样还真算一段美谈！”
……
她们又叽叽喳喳聊了些别的东西，叶藤枝听得没意思了，才离开。
她起身往宴会厅走，正巧碰到了出门寻她的云谡。
云谡叉腰，开始数落她：“小叶子，你去哪了？就一会儿的工夫，你就不见了。”
话里话外埋怨味十足。
叶藤枝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出去逛了一下，这不很快就回来了嘛！”
然而云谡却一直看着她，那幽怨的眼神，看着好像被抛弃的小狗。
被抛弃的小狗？！
叶藤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这上面了，但这个想法一出，她越看云谡越像幽怨的小狗。
虽然这么想好像有些对不住云谡，她汗颜！
最终她败在了云谡的眼神攻击下，于是决定转移话题。
“我刚才在偏院听到了一些事……”
云谡一听有事，也不计较叶藤枝一言不合就离开的事了，她问道：“什么事？”
看云谡愿意听，叶藤枝将自己刚才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云谡听完，有些感慨：“那既然两人这么相爱，是什么让多年后的慕菡映变得如此疯魔？”
叶藤枝双手一摊，“谁知道呢？”
两人还在感慨，下一秒场景又变换了，这一次他们在的地方是一个院子，院子中央种了一棵腊梅树，树上开满了腊梅。
现在正是隆冬时节，腊梅开得正灿烂。
天空中还在飘荡着大雪，叶藤枝看着脚下，雪早已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她伸出手，一片雪花穿过她的手掌，落在了地上。
“啪——”
一个瓷器破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随之传来的是女子的怒骂声。
“滚，都给我滚出去。”
没多时，一个拎着药箱的大夫从屋子里退了出来，他后面还跟着几个婢女，最后一个出来的婢女小心地带上门，唯恐再惹里面的主子不快。
叶藤枝和云谡对视了一眼，她走上前，进了屋子，云谡则在外面靠墙等待。
她刚进屋里，就感受到阵阵暖意，她视线扫到角落里，就看到一个炭盆摆在那里，炭盆里点着足足的炭火。
这屋子单从外面看就很大，进了里面，由于各种屏风的遮挡，根本看不出全貌。
叶藤枝越过屏风，就看到一个婢女正蹲在地上，收拾破碎的碗，那碗上还沾了点褐色的液体。
她光看一眼，嘴巴里就分泌出淡淡的苦意。
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床上半躺着一个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婢女，那躺着的女人便是慕菡映。
这时的慕菡映还是年轻的，和叶藤枝初见她时的模样差不多。
躺在床上的她脸色苍白，眼角微红，她的眼神空洞又麻木，宛如失去灵魂的木偶，没有任何生机。
一开始，叶藤枝的注意力都在慕菡映身上，但自打看到那婢女的脸后，她的注意力就放在那个婢女身上了。
这婢女……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她苦思冥想了一下。
这不就是那群鬼的其中之一吗？！
只是那个鬼的脸上有一个非常恐怖的伤疤，那伤疤非常长，竟是直接从嘴巴划到了眼睛处，占了大半张脸。
要不是自己同那个女鬼近距离打过，记住了对方的眉眼，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那婢女伸手给慕菡映掖了掖被子，她不忍心看着自家夫人那么悲痛，于是出声安慰：
“夫人，你莫要哭坏了身子。”
慕菡映紧咬着唇，双手用力攥紧身上的被子，她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女小环，一行清泪从眼眶处流下。
“五年了，我喝了五年的调理药，好不容易才怀上了孩子，结果就这么没了。”
她说完便将头埋进被子里，发出唔咽声，颤抖的肩膀传出她深深的悲伤。
“大夫说好好保养身体，还可以再有的。”
“大夫也说我的身体很难再怀了。”
叶藤枝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说话之人的痛苦，她对现在的慕菡映生了同情之心。
丧子对一个母亲来说，一直都是沉重的打击，更何况慕菡映的身体还难以有孕。
叶藤枝转身踏出房门，看着屋檐下的云谡，朝他走了过去。
她站在他的旁边，无言地看着这场大雪。
云谡站在外面，将里面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看着出来的叶藤枝，身为朋友的默契，他什么也没说，就陪着叶藤枝静静地看雪。
“要换下一个场景了吧？”叶藤枝看着这雪，突然开口。
云谡点头，默认了她的话。
下一秒，场景又变成了府门口，府里又挂上了红布，外面照样锣鼓喧天，涂磊还是新郎官，只是结婚的对象不是慕菡映，而是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虽然看不到新娘子的脸，但叶藤枝肯定，这一定就是那位婉姨娘。因为管家同自己说过，城主只另娶了一位女子，那个女子便是婉姨娘。
后来叶藤枝又去打听过，这位婉姨娘的身世，别说还有些凄惨。
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被抄了家，就被流放到这偏远的地方，因为长的貌美，就遭到了别人的调戏。
恰好涂磊外出办事，撞见了这事，这是在他管辖的地界，他又不好放任不管，于是出手救下这位姑娘，事后还将其带到了一处别院。
就像话本子写的一样，慢慢的，两人日久生情，恰好慕菡映又一直不能生育，于是涂磊就有了纳妾的想法。
慕菡映站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外面的热闹，她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是带着笑。
小环从小到大一直伺候着慕菡映，慕菡映嫁到了城主府，她就作为陪嫁丫鬟跟着来到了城主府。
虽然夫人脸上带着笑，但她确实知道的，夫人现在一定是强撑着，小环劝道：
“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我要看着他成亲。”慕菡映拒接了。
她的视线一直看着大门口，看着涂磊牵着新娘子走了进来。
她想到了自己当初结婚时的场景，曾几何时，他也是那样牵着自己的。
眼见他们要过来了，慕菡映开口：“走吧，我们进去吧，我还要等着新来的姨娘给我敬茶。”
叶藤枝一直关注着慕菡映，直到她进了正厅才收回了视线。
本来以为场景又要变化了，谁知道，并没有，时间流速不断加快，他们就这样看着婉姨娘怀孕，看着慕菡映一直独守空房，看着黑袍人的到来。
叶藤枝一直在屋内，看着慕菡映的动静。
眼见她坐在镜子前，一直端详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已不复少女时的娇俏。
她手攀上了自己的脸，抚摸着眼角处的皱纹。
下一秒，房间内出现一道暗哑的声音：
“你想变美吗？”
“独守空房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你的丈夫明明答应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转头却娶了别人，你不恨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叶藤枝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一言未发，她垂下手，静静等待阵法的结束。
她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有的人衣衫不整地跑到街上，下一秒就被贯穿了胸膛，眼含绝望地倒下。
血腥味不断加重……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一直持续到天明，随着红日升起，地上的血迹清晰可见，有的已经凝固。
黑袍人飞到城的上空，欣赏底下自己一手搞出来的杰作，直到欣赏够了，才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
他释放法力，瓶子被注入法力后，立马飞到空中，瓶口朝下，不断吸收着这满城的怨气。
待瓶中装满怨气之后，他收回了瓶子，将它放入袖中。
婉姨娘她们完成任务之后，回到了原地。
“走吧。”
看着回来的她们，黑袍人直接领着她们消失在了原地。
叶藤枝和云谡本来以为阵法已经结束了，谁知道下一秒空间扭曲，直接变换了场景。
院子里不再是倒地的尸体，转而是一片喜气，横梁上面挂满红布，叶藤枝看到熟悉的人，很惊喜：“你看，那不是管家吗？”
云谡看过去，就见那个管家正指挥着小厮打扫卫生，旁边丫鬟们井然有序地端着盘子，往宴会厅方向走，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他们俩。
看着这变化的场景，云谡估计他们又进入了更深的回忆中。
管家直冲冲往叶藤枝这边走，叶藤枝怕撞到一起，往旁边走了两步。
奇怪？他们看不见我吗？叶藤枝满头问号。
叶藤枝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她看向旁边的云谡，询问道：“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
云谡：“正常，因为我们本就是外来人。”
“那为什么一开始能看到我们？”叶藤枝不解，既然一开始能被看见，后面怎么就看不到了。
云谡解释：“这应该是设阵之人故意的，还不是为了锻炼我们。”
叶藤枝四下打量着这院子，他们第一次来城主府时，那时的城主府早已遣散了下人，这院子都没人打理，久而久之就一片荒芜之景，哪像现在，院子里干净整洁，还种植了各种珍贵的树木。
外面突然锣鼓喧天，一堆人都往门口涌去。
“走，我们也去瞧瞧。”叶藤枝说着，就跟着人流来到府门口。
云谡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他立马跟上了叶藤枝的步伐。
叶藤枝被堵在后面，她努力垫着脚尖，伸着脖子，想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却只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后脑勺。
世界上应该没有比想看热闹，却看不到热闹还要抓耳挠腮的事了吧！
云谡看着她，有点摸不准她的想法，她为什么要和这些人挤？挤就算了，这样这真的能看到前面吗？
他把叶藤枝拉了出来，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围墙，“我们可以飞上去，看得更清楚。”
叶藤枝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真不怪她，多年的凡人生活让她常常忘记自己现在是一个修仙之人。
她拉着云谡翻上了墙，果然没人遮挡，视野就是好。
叶藤枝看到马上坐着一人，那人一身红色喜服，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周围人不断恭贺着他。
“恭喜恭喜！”
“恭喜城主大婚！”
各种贺喜声音不绝于耳，新郎官很高兴，他翻身下马，拱手回谢着各位的祝福。
叶藤枝一直盯着新郎官，这不是涂磊吗？
这么年轻，要不是这是城主府，他们叫他城主，自己险些都没认出来。
这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轿子。
众人让开一条道，簇拥着一对新人进府。
叶藤枝两人跳下墙，跟着走了进去。
在经过一堆繁琐的婚礼流程后，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外面的宴席也正式开始了。
叶藤枝觉得没意思，这些饭菜光看不能吃，她一溜烟就跑外面去了。
她本来想在府里随便溜溜，恰好在拐角处听到有人在谈论新娘子和城主，她停下了脚步，就看到那有几个妇人围在一起。
“这新娘子真是好福气，直接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城主。”
“是呀，不过我听说这慕小姐和城主是青梅竹马，两人很早就互相许了终身。”
“是吗？要是那样还真算一段美谈！”
……
她们又叽叽喳喳聊了些别的东西，叶藤枝听得没意思了，才离开。
她起身往宴会厅走，正巧碰到了出门寻她的云谡。
云谡叉腰，开始数落她：“小叶子，你去哪了？就一会儿的工夫，你就不见了。”
话里话外埋怨味十足。
叶藤枝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出去逛了一下，这不很快就回来了嘛！”
然而云谡却一直看着她，那幽怨的眼神，看着好像被抛弃的小狗。
被抛弃的小狗？！
叶藤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这上面了，但这个想法一出，她越看云谡越像幽怨的小狗。
虽然这么想好像有些对不住云谡，她汗颜！
最终她败在了云谡的眼神攻击下，于是决定转移话题。
“我刚才在偏院听到了一些事……”
云谡一听有事，也不计较叶藤枝一言不合就离开的事了，她问道：“什么事？”
看云谡愿意听，叶藤枝将自己刚才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云谡听完，有些感慨：“那既然两人这么相爱，是什么让多年后的慕菡映变得如此疯魔？”
叶藤枝双手一摊，“谁知道呢？”
两人还在感慨，下一秒场景又变换了，这一次他们在的地方是一个院子，院子中央种了一棵腊梅树，树上开满了腊梅。
现在正是隆冬时节，腊梅开得正灿烂。
天空中还在飘荡着大雪，叶藤枝看着脚下，雪早已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她伸出手，一片雪花穿过她的手掌，落在了地上。
“啪——”
一个瓷器破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随之传来的是女子的怒骂声。
“滚，都给我滚出去。”
没多时，一个拎着药箱的大夫从屋子里退了出来，他后面还跟着几个婢女，最后一个出来的婢女小心地带上门，唯恐再惹里面的主子不快。
叶藤枝和云谡对视了一眼，她走上前，进了屋子，云谡则在外面靠墙等待。
她刚进屋里，就感受到阵阵暖意，她视线扫到角落里，就看到一个炭盆摆在那里，炭盆里点着足足的炭火。
这屋子单从外面看就很大，进了里面，由于各种屏风的遮挡，根本看不出全貌。
叶藤枝越过屏风，就看到一个婢女正蹲在地上，收拾破碎的碗，那碗上还沾了点褐色的液体。
她光看一眼，嘴巴里就分泌出淡淡的苦意。
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床上半躺着一个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婢女，那躺着的女人便是慕菡映。
这时的慕菡映还是年轻的，和叶藤枝初见她时的模样差不多。
躺在床上的她脸色苍白，眼角微红，她的眼神空洞又麻木，宛如失去灵魂的木偶，没有任何生机。
一开始，叶藤枝的注意力都在慕菡映身上，但自打看到那婢女的脸后，她的注意力就放在那个婢女身上了。
这婢女……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她苦思冥想了一下。
这不就是那群鬼的其中之一吗？！
只是那个鬼的脸上有一个非常恐怖的伤疤，那伤疤非常长，竟是直接从嘴巴划到了眼睛处，占了大半张脸。
要不是自己同那个女鬼近距离打过，记住了对方的眉眼，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那婢女伸手给慕菡映掖了掖被子，她不忍心看着自家夫人那么悲痛，于是出声安慰：
“夫人，你莫要哭坏了身子。”
慕菡映紧咬着唇，双手用力攥紧身上的被子，她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女小环，一行清泪从眼眶处流下。
“五年了，我喝了五年的调理药，好不容易才怀上了孩子，结果就这么没了。”
她说完便将头埋进被子里，发出唔咽声，颤抖的肩膀传出她深深的悲伤。
“大夫说好好保养身体，还可以再有的。”
“大夫也说我的身体很难再怀了。”
叶藤枝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说话之人的痛苦，她对现在的慕菡映生了同情之心。
丧子对一个母亲来说，一直都是沉重的打击，更何况慕菡映的身体还难以有孕。
叶藤枝转身踏出房门，看着屋檐下的云谡，朝他走了过去。
她站在他的旁边，无言地看着这场大雪。
云谡站在外面，将里面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看着出来的叶藤枝，身为朋友的默契，他什么也没说，就陪着叶藤枝静静地看雪。
“要换下一个场景了吧？”叶藤枝看着这雪，突然开口。
云谡点头，默认了她的话。
下一秒，场景又变成了府门口，府里又挂上了红布，外面照样锣鼓喧天，涂磊还是新郎官，只是结婚的对象不是慕菡映，而是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虽然看不到新娘子的脸，但叶藤枝肯定，这一定就是那位婉姨娘。因为管家同自己说过，城主只另娶了一位女子，那个女子便是婉姨娘。
后来叶藤枝又去打听过，这位婉姨娘的身世，别说还有些凄惨。
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被抄了家，就被流放到这偏远的地方，因为长的貌美，就遭到了别人的调戏。
恰好涂磊外出办事，撞见了这事，这是在他管辖的地界，他又不好放任不管，于是出手救下这位姑娘，事后还将其带到了一处别院。
就像话本子写的一样，慢慢的，两人日久生情，恰好慕菡映又一直不能生育，于是涂磊就有了纳妾的想法。
慕菡映站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外面的热闹，她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是带着笑。
小环从小到大一直伺候着慕菡映，慕菡映嫁到了城主府，她就作为陪嫁丫鬟跟着来到了城主府。
虽然夫人脸上带着笑，但她确实知道的，夫人现在一定是强撑着，小环劝道：
“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我要看着他成亲。”慕菡映拒接了。
她的视线一直看着大门口，看着涂磊牵着新娘子走了进来。
她想到了自己当初结婚时的场景，曾几何时，他也是那样牵着自己的。
眼见他们要过来了，慕菡映开口：“走吧，我们进去吧，我还要等着新来的姨娘给我敬茶。”
叶藤枝一直关注着慕菡映，直到她进了正厅才收回了视线。
本来以为场景又要变化了，谁知道，并没有，时间流速不断加快，他们就这样看着婉姨娘怀孕，看着慕菡映一直独守空房，看着黑袍人的到来。
叶藤枝一直在屋内，看着慕菡映的动静。
眼见她坐在镜子前，一直端详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已不复少女时的娇俏。
她手攀上了自己的脸，抚摸着眼角处的皱纹。
下一秒，房间内出现一道暗哑的声音：
“你想变美吗？”
“独守空房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你的丈夫明明答应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转头却娶了别人，你不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