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考试
宋枝是被晃醒的。
她平躺着，身体随着整个空间晃动，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时不时夹杂着几声抽泣，却仿佛隔了一层什么厚重的东西，瓮声瓮气的，显得不太真实。
这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地想睁眼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知觉，一动也不能动，拼了全部力气也只能睁开一线眼睛。
入目是一片黑暗，连空气都仿佛凝滞，她只能凭借着有限的视线判断自己躺在一个正正方方，狭窄密闭的空间里。
这很奇怪。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是
——她不是熬夜猝死了吗？
她记得自己今天凌晨三点还在给客户审合同，正改完最后一个格式条款关电脑的时候，一阵心悸袭来，眼前一黑，就直直倒了下去。
人们常说死亡就想做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可真正经历过后，宋枝才发现，生命结束那一瞬间深入骨髓的寒意是极其恐怖的，所以她确定那绝不是错觉。
宋枝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在的空间就猛地颠了一下。
她整个人砰的一声撞在什么坚硬冰冷的物体上，撞得骨头生疼。
外面吵吵嚷嚷起来，宋枝屏息听着，依稀辨别出一道尖锐的声音：“Dopey，你走路能不能小心点！”
被骂的那个声音十分嘶哑：“反正人都死了，怪我干什么。我还没说你们下手太重把人搞死了呢！”
“……”
他们七嘴八舌的吵起来，宋枝没太听清。
只能判断出外面的人不少。
结合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大概能猜出来现下的情况。她应该是被人误认为已经死了，抬在棺材里准备下葬。
而“下手太重”过失致她“死亡”的人就在外面。
这下，宋枝想大声呼救的想法彻底没了。
诈尸吓到人是小事。
刚活过来就再被人杀一次可就惨了。
不能贸然行事。
她仔细琢磨着“Dopey”这个称呼自己在哪里听过，怎么有点耳熟。
棺材突然停了下来。
上面的木板被人掀开。
宋枝赶紧合上眼，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球不要乱动。
在一片黑暗中，宋枝听到了一道之前没有出现过的低沉优雅的男声：“噢，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公主。”
宋枝：“……”等会，这剧情有点耳熟。
她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然而，那个叫Dopey的小矮人又开口了：“是啊，王子，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来世界上最美丽的尸体献给您了啊！”
另外一个小矮人兴奋地说道：“王子，快砍掉她的头吧，您就拥有世上最完美的王妃了！”
宋枝： ？？？
这故事是这样的吗？
视觉被关闭后，其他的感官却更加敏感了。
她听见有什么金属与硬物不断摩擦的声音。
她从小在城市长大，然而某年和好友去森林边缘的游玩时，曾借住在当地伐木工的家中。
每天清晨，那位伐木工都会将斧柄靠在肩膀上，用磨刀石旋转着打磨斧刃，让它最终锐利得能砍断腰粗的大树的。
而那声音和宋枝现在听到的一模一样。
能砍断腰粗的大树的斧头。
想必也能砍下人的头。
那声音停下来，有人在朝她这边走来。
“Heigh-Ho～Heigh-Ho～”
安静的空气里突然响了歌声。
这旋律很熟悉，每次一听，宋枝脑子都会出现七个小矮人挖矿的动画。
然而此时，正在朝她走来的王子用轻快的语调哼着歌，诉说着他的快活。
宋枝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恐惧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完蛋了，不能再装死了！
宋枝心底发着颤，背上冷汗都吓出来了，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大喊。
然而，没有用。
别说动了，她的喉咙里仿佛都哽了什么东西，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歌声越来越近了，直到停在她的面前。
宋枝终于找到了一丝知觉，指甲狠狠地掐上大腿！
“啊——”
这时，她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尖锐得能够刺破人的耳膜。
在这声音的刺激下，宋枝猛地弹开眼。
她的眼前天旋地转起来。
头，脸，鼻子，相继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阵翻滚后，她终于看清不远处自己的尸体。
——对，自己的尸体。
那黄蓝色长裙被血溅满的，没有头的自己。
脖颈后知后觉地传来一阵剧痛。
宋枝反应过来。
刚刚那声惨叫是她自己发出的。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看见王子轻柔地把她的头从地上捧起，轻吻她的嘴唇，深情地说
“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公主。”
……
【欢迎考生来到“三十六行直聘”，我是HR獬豸。】
【这是一场无限招聘考试，用本专业知识完成十二道简单的考题后，总分第一的考生即可获得来自高维世界的offer重生。】
【检测到您在现实生活中属于专业精英人才，且死亡后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符合报考条件，报考成功。】
【考题载入中……载入成功】
【科目：刑法】
【题目：请回答谁的行为与白雪公主的死亡构成刑法上的因果关系？】
【模式：单人作答（1/5）】
【时间：120:00:00】
“月季！”
“你发什么呆呢，别浪费时间了，要是王子和公主的婚礼那天花还没开，可就完啦！”
机械播报音结束，宋枝慢慢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感到一阵不适，花了好一会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她摸上自己的脖子，皮肤光滑完整，已经不再疼痛。
有人拉着她的衣袖焦灼地说了些什么，她转过头，一位金发碧眼的女仆俯身在她身旁，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月季，你还好吧？”
被人这么拉扯一下，宋枝才终于有了些踩在地上的实感，想起先前大脑里那道声音的话。
——所以她现在是在一个什么高维世界的招聘考试里，这会考的科目还是刑法？
宋枝将自己的衣袖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异样：“我还好，刚刚突然有点头晕，现在没事了。”
虽然宋枝过去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但是在短短时间内两次直面死亡，还有一次是被人残忍杀害，依然让她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所以，即便她尽力控制了表情，额头上却还冒着冷汗，手也有些止不住地发颤。
看上去绝对不像没事的样子。
然而茉莉似乎完全没发现她的异样，听了她的话，放心下来，语气轻快：“那我们继续给花园施肥吧！”
宋枝：“施肥？”
茉莉指着两人中间的木桶，里面装着一桶黏糊糊的红色肉沫，旁边有两柄木勺，勺柄上裹着一团黑色毛发，她笑吟吟地看着宋枝：“对呀，只有施了肥，花才会开呀。”
宋枝：“这肥料的原料……”
茉莉：“当然是已经不新鲜的王妃们啦！”
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碧蓝色的眼球一错不错地盯着宋枝，轻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亲爱的月季？”
仿佛一旦宋枝说不知道，就会发生什么让她十分愉悦的事情。
而宋枝……
宋枝忍了忍，勉强抑制住自己想提醒对方这种行为破坏了公众对尸体、尸骨、骨灰的虔敬感情，可能会构成侮辱尸体罪的念头。
她直直地对上那双眼睛，违心地说：“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刚刚是想说这化肥的原料……还挺，嗯，有机的。”
茉莉没明白宋枝话中的“有机”是什么意思，但能猜出宋枝是在夸奖，她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那当然啦，王妃们以前都是王国里最美丽的姑娘，只有她们才能浇灌出世上独一无二的玫瑰。”
宋枝真诚地说：“其实我觉得你才是王国里最美丽的。”
茉莉被她夸得心里美滋滋的，嘴边的笑意还没彻底显露，就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咒她吗！！
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里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过了一会，茉莉想到什么，扬起一个怨毒的笑容：“嘻嘻，快施肥吧，要是五天后王子和公主举办婚礼，花却没开，大管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五天，也就是一百二十个小时。
这和她的考试时间是对应的。
宋枝明白了过来，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她不仅需要让玫瑰开花，还需要找到考题的答案。
如果完成不了前者，会被考题里的“大管家”惩罚，而回答不上考题，这场刑法考试就会失败。很明显，回答考题才是最终目的。
那么，反过来理解，至少在这五天内，她可以去找考题的答案，不会因种花失败被“大管家”的惩罚。
想到这里，宋枝就放心多了。
宋枝看了茉莉一眼，问：“我俩是什么关系？”
茉莉不明所以：？
宋枝提醒她：“你看这桶里有两把木勺，也就是说，我俩是同事，那种并肩作战、荣辱与共的同事。”
她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同情：“所以别笑了，如果到时候玫瑰没开，我会告诉大管家责任我俩一人一半的。”
茉莉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
她冷哼一声，转头去施肥，不再搭理宋枝了。
宋枝这会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她从桶中拿出勺子，勺柄上端满是腻人的油脂，握上去，仿佛某种冰冷的爬行动物从手心滑过。
宋枝学着茉莉的样子，舀出一团血肉，鼻尖的血腥味更浓烈了些。
说实话，即便她以前选修过法医学实验课，自认为对人体组织的气味已经免疫了，面前这东西与腐败泥土混合的气息依然让她有些反胃。
但是，就冲这茉莉对这玫瑰重视的态度，她也知道吐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宋枝强行忍下心中的恶心。
玫瑰树是有刺的。
宋枝小心地拨开枝丫，将那勺“不新鲜的王妃们”堆在树根处，将周围的土埋上压死。
从宋枝开始施肥起，茉莉就在偷偷用余光看她，见她既没被玫瑰树刺伤，也没因为呕吐弄脏玫瑰，又冷哼一声，继续干活了。
茉莉一边将土狠狠地压实，一边想充满恶意地想，没关系，月季很快就会死掉的。
一想到那时对方脸上会出现的恐惧表情。
就让她有点兴奋呢……
她平躺着，身体随着整个空间晃动，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时不时夹杂着几声抽泣，却仿佛隔了一层什么厚重的东西，瓮声瓮气的，显得不太真实。
这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地想睁眼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知觉，一动也不能动，拼了全部力气也只能睁开一线眼睛。
入目是一片黑暗，连空气都仿佛凝滞，她只能凭借着有限的视线判断自己躺在一个正正方方，狭窄密闭的空间里。
这很奇怪。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是
——她不是熬夜猝死了吗？
她记得自己今天凌晨三点还在给客户审合同，正改完最后一个格式条款关电脑的时候，一阵心悸袭来，眼前一黑，就直直倒了下去。
人们常说死亡就想做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可真正经历过后，宋枝才发现，生命结束那一瞬间深入骨髓的寒意是极其恐怖的，所以她确定那绝不是错觉。
宋枝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在的空间就猛地颠了一下。
她整个人砰的一声撞在什么坚硬冰冷的物体上，撞得骨头生疼。
外面吵吵嚷嚷起来，宋枝屏息听着，依稀辨别出一道尖锐的声音：“Dopey，你走路能不能小心点！”
被骂的那个声音十分嘶哑：“反正人都死了，怪我干什么。我还没说你们下手太重把人搞死了呢！”
“……”
他们七嘴八舌的吵起来，宋枝没太听清。
只能判断出外面的人不少。
结合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大概能猜出来现下的情况。她应该是被人误认为已经死了，抬在棺材里准备下葬。
而“下手太重”过失致她“死亡”的人就在外面。
这下，宋枝想大声呼救的想法彻底没了。
诈尸吓到人是小事。
刚活过来就再被人杀一次可就惨了。
不能贸然行事。
她仔细琢磨着“Dopey”这个称呼自己在哪里听过，怎么有点耳熟。
棺材突然停了下来。
上面的木板被人掀开。
宋枝赶紧合上眼，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球不要乱动。
在一片黑暗中，宋枝听到了一道之前没有出现过的低沉优雅的男声：“噢，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公主。”
宋枝：“……”等会，这剧情有点耳熟。
她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然而，那个叫Dopey的小矮人又开口了：“是啊，王子，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来世界上最美丽的尸体献给您了啊！”
另外一个小矮人兴奋地说道：“王子，快砍掉她的头吧，您就拥有世上最完美的王妃了！”
宋枝： ？？？
这故事是这样的吗？
视觉被关闭后，其他的感官却更加敏感了。
她听见有什么金属与硬物不断摩擦的声音。
她从小在城市长大，然而某年和好友去森林边缘的游玩时，曾借住在当地伐木工的家中。
每天清晨，那位伐木工都会将斧柄靠在肩膀上，用磨刀石旋转着打磨斧刃，让它最终锐利得能砍断腰粗的大树的。
而那声音和宋枝现在听到的一模一样。
能砍断腰粗的大树的斧头。
想必也能砍下人的头。
那声音停下来，有人在朝她这边走来。
“Heigh-Ho～Heigh-Ho～”
安静的空气里突然响了歌声。
这旋律很熟悉，每次一听，宋枝脑子都会出现七个小矮人挖矿的动画。
然而此时，正在朝她走来的王子用轻快的语调哼着歌，诉说着他的快活。
宋枝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恐惧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完蛋了，不能再装死了！
宋枝心底发着颤，背上冷汗都吓出来了，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大喊。
然而，没有用。
别说动了，她的喉咙里仿佛都哽了什么东西，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歌声越来越近了，直到停在她的面前。
宋枝终于找到了一丝知觉，指甲狠狠地掐上大腿！
“啊——”
这时，她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尖锐得能够刺破人的耳膜。
在这声音的刺激下，宋枝猛地弹开眼。
她的眼前天旋地转起来。
头，脸，鼻子，相继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阵翻滚后，她终于看清不远处自己的尸体。
——对，自己的尸体。
那黄蓝色长裙被血溅满的，没有头的自己。
脖颈后知后觉地传来一阵剧痛。
宋枝反应过来。
刚刚那声惨叫是她自己发出的。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看见王子轻柔地把她的头从地上捧起，轻吻她的嘴唇，深情地说
“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公主。”
……
【欢迎考生来到“三十六行直聘”，我是HR獬豸。】
【这是一场无限招聘考试，用本专业知识完成十二道简单的考题后，总分第一的考生即可获得来自高维世界的offer重生。】
【检测到您在现实生活中属于专业精英人才，且死亡后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符合报考条件，报考成功。】
【考题载入中……载入成功】
【科目：刑法】
【题目：请回答谁的行为与白雪公主的死亡构成刑法上的因果关系？】
【模式：单人作答（1/5）】
【时间：120:00:00】
“月季！”
“你发什么呆呢，别浪费时间了，要是王子和公主的婚礼那天花还没开，可就完啦！”
机械播报音结束，宋枝慢慢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感到一阵不适，花了好一会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她摸上自己的脖子，皮肤光滑完整，已经不再疼痛。
有人拉着她的衣袖焦灼地说了些什么，她转过头，一位金发碧眼的女仆俯身在她身旁，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月季，你还好吧？”
被人这么拉扯一下，宋枝才终于有了些踩在地上的实感，想起先前大脑里那道声音的话。
——所以她现在是在一个什么高维世界的招聘考试里，这会考的科目还是刑法？
宋枝将自己的衣袖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异样：“我还好，刚刚突然有点头晕，现在没事了。”
虽然宋枝过去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但是在短短时间内两次直面死亡，还有一次是被人残忍杀害，依然让她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所以，即便她尽力控制了表情，额头上却还冒着冷汗，手也有些止不住地发颤。
看上去绝对不像没事的样子。
然而茉莉似乎完全没发现她的异样，听了她的话，放心下来，语气轻快：“那我们继续给花园施肥吧！”
宋枝：“施肥？”
茉莉指着两人中间的木桶，里面装着一桶黏糊糊的红色肉沫，旁边有两柄木勺，勺柄上裹着一团黑色毛发，她笑吟吟地看着宋枝：“对呀，只有施了肥，花才会开呀。”
宋枝：“这肥料的原料……”
茉莉：“当然是已经不新鲜的王妃们啦！”
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碧蓝色的眼球一错不错地盯着宋枝，轻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亲爱的月季？”
仿佛一旦宋枝说不知道，就会发生什么让她十分愉悦的事情。
而宋枝……
宋枝忍了忍，勉强抑制住自己想提醒对方这种行为破坏了公众对尸体、尸骨、骨灰的虔敬感情，可能会构成侮辱尸体罪的念头。
她直直地对上那双眼睛，违心地说：“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刚刚是想说这化肥的原料……还挺，嗯，有机的。”
茉莉没明白宋枝话中的“有机”是什么意思，但能猜出宋枝是在夸奖，她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那当然啦，王妃们以前都是王国里最美丽的姑娘，只有她们才能浇灌出世上独一无二的玫瑰。”
宋枝真诚地说：“其实我觉得你才是王国里最美丽的。”
茉莉被她夸得心里美滋滋的，嘴边的笑意还没彻底显露，就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咒她吗！！
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里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过了一会，茉莉想到什么，扬起一个怨毒的笑容：“嘻嘻，快施肥吧，要是五天后王子和公主举办婚礼，花却没开，大管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五天，也就是一百二十个小时。
这和她的考试时间是对应的。
宋枝明白了过来，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她不仅需要让玫瑰开花，还需要找到考题的答案。
如果完成不了前者，会被考题里的“大管家”惩罚，而回答不上考题，这场刑法考试就会失败。很明显，回答考题才是最终目的。
那么，反过来理解，至少在这五天内，她可以去找考题的答案，不会因种花失败被“大管家”的惩罚。
想到这里，宋枝就放心多了。
宋枝看了茉莉一眼，问：“我俩是什么关系？”
茉莉不明所以：？
宋枝提醒她：“你看这桶里有两把木勺，也就是说，我俩是同事，那种并肩作战、荣辱与共的同事。”
她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同情：“所以别笑了，如果到时候玫瑰没开，我会告诉大管家责任我俩一人一半的。”
茉莉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
她冷哼一声，转头去施肥，不再搭理宋枝了。
宋枝这会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她从桶中拿出勺子，勺柄上端满是腻人的油脂，握上去，仿佛某种冰冷的爬行动物从手心滑过。
宋枝学着茉莉的样子，舀出一团血肉，鼻尖的血腥味更浓烈了些。
说实话，即便她以前选修过法医学实验课，自认为对人体组织的气味已经免疫了，面前这东西与腐败泥土混合的气息依然让她有些反胃。
但是，就冲这茉莉对这玫瑰重视的态度，她也知道吐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宋枝强行忍下心中的恶心。
玫瑰树是有刺的。
宋枝小心地拨开枝丫，将那勺“不新鲜的王妃们”堆在树根处，将周围的土埋上压死。
从宋枝开始施肥起，茉莉就在偷偷用余光看她，见她既没被玫瑰树刺伤，也没因为呕吐弄脏玫瑰，又冷哼一声，继续干活了。
茉莉一边将土狠狠地压实，一边想充满恶意地想，没关系，月季很快就会死掉的。
一想到那时对方脸上会出现的恐惧表情。
就让她有点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