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侄儿?”

    卢玉娘一别扬州十余年,对这里的印象早已经模糊不清,不过,好像记着是有一个侄儿的。

    “说来,还是铭元的表哥。”

    刘辰又将扇子点了点陈铭元的榆木脑袋。

    “我表哥?!”

    陈铭元吃痛摸着脑袋疑惑道。

    “他就是顾,思,祁!”

    刘辰一字一顿地说着,像在讲戏文似的。

    “姓顾?那岂不是跟他们一样?”

    陈铭元撇撇嘴,现在‘顾’这个姓在他心中的印象极差。

    “我离开扬州多年,实在是不知道思祁现在为人如何。还是清辉你说说吧。”

    卢玉娘也犯难,不过她倒是觉得刘辰应该知道些东西。

    刘辰看着他们都聚精会神了起来,于是自己收了折扇放到一边跟他们好好说道。

    “顾思祁,字望终,是顾光宗的嫡长子,不过他却一点儿也不像他爹。在顾廖氏也就是顾光宗的第一任妻子离世后,顾思祁就一直不受待见。

    他这个人实在是完美,堪称‘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他厌恶更反对顾光宗的行为,于是呢现在被针对得只能卖字画苟活。

    他呢是个挺厉害的,虽然不争不抢,但是这些年顾家的底子他这个嫡长子多少会知道些,只要我们去找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卢玉娘很赞同刘辰的看法,虽然她对这侄子印象不深,但是也侧面证明了这个侄子不惹事。

    “你确定他会这么大义灭亲?”

    陈铭元毕竟没见过这个所谓的表哥,所以肯定持怀疑态度。

    “你就放心吧,你不也是他的‘亲’嘛。”

    刘辰打趣着,他可是早就调查了顾思祁这个人,不然他堂堂知趣阁阁主难道会这么冒失行动吗。

    。。。。。。

    “到了!”

    刘辰带着卢玉娘和陈铭元到了一处犄角旮旯,长满青苔的墙和薄得不能再薄的门,仿佛再敲一下,这屋子就要塌一样。

    陈铭元和卢玉娘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顾思祁竟然生活得这样水深火热。

    刘辰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又敲了敲。

    “哪位?我马上来!”

    里面清亮的少年音回复着他们。

    “声音还挺好听。”

    刘辰吊儿郎当地戳了戳陈铭元,陈铭元抖了抖嫌弃的往旁边移了下。

    “您是……?”

    开门的少年,肤色白皙,唇红齿白,浓眉大眼,看上去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在下益州刘氏,这是我府上的令牌。”

    刘辰微微向顾思祁颔首,然后把令牌递给他。

    “原来是刘二公子,未曾远迎实在是鄙人失礼,这两位是……?”

    顾思祁仔细检查了令牌后,立马对刘辰拱手行礼,不过他眯着眼瞧了下另外两个人,因为他觉得他们看着不像是奴仆。

    “望终,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等会儿再给你介绍介绍。”

    听了刘辰的话顾思祁也不好再问些什么,于是赶紧将这几位客人请进屋。

    一进屋,破旧不堪的家具墙面直接了当的映入眼帘,房子是土屋,墙的缝隙还有盖房时加固的干草,桌上的几只碗也几乎都有缺口,椅子摇摇晃晃,桌子三个脚下都垫了书本。

    “祁儿啊你就住这啊?”

    卢玉娘很心疼顾思祁,要知道她这些年就算半隐居在山里也没有这么惨过,更何况顾思祁还在寸土寸金的扬州。

    “您是?”

    顾思祁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个妇人家用这么亲切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噢忘了说了,我是你的姑姑,我是卢玉娘姑姑,还抱过你小时候呢!”

    卢玉娘说着还有些兴奋,没想到以前豆子大小的小侄子现在成长得这样玉树临风。

    “哦原来是姑姑啊,这么多年都没见到,这一下还没认出来,这位就是表弟了吧,来来来坐坐坐。”

    顾思祁很惊喜,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正常的亲戚了,连忙去拿那几个小木凳。

    “姑姑我还不知道表弟唤什么呢。”

    顾思祁提醒卢玉娘介绍一下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弟。

    “是啊,说来你们还没见过呢,铭元没事是自家兄弟。”

    卢玉娘浅笑着拍了拍陈铭元,陈铭元拱手向顾思祁行礼,顾思祁一看表弟这么客气也马上拱手回礼。

    “表兄,小弟陈铭元,年十八。”

    “不用这般客气的,我是顾思祁,字望终,盼望的望,始终的终。今年已二十有七了。”

    卢玉娘一听自己侄儿都这么大了,却还是孤身一人在这蜗居不免有些操心。

    “望终这些年就一个人过来的啊?”

    卢玉娘心疼地摸了摸顾思祁的头,他头上的发冠都已经是很旧的样式了。

    “家门如此,还是独善其身的好,不然又会毁了一个家。”

    顾思祁倒是也不在意这些,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上流淌着最肮脏人的血,他不想再传承下去害别人。

    听了顾思祁这么说,大家也都不好说话,陷入了一片沉默。

    刘辰看他们叙旧叙得差不多了,就坐过来准备开始商量大事了。

    “望终我们这次来是有件大事要请你帮忙的。”

    “我知道,如果姑姑有证据你们有能力,我可以推波助澜。”

    顾思祁果然知道顾家很多事,他既知道顾光宗把出殡的事传到卢玉娘那是为了谋取利益,也知道卢玉娘他们一定会回来把扬州搅个翻天覆地,只不过多了刘辰的出现。

    “望终是聪明人,但是我听说聪明人最会针砭时弊。”

    刘辰有些试探的语气说着。

    “清辉。”

    卢玉娘看不过去,叫住了一下刘辰示意他不要为难顾思祁。

    不过顾思祁只是嘴角微微一笑,没有把刘辰的试探当回事。

    “人人逐利,我非人人。”

    听了顾思祁的肯定,刘辰也觉得他更可靠了。

    “那我们如何进行?”

    陈铭元性急的问着。

    “名头和证人都有了,就等遇君回来啊,哦对了,还有伪证~”

    刘辰在说伪证的时候特意用手假装捂着点轻轻的说。

    “遇君是何许人也?”

    顾思祁没想到这个团伙还有人,陈铭元马上就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讲了,刘辰还在一边不停的大夸特夸李遇君。

    。。。

    “阿秋~!”

    这边正在赶路的李遇君在马车上打了个打喷嚏。

    “姑娘没事吧?”

    真可以听到声音于是停下行车回头关心李遇君。

    “没事,估计是没休息好,你好好赶车吧我睡一会。”

    。。。

    “还有要做什么伪证?”

    卢玉娘看不下去他们这么不着边,赶紧把话题转回来。

    “我们要,找、猜、做。找亲历者,猜真相,然后做伪证。”

    刘辰扇子一挥,展开扇起了阵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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