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拉开,灯光照射下,高朋满座中,背景音乐响起,不同的、随时变换的人物一一出现,人物间的对话与神态,旁白的介绍,导演的指挥,各部门有条不紊地配合,呈现出精彩绝伦的画面。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东方大陆上,有一个名叫“乾曜”的国家,这个国家政通人和,子民安居乐业,人人都很诚实守信。西面的邻国是“玄度”国,两国接壤西北处是“白榆”林,那是女巫Myriel·Aiken(米莉尔·艾肯)的地盘。

    如今执政的国王是Elroy·Howard(埃尔罗伊·霍华德),王后是Caelia·Dyson(凯莉亚·戴森)。国王和王后琴瑟和鸣,相濡以沫,膝下仅有一个王子,名叫Cyrus·Howard(赛勒斯·霍华德)。可惜在王子十岁时,王后因病去世。

    传闻霍华德一族的先祖曾以一己之力斩杀恶龙,拥有与生俱来的强大能力,能有效地治理国家,使国家繁荣昌盛,生生不息。

    与荣誉、能力随之而来的是可怖的诅咒,诅咒叫作龙之血诅。含有霍华德家族的血缘的人有可能身中诅咒,被诅咒的人有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且成长了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变成龙,最终失去理智,只会杀戮,成为真正的怪物。听说身患诅咒的人最终会被自己最爱的人或物杀死。

    不幸的是,赛勒斯·霍华德王子生来就是赤瞳,这是被诅咒的象征。因此,他的父王母后为他四处求医问药,奔波劳碌,可惜一无所获。

    古堡气势磅礴,由粗大且华丽的圆柱作支撑柱,白色的圆柱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尖顶高耸入云。城堡内正在举办赛勒斯王子的一周岁生日宴会,金砖铺地,灯火辉煌,穹顶绚丽,壁画与浮雕相得益彰。

    各国国王、贵族等宾客应邀前来,携礼祝贺。舒缓动听的音乐如潺潺流水,流淌在殿堂里。贵宾们言笑晏晏,国王和王后正带着人照看、逗弄王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如果忽视王后双眉微蹙的面容,部分来宾惊讶恐惧的眼神的话。

    骤然,一袭黑袍术师出现在宴会大厅。兜帽下是粉色的眼睛,发着幽幽的光辉,他持着紫衫木的魔杖,边走边敲击着地面。魔杖外表包裹着类似黑蜡的材质,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别样的光芒。魔杖的顶部成龙爪形,爪心是一块红色的宝石,红宝石中像是有东西在跳动着,龙爪下是棱形的小黑曜石坠,晃动着,周身笼罩着神秘与恐怖的气氛。

    埃尔罗伊·霍华德定睛一看,红宝石里捆着跳动的心脏。埃尔罗伊连忙护在凯莉亚·戴森面前,身边的亲王大喊着护驾。Morgoth·Aitken(莫尔戈斯·艾特肯)轻轻一挥手杖,在场的人除了国王王后和王子,纷纷定住。

    埃尔罗伊平定着身心,凛声问:“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请别激动,霍华德陛下。”莫尔戈斯·艾特肯微笑,彬彬有礼地说,“我是一位来自远方的术士,据说这里有王子的周岁生辰宴,特地来此贺喜。”赛勒斯王子倒是不怕人,躺在婴儿床上,睁着明亮的红眼睛,笑着看着莫尔戈斯走过来。床上的织物豪华且精致,白色的婴儿服上绣着金丝纹样。

    莫尔戈斯轻柔地抱起赛勒斯,哄着,又抬起头问:“霍华德陛下,王子殿下取名字了吗?”

    “还没,正在商议中。”埃尔罗伊扶着一旁紧张地捏着手帕的凯莉亚,庄严地回复。

    “不如叫Dracian·Howard(德拉西安·霍华德)。”莫尔戈斯邪魅地笑着,意味深长地说。埃尔罗伊闻言,眼色一沉,拔出身边骑士的佩剑,刺向莫尔戈斯。莫尔戈斯的身躯霎时化作漆黑的烟雾,怀着的王子悬浮在空中,飘落到向前接孩子的凯莉亚王后手里。

    “怎么?不对吗?王子身有龙之血诅。”黑团翻滚着,冷笑,变本加厉地说,“我刚才窥探了,你们的王子会在十八岁成年左右时变成龙,到时候,你们该怎么办呢?我还会来的。”烟雾飞走,城堡中空留莫尔戈斯的哈哈大笑,大堂中的人慢慢恢复知觉,能够活动,宴会被搞得一团糟,冷淡收场。

    王子十岁宴会上,“玄度”国女王带着两个女儿前来祝福。大人们在客厅里谈话,小孩子们在赛乐斯的卧室里翻阅着书籍。

    “玄度”国的幼女名叫Moana·Montague(莫阿娜·蒙太古),她指着面前书上的文字和插图问,“蓝色的落日,橘金色的海洋,传说中的龙就生活在那里吗?”

    “当然在了,母后常对我将龙是真的存在的,它们就生活在那里。”赛勒斯眼亮如星,肯定道。

    “小朋友们,宴会要开始了,收拾收拾,出来喽。”屋外凯莉亚·戴森王后轻叩着门,温声喊着。

    王后去世后,王子就经常郁郁寡欢,国王忙于政事,也无暇顾及王子,好在王后生前养的一只小海豹双色布偶猫一直陪在王子身边。

    一天,花园里,王子蹲在地上,抚摸着猫胖乎乎的身体,边上是玩伴Brynhild·lsling(布林希尔德·伊斯林)。布林希尔德·伊斯林是伊斯林公爵的女儿,幼年时陪王子一起长大,年龄比王子稍长些。

    “Ariella(阿瑞拉),你的身上好软、好舒服,我好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猫咪用脖颈处的“围脖”回蹭着王子的手,回应。

    赛勒斯开怀大笑,把布偶猫抱在怀里,看着猫咪深蓝色的眼睛,低头问:“你说,母后在天国过得好不好呢?想不想我?我好想她。”赛勒斯笑着,眼睛含泪,抬头仰望天空,“母后说她会保佑在天上我的。”

    布林希尔德伸手想为赛勒斯擦拭滑下的泪珠,却再最终将手放下,知识默默注视着赛勒斯。“赛勒斯,别哭了,王后看见会伤心的。” 布林希尔德坐到王子身边安慰着,“我们该回屋了。”

    之前王后还在的时候,由于王后会从中调解,父子间的关系尚且较为和睦。后来,父子之间一直积压着矛盾,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一天早上,王子起身没有找到本应该睡在他身边的猫,简单披个外衣就出来寻找。在雅致的庭院里,国王和布林希尔德站在那里,他们脚边是被杀死的小布偶猫,布林希尔德握在手里的利剑上,残留的鲜血中滴滴落下。王子哭着扑身上前,双手托着闭着眼睛的布偶猫。它的肚子上有一道深深的血口,皮毛血迹斑驳,周围的草地上染上了血色。

    “你们这是做什么?”赛勒斯噙满眼泪吼道。

    “你的礼数呢?你就是这么和你的父王说话的吗?”埃尔罗伊板着一张脸,厉声道。

    “那你呢?为什么要杀它?它只是一只猫。”赛勒斯不管不顾地质问。

    “赛勒斯殿下,请保持冷静。国王陛下,是想保护你,他担心这只猫会伤害到您。”布林希尔德行礼,解释着。

    “伤害?它那么小,它还能把我杀掉不成?”赛勒斯露出右手背,上面还有未消失的猫抓痕,冷笑道,“之前因为它抓伤了我,父王就要把它的爪子全部拔掉,在我再三恳求下,才勉强答应只是剪掉它的指甲。”

    父子二人僵持着,赛勒斯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衣服上沾有血渍,接着说:“父王,你明知道它是母后留下的,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动它的吗?”埃尔罗伊凝视着赛勒斯,神情肃穆,眼底闪过一丝哀切,又恢复平静。

    “都是那该死的、虚无缥缈的诅咒。”赛勒斯身体绷紧,脖子上青筋暴起,身体微微抖动,愤声,“父王,我早就知道这个诅咒了,你们不用再费心瞒我。”布林希尔德眼眸中划过惊讶,抿唇不语。

    埃尔罗伊神情复杂,注视着赛勒斯,开口道:“我和你母后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我们怕……”

    “怕什么,怕我寻死不活,怕我自甘堕落。明明是你从小告诉我,霍华德家族生来强大,英勇无畏,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不能欺凌弱小,不能说谎。”赛勒斯眸光闪烁,生硬地打断埃的话说,“父王,你变了,变得快让我认不出来了。”

    “我是为你好。”埃尔罗伊沉声说。

    “为我好?为我好就要除去我身边所有我喜爱的东西,无论活物死物,为我好就不让我和旁人接触,把我关在房间里,为我好就派人时时监视我,关键监视我的人还怕我。”赛勒斯眼含泪花,摇头嗤笑着,“父王,你知道吗?你派来保护我的人,他们怕我,我未来要守护的人,他们怕我。”

    赛勒斯哽咽着,“父王,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知道从得知诅咒到现在我是如何度过的吗?”

    埃尔罗伊长久地盯着赛勒斯,似笑非笑地说:“你是王子,你有你要承担的责任,我是国王,我有我须应尽的职责。”

    “是的,我是王子,我的姓氏是霍尔德。”赛勒斯眼中夹杂着痛苦与不解,无奈地笑着,抱着布偶的尸体,离开。布林希尔德在国王的示意下,行过礼,跟在王子身后。

    舞台变黑,只留下一束照在国王身上的光,王子等人通过升降台下到舞台下,准备化妆换衣,进行下一场。舞台上的国王,沉思着,轻声低语,“我还是你的父亲。”他又抬起头,满目忧愁,望向天空,“凯莉亚,你说我做的对吗?我们的儿子好像并不能接受。”

    国王伫立着,蓦然甩了一下衣袖,快步离去,喃喃自语,“我是对的。”

    舞台全黑,周然导演用“纯”指挥着,“换景,演员,灯光,音乐。”迟安等人各就各位回复,“已就位。”

    “好。”周然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屏幕,一脸认真道。舞台变亮,布景变样,演员登台,好戏继续。台上好戏登场,台下高朋满座。

    今天是10月13日,裴与明的左手边坐着一位温婉知性的中年样貌的女子,她有些眼熟,但并不常见的人。她在看见迟安的那一双血色的眼睛时,双手微微颤抖,愣住。“裴入弦。”裴与明低声唤她,瞥见她眼里的泪水如玉珠般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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