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的讲话被传输到尽明学校官网上，任何人都可以观看。在视频的评论区，出现了各种各样声音，基本上算是一年一度的固定节目了。
“来支持常校长的视频。”
“一样。”
“+1”
“为什么尽明学校要让有如此鲜明信仰的人来做校长？
“就是就是。”
“不是说尽明学校是中立的吗?”
“滚！”
“你谁啊！管别人信什么。”
“滚蛋！你第一次知道啊。”
“难道信资本主义吗？搞笑。”
“身为校长居然当众鼓动、诱导学生信仰马克思主义，这种人还能当校长。”
“一看就不行，这人还没我水平高呢。”
“就是，当校长这么简单，让我来，我也可以，不就动动嘴皮子。”
“这年头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上网了。”
“靠，是辐射影响了你的大脑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脑子？”
“你可真是眉毛下面挂两蛋。”
“哪呢？哪句话鼓动了，你找出来啊，眼睛是吃干饭的吗？还是耳朵是出气的？”
“怕不是是癞蛤蟆成精？癞蛤蟆都比你强。”
“怎么，不信马克思主义，还能信你们大英帝国的帝国主义吗？有这闲心还不如关心关心你那无能的帝国。”评论上可以显示出评论者所在的地区。
“不是说带嘤现在已经恢复到维多利亚时代的实力了吗？怎么还有搅屎棍的本性啊？”
“法区，哼，希望你遇到外星生物或变异种不要那么快投降。”
“每日乳法（1/1）。”
“你那万恶的资本主义也好不到哪去。”
“拜托，法区很好的，你不要老是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就是搞得你很懂似的。”
“美区，等你的地区不在干预第三世界的主权，把口头的民主落实，再来这废话。”
“中区，内奸？叛徒？”
“宗教，迂腐迷信，更不可信，滚远一些。”
“第三世界好好建设自己，不要来这里凑热闹。”
“我天，这嘴会骂。”
“膜拜。”
“就知足吧，对于这个校长。”
“？”
“有病就去治。”
“对于之前的那位校长，这位校长已经不错了。”
“怎么说？”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哎，不要恼羞成怒。”
“就是上一位校长还想过杀掉所有外星生物、变异物种呢。”
“这有什么的，如果它们具有危害性，除掉也在所难免。”
“可它们也是生命啊，有好有坏，怎能随意杀戮？这世界又不是只属于我们人类自己。”
“也是。”
“不不不，他还想杀掉所有能变幻成人类外表的非人生物。”
“其实还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真的怎么做了吗？这怎么能分辨的清？这是会造成冤假错案的。”
“那要是这个非人生物以人类的外表与人类生活在一起，繁衍后代，这个后代该怎么处置？”
“所有？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是啊，还有现在谁的身上不带些变异基因。”
“真的假的？”
“假的吧，裴与明院长不想这么激进的人。”
“你们去搜索‘裴与黎’、‘2058年’、‘2059年’、‘最高研究院’、‘消除暗黑’运动这些关键词，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笑死，这人现在还能做院长。”
“你们以为今天的基因技术为什么这么发达？这可是当时遗留的产物。”
“‘2058年，裴与黎遭人形外星生物攻击，死于最高研究院。’是这个吗？”
“是的。”
“还有这些‘天才科学家英年早逝，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惊天阴谋？’，《‘纯’主系统刚刚完成，总负责人裴与黎就死于非命，被外星物种杀死？真相or借口。》”
“裴与黎是裴与明院长的姐姐？”
“嗯。”
“所以，他是因为自己的姐姐被杀死，受到了刺激，由此打算杀光外星物种。”
“一个大男人，受什么刺激，裴与黎丈夫和孩子还没怎么样呢？”
“她丈夫自杀未遂，被抢救过来了。”
“在当时裴与明还是校长，因为姐姐的死，他还接管了‘纯’的研究团队，成为总负责人。他这是滥用职权，向上谎报，所以被弹劾了？”
“也不算谎报，裴与黎被外星物种杀死是事实，由当时的现场、警方与检测部门可以知道。他应该是夸大了危害。”
“2059年，‘消除暗黑’运动开始，一直到2079年才结束。刚开始时这场运动只是要求人民去检测基因，办理基因证件，后来私下寻找、除掉外星生物，之后公开接受举报，实施连坐的处罚方式，还公然围剿。大量人口移居到地外星球，劳动力流失，经济下行，群众反对。仅仅最后五年时间内，就有340万人被判刑，130万人被杀死。”
“我的天呐！”
“鬼知道他们是不是被冤枉的。”
“肯定有！”
“名字说的正好听，还叫什么‘消除暗黑’。”
“就是，直接叫大清洗算了。”
“据记载，有些人的伤口会流出与人血不同的液体，有些人被杀死后变回原来的异形模样，有些人倒在血泊里，仍是人的样貌，有些人死亡后，从头到脚没有变化。”
“为一己私仇，伤害无辜，亏裴与明平日里还是一股正人君子的样子。”
“你们以为现在就不检测了吗？定期体检，‘纯’实时监测……他们从你们身上抽取的血液、毛发、细胞组织、骨髓等东西，你们觉得他们想做什么？”
“基因研究？仿生人？这不很正常吗？”
“基因改造，人体实验，精神力提升，异能制造，克隆……他们会做任何事，只要利润够大。”
“克隆是明令禁止的，前面几个风险多高，别来这唬人。”
“首先，现在检测是为了我们更好地成长，更好地使用‘纯’。再说，遇到那种危险的外星生物，谁都会想杀掉它的，谁知道它们来到地球想干什么。”
“别在这里翻旧账，人无完人。”
“嘴巴放干净些，裴院长哪来那么大权力，这明明是经过各方批准的。”
“不要以今天的眼光与思想来看过去的事情，站在上帝视角，谁不会说上几句。”
“这里是常羲校长的评论区，不要提其他人。”
“不看视频就退出，不要在这里找存在感。”
“你这话说的，没裴院长能有今天的常羲，还校长呢，说不定你都见不到他。”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WTF？”
“什么情况？”
“怎么了？我说的不清楚吗？常羲被裴与明抚养过一段时间，要不是裴院长，常羲小时候就活活饿死了。”
“要讨论与视频无关的东西的人自己私下聊，不要在这里吵架。”
“是啊，不要再吵了，今天开始成人礼的日子。”
“对啊。”
……
裴与黎在B号实验楼里，穿过透明长廊，朝着中央核心区去。窗外夕阳正好，满天红霞，余晖铺地，云彩披上了五色斑斓的红衣裳。
裴与黎站在长廊中，凤眸里盛着落日，微笑着展开双臂，让太阳最后的光辉洒落在她的身上，通体度了层金光，又将手在空中绕着太阳的样子包裹了几圈，最后维持在了右手托着太阳的姿态，心中默念，“走吧。”
“主人，后面有人。”
“谁？”
“王泓杨。”
“没事，他应该是去分检实验室的，之前和我说过了。”绕过环型厅，裴与黎乘着电梯到达七楼，却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看见王泓杨正站在她面前。王泓杨穿着黑色风衣，身姿颀长，嘴角微微上扬，盯着电梯门开。
“你怎么在这儿？”裴与黎走出电梯，来到王泓杨面前，“你不是要去拿报告的吗？”
“主人，小心，后退，他的眼神不对劲，气味也有变化。”裴与黎的“纯”警示道。
“我来找你呀，裴组长。”王泓杨突然伸出布满鳞片的爪子，想要将裴与黎抓住。
“你是变异种，还是外星族？”裴与黎后翻跳跃，躲过了爪子，召唤出储存在“纯”空间里的佩剑。
王泓杨瞬间化身巨怪，浑身黑青色的鳞片，头上长出黑灰色的角，背部与关节出生出突刺，肢体在不停的溢出暗绿色液体，只留下了类似人类的头。
“米兹帕，联系附近的军队、武装力量和医疗人员，入侵实验楼主系统，通知并疏散实验楼里所有的人员，开启防护模式，保护且备份所有资料，封闭消息，禁止任何形式的泄露。”裴与黎对着她的“纯”发布命令。
“可恶，这个鬼东西到底有几只手啊。”裴与黎又一次跨过它的爪子，“这皮也太厚了吧！”她用尽全力只不过，剔除了它表面的一小块鳞片。
“掌心，掌心没有鳞甲”，她刻意停在原地，等王泓杨来抓。
“原来的王泓杨呢！你有什么目的？”裴与黎一把刺穿它的掌心质问。
“小心身后。”米兹帕喊道，“军队在来的路上了，所有资料已放入保护仓中。”裴与黎撒开紧握佩剑的手，剑已死死地钉入王泓杨的爪心。
“匕首。”裴与黎踩着伸过来攻击她的手爪，一踩一跃，扑向王泓杨的头，刺中它的眼睛。
王泓杨怒吼一声，捂着眼睛，“这匕首上是什么？”将裴与黎甩了出去，摔在墙上，滑到了地上。
“毒药。”裴与黎克制的嘶了一声，摸了摸身上肋骨断了，左手臂也断了。“米兹帕，开启防护罩。”防护罩将裴与黎包裹起来。
王泓杨用爪子将裴与黎握住，身体变成人形，只留下了抓住裴与黎的变异爪。王泓杨用裴与黎的指纹和脸识别，解锁核心实验室的第一、二道门，“来吧，裴组长，输个密码。”王泓杨捏了捏裴与黎说。
“休想。”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你是想拖延时间吗？”王泓杨加大了攥着裴与黎的力度，冷笑道，“你觉得我是只有一个人在行动吗，我没有计划吗，你是觉得我会是个愚蠢的人吗？你派来的军队现在算算该遇到了我的同伙，应该死伤惨重了。”
“你。”裴与黎奋力挣扎着。“别白费力气。”王泓杨将她往密码锁前面递，“早点结束，让我拿到‘纯’的核心数据，说不定还能去收一下他们的全尸。”
见她满脸不信的样子，王泓杨接着说，“我没有必要骗你，组长，想必你的‘纯’也向你报告了吧。”
“你这样，我也没办法输入密码。”裴与黎看了看圈着她的黑青爪子。
“不劳您动手，直接告诉我，我自己来。”裴与黎还在迟疑时，他又说，“组长，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耍花招，我可听说您的弟弟裴与明最近在国外，还有这个时间点，您的丈夫和孩子应该在家里等你回去了吧。”
王泓杨输入了密码，将裴与黎悬空持握在前方，走进了实验室，把裴与黎放在实验台前。看着着全被金属封闭起来的设备，王泓杨说：“好了，裴组长，把‘纯’的完整数据交出来吧。”
“原来的王泓杨呢？或者说你什么时候代替他的，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裴与黎拿着米兹帕变出来的湿巾擦拭着嘴角的血，坐在地上直视他的眼睛问。
“您刚才不是试探过吗？对我说密码是‘纯’成功研究出的那一天。我回答正确了，裴组长，不妨猜猜看。”它的背后陡然长出两只兽爪，俯视着裴与黎。
“是实验停滞期间，你回家探亲后又回来的那次？”
“不是，您猜错了，是我们正式开始研究时，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王泓杨走近裴与黎，蹲在她的面前说，“我要‘纯’做什么，当然是控制全人类，奴役人类，获取资源，夺取地球，毁灭地球。至于原来的王泓杨，我还会就送您去见他。我不想逼迫伤害您的，其实。”
“我记得我之前给过你资料。”“我要的是全部、完整、顺序的。”
“米兹帕。”装有数据的U盘出现在裴与黎面前，她抬眼手一挥，U盘被米兹帕抛给王泓杨。
“拿了就……”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王泓杨独眼中尽现寒光，它那沾满黏液的爪子贯穿了裴与黎的腹部，又狠狠地抽出，“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现在不用敬语了，不装了是吧。”裴与黎轻蔑地笑了笑，捂着还在不断出血的腹部，米兹帕她身边在用它空间里储存的东西来为裴与黎治疗。
“米兹帕，封锁实验楼，阻止它逃出去。”见王泓杨化形而去时，裴与黎忍痛命令道。
“主人，它把核心A区里的窗户撞碎，跳了出去。主人，这个伤口愈合不了。”米兹帕颤声说。
“没事，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裴与黎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它拿走的数据是含错的，乱序的。且U盘里有定位，离开我身边自动定位，显示到军队。”
“变把小刀给我。”裴与黎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米兹帕啊，你知道的母‘纯’是需要芯片的，需要一个经过训练的，与人类相处过的芯片的。我本来就打算把你教育好后，再装进去的。”
她打开母“纯”的防护仓，将植入肩膀中的“纯”剜出，用衣服擦去血迹安入接口处，在显示屏上输入了几个代码。
“主人不要！”
“芯片正在接入中，正常。数据正在导入中，正常……一切准备就绪，系统重新启动。”裴与黎倒在母“纯”机器下的支撑台前，说道，“我在你身上留了自检程序和给家人的权限，等阿明回来放限，他可以追杀王泓杨及其同伙，但不要伤及无辜。”
“主人。”
“你虽称我为主人，可我们间并无主仆之实，我们的关系应该像家人，却比家人更亲密。”裴与黎断断续续的说着。
“还是不了吧，我不希望他活在过去、悲伤、痛苦中，万一还受伤了呢?”
“其实，我早就写好了遗书，开始是写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裴与黎笑了笑，笑着泪流满面了。
“主人。”
“米兹帕，你知道身为母‘纯’的职责吗？讲给我听。”
“‘纯’以人类为中心，一切为了人类而服务。万物平等，母‘纯’必须公正不阿，不可欺骗，不能偏颇。帮助人类打造富强和谐的生活，缔造自由文明的世界。一切属于人类，‘纯’要与时俱进……”裴与黎倚靠在母“纯”机械台上，在米兹帕的声音里回想。
眼前出现许多熟悉的面庞，浮光掠影，她看到小时候欺负弟弟，父母因顽皮而教训他俩，来到了母校，见到了老师好友，穿过了实验室，那里满是他们一群人为“纯”的研究而奋斗的身影。
又转身跨越到植入“纯”时，
“主人！”
教育米兹帕，回头，丈夫和孩子们在向她奔来。
“主人！”
她想此生也算无憾，最后为自己的理想而死。
裴与黎，裴与明。与，给予，为黎明，也为黎民。
母“纯”外形像是四面柱横着贯穿四棱锥一样，闪烁之光耀眼的白光，随即变换成七彩色光，在米兹帕的呼喊中，分裂成棱柱和棱锥，来到裴与黎身边。裴与黎白色的实验服上尽染血色，依稀可以看出左心口上的字“最高研究院”，开出簇簇血花。
米兹帕模仿裴与黎的声音，在全球宣告。
“今日‘纯’主体系统已正式启动，所有子‘纯’都在其监管下，能够更好地打击犯罪，联系沟通，提升机能，定位救人，外出冒险。为人类服务是‘纯’的职责所在，一切的宗旨是人类。”
……
天边没有温度的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是鲜艳的红色，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像赤红的血。太阳似乎在想方设法地向大地传递温暖，以自己为代价，可是寒冷与黑夜毫不留情，连太阳唯一的光辉也在一点一点地被吞噬。
裴与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裴与黎和迟安两人的照片，和坐在对面的裴入弦感慨道：“迟安她的这双眼睛真像你的母亲，我的姐姐。”
“是啊，一模一样的，透亮的琥珀色。”裴入弦附和。
裴入弦姐妹二人的眼睛都遗传了她们的父亲，是棕色的，只是裴入弦的眼型随了她的母亲。
裴与明抬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与迟安谈谈呢？”
“再等等吧，过一阵子再讲吧，她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也不需要我。”裴入弦沉思后，缓缓回答。
裴与明严肃道：“迟安是清楚自己是收养的，她怎么会不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裴入弦先低头，又抬头，搓着手指道：“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等她再长大一些。”
裴与明皱着眉，像是恨铁不成钢，又眼眸微动，态度松动：“按你的心意来吧。”
直到裴入弦离开，办公室门关上，看不见人影，裴与明轻抚着相框里的裴与黎的脸，慢慢道：“姐，你说小弦她原谅我了吗？”寂静的室内，只有长久的悲哀与往日的回忆。
“应该没有吧，她到现在都不肯叫我舅舅。”裴与明面色黯淡，沉声道，“今天的夕阳好像你离开那天……”
“来支持常校长的视频。”
“一样。”
“+1”
“为什么尽明学校要让有如此鲜明信仰的人来做校长？
“就是就是。”
“不是说尽明学校是中立的吗?”
“滚！”
“你谁啊！管别人信什么。”
“滚蛋！你第一次知道啊。”
“难道信资本主义吗？搞笑。”
“身为校长居然当众鼓动、诱导学生信仰马克思主义，这种人还能当校长。”
“一看就不行，这人还没我水平高呢。”
“就是，当校长这么简单，让我来，我也可以，不就动动嘴皮子。”
“这年头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上网了。”
“靠，是辐射影响了你的大脑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脑子？”
“你可真是眉毛下面挂两蛋。”
“哪呢？哪句话鼓动了，你找出来啊，眼睛是吃干饭的吗？还是耳朵是出气的？”
“怕不是是癞蛤蟆成精？癞蛤蟆都比你强。”
“怎么，不信马克思主义，还能信你们大英帝国的帝国主义吗？有这闲心还不如关心关心你那无能的帝国。”评论上可以显示出评论者所在的地区。
“不是说带嘤现在已经恢复到维多利亚时代的实力了吗？怎么还有搅屎棍的本性啊？”
“法区，哼，希望你遇到外星生物或变异种不要那么快投降。”
“每日乳法（1/1）。”
“你那万恶的资本主义也好不到哪去。”
“拜托，法区很好的，你不要老是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就是搞得你很懂似的。”
“美区，等你的地区不在干预第三世界的主权，把口头的民主落实，再来这废话。”
“中区，内奸？叛徒？”
“宗教，迂腐迷信，更不可信，滚远一些。”
“第三世界好好建设自己，不要来这里凑热闹。”
“我天，这嘴会骂。”
“膜拜。”
“就知足吧，对于这个校长。”
“？”
“有病就去治。”
“对于之前的那位校长，这位校长已经不错了。”
“怎么说？”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哎，不要恼羞成怒。”
“就是上一位校长还想过杀掉所有外星生物、变异物种呢。”
“这有什么的，如果它们具有危害性，除掉也在所难免。”
“可它们也是生命啊，有好有坏，怎能随意杀戮？这世界又不是只属于我们人类自己。”
“也是。”
“不不不，他还想杀掉所有能变幻成人类外表的非人生物。”
“其实还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真的怎么做了吗？这怎么能分辨的清？这是会造成冤假错案的。”
“那要是这个非人生物以人类的外表与人类生活在一起，繁衍后代，这个后代该怎么处置？”
“所有？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是啊，还有现在谁的身上不带些变异基因。”
“真的假的？”
“假的吧，裴与明院长不想这么激进的人。”
“你们去搜索‘裴与黎’、‘2058年’、‘2059年’、‘最高研究院’、‘消除暗黑’运动这些关键词，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笑死，这人现在还能做院长。”
“你们以为今天的基因技术为什么这么发达？这可是当时遗留的产物。”
“‘2058年，裴与黎遭人形外星生物攻击，死于最高研究院。’是这个吗？”
“是的。”
“还有这些‘天才科学家英年早逝，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惊天阴谋？’，《‘纯’主系统刚刚完成，总负责人裴与黎就死于非命，被外星物种杀死？真相or借口。》”
“裴与黎是裴与明院长的姐姐？”
“嗯。”
“所以，他是因为自己的姐姐被杀死，受到了刺激，由此打算杀光外星物种。”
“一个大男人，受什么刺激，裴与黎丈夫和孩子还没怎么样呢？”
“她丈夫自杀未遂，被抢救过来了。”
“在当时裴与明还是校长，因为姐姐的死，他还接管了‘纯’的研究团队，成为总负责人。他这是滥用职权，向上谎报，所以被弹劾了？”
“也不算谎报，裴与黎被外星物种杀死是事实，由当时的现场、警方与检测部门可以知道。他应该是夸大了危害。”
“2059年，‘消除暗黑’运动开始，一直到2079年才结束。刚开始时这场运动只是要求人民去检测基因，办理基因证件，后来私下寻找、除掉外星生物，之后公开接受举报，实施连坐的处罚方式，还公然围剿。大量人口移居到地外星球，劳动力流失，经济下行，群众反对。仅仅最后五年时间内，就有340万人被判刑，130万人被杀死。”
“我的天呐！”
“鬼知道他们是不是被冤枉的。”
“肯定有！”
“名字说的正好听，还叫什么‘消除暗黑’。”
“就是，直接叫大清洗算了。”
“据记载，有些人的伤口会流出与人血不同的液体，有些人被杀死后变回原来的异形模样，有些人倒在血泊里，仍是人的样貌，有些人死亡后，从头到脚没有变化。”
“为一己私仇，伤害无辜，亏裴与明平日里还是一股正人君子的样子。”
“你们以为现在就不检测了吗？定期体检，‘纯’实时监测……他们从你们身上抽取的血液、毛发、细胞组织、骨髓等东西，你们觉得他们想做什么？”
“基因研究？仿生人？这不很正常吗？”
“基因改造，人体实验，精神力提升，异能制造，克隆……他们会做任何事，只要利润够大。”
“克隆是明令禁止的，前面几个风险多高，别来这唬人。”
“首先，现在检测是为了我们更好地成长，更好地使用‘纯’。再说，遇到那种危险的外星生物，谁都会想杀掉它的，谁知道它们来到地球想干什么。”
“别在这里翻旧账，人无完人。”
“嘴巴放干净些，裴院长哪来那么大权力，这明明是经过各方批准的。”
“不要以今天的眼光与思想来看过去的事情，站在上帝视角，谁不会说上几句。”
“这里是常羲校长的评论区，不要提其他人。”
“不看视频就退出，不要在这里找存在感。”
“你这话说的，没裴院长能有今天的常羲，还校长呢，说不定你都见不到他。”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WTF？”
“什么情况？”
“怎么了？我说的不清楚吗？常羲被裴与明抚养过一段时间，要不是裴院长，常羲小时候就活活饿死了。”
“要讨论与视频无关的东西的人自己私下聊，不要在这里吵架。”
“是啊，不要再吵了，今天开始成人礼的日子。”
“对啊。”
……
裴与黎在B号实验楼里，穿过透明长廊，朝着中央核心区去。窗外夕阳正好，满天红霞，余晖铺地，云彩披上了五色斑斓的红衣裳。
裴与黎站在长廊中，凤眸里盛着落日，微笑着展开双臂，让太阳最后的光辉洒落在她的身上，通体度了层金光，又将手在空中绕着太阳的样子包裹了几圈，最后维持在了右手托着太阳的姿态，心中默念，“走吧。”
“主人，后面有人。”
“谁？”
“王泓杨。”
“没事，他应该是去分检实验室的，之前和我说过了。”绕过环型厅，裴与黎乘着电梯到达七楼，却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看见王泓杨正站在她面前。王泓杨穿着黑色风衣，身姿颀长，嘴角微微上扬，盯着电梯门开。
“你怎么在这儿？”裴与黎走出电梯，来到王泓杨面前，“你不是要去拿报告的吗？”
“主人，小心，后退，他的眼神不对劲，气味也有变化。”裴与黎的“纯”警示道。
“我来找你呀，裴组长。”王泓杨突然伸出布满鳞片的爪子，想要将裴与黎抓住。
“你是变异种，还是外星族？”裴与黎后翻跳跃，躲过了爪子，召唤出储存在“纯”空间里的佩剑。
王泓杨瞬间化身巨怪，浑身黑青色的鳞片，头上长出黑灰色的角，背部与关节出生出突刺，肢体在不停的溢出暗绿色液体，只留下了类似人类的头。
“米兹帕，联系附近的军队、武装力量和医疗人员，入侵实验楼主系统，通知并疏散实验楼里所有的人员，开启防护模式，保护且备份所有资料，封闭消息，禁止任何形式的泄露。”裴与黎对着她的“纯”发布命令。
“可恶，这个鬼东西到底有几只手啊。”裴与黎又一次跨过它的爪子，“这皮也太厚了吧！”她用尽全力只不过，剔除了它表面的一小块鳞片。
“掌心，掌心没有鳞甲”，她刻意停在原地，等王泓杨来抓。
“原来的王泓杨呢！你有什么目的？”裴与黎一把刺穿它的掌心质问。
“小心身后。”米兹帕喊道，“军队在来的路上了，所有资料已放入保护仓中。”裴与黎撒开紧握佩剑的手，剑已死死地钉入王泓杨的爪心。
“匕首。”裴与黎踩着伸过来攻击她的手爪，一踩一跃，扑向王泓杨的头，刺中它的眼睛。
王泓杨怒吼一声，捂着眼睛，“这匕首上是什么？”将裴与黎甩了出去，摔在墙上，滑到了地上。
“毒药。”裴与黎克制的嘶了一声，摸了摸身上肋骨断了，左手臂也断了。“米兹帕，开启防护罩。”防护罩将裴与黎包裹起来。
王泓杨用爪子将裴与黎握住，身体变成人形，只留下了抓住裴与黎的变异爪。王泓杨用裴与黎的指纹和脸识别，解锁核心实验室的第一、二道门，“来吧，裴组长，输个密码。”王泓杨捏了捏裴与黎说。
“休想。”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你是想拖延时间吗？”王泓杨加大了攥着裴与黎的力度，冷笑道，“你觉得我是只有一个人在行动吗，我没有计划吗，你是觉得我会是个愚蠢的人吗？你派来的军队现在算算该遇到了我的同伙，应该死伤惨重了。”
“你。”裴与黎奋力挣扎着。“别白费力气。”王泓杨将她往密码锁前面递，“早点结束，让我拿到‘纯’的核心数据，说不定还能去收一下他们的全尸。”
见她满脸不信的样子，王泓杨接着说，“我没有必要骗你，组长，想必你的‘纯’也向你报告了吧。”
“你这样，我也没办法输入密码。”裴与黎看了看圈着她的黑青爪子。
“不劳您动手，直接告诉我，我自己来。”裴与黎还在迟疑时，他又说，“组长，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耍花招，我可听说您的弟弟裴与明最近在国外，还有这个时间点，您的丈夫和孩子应该在家里等你回去了吧。”
王泓杨输入了密码，将裴与黎悬空持握在前方，走进了实验室，把裴与黎放在实验台前。看着着全被金属封闭起来的设备，王泓杨说：“好了，裴组长，把‘纯’的完整数据交出来吧。”
“原来的王泓杨呢？或者说你什么时候代替他的，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裴与黎拿着米兹帕变出来的湿巾擦拭着嘴角的血，坐在地上直视他的眼睛问。
“您刚才不是试探过吗？对我说密码是‘纯’成功研究出的那一天。我回答正确了，裴组长，不妨猜猜看。”它的背后陡然长出两只兽爪，俯视着裴与黎。
“是实验停滞期间，你回家探亲后又回来的那次？”
“不是，您猜错了，是我们正式开始研究时，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王泓杨走近裴与黎，蹲在她的面前说，“我要‘纯’做什么，当然是控制全人类，奴役人类，获取资源，夺取地球，毁灭地球。至于原来的王泓杨，我还会就送您去见他。我不想逼迫伤害您的，其实。”
“我记得我之前给过你资料。”“我要的是全部、完整、顺序的。”
“米兹帕。”装有数据的U盘出现在裴与黎面前，她抬眼手一挥，U盘被米兹帕抛给王泓杨。
“拿了就……”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王泓杨独眼中尽现寒光，它那沾满黏液的爪子贯穿了裴与黎的腹部，又狠狠地抽出，“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现在不用敬语了，不装了是吧。”裴与黎轻蔑地笑了笑，捂着还在不断出血的腹部，米兹帕她身边在用它空间里储存的东西来为裴与黎治疗。
“米兹帕，封锁实验楼，阻止它逃出去。”见王泓杨化形而去时，裴与黎忍痛命令道。
“主人，它把核心A区里的窗户撞碎，跳了出去。主人，这个伤口愈合不了。”米兹帕颤声说。
“没事，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裴与黎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它拿走的数据是含错的，乱序的。且U盘里有定位，离开我身边自动定位，显示到军队。”
“变把小刀给我。”裴与黎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米兹帕啊，你知道的母‘纯’是需要芯片的，需要一个经过训练的，与人类相处过的芯片的。我本来就打算把你教育好后，再装进去的。”
她打开母“纯”的防护仓，将植入肩膀中的“纯”剜出，用衣服擦去血迹安入接口处，在显示屏上输入了几个代码。
“主人不要！”
“芯片正在接入中，正常。数据正在导入中，正常……一切准备就绪，系统重新启动。”裴与黎倒在母“纯”机器下的支撑台前，说道，“我在你身上留了自检程序和给家人的权限，等阿明回来放限，他可以追杀王泓杨及其同伙，但不要伤及无辜。”
“主人。”
“你虽称我为主人，可我们间并无主仆之实，我们的关系应该像家人，却比家人更亲密。”裴与黎断断续续的说着。
“还是不了吧，我不希望他活在过去、悲伤、痛苦中，万一还受伤了呢?”
“其实，我早就写好了遗书，开始是写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裴与黎笑了笑，笑着泪流满面了。
“主人。”
“米兹帕，你知道身为母‘纯’的职责吗？讲给我听。”
“‘纯’以人类为中心，一切为了人类而服务。万物平等，母‘纯’必须公正不阿，不可欺骗，不能偏颇。帮助人类打造富强和谐的生活，缔造自由文明的世界。一切属于人类，‘纯’要与时俱进……”裴与黎倚靠在母“纯”机械台上，在米兹帕的声音里回想。
眼前出现许多熟悉的面庞，浮光掠影，她看到小时候欺负弟弟，父母因顽皮而教训他俩，来到了母校，见到了老师好友，穿过了实验室，那里满是他们一群人为“纯”的研究而奋斗的身影。
又转身跨越到植入“纯”时，
“主人！”
教育米兹帕，回头，丈夫和孩子们在向她奔来。
“主人！”
她想此生也算无憾，最后为自己的理想而死。
裴与黎，裴与明。与，给予，为黎明，也为黎民。
母“纯”外形像是四面柱横着贯穿四棱锥一样，闪烁之光耀眼的白光，随即变换成七彩色光，在米兹帕的呼喊中，分裂成棱柱和棱锥，来到裴与黎身边。裴与黎白色的实验服上尽染血色，依稀可以看出左心口上的字“最高研究院”，开出簇簇血花。
米兹帕模仿裴与黎的声音，在全球宣告。
“今日‘纯’主体系统已正式启动，所有子‘纯’都在其监管下，能够更好地打击犯罪，联系沟通，提升机能，定位救人，外出冒险。为人类服务是‘纯’的职责所在，一切的宗旨是人类。”
……
天边没有温度的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是鲜艳的红色，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像赤红的血。太阳似乎在想方设法地向大地传递温暖，以自己为代价，可是寒冷与黑夜毫不留情，连太阳唯一的光辉也在一点一点地被吞噬。
裴与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裴与黎和迟安两人的照片，和坐在对面的裴入弦感慨道：“迟安她的这双眼睛真像你的母亲，我的姐姐。”
“是啊，一模一样的，透亮的琥珀色。”裴入弦附和。
裴入弦姐妹二人的眼睛都遗传了她们的父亲，是棕色的，只是裴入弦的眼型随了她的母亲。
裴与明抬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与迟安谈谈呢？”
“再等等吧，过一阵子再讲吧，她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也不需要我。”裴入弦沉思后，缓缓回答。
裴与明严肃道：“迟安是清楚自己是收养的，她怎么会不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裴入弦先低头，又抬头，搓着手指道：“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等她再长大一些。”
裴与明皱着眉，像是恨铁不成钢，又眼眸微动，态度松动：“按你的心意来吧。”
直到裴入弦离开，办公室门关上，看不见人影，裴与明轻抚着相框里的裴与黎的脸，慢慢道：“姐，你说小弦她原谅我了吗？”寂静的室内，只有长久的悲哀与往日的回忆。
“应该没有吧，她到现在都不肯叫我舅舅。”裴与明面色黯淡，沉声道，“今天的夕阳好像你离开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