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迟安被藤蔓安稳地立在地上,见藤蔓悄然离去,掸去身上的灰尘,看着坐在地上舒气的宋远岫说。

    “没事,没事。”宋远岫摆着手回答,迟安走到他面前,将他拉了起来。

    “好暗。”宋远岫嘀咕着。

    迟安开启“纯”的照明功能,光束下一头凶神恶煞的石狮子赫然在目,宋远岫躲在迟安身后倒吸一口凉气。

    光束四下移动,照明,迟安和宋远岫看清他们的面前蹲着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守卫着身后的宫殿,数不清的台阶从下连绵起伏到上方的宫殿。

    轰然的声音响起,四面的灯火亮起,天花板高耸,金碧辉煌。迟安关闭照明灯,和宋远岫一起踏阶而行。

    “我的天呐。”宋远岫望着气势恢宏的宫殿,边走边啧啧称奇。墙上壁画精美,他们穿过石狮子,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以东方七宿的形象,摆放着青色的石桩,若从上方俯瞰则组成的图象是苍龙。

    走过广场,他们穿过华美宽敞的长廊,长廊石壁上雕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和晦涩难懂的文字。“安姐,你认识这些什么吗?”

    “不懂。”迟安与宋远岫站在石壁前,注视着图案和文字,相视摇头。

    宋远岫掏出罐装营养液,递给迟安说:“安姐。”

    “谢谢。”迟安接过,拉开拉环说。

    走出长廊,他们来到一个大厅。厅内装饰华丽,镶嵌着各色宝石,中央伫立着宏伟的石制宝座,洁净透亮的海青色,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无任何修饰,与周围格格不入,像是在引诱人靠近、触摸。

    “安姐。”宋远岫发现一只飘浮在空中的金色锦鲤在朝自己这边游来,主动靠近,将锦鲤引到自己面前,用手指摆弄着,喊道。

    “安姐,安姐。”宋远岫见迟安没有回应,扭头回看喊着。他一转头发现大厅空无一人,迟安不见了。他变出翅膀,飞到高处,仔细寻找,没有人影。

    宋远岫着急地喊着迟安的名字,准备飞出去找。

    “唉,小伙子,下来。”一个清润的声音传来,“低头,我在挥手看见了吗?”

    宋远岫转了半天,才发现是刚才的那个锦鲤发出的声音。

    “你这条鱼喊我干什么?你看见我同伴了?”宋远岫抱臂问。

    “我还真就知道你同伴去哪了。”锦鲤得意洋洋地回答。

    “真的假的啊,说吧。”宋远岫端详着锦鲤说。

    “请求人时要有相应的态度。”锦鲤鱼鳍微动道。

    “好的,鱼仙人,请你告诉我吧。”宋远岫鞠躬,一本正经道。

    “看在你诚意十足的份上,就告诉你。你的同伴被我的主人带走人。”锦鲤悠然说。

    “什么?”宋远岫大喊。

    迟安像是被催眠似的,来到宝座前,伸手要去触碰,在即将碰到时陡然回神,正想抽回时,猛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拽进宝座,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转眼间,迟安就来到了一间满是金币的房间。房间宽阔,金山层叠,一位青衫女子坐在王座上,眉目如画,雍容华贵。

    “你好,我的族人,欢迎来到这里。”女子淡淡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喙的威仪。

    “你是?”迟安站定,召出偃月刀,镇定地问。

    “我是青龙,孩子,你可以叫我——起。”女子耐心地回答。

    “你把我拉到这里,要做什么?”迟安问。

    “好久没见到我的族人了,而且还是资质怎么好的小辈。”起浅笑着说。

    “起,我并不是你的族人,你放我出去,我的同伴一个人在外,不安全,他还会担心我的。”迟安认真地说。

    “你的气息告诉我,你是我青龙一族的。”起飘到迟安面前,下半身几乎是透明的,缓缓道,“你不用不好意思,你的朋友不会有危险,这里是我的地盘,外面有只小鱼陪他打发时间。我看中了你的资质,打算收你为徒,你考虑考虑。”

    “不了,我不是你的族人,不拜师,我已有老师了。”迟安平静地说。

    “我只是让你考虑,不代表你可以拒绝。”女子冷声道,“你的身上流淌着龙的血液,你必须答应。”

    “你……”迟安微蹙眉,“哪有不管人意见随意收徒的。”

    两人僵持不下,起忽作拭泪状,眼眸微露晶莹,咬着唇,低声道:“我遭人算计,无意间落入此地,孤苦无依,历经数年,好不容易有个自家的人来了,我想传授些东西给她,她非但不领情,反倒埋怨起我来了。

    我这孤家寡人,还受伤未愈,家远,想来也回不去了,我就这么点心愿,也不能让我实现……”

    迟安面露难色,起余光瞥着,继续道:“我的命好苦啊,大仇不能得报,父母不能尽孝,男人还没能玩过,呜呜……”

    迟安张了张嘴,还有说话,起接着道:“我爹不疼娘不爱,病魔缠身,无亲无友……”“好了,你别伤心了,我,我答应就是了。”迟安安抚着。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起瞬间微笑着,拉着迟安的手说,恢复原状,好似刚才被妖魔附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迟安无奈地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半真半假,不用在意。”起勾唇回复道。

    迟安努力维持着礼貌的表情,正经地说:“你收为为徒,我又什么好处?或者说你有什么能力?”

    “我可以让你成王。”起自信地说。

    “没兴趣。”迟安拒绝。

    “这里的金币和宝物,你都可以拿走。”

    “没了?”

    “我还可以教你武功。”

    “嗯哼。”

    “我还能传授你龙族的专门的术法。”

    “好的,我知道了。”迟安盯着上下飘动的起说,“你现在是游魂?你的身体呢?你可以离开这里吗?”

    起避开迟安的视线,闪烁其词道:“我是游魂,我的身体,它应该已经……成白骨了,不能吧,我走不远。”

    “OK,我真的是遇到位好老师。”迟安咬牙,低声说。

    “什么?”起没听清问。

    “没什么,我夸老师好棒。”迟安搪塞着,转念一想,“要不你进到我的刀里,我看看能不能带你出去。”

    起利落地进入偃月刀中,迟安唤出平道:“平,把这里的东西装起来吧。”

    “全部吗?”平问。

    迟安对着偃月刀说:“这个王座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可以进来吗?”

    “只有你。”

    迟安果断道:“好,那就不装了。”

    “你不要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从四周收集来的。”

    “不,我们直接出去,把王座带走。”

    迟安问:“对了,你的身体在哪?”

    起回答:“在晶石脉上,待会带你去。”

    “安姐,你回来了,这么快。”宋远岫正双腿交叉坐在地上,与锦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见迟安刹那间出现,眼睛一亮,提高音量说。

    “嗯。”迟安来到宋远岫面前,将一大袋金币珠宝递给了他说,“这个给你。”

    宋远岫抱过牛皮袋,打开一看,金灿灿的钱财,又惊又喜,喜笑颜开道:“哇,谢谢安姐,安姐好棒,安姐大气。”

    “对了,还有这个。”迟安将一把剑放在宋远岫手中,剑柄由硬木和石块结合而成,镶嵌着银色的月牙宝石,外观古朴,剑身印刻有古老的铭文,剑格形似宋远岫的羽翼,散发着浅银色的光芒,蕴含着风的灵动和自由。

    宋远岫先将钱袋收起来,握着羽剑,兴趣昂然地耍了起来。迟安先看了一会儿,有把平放出来,直接进宝座中,寻找其他宝物。

    迟安在金山银山里搜寻着,刀枪棍棒应有尽有,帽子、簪子、鞋子?腰带?迟安越翻越不解,问:“老师,你这儿怎么什么都有?”

    “闲来无事,就都弄过来了。”起飘飘然道。迟安颔首,继续探寻。

    “这是什么?”迟安望见一小截枯藤杖问。枯藤约35厘米,迟安伸右手触碰,霎那间,它竟发出淡淡的绿光,生出绿叶,变幻形态,缠绕在迟安的右手腕上,最终成为手镯,藤木盘旋交缠,棕、褐、灰色混合成枯木色调,夹杂着黑色,似蛇犹龙,像是有生命般。

    “如你所见,一支枯藤木,带着些灵气。奇怪,我把它带过来时怎么没像这样呢?”起凑近细细观察,手指刚摸了摸手镯,就被藤木变出的尖刺戳到。

    起收回手说:“还挺凶,它认你为主了,你试试能不能取下,不要它。”

    迟安试了一下,摇头道:“不能。”

    “恭喜,你被它缠住了。”起在一旁调笑着。

    “老师。”迟安开口。

    起正色道:“没事,只是个法器,你要不想要我帮你除去。”

    “哎,不了,不讨厌。”迟安连忙制止起说。

    随即,迟安对藤木镯说:“没有不要你,我先试试能不能取下,待会就戴上。”片刻后,迟安顺利地取下手镯,在起的注视下,手镯又瞬间自己回到手腕上。

    枯木逢春,朽木雕花,就叫你逢吧。

    迟安出去时,正好看见平与宋远岫大眼瞪小眼。

    迟安问:“怎么了?”

    宋远岫回答:“没什么。”

    平飞到迟安的肩膀上,站好。迟安走到宋远岫面前说:“感觉这把剑怎么样?”

    宋远岫脸上还带有汗珠,眉飞色舞道:“超赞的,特别顺手。”迟安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迟安铺展精神力,来找寻晶石脉。

    “晶脉。”迟安惊讶,暗道,“这里居然有晶石脉矿,还这么丰盈。”

    迟安探清晶脉的具体位置,弄清地形,开启精神隧道,对宋远岫说:“跟我来。”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精神隧道,来到晶脉中。

    绿色的晶石,颜色深浅不一,交叠错杂,形状各异,似玉、如冰、犹镜、宛瓷。他们置身其中,连连赞叹。宋远岫摸着晶石,感慨着:“我的老天爷啊,这里的晶石也太多了吧,还是绿色的。安姐,你怎么知道此地有晶石的?”

    迟安浅笑道:“仙人指引,精神探测,我们先挑一些带走。”两人各自选择自己看好的晶石,挖取、敲下,装进“纯”空间里。

    “老师,你的身体呢?”迟安边挑边问偃月刀里的起。

    “在上面,晶矿的上面。”起回复。

    迟安颔首。选取了一些晶石后,迟安带着宋远岫穿到了地上。地上龙骨纵横,乱草从白骨中冒出,迟安踩在地上,骨间生物纷纷逃离。

    骸骨埋荒野,形长百里,藤草相缠,鳞片四散,庇护生灵。

    “这?骨头要掩埋吗?”迟安轻声问。

    “不用,浪费,你带回去还有用。我这龙骨和鳞片可以做武器、药品。”起回答。

    宋远岫看不见起,也听不见她们的对话,在他看来,迟安的面容带着淡淡的难以言说的忧伤,静静地肃立。

    迟安一脸肃穆地开口道:“这些龙骨我都要了,我给你些其他的东西作为补偿吧。金银财宝,什么都可以,你想要什么?”宋远岫听从迟安的安排,在迟安的注视下,选择了钱币和防身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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