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目标是从看门的重回影卫营,她熟知自己几斤几两。红和橙她没办法,但是蓝影拼医和毒,她可以一试。

    她值班回来,一堆被褥、毯子被丢弃在东苑住所的台阶前。她瞥了一眼,还没进去就被人一把摁着肩膀,给抵在了门口的柱子前。

    “诶诶诶,你还回来干啥,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一位高挑男子扬了扬下巴。

    扔在地上的都是她的东西,在那男子身后,还有两人提着包裹从门内出来,将两个包袱像丢垃圾似地甩在她身上,从包裹中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他们三人均配蓝色祥云腰带,为首之人便是那高挑男,一双绿豆眼斜倪。他身旁还有一女子,绑着高马尾,眼神刻薄。

    男女影卫的住所中间隔着一条走廊,两人一间,但此时的三人毫无顾忌,随意进出卧房,并将她的东西全扔了出来。

    “你一个看门的,怎么,还想住在这儿?谁不知道你丢了我们的脸,也真好意思。”他嗤笑。

    莫风橙嘴唇轻颤,一双柳眉紧蹙。盯着面前的三人,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像个易碎的白瓷。

    她哭了。

    哭得梨花带雨的,眼尾很红,还一个不小心地脚被一旁衣物绊住,一个踉跄地摔倒,趴在阶梯上。

    她啜泣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呜呜呜,我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但仍有一颗拳拳护主之心,这也有错吗?”

    在走廊的拐角处,即将出府的二人顿住了步伐。

    莫风橙一把鼻涕一把泪,“其实,我有一秘,久藏于心。每每深夜,念及此,辗转反侧,哼唧。”高挑男扬眉,一脸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那人。

    “故弄玄虚。”高挑男冷哼。

    莫风橙捂着胸口,疯狂摇头,一双幽怨的眼神盯着面前三人。她神情暗淡,泪水挂在脸上,像失了魂般。

    她歇斯底里道:“我爱他!我爱他啊!你们知道吗?不,你们不懂。”

    “爱、爱谁?”那刻薄女问道。

    看她这番疯魔之状,和寻常的寡言少语不同,让刻薄女愣在了原地。她和莫风橙同寝许久,不知道她还有心上人。

    “我爱慕苍玦大人许久,他的俊美深深地吸引了我,我进府中当影卫,本就是为他而来!别问我爱他有多深,爱他有几分,我对他的爱比天高,比海深。”

    “奈何刚上任却遭降职,我现今想见他,比登天还难。我恨呐!苍天无眼,命运不公,是我还不够努力吗?!”

    她捶胸顿足,锤得太用力,止不住地咳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走廊一侧的萧重错下巴都掉到了地上,难以言喻的看着一旁莫风橙口中的苍玦大人。

    只见他长睫微阖,铅灰色的双眸里多了几分趣味,与一旁的萧重错诧异的目光相视。

    苍玦轻笑,“你怎么看?”

    “大人俊美非凡,旁人不及君之美也。”萧重错默默点头,一本正经。

    “......”

    这边的莫风橙哭着哭着还打着嗝,“我也不想的,谁叫我从屋顶上正正好掉进了澡池子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他们三眼神都亮了。

    “要不你们值班时,顺便跟大人说说好话,我并非有意。”

    她一个鲤鱼打挺,抓着那高挑男子不松手。

    紧接着她被那人甩开,“我虽、虽然馋他身子,但是,我也很克制了!真没想拽他衣袍。”她又抓着另外两人的手不放。

    高挑男嗤之以鼻,一甩衣摆,“肖想之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就是,放开我。”刻薄女甩开她的手,给她的手背都抓出了红印子。

    忽而,高挑男手背发疼,宛若被无数的蚊虫叮咬,又痒又疼,紧接着从手背处青青紫紫的,蔓延至整个手掌。

    “你的手,怎么这么多黑线。”刻薄女指着他的手臂。

    另外两人也诧异,紧接着手腕也隐隐作痛,刻薄女疼得跪下了,捂着手在地上打滚。

    刚刚还在地上哭得杏花带雨的莫风橙站了起来,她歪着脑袋地看着地上三人。

    她耸了耸肩,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你、你做了什么?”

    莫风橙一脸无辜,“诶,行走江湖,没点本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道上混。”

    独门绝技,指甲缝里藏药,虽然阴损,但是管用。她还是昨夜里因腹泻,溜进药房取药,顺手偷偷搞的,用来防身的。

    “解药,给我们解药!”

    “啧啧,反正你们自废双臂就好嘛。就这求人态度,唉,罢了罢了。”

    说着她摇着脑袋,就拿起地上的包裹,顺势就要走。

    那高挑男一听便慌了神,扯着包裹,“姑奶奶,姑奶奶求求你,先前是我们三人不对。”他说着重重地扇了自己两巴掌。

    莫风橙见他不愧为习武之人,脸都扇肿了。她皱眉,“行行行。”

    她从身上翻找出一个黑药瓶,从里头倒了三粒药给他们。他们迫不及待地服下,但此时莫风橙又继续道:“这只能暂时缓解,还得搭上每夜用童子尿浸泡双手一个时辰,达七七四十九天之日方可圆满。”

    三人站起,眼神又变了。

    “诶,还得向善,不可心生怨恨,否则怨气淤结,手照样好不了。”她防着他们再次下手。

    莫风橙盯着那包裹,朝他们扬了扬下巴。

    几人面上不爽,但还是麻溜地帮她搬着行李进了新的侍卫居所。

    苍玦看着那几人搬行李的背影若有所思,眉如远山,轻轻一蹙。

    他开口,“重错,你......”还未等苍玦说完,萧重错便攥紧了拳头,他咬牙愤愤道:“这庄十三果真擅伪,对大人全无真情实意!不像我,一片赤诚,只会为大人肝脑涂地。”

    他烦躁地挠头,急切地看着苍玦,担忧道:“大人莫被她三言两语蛊惑,切勿倾心于她!”

    苍玦唇上的笑僵在了一个弧度,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夜叫后厨给你加餐,多煮些猪脑,于你有益。”

    ......

    夜里微凉,沙沙的风声骤起,掀起了莫风橙手上翻动的书页。医书是她从府内医师手中借来的,因她上回的诊治手法与寻常不同,互相之间时而有疑难杂症上的交流。

    她倚在门框上,庞叔今日未轮值,只她一人值班,没人监视她,倒也轻松了几许。

    她翻着医术,发觉关于一些草药的记载很详尽,这个小说世界会逐渐地完善细节,她也感受到考试时临阵磨枪的感觉。

    顷刻,树影随风轻扬,枝叶轻颤,一片落叶落在了她的书卷上。一道脚步声响起,转而房顶处响起嗒嗒声,青砖瓦上的动静很轻,却刚好能让在院门处莫风橙听见。

    她仰头往上看去,对上了一双冷漠的双眸。那人身材高挑,身着夜行服,半蒙面,眉宇间带着肃杀之气。

    于此同时,在他之后,有好几道黑影朝内院而行。

    莫风橙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书卷掉到了地上。

    仔细聆听,是她心碎的声音。

    府里三天两头搞刺杀,这工作量也忒大了吧?!

    她随即哐叽一声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嘴角歪斜,手脚不断抽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口中不停地吐着白沫。

    她口齿不清,脚抻了抻,吐白沫边说道,“壮、壮士,救、救救命,癫痫之症犯了。”

    她的脑袋瓜飞速运转,只要她装作疾病突发,即将猝死,她这个全然无用的侍卫便可躲过一劫。

    只见他剑眉紧蹙,看着下方那抽风之人。他又看了不远处内院巡逻之人,足尖轻点,从上方轻轻而落,站在她前方。

    莫风橙见到他接近自己,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手中的利刃在月光的映射下,泛着点点白光。

    她颤颤巍巍举着手,“壮士,吾命休矣......”,说着她渐渐地合上了眼皮。

    他的眼神中带着薄凉,还有一丝嫌弃,踹了她一脚,“别玩了,分头行动。”

    “嗯?”她脑袋短路了一瞬。

    莫风橙回想起昨夜男主所言,“近日的刺杀,便是机会。”,眼前人便是要与她打配合的搭档,男主这是在催着她做事。

    一阵风而过,那男子朝远处而去。下一瞬,府内便有人大喊着有刺客。

    她呆在原地,心底一沉,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为了帮男主,她硬着头皮勉强一试。

    此刻,府内所有的兵力全往书房而去,苍玦翻阅书卷,提笔在上边细细圈点。

    烛火在风中晃动,连带着窗外厮杀的画影浮动。短兵相接,血溅到了窗门之上,原本白皙的窗纸被糊成了血红一片。

    他一袭长袍而立,举手投足间从容而优雅。唇角微微上扬,似春风拂面。他宛若无暇的美玉,让周围的喧嚣都沉静了下来。

    而此时,一人直接从门口摔进了书房里,萧重错压在那人的身上,大喊道:“大人,此次的数量更盛。”

    他抬眸,看向缠斗的二人。放下书卷,朝他淡淡一笑,“只怕不止为我而来。”

    萧重错本想留活口,未曾想面前之人在被压制之时便咬舌自尽。

    他欲离开书案,便有一人房顶下落,踩在书案上,凛冽的刀锋横扫而过,招招致命。那人的眼神很冷,目标只有眼前之人

    苍玦侧耳,剑气扬起他的发丝。萧重错见状立刻提刀迎上,“大人小心!”

    萧重错的武功和他不相上下,短短几瞬,过招百回。

    莫风橙在里屋翻找,小心地将花瓶挪回原位,外边刀剑浮影,脖颈上的汗水也因紧张而不断地浸湿衣襟。

    她找了良久,她觉得苍玦会将虎符放置他的卧房之处。如果是她,她会将重要之物藏于床底,或是床榻之处有暗格。

    莫风橙想到此,便快步朝床榻而去,蹲下身,将手伸进床榻底下。

    房门处印出一人修长的影,来人步伐稳健,不紧不慢,手放在了门上,仿若下一秒便要推门而入。

    她的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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