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荧转身还没走几步，又被酒香勾起馋虫，立马折返回去。
灵娘在店里忙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桂花酒被一段金枝玉叶取代。
荧抱着酒壶飘在天上，醇香的酒酿入口丝滑绵软，桂香浓郁，把她的魂都弄醉了。
荧很喜欢她现在的状态，轻飘飘、软绵绵的，让她觉得很舒服。
正当她沉醉之时，一股怨气自下方的深渊飘散而出。
荧睁开迷离的眼眸，突然收起灵力，任由自己坠落到万丈深渊中。
冥界位于幽冥谷，幽冥谷深万丈，谷中黑暗无比，荧周身的护体灵光自动亮起，在距地一尺处缓冲而下，荧平缓落地。
冥界大都是些没有神志的鬼魂，她来此就是为了寻冥主，好将棠溪晗救回来。
想到这，荧嘴中发出一声轻“啧”，这冥主还真是不好找。
冥主——李珏，乱世中死的第一个人，身上承载着几万人的怨气，法力高强——这也是荧择他做冥主的原因。
但后来发生了一件很……让她难以理解的事情。
就是这个李珏吧，他怕鬼！非常怕的那种，在冥界待了一千年也还是很怕。
为了躲避那些鬼魂，他经常换地方住，这也导致冥界无主打理，千年来乱成一团。
荧抬手抖了抖衣袖，一根红线自袖中钻出，红线在黑暗中短暂的踟蹰后，于黑暗中延展滑行，散发着显眼的红光。
荧将手中的空酒壶往地上一扔，迈步向前，在红线的指引下寻到躲藏在冥界角落里的冥主。
咚咚——
荧轻叩山洞边缘，隔着厚重的山门，荧听到洞中传来重物落地声，接着又是纷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细听，还能听到说话声。
“有、有人、有人来找我了，嘻嘻嘻——”
“我、我、我要、我要出去了，嘻嘻嘻嘻嘻嘻——”
“啊——嘻嘻嘻——是谁啊？嘻嘻嘻嘻——”
“开门，等我，嘻嘻——”
尖笑混着疯癫话语刺入荧的耳膜，她忍不住皱眉。
山门“嗡——”的一声打开，荧也见到这位多年不见的故人。
李珏面色苍白，眼眸涣散，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疯疯癫癫。
他见到荧后笑得更加癫狂，飞身几步绕至近前细细打量一番后拊掌笑道：“嘻嘻嘻——你终于来了，阵主大人——”
荧仍未松开紧皱的眉头，鬼魂本就阴气重，李珏身负怨气更是冷若寒潭，她拂袖将其挥至一旁，开门见山道：“往生井何在？”
李珏柔柔弱弱地靠在墙角，模样疯癫道：“嘻嘻嘻嘻——阵主大人，往生井已经嘻嘻嘻——已经被玄冥大人毁了，我也、我也没有办法嘻嘻嘻——”
往生井是冥界鬼魂转世投胎的必要之物，荧当初将往生井交由冥主保管，如今往生井被毁了，那她还怎么救回棠溪晗？
“不过，”李珏在身上翻找一阵，拿出三块碎片道：“不过我捡了三块碎片嘻嘻嘻——有、有用吗？”
荧看着被李珏握在手心的碎片，想了想：“有用。”
“嘻嘻嘻嘻——”李珏突然癫狂大笑起来，他身姿扭曲，连带着样貌都狰狞恐怖起来，“我跟阵主大人做个交换怎么样？”
“你要换什么？”
“换、换一个肉身，我不想在这里了，我不想在这里了，这里好多鬼，好多鬼。”李珏抱头蜷缩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石壁，目露惊恐，好似已经看见一只可怖的厉鬼凑在他面前，“啊——我不、我害怕、我要进去，我害怕……”
李珏一边发疯一边朝洞内钻去，接着洞门轰然落地，荧被拒之门外。
她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碎片，往生井非她所造，她修复不了。
她合掌盖住碎片，感受到指尖传来磅礴的力量。
这力量来自谁，她无比清楚。
但她已无精力去细究那人造往生井是为何、毁往生井又是为何，她的灵体已薄如蝉翼，她需尽快了结手头的事。
李珏身上怨气深重，就算往生井在也入不了轮回，要想有肉身，首先要将他身上的怨气消散，可李珏本就是由怨气组成的，怨气散了，他也就散了——是个死局。
荧想了想，在山洞周围挥手布下一道结界后闪身离去。
人界正值黑夜，夜空幽蓝澄澈，只一轮圆月高悬，一颗星子也无。
眼下五界已齐，天下迎来暂时的安稳。
风声呼呼，破烂的旗帜迎风招展，她看见，那片旗帜下亮起一团火光。
荧并不打算停留，可那亮光下传来微弱的喘息。
这人要死了！
她下意识判断，又下意识抵触这个念头，脚步一顿，便转身朝那处光亮走去。
残垣断壁下，一羸弱的黑衣少年苟延残喘，他约莫十六七岁，乌发随意散落，沾在身上的伤口处。随着喘息，嘴角还溢出血沫。
风声猎猎，少年的衣摆随风起伏，他抬手运起灵力护着手中一簇微弱的火光，昏黄的烛火映在他尚且青涩的脸上，眸光随烛火摇曳，他脸上还带着些笑意。
荧问：“你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笑？”
少年答：“这茫茫黑暗中，独我拥一团火，享一片光，自然要笑。”
说完，少年握拳抵在唇边，嘴里咳出一大口血，接着头颅低垂，似是死了。
荧想起老头总念叨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罢了，相逢即是缘。
荧阖眸，神识扫过方圆千里，一番探查，确认周遭再无活物后便带着少年回到神界。
*
玄冥脖颈上的印记对他来说就是耻辱，可饶是他将皮肉剜下，印记还会长在他的伤口处，这印记深入灵魂，他使尽浑身解数也去不掉，反将自己折腾个狼狈不堪。
看着他狼狈，众人也懒得搭理他，只一心忙活着自己的事。
许是长年无人踏足的缘故，神界灵气充裕，那些受伤的修士在这里待上片刻便觉心旷神怡，就连身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
有充裕的灵力加持，修建神界的进程很快，没多久，大家便都有了房子住。
彼此邻里，相隔不远。
可……只有房子貌似有些单调。
再建几座山？划几条河流？天上也装扮一番？
说干就干！
众人合作商议下，空旷的神界越来越丰富，她们可以用术法来满足自己各种奇思妙想。
奇形怪状的空中楼阁林立，模样奇特的飞禽走兽遍地走，山川河流蜿蜒曲折，漫天星辰璀璨夺目。
“诶！你们快看我做的这个长着兔耳朵的小老虎。”
“还能这样玩，我也要试试。”
“看看看，我把阁楼建在了瀑布上，是不是很有意思？”
“真的诶，看起来不错啊！”
“哈哈哈——”
成神不久的她们在神界欢欣鼓舞，如创世神般的能力让她们感到惊奇。
成神后的最大变化就是她们可以明显感受到体内的灵力无比充沛，灵力源源不断地洗涤她们的经脉，现在的他们较做凡人时要精神百倍，这样的后果就是她们开始没日没夜地忙活，企图消耗掉过剩的力气。
“呵——”
正当众人欣喜时，一声突兀的嘲讽自角落中传来。
众人的目光落在早已被他们遗忘的玄冥身上，他不知怎的，原本平坦光洁的面颊如皲裂般，上面密密麻麻爬满许多缝隙，周身热浪翻卷，连带着周围空气都有些扭曲。
他强撑起身，一双阴鸷的眼死死盯着他们，忍痛嗤笑道：“自欺欺人。”
那些飞禽走兽并不能支撑多久，没一会儿便散作烟尘。
“诶，太可惜了，我刚做好的。”
“没事，我们多注入点灵力，它们就能多存在一会儿了。”
用灵力捏造出来的鸟兽没有神识，只能凭借注入的灵力短暂地活动，等灵力消耗完毕便会消散，并不能算是生灵。
“要是这些东西真的能存在就好了。”
有人叹道：“咱们还没有这本事吧。”
“你说荧会不会有？”
听到这话的玄冥蓦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们太看得起她了，她哪有那本事，哈哈哈哈——”
脖颈上的印记还在折磨着他，可他又忍不住笑，这就导致他脸上一会儿痛苦一会儿嬉笑，看起来像个癫倌。
小姑娘手中拿起一块碎石砸向玄冥，“嘭”的一声，玄冥额头肿起一个大包。
众人呼吸一窒，下意识将这个小姑娘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玄冥。
可玄冥好似被砸傻了般，整个人突然定住，而后两眼一闭倒在角落中。
小姑娘怯生生问：“我是不是把他打死了？”
有人啐道：“要是打死了就好了。”
“要不去看看？”
“谁敢啊？你去？”
“算了，等荧来处理他，我们继续玩吧。”
“好啊，玩去吧，我房子还没建好呢。”
……
神界的玉阶前，楚诗云撑着下巴坐在石阶上，淡淡的目光落在远处，她眉头紧蹙，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
往日最爱玩闹的她，在这里一动不动坐了许久。
楚青云坐在楚诗云身旁，握住楚诗云的手安抚道：“师父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楚诗云脸上映着霞光，语气平淡道。
她相信师父一定会回来的，她要在这里等她，像小时候那样，日复一日，等着那个笑吟吟的女子出现在街口，背后藏着她爱吃的云片糕。
“小白云、小诗云——”
二人一同抬头朝前方望去，眼中是藏不住的希冀。
可眼前除了腾腾云雾，并没有那心心念念的人。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是含泪的笑意，她们太想了，都出现幻觉了。
云雾中，出现一角织金白袍。
二人齐声唤道：“阵主大人！”
荧抬眸看向她们，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荧的到来，吸引神界所有神的注意，大家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在荧周围驻足。
荧看向这些聚在她身边的神，问道：“看我干吗？”
众人齐齐弯腰拱手道：“多谢阵主大人救我等性命。”
荧抬脚走出她们的包围，冷淡道：“不必。”
这本就是她作为天道应该做的，况且这次死了那么多人，功不抵过，没什么可谢的。
灵娘在店里忙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桂花酒被一段金枝玉叶取代。
荧抱着酒壶飘在天上，醇香的酒酿入口丝滑绵软，桂香浓郁，把她的魂都弄醉了。
荧很喜欢她现在的状态，轻飘飘、软绵绵的，让她觉得很舒服。
正当她沉醉之时，一股怨气自下方的深渊飘散而出。
荧睁开迷离的眼眸，突然收起灵力，任由自己坠落到万丈深渊中。
冥界位于幽冥谷，幽冥谷深万丈，谷中黑暗无比，荧周身的护体灵光自动亮起，在距地一尺处缓冲而下，荧平缓落地。
冥界大都是些没有神志的鬼魂，她来此就是为了寻冥主，好将棠溪晗救回来。
想到这，荧嘴中发出一声轻“啧”，这冥主还真是不好找。
冥主——李珏，乱世中死的第一个人，身上承载着几万人的怨气，法力高强——这也是荧择他做冥主的原因。
但后来发生了一件很……让她难以理解的事情。
就是这个李珏吧，他怕鬼！非常怕的那种，在冥界待了一千年也还是很怕。
为了躲避那些鬼魂，他经常换地方住，这也导致冥界无主打理，千年来乱成一团。
荧抬手抖了抖衣袖，一根红线自袖中钻出，红线在黑暗中短暂的踟蹰后，于黑暗中延展滑行，散发着显眼的红光。
荧将手中的空酒壶往地上一扔，迈步向前，在红线的指引下寻到躲藏在冥界角落里的冥主。
咚咚——
荧轻叩山洞边缘，隔着厚重的山门，荧听到洞中传来重物落地声，接着又是纷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细听，还能听到说话声。
“有、有人、有人来找我了，嘻嘻嘻——”
“我、我、我要、我要出去了，嘻嘻嘻嘻嘻嘻——”
“啊——嘻嘻嘻——是谁啊？嘻嘻嘻嘻——”
“开门，等我，嘻嘻——”
尖笑混着疯癫话语刺入荧的耳膜，她忍不住皱眉。
山门“嗡——”的一声打开，荧也见到这位多年不见的故人。
李珏面色苍白，眼眸涣散，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疯疯癫癫。
他见到荧后笑得更加癫狂，飞身几步绕至近前细细打量一番后拊掌笑道：“嘻嘻嘻——你终于来了，阵主大人——”
荧仍未松开紧皱的眉头，鬼魂本就阴气重，李珏身负怨气更是冷若寒潭，她拂袖将其挥至一旁，开门见山道：“往生井何在？”
李珏柔柔弱弱地靠在墙角，模样疯癫道：“嘻嘻嘻嘻——阵主大人，往生井已经嘻嘻嘻——已经被玄冥大人毁了，我也、我也没有办法嘻嘻嘻——”
往生井是冥界鬼魂转世投胎的必要之物，荧当初将往生井交由冥主保管，如今往生井被毁了，那她还怎么救回棠溪晗？
“不过，”李珏在身上翻找一阵，拿出三块碎片道：“不过我捡了三块碎片嘻嘻嘻——有、有用吗？”
荧看着被李珏握在手心的碎片，想了想：“有用。”
“嘻嘻嘻嘻——”李珏突然癫狂大笑起来，他身姿扭曲，连带着样貌都狰狞恐怖起来，“我跟阵主大人做个交换怎么样？”
“你要换什么？”
“换、换一个肉身，我不想在这里了，我不想在这里了，这里好多鬼，好多鬼。”李珏抱头蜷缩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石壁，目露惊恐，好似已经看见一只可怖的厉鬼凑在他面前，“啊——我不、我害怕、我要进去，我害怕……”
李珏一边发疯一边朝洞内钻去，接着洞门轰然落地，荧被拒之门外。
她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碎片，往生井非她所造，她修复不了。
她合掌盖住碎片，感受到指尖传来磅礴的力量。
这力量来自谁，她无比清楚。
但她已无精力去细究那人造往生井是为何、毁往生井又是为何，她的灵体已薄如蝉翼，她需尽快了结手头的事。
李珏身上怨气深重，就算往生井在也入不了轮回，要想有肉身，首先要将他身上的怨气消散，可李珏本就是由怨气组成的，怨气散了，他也就散了——是个死局。
荧想了想，在山洞周围挥手布下一道结界后闪身离去。
人界正值黑夜，夜空幽蓝澄澈，只一轮圆月高悬，一颗星子也无。
眼下五界已齐，天下迎来暂时的安稳。
风声呼呼，破烂的旗帜迎风招展，她看见，那片旗帜下亮起一团火光。
荧并不打算停留，可那亮光下传来微弱的喘息。
这人要死了！
她下意识判断，又下意识抵触这个念头，脚步一顿，便转身朝那处光亮走去。
残垣断壁下，一羸弱的黑衣少年苟延残喘，他约莫十六七岁，乌发随意散落，沾在身上的伤口处。随着喘息，嘴角还溢出血沫。
风声猎猎，少年的衣摆随风起伏，他抬手运起灵力护着手中一簇微弱的火光，昏黄的烛火映在他尚且青涩的脸上，眸光随烛火摇曳，他脸上还带着些笑意。
荧问：“你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笑？”
少年答：“这茫茫黑暗中，独我拥一团火，享一片光，自然要笑。”
说完，少年握拳抵在唇边，嘴里咳出一大口血，接着头颅低垂，似是死了。
荧想起老头总念叨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罢了，相逢即是缘。
荧阖眸，神识扫过方圆千里，一番探查，确认周遭再无活物后便带着少年回到神界。
*
玄冥脖颈上的印记对他来说就是耻辱，可饶是他将皮肉剜下，印记还会长在他的伤口处，这印记深入灵魂，他使尽浑身解数也去不掉，反将自己折腾个狼狈不堪。
看着他狼狈，众人也懒得搭理他，只一心忙活着自己的事。
许是长年无人踏足的缘故，神界灵气充裕，那些受伤的修士在这里待上片刻便觉心旷神怡，就连身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
有充裕的灵力加持，修建神界的进程很快，没多久，大家便都有了房子住。
彼此邻里，相隔不远。
可……只有房子貌似有些单调。
再建几座山？划几条河流？天上也装扮一番？
说干就干！
众人合作商议下，空旷的神界越来越丰富，她们可以用术法来满足自己各种奇思妙想。
奇形怪状的空中楼阁林立，模样奇特的飞禽走兽遍地走，山川河流蜿蜒曲折，漫天星辰璀璨夺目。
“诶！你们快看我做的这个长着兔耳朵的小老虎。”
“还能这样玩，我也要试试。”
“看看看，我把阁楼建在了瀑布上，是不是很有意思？”
“真的诶，看起来不错啊！”
“哈哈哈——”
成神不久的她们在神界欢欣鼓舞，如创世神般的能力让她们感到惊奇。
成神后的最大变化就是她们可以明显感受到体内的灵力无比充沛，灵力源源不断地洗涤她们的经脉，现在的他们较做凡人时要精神百倍，这样的后果就是她们开始没日没夜地忙活，企图消耗掉过剩的力气。
“呵——”
正当众人欣喜时，一声突兀的嘲讽自角落中传来。
众人的目光落在早已被他们遗忘的玄冥身上，他不知怎的，原本平坦光洁的面颊如皲裂般，上面密密麻麻爬满许多缝隙，周身热浪翻卷，连带着周围空气都有些扭曲。
他强撑起身，一双阴鸷的眼死死盯着他们，忍痛嗤笑道：“自欺欺人。”
那些飞禽走兽并不能支撑多久，没一会儿便散作烟尘。
“诶，太可惜了，我刚做好的。”
“没事，我们多注入点灵力，它们就能多存在一会儿了。”
用灵力捏造出来的鸟兽没有神识，只能凭借注入的灵力短暂地活动，等灵力消耗完毕便会消散，并不能算是生灵。
“要是这些东西真的能存在就好了。”
有人叹道：“咱们还没有这本事吧。”
“你说荧会不会有？”
听到这话的玄冥蓦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们太看得起她了，她哪有那本事，哈哈哈哈——”
脖颈上的印记还在折磨着他，可他又忍不住笑，这就导致他脸上一会儿痛苦一会儿嬉笑，看起来像个癫倌。
小姑娘手中拿起一块碎石砸向玄冥，“嘭”的一声，玄冥额头肿起一个大包。
众人呼吸一窒，下意识将这个小姑娘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玄冥。
可玄冥好似被砸傻了般，整个人突然定住，而后两眼一闭倒在角落中。
小姑娘怯生生问：“我是不是把他打死了？”
有人啐道：“要是打死了就好了。”
“要不去看看？”
“谁敢啊？你去？”
“算了，等荧来处理他，我们继续玩吧。”
“好啊，玩去吧，我房子还没建好呢。”
……
神界的玉阶前，楚诗云撑着下巴坐在石阶上，淡淡的目光落在远处，她眉头紧蹙，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
往日最爱玩闹的她，在这里一动不动坐了许久。
楚青云坐在楚诗云身旁，握住楚诗云的手安抚道：“师父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楚诗云脸上映着霞光，语气平淡道。
她相信师父一定会回来的，她要在这里等她，像小时候那样，日复一日，等着那个笑吟吟的女子出现在街口，背后藏着她爱吃的云片糕。
“小白云、小诗云——”
二人一同抬头朝前方望去，眼中是藏不住的希冀。
可眼前除了腾腾云雾，并没有那心心念念的人。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是含泪的笑意，她们太想了，都出现幻觉了。
云雾中，出现一角织金白袍。
二人齐声唤道：“阵主大人！”
荧抬眸看向她们，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荧的到来，吸引神界所有神的注意，大家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在荧周围驻足。
荧看向这些聚在她身边的神，问道：“看我干吗？”
众人齐齐弯腰拱手道：“多谢阵主大人救我等性命。”
荧抬脚走出她们的包围，冷淡道：“不必。”
这本就是她作为天道应该做的，况且这次死了那么多人，功不抵过，没什么可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