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踏进新学校，世荷稍稍松了一口气。
霍德跟她在上海的学校都是美国课程体系，校内设施的风格、学生的神情样貌，都没有带给她太多陌生感。
善飞一直在她一米距离的身后，时不时戳戳她的胳膊，指引她看向食堂、礼堂、操场。
就这样跟着她走到了英文课教室的门口，世荷一脸嫌弃地赶他走，“好像我是个需要guardian的baby girl，its embarrassing！”（好像我是个需要监护人的女宝，多丢人！）
而且，她感受到两人这一路，引来了不少目光的投射，尤其来自很多女同学。但她并不知道，那些目光的原因并不在她。
世荷的英文老师汉普顿在门口撞见了世荷，“Hi，你是新来的Seha，对吗？我正找你呢！”
她热情地上前，向世荷连珠炮似的介绍起了这个班的情况。
“我们这个班就15个人，大家都很优秀，都是拿A以上的孩子，毕竟我们是个荣誉课程班，当然我也知道你也很优秀，在之前的学校的成绩非常出色。”
[*荣誉课程班：课程难度更高、GPA得分更高的班，可以理解为尖子生才能上]
世荷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噢，您过奖了！我知道想去常春藤的话，我还需要更好。”
这时候，正往教室里走的三五同学发现老师在跟一个没见过的学生对话，出于好奇，一个个陆续驻足在她俩身边。
“噢！而且我们这儿大家背景很多样，交流起来都特别有意思，你看……”汉普顿感受到了越来越多孩子的视线，赶紧把话题转到了他们之间。
“来认识我们的新伙伴世荷吧！她是中韩混血，从上海来的”。
-“你们好呀！” -“嗨！” × N
看大家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汉普顿直接把带世荷适应的任务扔给了学生们，“Clara，你带世荷去找她的座位，好吗？之后的教室，大家也都带着世荷去找找位置哈！”
“没问题，我们看看谁跟她课一样。”
“谁还能不愿意为新来的美女效劳，哈哈！”
……
汉普顿拍了拍世荷，“看来是个不错的开始”，说着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我想你肯定能很快适应，放学后我们再聊今天过得怎么样，好吗？”
“嗯！”
世荷点点头，就迎来了一圈新同学的声音。
“你会说几国语言啊？”
“玩社团吗？”
“有男朋友吗？”
“你听K-POP吗？”
“你选AP课了吗？”
……
问题从四面八方不断涌现，同学们被这个外形、个性都看着很酷的女孩逐渐吸引，对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没几分钟，她的紧张好像就逐渐消散不见影了，谁让她总是格外享受这种被关注、被搭话的感觉呢。
被一圈人包围的她也淡定地有问必答：
“我只加入过运动的社团，你们有人打网球吗？”
“当然单身！拜托，不要浪费大好时光，搞校园情侣这种让人尴尬的玩意哈哈！”
“K-POP肯定听啊，你喜欢哪个团？”
“谁要是去上海玩一定来问我，我告诉你最新打卡点！”
……
她自信地开着玩笑，仿佛回到了那个社交起来如鱼得水的E人世荷。
这时的她还无暇顾及到，教室角落有另一束炙热的目光在投向她。
“谁啊？这么多人围着她…”说话的是Lily。
在霍德从初中部升到高中部，一直无人撼动的校花级人物。
中国和加拿大混血的背景，带给了她蓝眼睛和黑卷发结合的异域感，从童模做到现在173cm的平面模特，让她即使在聚集了各人种族裔的漂亮小孩的国际学校里，也是最吸睛的存在。
“好像是新来的韩国人，好像叫什么Se…ha？” Lily身边的一个白人女生告诉她。
Lily静静地看着世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Seha… 像say hi似的? 哈哈”，冷笑了起来。
习惯了享受周边最多关注的Lily，在这个女孩刚登场几分钟，就不知为何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威胁。
为了迎接新学期第一天，Lily特意新染了一头红发，带了新发箍，做了新美甲，等着她的追随者们像往常那样，一进门就为她惊呼称赞。
但今天，大家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自己一眼，注意力都止步在了门口。
不就是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转校生嘛……他们在这没完没了地问一堆无聊的问题干什么……？
远远看着这一切，Lily不禁翻出了一个大白眼。
上课铃响，世荷被带进了教室中间的空座位上。她环顾了四周座位的同学，挨个低声say了个hi，直到轮到斜后方座位上的Lily。
女生的直觉，让她感受到这个抱着双手的女生，释放着有些不同的气场，从姿态到眼神都仿佛在刻意无视自己的存在。
于是世荷把手搭到她的桌上，轻敲了一下，“哈喽，我是Seha…”
如她所料，话刚出口，Lily像没听到一样，迅速地转向世荷反方向的右边，朝着她的小伙伴开口说道，“嘿！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我想吃……”
世荷则选择故作镇定地把下半句话接完，“…或者你可以称呼我的中文名，世荷”，嘴角挤出了一个微笑。
然后，她决然地转回了身。
之前在国际学校的时光，早已让她对这种女孩见怪不怪。她安慰自己，不重要，谁也不能招所有人喜欢，做我自己就好。
一上午的课程下来，世荷都惊讶于自己适应得如此丝滑，课业也是，社交也是。课间总是有同学来找她攀谈，谈话间又吸引到更多人围观加入。
他们的提问从韩剧到网球，再到她戴的首饰、妆容……越来越多的关注，让她时不时错觉自己回到了上海的学校，她是走到哪儿都有人簇拥的人气王。逐渐地，她觉得自己的社牛属性在一点点得到释放。
来北京的这些天，可有点把她憋坏了。
一直都在家，那个书生不仅不太看自己，还说不出几句话，或者说，是沟通不畅，说不上几句话。
她回想起了小时候学的那句中国俗语，“话不投机半句多”。
到了中午，同学们带着世荷走向食堂。她刚坐下，就看到了走进门的善飞。
“……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呢？” 她在心里犹豫。
虽然现在她的E人属性找回来了，但她不知道身边的同学，会怎么猜想她跟善飞的关系。
“要跟他们说实话吗？要怎么说？”
她有点后悔，前一天居然忘了跟善飞商量这个问题，这可比Openday的资料重要多了。
犹豫间，她被从身边擦身而过的Lily打断了思绪。她和她的小跟班们落坐了世荷的隔壁桌。
“还好隔着走道”，世荷心想。因为她依旧感受着Lily投来的不友善的目光。
这时，世荷身旁的Clara把脸移到她耳边，小声说：
“不用在意Lily，她一直那么高高在上，只对附和她的白人女孩们正常点。”
Clara的父亲是法国黑人，世荷看着她漂亮的黑白混血脸，把头往她耳边一凑，
“估计是比她好看的，她都不想理，比如我们”。
Clara转过头，对视上世荷那假正经的眼神，嘴角咧到了耳根。
世荷对面的新加坡男孩健宇仿佛听到了他们的讨论，也凑过头加入了进来。
“她也不太理我，可能怕我抢了他男人”。三人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健宇书包上挂着大大的彩虹旗徽章，世荷猜想他估计已经在学校出柜了，才能开出这种玩笑。
健宇刚坐直，又把头凑回了过来，“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他用眼神扫向对面，一个高大健壮的圆寸男生正往Lily身边坐下。
健宇接着说道，“不过她男朋友是挺辣的，是11年级的，叫Jacob，可惜性格不大行，是个校霸”。
Clara接着健宇说：“你看他身后那几个，都是天天跟着他没事欺负人的”。
世荷再抬眼一看，跟着在旁边坐下了两个同样高大的男生，一水的棕皮棕发，宽肩有肌肉，三人走一块儿确实有点气势。
“你刚来，反正我们带着你，那些人能避就避”，Clara说道。
另一边，隔壁桌的Lily坐在这儿也的确不是巧合。她正摆着脸，跟男朋友Jacob念叨着世荷。
“那个今天新来的，挺可笑的。仿佛什么单身即正义一样，一来就吐槽高中情侣是什么…浪费时间、只会让人尴尬，可真能装！”
Jacob抬头瞄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又低头看回眼前的餐盘，随口回道：“那都是嫉妒，你看她那个样，值得你生气吗？”
Lily没有回应，只是嘴里咀嚼着，眼神却依旧无法从有说有笑的世荷那桌挪开。
这时，一个身影慢慢靠近世荷这桌，在走道旁停下了。
是……善飞。
世荷愣了一下，什么情况？他怎么还主动找过来了？
可是，关系怎么交代的问题还没商量啊！
她嘴半张着，还在想说什么好，就被善飞抢了先，“一切还好？”
世荷赶紧站起了身，抓着善飞的胳臂，把他往旁边带了两步。
再转身背对桌，侧头跟善飞说“你找我干嘛？”
“作为你唯一的熟人，表示下关心，”说到这，他还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又把声音压低了一度，“不然回去还得被问，帮没帮上忙。”
“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说…你是我什么人？”说完，世荷警惕地回看了眼正在吃饭的Clara和健宇。
发现他们也正偷瞄过来，赶紧接着说：
“说是哥哥，我们国籍、姓都不一样。说不是亲的，但我们又住在一起，怎么想都很怪吧……？”
善飞听完，眨了眨眼，却没什么表情变化，“有什么奇怪的？二婚家庭难道就得分开住啊？”
世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用手肘朝旁边戳向善飞的肚子。
跟这人，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没想到善飞反应挺灵敏，一把抓住了世荷横过来的手肘。
看到她不悦的眉头，善飞无奈地说道，“你要觉得奇怪，就说我们是……邻居之类的？”
世荷听完，大脑飞速设想了一下，也没想明白这是不是最好的解法，不过……它好歹是个解法。
善飞上下左右快速打量了一眼，继续说道，“看你样子，好像是没啥问题，交到朋友了？”
“当然！” 世荷下意识地回答道。
她感受到身后两道炙热的目光持续在关注着两人，心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不做个介绍好像也不行了。
她只好拉着善飞转回身，对着Clara和健宇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然后迟疑地开了口：“这是Clara，和健宇，这是……”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开始介绍善飞。
“Seha！”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是隔壁桌Lily旁边的白人女生，“Seha，我记得……你说你是单身，对吗？”
她挑着眉，口气里带了些许挑衅意味，“这个找过来的帅哥，好像还是高年级的，是……男朋友？”
旁边的Lily，竟也加入了这个对话，“还是……想打造第一天就受男生欢迎的人设，找的托儿啊？”
“……”
“哦，因为今天在班上，只有gay靠近她，所以失望了？”说完，一脸谄笑地看着世荷。
这是世荷第一次听到Lily的声音，细细软软，不急不慢，典型的造作白人女风格。
她没想到这女孩开场白就来这么一连串的呛声，仿佛彩排过的台词一样。
“看来这是她常用的拿手套路”，世荷嘀咕着。
她瞄了眼被误伤的健宇，他一动不动，脸僵在了那儿。
她又看了眼善飞，他撇了撇眼，一副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样子。
世荷意识到，射向自己的子弹，只能自己开炮轰回去了。
霍德跟她在上海的学校都是美国课程体系，校内设施的风格、学生的神情样貌，都没有带给她太多陌生感。
善飞一直在她一米距离的身后，时不时戳戳她的胳膊，指引她看向食堂、礼堂、操场。
就这样跟着她走到了英文课教室的门口，世荷一脸嫌弃地赶他走，“好像我是个需要guardian的baby girl，its embarrassing！”（好像我是个需要监护人的女宝，多丢人！）
而且，她感受到两人这一路，引来了不少目光的投射，尤其来自很多女同学。但她并不知道，那些目光的原因并不在她。
世荷的英文老师汉普顿在门口撞见了世荷，“Hi，你是新来的Seha，对吗？我正找你呢！”
她热情地上前，向世荷连珠炮似的介绍起了这个班的情况。
“我们这个班就15个人，大家都很优秀，都是拿A以上的孩子，毕竟我们是个荣誉课程班，当然我也知道你也很优秀，在之前的学校的成绩非常出色。”
[*荣誉课程班：课程难度更高、GPA得分更高的班，可以理解为尖子生才能上]
世荷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噢，您过奖了！我知道想去常春藤的话，我还需要更好。”
这时候，正往教室里走的三五同学发现老师在跟一个没见过的学生对话，出于好奇，一个个陆续驻足在她俩身边。
“噢！而且我们这儿大家背景很多样，交流起来都特别有意思，你看……”汉普顿感受到了越来越多孩子的视线，赶紧把话题转到了他们之间。
“来认识我们的新伙伴世荷吧！她是中韩混血，从上海来的”。
-“你们好呀！” -“嗨！” × N
看大家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汉普顿直接把带世荷适应的任务扔给了学生们，“Clara，你带世荷去找她的座位，好吗？之后的教室，大家也都带着世荷去找找位置哈！”
“没问题，我们看看谁跟她课一样。”
“谁还能不愿意为新来的美女效劳，哈哈！”
……
汉普顿拍了拍世荷，“看来是个不错的开始”，说着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我想你肯定能很快适应，放学后我们再聊今天过得怎么样，好吗？”
“嗯！”
世荷点点头，就迎来了一圈新同学的声音。
“你会说几国语言啊？”
“玩社团吗？”
“有男朋友吗？”
“你听K-POP吗？”
“你选AP课了吗？”
……
问题从四面八方不断涌现，同学们被这个外形、个性都看着很酷的女孩逐渐吸引，对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没几分钟，她的紧张好像就逐渐消散不见影了，谁让她总是格外享受这种被关注、被搭话的感觉呢。
被一圈人包围的她也淡定地有问必答：
“我只加入过运动的社团，你们有人打网球吗？”
“当然单身！拜托，不要浪费大好时光，搞校园情侣这种让人尴尬的玩意哈哈！”
“K-POP肯定听啊，你喜欢哪个团？”
“谁要是去上海玩一定来问我，我告诉你最新打卡点！”
……
她自信地开着玩笑，仿佛回到了那个社交起来如鱼得水的E人世荷。
这时的她还无暇顾及到，教室角落有另一束炙热的目光在投向她。
“谁啊？这么多人围着她…”说话的是Lily。
在霍德从初中部升到高中部，一直无人撼动的校花级人物。
中国和加拿大混血的背景，带给了她蓝眼睛和黑卷发结合的异域感，从童模做到现在173cm的平面模特，让她即使在聚集了各人种族裔的漂亮小孩的国际学校里，也是最吸睛的存在。
“好像是新来的韩国人，好像叫什么Se…ha？” Lily身边的一个白人女生告诉她。
Lily静静地看着世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Seha… 像say hi似的? 哈哈”，冷笑了起来。
习惯了享受周边最多关注的Lily，在这个女孩刚登场几分钟，就不知为何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威胁。
为了迎接新学期第一天，Lily特意新染了一头红发，带了新发箍，做了新美甲，等着她的追随者们像往常那样，一进门就为她惊呼称赞。
但今天，大家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自己一眼，注意力都止步在了门口。
不就是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转校生嘛……他们在这没完没了地问一堆无聊的问题干什么……？
远远看着这一切，Lily不禁翻出了一个大白眼。
上课铃响，世荷被带进了教室中间的空座位上。她环顾了四周座位的同学，挨个低声say了个hi，直到轮到斜后方座位上的Lily。
女生的直觉，让她感受到这个抱着双手的女生，释放着有些不同的气场，从姿态到眼神都仿佛在刻意无视自己的存在。
于是世荷把手搭到她的桌上，轻敲了一下，“哈喽，我是Seha…”
如她所料，话刚出口，Lily像没听到一样，迅速地转向世荷反方向的右边，朝着她的小伙伴开口说道，“嘿！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我想吃……”
世荷则选择故作镇定地把下半句话接完，“…或者你可以称呼我的中文名，世荷”，嘴角挤出了一个微笑。
然后，她决然地转回了身。
之前在国际学校的时光，早已让她对这种女孩见怪不怪。她安慰自己，不重要，谁也不能招所有人喜欢，做我自己就好。
一上午的课程下来，世荷都惊讶于自己适应得如此丝滑，课业也是，社交也是。课间总是有同学来找她攀谈，谈话间又吸引到更多人围观加入。
他们的提问从韩剧到网球，再到她戴的首饰、妆容……越来越多的关注，让她时不时错觉自己回到了上海的学校，她是走到哪儿都有人簇拥的人气王。逐渐地，她觉得自己的社牛属性在一点点得到释放。
来北京的这些天，可有点把她憋坏了。
一直都在家，那个书生不仅不太看自己，还说不出几句话，或者说，是沟通不畅，说不上几句话。
她回想起了小时候学的那句中国俗语，“话不投机半句多”。
到了中午，同学们带着世荷走向食堂。她刚坐下，就看到了走进门的善飞。
“……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呢？” 她在心里犹豫。
虽然现在她的E人属性找回来了，但她不知道身边的同学，会怎么猜想她跟善飞的关系。
“要跟他们说实话吗？要怎么说？”
她有点后悔，前一天居然忘了跟善飞商量这个问题，这可比Openday的资料重要多了。
犹豫间，她被从身边擦身而过的Lily打断了思绪。她和她的小跟班们落坐了世荷的隔壁桌。
“还好隔着走道”，世荷心想。因为她依旧感受着Lily投来的不友善的目光。
这时，世荷身旁的Clara把脸移到她耳边，小声说：
“不用在意Lily，她一直那么高高在上，只对附和她的白人女孩们正常点。”
Clara的父亲是法国黑人，世荷看着她漂亮的黑白混血脸，把头往她耳边一凑，
“估计是比她好看的，她都不想理，比如我们”。
Clara转过头，对视上世荷那假正经的眼神，嘴角咧到了耳根。
世荷对面的新加坡男孩健宇仿佛听到了他们的讨论，也凑过头加入了进来。
“她也不太理我，可能怕我抢了他男人”。三人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健宇书包上挂着大大的彩虹旗徽章，世荷猜想他估计已经在学校出柜了，才能开出这种玩笑。
健宇刚坐直，又把头凑回了过来，“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他用眼神扫向对面，一个高大健壮的圆寸男生正往Lily身边坐下。
健宇接着说道，“不过她男朋友是挺辣的，是11年级的，叫Jacob，可惜性格不大行，是个校霸”。
Clara接着健宇说：“你看他身后那几个，都是天天跟着他没事欺负人的”。
世荷再抬眼一看，跟着在旁边坐下了两个同样高大的男生，一水的棕皮棕发，宽肩有肌肉，三人走一块儿确实有点气势。
“你刚来，反正我们带着你，那些人能避就避”，Clara说道。
另一边，隔壁桌的Lily坐在这儿也的确不是巧合。她正摆着脸，跟男朋友Jacob念叨着世荷。
“那个今天新来的，挺可笑的。仿佛什么单身即正义一样，一来就吐槽高中情侣是什么…浪费时间、只会让人尴尬，可真能装！”
Jacob抬头瞄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又低头看回眼前的餐盘，随口回道：“那都是嫉妒，你看她那个样，值得你生气吗？”
Lily没有回应，只是嘴里咀嚼着，眼神却依旧无法从有说有笑的世荷那桌挪开。
这时，一个身影慢慢靠近世荷这桌，在走道旁停下了。
是……善飞。
世荷愣了一下，什么情况？他怎么还主动找过来了？
可是，关系怎么交代的问题还没商量啊！
她嘴半张着，还在想说什么好，就被善飞抢了先，“一切还好？”
世荷赶紧站起了身，抓着善飞的胳臂，把他往旁边带了两步。
再转身背对桌，侧头跟善飞说“你找我干嘛？”
“作为你唯一的熟人，表示下关心，”说到这，他还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又把声音压低了一度，“不然回去还得被问，帮没帮上忙。”
“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说…你是我什么人？”说完，世荷警惕地回看了眼正在吃饭的Clara和健宇。
发现他们也正偷瞄过来，赶紧接着说：
“说是哥哥，我们国籍、姓都不一样。说不是亲的，但我们又住在一起，怎么想都很怪吧……？”
善飞听完，眨了眨眼，却没什么表情变化，“有什么奇怪的？二婚家庭难道就得分开住啊？”
世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用手肘朝旁边戳向善飞的肚子。
跟这人，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没想到善飞反应挺灵敏，一把抓住了世荷横过来的手肘。
看到她不悦的眉头，善飞无奈地说道，“你要觉得奇怪，就说我们是……邻居之类的？”
世荷听完，大脑飞速设想了一下，也没想明白这是不是最好的解法，不过……它好歹是个解法。
善飞上下左右快速打量了一眼，继续说道，“看你样子，好像是没啥问题，交到朋友了？”
“当然！” 世荷下意识地回答道。
她感受到身后两道炙热的目光持续在关注着两人，心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不做个介绍好像也不行了。
她只好拉着善飞转回身，对着Clara和健宇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然后迟疑地开了口：“这是Clara，和健宇，这是……”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开始介绍善飞。
“Seha！”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是隔壁桌Lily旁边的白人女生，“Seha，我记得……你说你是单身，对吗？”
她挑着眉，口气里带了些许挑衅意味，“这个找过来的帅哥，好像还是高年级的，是……男朋友？”
旁边的Lily，竟也加入了这个对话，“还是……想打造第一天就受男生欢迎的人设，找的托儿啊？”
“……”
“哦，因为今天在班上，只有gay靠近她，所以失望了？”说完，一脸谄笑地看着世荷。
这是世荷第一次听到Lily的声音，细细软软，不急不慢，典型的造作白人女风格。
她没想到这女孩开场白就来这么一连串的呛声，仿佛彩排过的台词一样。
“看来这是她常用的拿手套路”，世荷嘀咕着。
她瞄了眼被误伤的健宇，他一动不动，脸僵在了那儿。
她又看了眼善飞，他撇了撇眼，一副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样子。
世荷意识到，射向自己的子弹，只能自己开炮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