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正话不算多，路上楚清月拉着木绘说近来的八卦，他几乎没插嘴，只在下车时让她们注意后方来车。
进饭店后，楚清月拉着木绘故意走慢了几步，然后皱着眉头，小声咬耳朵：“我觉得我哥今天不对劲。”
“嗯？”
木绘跟着观察了一下，前方的男生身高腿长，衣装得体，薄款的休闲西装质感很好，极衬身形，看不出异常。
“他以前带我出去吃饭从来不会穿的这么人模人样啊。”楚清月嘀咕，“我去，这头发也吹过吧。”
木绘并不清楚楚清正从前是什么样子，因此不大好评价，想了想说：“可能……在国外潜移默化被影响了？那边的人不都挺正式的，英伦绅士嘛。”
“有道理。”楚清月点点头，“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两个人的窸窸窣窣终止于落座，服务员递来菜单，吃饭不是今晚的重点，楚清月果断把这项纠结的任务丢给了楚清正。
这种情况想来在兄妹俩间很常见，楚清正毫不意外地接过菜单，问她们想吃什么，问木绘有没有忌口。
木绘摇头说没有，楚清正便转头跟服务员条理清晰地说了几样。
姿态放松后，楚清正的话明显多了些，饭间关心了几句她们的学业，有没有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同学相处如何，平时看什么电视，玩什么游戏，最后还嘱咐楚清月周末是爷爷的生日，记得回家。
氛围跟普通朋友差不多，很日常的话题，楚清正的态度也很随和，但木绘跟他没聊上几句话。
一方面她不擅长社交场合，另一方面则是楚清正的气场。
或许是听人说话时，楚清正的视线会温和专注地落在对方脸上，抑或是听楚清月吐槽他太多的缘故，明明年岁差距不大，木绘却总能从楚清正身上感受到跟楚清月大相径庭的沉稳和成熟，还有一丝来自兄长的威严。
难怪楚清月再怎么背后揶揄，却不敢当面造次。
即便对楚清正的突然来访很不满，嘴上也乖乖地说“好”“是”“知道了”。
木绘于是默默低头吃饭，也不说多余的话，生怕一个不小心露出破绽。
一顿饭吃得极为迅速，楚清月以减肥为由，矜持地吃了几口青菜就说饱了。
接收到楚清月的意思，木绘也懂事地放下了筷子：“我也吃好了。”
其实这家餐厅味道很好，菜品很精致，木绘悄悄看了眼价格，也很精致，不是她敢轻易涉猎的数字。
往常来说，面对这种价格，她必然一点都不敢浪费，甚至还要把没吃完的打包，热热下一顿。
然而现在不行，因为楚清月和高览的电影快开场了。
楚清月摆好筷子，抬头乖巧地说：“哥，我们吃完了，待会逛街就不带你了哈。”
楚清正扫了眼二人的碟子，蹙眉：“就吃这么点？”
楚清月面不改色地胡诌：“对啊，我们晚上饭量很小的，木木平时晚饭也只吃一点水果。”
木绘配合点头，努力忽略掉诉说着不满的胃：“对的，今天已经算破戒了，清正哥。”
楚清正沉默片刻，最终没有做出评价，起身去买单。
见楚清正离开，楚清月立刻起身，朝木绘挤挤眼便紧随其后，拿着手机去往卫生间的方向。
多年以来的默契让木绘一眼就看穿，这是小情侣要去通电话了。
看着好友做贼似的心虚背影，木绘忍不住想笑，笑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今天忙着背书没怎么吃东西，饥饿来势汹汹地反扑，那两筷子青菜的作用等同于无。
虽说楚清月周末会补偿她吃麻辣龙虾，但那是周末的事了，而且……木绘咽了下口水，想到小龙虾，她明显感到自己更饿了。
趁桌上只剩自己，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再吃块小巧的柠檬乳酪。
然而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筷子，楚清正就回来了。
他坐下，视线扫过她蠢蠢欲动的右手，微挑起眉问：“没吃饱？”
送命题。
木绘手腕一顿，果断换了个方向，她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没，有点渴。”
“要再买一杯吗？”
“不用不用，已经够了。”木绘连忙摆手，顺便再次强调了一下今晚的重点，“而且待会还要逛街的。”
也不知楚清正信没信，好在他没追问下去，换了话题：“小月呢？”
“去卫生间了。”
楚清正点头，没多问。
木绘微微抿唇，面上镇定地喝了口果汁，心底默默祈祷楚清月快点回来。
她是倾听大于倾诉的人，并不善于主动交流，场面突然变冷，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顿时有些如坐针毡。
对面楚清正依旧是那副稳重的模样，抬腕垂眸看了眼手表。
从木绘的角度，能看见他微微弯曲的修长手指，银色手表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好漂亮的手。木绘忍不住感叹。
像是察觉到自己正被注视着，楚清正抬眸，也将目光落了过来。
木绘连忙低头，下一秒，她听见对面那人开口问：“你们待会儿去哪里逛街？常发还是万达？”
送命题加一。
这类问题自然提前统一过话术，木绘淡定道：“万象城。”
“需不需要开车送你们过去？”
“不用，地铁很方便的，走路也可以散散心。”
楚清正：“是吗？”
木绘依旧镇定：“嗯。”
楚清正没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视线说不出是温和更多还是审视更多。
顶着这样的视线，木绘莫名有些心虚，只好喝了口果汁，企图演示尴尬。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好一会儿，她听见对面那人带笑又肯定的声音。
“待会儿小月不是跟你去逛街吧？”
木绘一怔，嘴里的果汁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楚清正似乎被她的反应逗笑，唇角很轻地上扬了一下。
他指尖轻轻点在手机上，继续说：“是跟她男朋友？”
语气笃定。
不用咽，木绘直接呛到了。
面前递来纸巾，木绘抬头，看见自己刚才大肆赞叹的手。
再往上，是一双清亮无波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
笨？
楚清月显然对她哥哥的了解完全不够。
成绩好到可以跳级的人怎么会笨。
拥有这样眼睛的人怎么可能笨。
……难不成，自己的演技真的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吗？
事已至此，再装下去就虚伪矫情且没有意义了，木绘道谢接过了纸巾。
整理好自己的仪态后，她默了默，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清正笑了下。
“因为，你说谎还挺明显的。”他停顿了一秒，又补充，“跟当年一样。”
进饭店后，楚清月拉着木绘故意走慢了几步，然后皱着眉头，小声咬耳朵：“我觉得我哥今天不对劲。”
“嗯？”
木绘跟着观察了一下，前方的男生身高腿长，衣装得体，薄款的休闲西装质感很好，极衬身形，看不出异常。
“他以前带我出去吃饭从来不会穿的这么人模人样啊。”楚清月嘀咕，“我去，这头发也吹过吧。”
木绘并不清楚楚清正从前是什么样子，因此不大好评价，想了想说：“可能……在国外潜移默化被影响了？那边的人不都挺正式的，英伦绅士嘛。”
“有道理。”楚清月点点头，“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两个人的窸窸窣窣终止于落座，服务员递来菜单，吃饭不是今晚的重点，楚清月果断把这项纠结的任务丢给了楚清正。
这种情况想来在兄妹俩间很常见，楚清正毫不意外地接过菜单，问她们想吃什么，问木绘有没有忌口。
木绘摇头说没有，楚清正便转头跟服务员条理清晰地说了几样。
姿态放松后，楚清正的话明显多了些，饭间关心了几句她们的学业，有没有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同学相处如何，平时看什么电视，玩什么游戏，最后还嘱咐楚清月周末是爷爷的生日，记得回家。
氛围跟普通朋友差不多，很日常的话题，楚清正的态度也很随和，但木绘跟他没聊上几句话。
一方面她不擅长社交场合，另一方面则是楚清正的气场。
或许是听人说话时，楚清正的视线会温和专注地落在对方脸上，抑或是听楚清月吐槽他太多的缘故，明明年岁差距不大，木绘却总能从楚清正身上感受到跟楚清月大相径庭的沉稳和成熟，还有一丝来自兄长的威严。
难怪楚清月再怎么背后揶揄，却不敢当面造次。
即便对楚清正的突然来访很不满，嘴上也乖乖地说“好”“是”“知道了”。
木绘于是默默低头吃饭，也不说多余的话，生怕一个不小心露出破绽。
一顿饭吃得极为迅速，楚清月以减肥为由，矜持地吃了几口青菜就说饱了。
接收到楚清月的意思，木绘也懂事地放下了筷子：“我也吃好了。”
其实这家餐厅味道很好，菜品很精致，木绘悄悄看了眼价格，也很精致，不是她敢轻易涉猎的数字。
往常来说，面对这种价格，她必然一点都不敢浪费，甚至还要把没吃完的打包，热热下一顿。
然而现在不行，因为楚清月和高览的电影快开场了。
楚清月摆好筷子，抬头乖巧地说：“哥，我们吃完了，待会逛街就不带你了哈。”
楚清正扫了眼二人的碟子，蹙眉：“就吃这么点？”
楚清月面不改色地胡诌：“对啊，我们晚上饭量很小的，木木平时晚饭也只吃一点水果。”
木绘配合点头，努力忽略掉诉说着不满的胃：“对的，今天已经算破戒了，清正哥。”
楚清正沉默片刻，最终没有做出评价，起身去买单。
见楚清正离开，楚清月立刻起身，朝木绘挤挤眼便紧随其后，拿着手机去往卫生间的方向。
多年以来的默契让木绘一眼就看穿，这是小情侣要去通电话了。
看着好友做贼似的心虚背影，木绘忍不住想笑，笑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今天忙着背书没怎么吃东西，饥饿来势汹汹地反扑，那两筷子青菜的作用等同于无。
虽说楚清月周末会补偿她吃麻辣龙虾，但那是周末的事了，而且……木绘咽了下口水，想到小龙虾，她明显感到自己更饿了。
趁桌上只剩自己，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再吃块小巧的柠檬乳酪。
然而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筷子，楚清正就回来了。
他坐下，视线扫过她蠢蠢欲动的右手，微挑起眉问：“没吃饱？”
送命题。
木绘手腕一顿，果断换了个方向，她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没，有点渴。”
“要再买一杯吗？”
“不用不用，已经够了。”木绘连忙摆手，顺便再次强调了一下今晚的重点，“而且待会还要逛街的。”
也不知楚清正信没信，好在他没追问下去，换了话题：“小月呢？”
“去卫生间了。”
楚清正点头，没多问。
木绘微微抿唇，面上镇定地喝了口果汁，心底默默祈祷楚清月快点回来。
她是倾听大于倾诉的人，并不善于主动交流，场面突然变冷，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顿时有些如坐针毡。
对面楚清正依旧是那副稳重的模样，抬腕垂眸看了眼手表。
从木绘的角度，能看见他微微弯曲的修长手指，银色手表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好漂亮的手。木绘忍不住感叹。
像是察觉到自己正被注视着，楚清正抬眸，也将目光落了过来。
木绘连忙低头，下一秒，她听见对面那人开口问：“你们待会儿去哪里逛街？常发还是万达？”
送命题加一。
这类问题自然提前统一过话术，木绘淡定道：“万象城。”
“需不需要开车送你们过去？”
“不用，地铁很方便的，走路也可以散散心。”
楚清正：“是吗？”
木绘依旧镇定：“嗯。”
楚清正没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视线说不出是温和更多还是审视更多。
顶着这样的视线，木绘莫名有些心虚，只好喝了口果汁，企图演示尴尬。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好一会儿，她听见对面那人带笑又肯定的声音。
“待会儿小月不是跟你去逛街吧？”
木绘一怔，嘴里的果汁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楚清正似乎被她的反应逗笑，唇角很轻地上扬了一下。
他指尖轻轻点在手机上，继续说：“是跟她男朋友？”
语气笃定。
不用咽，木绘直接呛到了。
面前递来纸巾，木绘抬头，看见自己刚才大肆赞叹的手。
再往上，是一双清亮无波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
笨？
楚清月显然对她哥哥的了解完全不够。
成绩好到可以跳级的人怎么会笨。
拥有这样眼睛的人怎么可能笨。
……难不成，自己的演技真的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吗？
事已至此，再装下去就虚伪矫情且没有意义了，木绘道谢接过了纸巾。
整理好自己的仪态后，她默了默，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清正笑了下。
“因为，你说谎还挺明显的。”他停顿了一秒，又补充，“跟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