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维姬意图的少年有些变扭，但手心里冰凉的水珠以及主人的注视又在鼓励他，他拘谨地转身面向山黎：“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邀请你加入灰庭。”
山黎呆滞了。
小元不满山黎的反应，他拧起眉，补充道：“你又无家可归，流落街头还蛮可怜的。我们愿意收留你——因为见死不救不是正派作风。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加入？”
“加入！”像是怕小元反悔一样，山黎立刻回复，她激动地握住小元的手，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为灰庭做牛做马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作为对山黎任职宣言的回应，小元用力收回被山黎紧紧攥住的手，一脸冷漠。
你要是真的有心，现在就应该自我了绝。
山黎也不觉尴尬，她端坐好，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叫山黎，来自北冥。许久前被人抓到秦楼，是姐姐救了我。但我在那时晕倒了，再醒来便已经处于深海。因为无家可归便想着来投奔姐姐……”
因无话可说而埋头于光脑的哀法此时旁若无人地评论：“大尊者的风流债啊～”
末了又连忙补充：“自言自语哈，没有污染网络环境——维姬你不能禁言！”
维姬没理会哀法的话，问道：“那水池里的阵法是是你改的吗？我不是要指责你，只是单纯想知道，所以不要紧张。”
山黎点头。
尊者眼睛一亮，正想赞许一番，却被哀法打断。
“你说你在秦楼待过？狮目星的秦楼？”哀法有些疑惑。
“是……”虽然山黎不会掩饰不堪的过往，但不意味她乐意细细品味苦难。
“我没见过你啊，”哀法来了兴致。作为烟花酒巷的老主顾，他有必要关注这些。
山黎有些不自在，但又无可逃避。
维姬突然插嘴：“我觉得你的术法技能很出众——是有过系统的学习吗？”
维姬的打断把山黎解救出来，她感激地看向维姬，“没有……只是翻了一些书，略懂。”
“那你很有天赋。”
小姑娘被这夸的有点害羞。
“图书室有好多关于术法的书，你可以多看看，若是需要帮助可以找我和小元。不过以你的天赋，可能我们也只能帮你一点点……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拜个师——当然，这是以你有发展术法方面的意愿为前提。”
维姬语调柔和，笑意盈盈。
哀法起先没意识到自己在揭人伤口，看到维姬又是夸奖又是许诺的，也明白自己的话不合时宜。
但他还是要提醒维姬一些事。
“你和亚特兰王储是什么关系？如果你都跟随他了，就没理由投奔我们吧？”
小元听到哀法的问话，不自觉竖起耳朵。什么亚特兰王储？
哀法不给山黎回转的机会，继续道：“无家可归的理由可不成立了。看你和蒂法尼尼互动的模式……他是反对你来灰庭的。而且现在的尊者，没钱没权的，你图什么？难不成图你的救命恩人？”
他说着，还瞟了一眼维姬。
“再说了，维姬救了那么多人，她们应该也都无家可归——怎么就你投奔维姬？”
他话音落下，无人出声。
他接着补充，语气不善：“按照李维姬的表述，你们之前没有一点互动——也就你昏迷时扒着她不放，一句话也没说，总不可能，这就是你热情的来源吧？”
哀法啧了一声，想起同样对维姬有着莫名热情的也岁。
“你别给我来个一见钟情的屁话，你们当时也没对视。”
原本轻松的氛围顿时沉重得如同大山。
维姬本性闲散，对这种刨根问底的事向来不在意，因而不会主动探究所谓的动机。
山黎便是摸准了维姬这一点，才大着胆子偷渡到王星，可谁知这儿还有两个把门的。
小元的阻抗虽然令她胆战心惊，但她相信维姬不会因此驱逐她。可是哀法的咄咄逼人却令她焦头烂额——这些问题直击要害，令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很想恳求维姬，让他们避过这个话题，但她知道这不可能。
维姬的默不作声便是在支持哀法对她的诘问。
维姬不单是维姬，她还是尊者。她不在乎并不代表她的追随者不在乎。
一瞬间，山黎猛地意识到，维姬不追问她的动机，是否是因为维姬知道哀法会问这些？
这个猜想令她脊背生寒：这是要多敏锐的识人技巧才能将人利用得毫无违和感？哀法他是否知道自己被维姬利用？
她呢？
维姬有没有利用她？
见山黎像木头一样半天不做反应，哀法不耐烦地催促：“回答啊？怎么，这是连借口都想不出了吗？”
山黎手心被汗湿了，心跳如雷。她努力控制自己使声音保持平稳：“我……因为，我受不了蒂法尼尼的性格，他蛮不讲理、霸道、骄纵……我在他身边感到很压抑。”
“呵——可是你跟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突然就受不了了？见异思迁也不会这么快啊。”
哀法早就知道山黎会拿蒂法尼尼的性格说事。
虽然亚特兰王储的恶劣性格是星际常识，但这不能成为山黎抛弃蒂法尼尼另寻新欢的理由。而且，如果他没看错，蒂法尼尼其实是舍不得山黎的，山黎反而是处于强势地位的那个。
“还有，你怎么知道维姬是尊者的？你又是如何得知那阵法的源头在王星？并且还在维姬停止监管的第一时间进入如是观——这一切是不是过于巧合了？巧合到不得不令人怀疑这是早有预谋。”
“我甚至有充分理由怀疑……落难秦楼都只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
原本哀法只疑心山黎不怀好意，现在一分析，他都快怀疑是一群人对他们图谋不轨了。秦楼可是他们家族的产业，如果秦楼参与谋害尊者维姬，这么大个动静他却一无所知……细思极恐！
“唉——”维姬有话说，“我当时用了＇神迹＇，可能是这个暴露的了。”
“又没问你、你回答什么？”
维姬：6
当审讯官当上头了是吧。
维姬的话并没有减轻山黎的压力，反而令山黎的思绪更乱了。她一边冒冷汗一边口干舌燥。
哀法的目光犹如利刃，将她钉在座位上直面暴风骤雨。
小元看看山黎又看看哀法，突然觉得山黎好可怜，同时又觉得哀法有点顺眼了。原来哀法就是个地图炮，见谁都得攻击……真是刁民，连主人都敢冒犯。
在白脸哀法和红脸维姬的一唱一和下，山黎头晕目眩，尤其是在听到哀法一连串的质疑后更是浑浑噩噩……
哀法的质疑有理有据，以至于她自已都在怀疑这一切到底有没有预谋。
可是秦楼……秦楼的事如何预谋？
她只是碰巧求助了维姬。
维姬碰巧是尊者。
她被蒂法尼尼救回去后碰巧遇到一个阵法。
阵法碰巧在泄露与维姬身上相同的、令她愉悦的气息。
她碰巧逆转了阵法。
她临时起意进了传送门……
这里面可能唯一与“预谋”沾边的，便是自己被那些人蓄意丢到秦楼。
她来这有什么图谋？
为了获取维姬的信任？
为了拉拢尊者维姬给蒂法尼尼创造退路？
山黎神情恍惚，开始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梦幻，并在不自觉间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表述断断续续，但在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哀法看向维姬，见对方神情自若。
维姬怎么不惊讶？
这个答案不应该感到诧异吗？
不应该吗？
他又看向小元，小元的不解和疑惑与自己如出一辙。
很好，是维姬的问题。
自己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哀法问维姬。
“我惊讶啊……正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眯起眼背诵。
哀法&小元：……
蒂法尼尼当儿子了，不对蒂法尼尼本就是儿子。
维姬调侃让哀法意识到本次的四人会议目的达成了。
哀法心情愉悦，他放松地陷入柔软的椅子里，一脸偃旗收鼓的满足感。
当然，还有那不愿意承认的成就感：他和维姬在事先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合作，通过干扰山黎的情绪成功解除她的防范状态。
这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错，李维姬，有两下。
山黎甫一进入房间，看到哀法，便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面临多人“审讯”。
她不担心维姬，但因不确定哀法会不会很难应付而有些紧张。可是，她又自大地认为如果主上都不追究她的来历，那么作为下属也不应喧宾夺主地苦苦纠缠。
在小元入座前，山黎一直是自负的。
她相信自己的“理由”足以让她进入如是观。
但当她准备好背诵理由时，却发现他们只关注小元的抗拒，并不提自己的动机。
考虑到维姬不会因小元的态度拒绝自己，山黎便认为计划稳了，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接着，维姬的关注和鼓励让她感到诚惶诚恐，她在某一瞬间甚至忘记当下的处境、开始期待未来。
可是就在她最掉以轻心时，哀法刀刀见血地诘问。
由于哀法是在分析事实而不是逼问自己，山黎没有加固自己的防范心，而是沉默地听着哀法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的猜想。
在感到无可回避的绝望时，维姬的援助让她以为自己并非被逼迫、并非身陷绝境……
思绪被扰乱。
而奇怪的是，在被人诬陷时，她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是一种委屈和无助。
于是，防范完全失效，她本能地想要检讨自己、证明自己……
情绪的剧烈变动令她失去理智，她主动地缴械投降。
她小看他们了。
她居然幼稚地认为尊者很简单、天真地认为维姬很容易糊弄……
失败了。
山黎脸色颓败，失魂落魄地等着审判后的刑罚。
这时，哀法饶有兴致地问道：“喂——你说的退路是什么？怎么整的跟那小金鱼很惨的样子——他不是王储吗？”
山黎全身一颤，抬眼惊恐地看着他，张口结舌。
小姑娘突然的惊恐也吓到哀法。
“怎么了……你怎么跟快死了一样。”
小元暗想，哀法是真的没个自知之明，而且山黎心理素质真差。
他如是想着，却忽略了山黎只身一人，而自己还有维姬的保护——否则在哀法的地图炮下他也好不到哪去。
维姬不紧不慢地解释：“你吓着人家了。而且这样的私事，不要好奇。”她态度自然，好像在公事公办。
但只有本人知道，所谓的“不要好奇”并非全然对山黎的私事的维护——她向来反对节外生枝之举，尤其是，最后很有可能是她来善后。
山黎想要拉拢她，可以。
但维姬不会主动靠近蒂法尼尼，更不想了解除了姓名之外的信息。
哀法做出大失所望的样子，不能刨根问底详细了解光鲜亮丽的王储背后的血与泪……没意思。但他不想就此放过山黎。
“你该不会在等我们怎么处置你吧？”哀法坏笑着问山黎。
山黎呆滞了。
小元不满山黎的反应，他拧起眉，补充道：“你又无家可归，流落街头还蛮可怜的。我们愿意收留你——因为见死不救不是正派作风。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加入？”
“加入！”像是怕小元反悔一样，山黎立刻回复，她激动地握住小元的手，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为灰庭做牛做马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作为对山黎任职宣言的回应，小元用力收回被山黎紧紧攥住的手，一脸冷漠。
你要是真的有心，现在就应该自我了绝。
山黎也不觉尴尬，她端坐好，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叫山黎，来自北冥。许久前被人抓到秦楼，是姐姐救了我。但我在那时晕倒了，再醒来便已经处于深海。因为无家可归便想着来投奔姐姐……”
因无话可说而埋头于光脑的哀法此时旁若无人地评论：“大尊者的风流债啊～”
末了又连忙补充：“自言自语哈，没有污染网络环境——维姬你不能禁言！”
维姬没理会哀法的话，问道：“那水池里的阵法是是你改的吗？我不是要指责你，只是单纯想知道，所以不要紧张。”
山黎点头。
尊者眼睛一亮，正想赞许一番，却被哀法打断。
“你说你在秦楼待过？狮目星的秦楼？”哀法有些疑惑。
“是……”虽然山黎不会掩饰不堪的过往，但不意味她乐意细细品味苦难。
“我没见过你啊，”哀法来了兴致。作为烟花酒巷的老主顾，他有必要关注这些。
山黎有些不自在，但又无可逃避。
维姬突然插嘴：“我觉得你的术法技能很出众——是有过系统的学习吗？”
维姬的打断把山黎解救出来，她感激地看向维姬，“没有……只是翻了一些书，略懂。”
“那你很有天赋。”
小姑娘被这夸的有点害羞。
“图书室有好多关于术法的书，你可以多看看，若是需要帮助可以找我和小元。不过以你的天赋，可能我们也只能帮你一点点……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拜个师——当然，这是以你有发展术法方面的意愿为前提。”
维姬语调柔和，笑意盈盈。
哀法起先没意识到自己在揭人伤口，看到维姬又是夸奖又是许诺的，也明白自己的话不合时宜。
但他还是要提醒维姬一些事。
“你和亚特兰王储是什么关系？如果你都跟随他了，就没理由投奔我们吧？”
小元听到哀法的问话，不自觉竖起耳朵。什么亚特兰王储？
哀法不给山黎回转的机会，继续道：“无家可归的理由可不成立了。看你和蒂法尼尼互动的模式……他是反对你来灰庭的。而且现在的尊者，没钱没权的，你图什么？难不成图你的救命恩人？”
他说着，还瞟了一眼维姬。
“再说了，维姬救了那么多人，她们应该也都无家可归——怎么就你投奔维姬？”
他话音落下，无人出声。
他接着补充，语气不善：“按照李维姬的表述，你们之前没有一点互动——也就你昏迷时扒着她不放，一句话也没说，总不可能，这就是你热情的来源吧？”
哀法啧了一声，想起同样对维姬有着莫名热情的也岁。
“你别给我来个一见钟情的屁话，你们当时也没对视。”
原本轻松的氛围顿时沉重得如同大山。
维姬本性闲散，对这种刨根问底的事向来不在意，因而不会主动探究所谓的动机。
山黎便是摸准了维姬这一点，才大着胆子偷渡到王星，可谁知这儿还有两个把门的。
小元的阻抗虽然令她胆战心惊，但她相信维姬不会因此驱逐她。可是哀法的咄咄逼人却令她焦头烂额——这些问题直击要害，令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很想恳求维姬，让他们避过这个话题，但她知道这不可能。
维姬的默不作声便是在支持哀法对她的诘问。
维姬不单是维姬，她还是尊者。她不在乎并不代表她的追随者不在乎。
一瞬间，山黎猛地意识到，维姬不追问她的动机，是否是因为维姬知道哀法会问这些？
这个猜想令她脊背生寒：这是要多敏锐的识人技巧才能将人利用得毫无违和感？哀法他是否知道自己被维姬利用？
她呢？
维姬有没有利用她？
见山黎像木头一样半天不做反应，哀法不耐烦地催促：“回答啊？怎么，这是连借口都想不出了吗？”
山黎手心被汗湿了，心跳如雷。她努力控制自己使声音保持平稳：“我……因为，我受不了蒂法尼尼的性格，他蛮不讲理、霸道、骄纵……我在他身边感到很压抑。”
“呵——可是你跟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突然就受不了了？见异思迁也不会这么快啊。”
哀法早就知道山黎会拿蒂法尼尼的性格说事。
虽然亚特兰王储的恶劣性格是星际常识，但这不能成为山黎抛弃蒂法尼尼另寻新欢的理由。而且，如果他没看错，蒂法尼尼其实是舍不得山黎的，山黎反而是处于强势地位的那个。
“还有，你怎么知道维姬是尊者的？你又是如何得知那阵法的源头在王星？并且还在维姬停止监管的第一时间进入如是观——这一切是不是过于巧合了？巧合到不得不令人怀疑这是早有预谋。”
“我甚至有充分理由怀疑……落难秦楼都只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
原本哀法只疑心山黎不怀好意，现在一分析，他都快怀疑是一群人对他们图谋不轨了。秦楼可是他们家族的产业，如果秦楼参与谋害尊者维姬，这么大个动静他却一无所知……细思极恐！
“唉——”维姬有话说，“我当时用了＇神迹＇，可能是这个暴露的了。”
“又没问你、你回答什么？”
维姬：6
当审讯官当上头了是吧。
维姬的话并没有减轻山黎的压力，反而令山黎的思绪更乱了。她一边冒冷汗一边口干舌燥。
哀法的目光犹如利刃，将她钉在座位上直面暴风骤雨。
小元看看山黎又看看哀法，突然觉得山黎好可怜，同时又觉得哀法有点顺眼了。原来哀法就是个地图炮，见谁都得攻击……真是刁民，连主人都敢冒犯。
在白脸哀法和红脸维姬的一唱一和下，山黎头晕目眩，尤其是在听到哀法一连串的质疑后更是浑浑噩噩……
哀法的质疑有理有据，以至于她自已都在怀疑这一切到底有没有预谋。
可是秦楼……秦楼的事如何预谋？
她只是碰巧求助了维姬。
维姬碰巧是尊者。
她被蒂法尼尼救回去后碰巧遇到一个阵法。
阵法碰巧在泄露与维姬身上相同的、令她愉悦的气息。
她碰巧逆转了阵法。
她临时起意进了传送门……
这里面可能唯一与“预谋”沾边的，便是自己被那些人蓄意丢到秦楼。
她来这有什么图谋？
为了获取维姬的信任？
为了拉拢尊者维姬给蒂法尼尼创造退路？
山黎神情恍惚，开始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梦幻，并在不自觉间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表述断断续续，但在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哀法看向维姬，见对方神情自若。
维姬怎么不惊讶？
这个答案不应该感到诧异吗？
不应该吗？
他又看向小元，小元的不解和疑惑与自己如出一辙。
很好，是维姬的问题。
自己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哀法问维姬。
“我惊讶啊……正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眯起眼背诵。
哀法&小元：……
蒂法尼尼当儿子了，不对蒂法尼尼本就是儿子。
维姬调侃让哀法意识到本次的四人会议目的达成了。
哀法心情愉悦，他放松地陷入柔软的椅子里，一脸偃旗收鼓的满足感。
当然，还有那不愿意承认的成就感：他和维姬在事先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合作，通过干扰山黎的情绪成功解除她的防范状态。
这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错，李维姬，有两下。
山黎甫一进入房间，看到哀法，便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面临多人“审讯”。
她不担心维姬，但因不确定哀法会不会很难应付而有些紧张。可是，她又自大地认为如果主上都不追究她的来历，那么作为下属也不应喧宾夺主地苦苦纠缠。
在小元入座前，山黎一直是自负的。
她相信自己的“理由”足以让她进入如是观。
但当她准备好背诵理由时，却发现他们只关注小元的抗拒，并不提自己的动机。
考虑到维姬不会因小元的态度拒绝自己，山黎便认为计划稳了，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接着，维姬的关注和鼓励让她感到诚惶诚恐，她在某一瞬间甚至忘记当下的处境、开始期待未来。
可是就在她最掉以轻心时，哀法刀刀见血地诘问。
由于哀法是在分析事实而不是逼问自己，山黎没有加固自己的防范心，而是沉默地听着哀法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的猜想。
在感到无可回避的绝望时，维姬的援助让她以为自己并非被逼迫、并非身陷绝境……
思绪被扰乱。
而奇怪的是，在被人诬陷时，她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是一种委屈和无助。
于是，防范完全失效，她本能地想要检讨自己、证明自己……
情绪的剧烈变动令她失去理智，她主动地缴械投降。
她小看他们了。
她居然幼稚地认为尊者很简单、天真地认为维姬很容易糊弄……
失败了。
山黎脸色颓败，失魂落魄地等着审判后的刑罚。
这时，哀法饶有兴致地问道：“喂——你说的退路是什么？怎么整的跟那小金鱼很惨的样子——他不是王储吗？”
山黎全身一颤，抬眼惊恐地看着他，张口结舌。
小姑娘突然的惊恐也吓到哀法。
“怎么了……你怎么跟快死了一样。”
小元暗想，哀法是真的没个自知之明，而且山黎心理素质真差。
他如是想着，却忽略了山黎只身一人，而自己还有维姬的保护——否则在哀法的地图炮下他也好不到哪去。
维姬不紧不慢地解释：“你吓着人家了。而且这样的私事，不要好奇。”她态度自然，好像在公事公办。
但只有本人知道，所谓的“不要好奇”并非全然对山黎的私事的维护——她向来反对节外生枝之举，尤其是，最后很有可能是她来善后。
山黎想要拉拢她，可以。
但维姬不会主动靠近蒂法尼尼，更不想了解除了姓名之外的信息。
哀法做出大失所望的样子，不能刨根问底详细了解光鲜亮丽的王储背后的血与泪……没意思。但他不想就此放过山黎。
“你该不会在等我们怎么处置你吧？”哀法坏笑着问山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