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
霍骁然找了两个人帮忙把一筐苹果送到了言赋办公室，左右也不知道怎么分，索性就一人一个，见者有份。
王山山看着一筐红苹果纳闷，“言言，今儿又不是平安夜，怎么发起苹果来了。”
言赋弯腰，从框里挑出来一个最大最红的递给王山山，“这是我和霍骁然周末去摘的，很甜，所以拿来让大家都尝尝鲜。”
王山山接过，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几下，一口咬下去，“姐真的没看错你，连约会都会惦记着我们。”
言赋笑笑。
“对了，上周五许主任叫你干嘛去了？”王山山担心道：“我听小川说你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闻言，言赋脸上的笑容淡下去，“没什么，就是我美国同学推荐我去一个医疗组，我不想去，就谈话不太愉快。”
王山山拍了拍言赋肩膀，“不去就不去呗，呆在这里也不错，呆在这里，好不容易长了点肉，人也活泼了不少，为什么要去找罪受。”
“山山姐，我胖了吗？可是霍骁然说我瘦了。”
王山山被猝不及防秀了一脸，“拜托，你刚来的时候我都担心来一阵风把你吹走，现在呢？”
王山山掐了掐她腰上的软肉，“这都是幸福肥呀。”
言赋是胖了点，不过和其他人正常体重相比，还是偏瘦。
言赋被挠得忍不住笑出来，一个劲儿往后缩，“好了好了，山山姐，我给叶院长拿一个苹果去。”
“去吧！”王山山放开了她。
言赋挑了几个苹果装进袋子，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开着，她敲了敲。
叶维昭招手让她进来。
“叶阿姨，这是我和霍骁然周末摘的苹果，您尝尝。”言赋把苹果放到桌上。
叶维昭接过，打开袋子，“看着就好吃。”
她又接着问。
“医疗组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言赋犹豫几秒，还是说了出来，“阿姨，我考虑过了，现在这个阶段我不能去。”
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
自从上次，牛贵平打完电话之后，言赋一颗悬着的心就没有放下过，虽然连续几天都风平浪静。
但她还是很不安。
她害怕，牛贵平就像一条蛰伏在芦苇荡中野蛇，趁人不注意，突然窜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叶维昭若有所思点头，“要不，阿姨帮你拖几天？等你解决好自己的事情？”
言赋摇头，“不用了阿姨，其实我……”
话说到一半，言赋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言赋掏出来一看，是王山山，“不好意思阿姨，我接个电话。”
“喂，山山姐，怎么了？”
“言言你快回来，我刚才去神外送材料，看到了霍骁然，他出了一点小车祸。”
听到“车祸”两个字，言赋的身体猛得一抖，差点站不稳，叶维昭扶住她，“不要怕，言言，一定会没事的。”
言赋点头，同时攥着叶维昭的手，踉踉跄跄往外面跑。
一路跑到神经外科的病房，言赋一眼看到笔直站立，恭敬等在门口的孙明。
“霍骁然呢？他怎么样了？”她问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抖。
孙明还没开口，病房内传来熟悉的温润嗓音，“谁在外面啊？让她进来！”
听到霍骁然中气十足的声音，言赋长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紧握一路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言赋按了按发抖的两条腿，缓缓推开门，迈步走进病房。
霍骁然坐在床上，头上缠了一圈绷带，样子有点滑稽。
他一直盯着她看。
言赋立马觉出不对劲，是眼神不对，他那种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言赋顶着那道目光上前，她坐在床沿边，虚虚抱了抱他，“你吓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追尾？”
被她抱着，他却没有任何回应，言赋听到他说。
“这位医生，请问我们认识吗？”
“我们……”言赋刚放下的心重新提起来，她大胆荒唐地猜，会不会是脑震荡引起了暂时失忆。
再次对上他疏离的目光。
言赋摸摸他的头，“你别担心，这种暂时性失忆几个小时后就恢复了。”
霍骁然头一偏，躲开她的碰触，“这位医生，你别对我动手动脚，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女朋友特别小气。”
言赋嘴角一抽，悬空的手握拳，慢慢垂下来：“……你只记得有女朋友，那你记得你女朋友是谁吗？”
“当然记得！”
“我女朋友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聪明的人。”
言赋：“那我呢？我不可爱不漂亮不聪明吗？”
空气静止了两秒。
霍骁然挠挠头，“我又没和你谈恋爱，我怎么知道？”
言赋逗他，“那……你想不想和我谈恋爱？”
霍骁然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再度对上她的视线，又变回了呆愣，他说，“想是想，可被我女朋友知道怎么办？”
“她不会知道的，知道的话，你就说是我勾引的你，你没把持住。”言赋抬手，小心碰了碰他头上缠着的绷带。
“好。”
他回答得干净利落。
“好什么？”言赋装作没听懂。
“我说好，”霍骁然似笑非笑，语气变得暧昧，“我同意你勾引我了。”
言赋：“可我以前也没有勾引过别人，你教教我呗！”
“没问题啊，”霍骁然突然凑近，两人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起，“第一步，你得先换个称呼。”
“换成什么？”
“我比你大几个月，你说应该叫什么？”
言赋试探着开口：“叫哥哥？”
霍骁然暗爽极了，得意得翘起脚，“嗯，下一步呢，是不是该亲一下哥哥了？”
言赋嚯一下站起来。
“亲你个头，最讨厌那种，都到医院了还搂搂抱抱的人，医院都成了他们play的一环。”
言赋用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霍骁然，下一步你是不是该想起来了？”
霍骁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不是说要几个小时才会想起来吗？”
“因为你演技太差。因为我是医生，你竟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言赋没心情开玩笑，急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会出车祸？”
霍骁然手一挥，“就是一个小小的追尾，没多大事儿。”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言赋掀开被子，想检查他身上其他地方。
“唉，你干嘛？刚才是谁说的医院不能这样？”霍骁然按住她的手。
言赋无奈扶额，“我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
“没有没有，”霍骁然抓住她的手，“就偶尔会头昏沉耳鸣，但是症状很轻微。”
“你吓死我了，”言赋好像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不多时，纯白的被子上留下一片水渍。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霍骁然一个劲帮她擦眼泪。
“因为我很小气！”
霍骁然：“……”
言赋倒了杯水递给霍骁然，嘱咐道：“虽然不严重，但是还是不能忽视，从明天开始你得来医院输十天液，好吗？”
“好，你在这里，输100天都可以。”
“闭嘴……”
言赋瞪他一眼，还想开口，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次，她拿起手机，看到短信的内容，瞳孔微微一张。
“要工作了？”
“嗯。”
她把手机不动声色揣回兜里，“那个……不能再陪你了，我要去手术了，你乖乖输完液再回去知道了吗？”
霍骁然掐了掐她的脸，“放心吧我的漂亮宝贝，加油去上班。”
“嗯！”
言赋出了病房门，孙明依旧在外面站着，位置都不带挪一下。
见她出来，孙明低头道歉，“言医生，对不起都是我的失职。”
言赋摇头，“这事没道理怪你。”
“应该怪我的，这几天霍总一直加班，凌晨三四点都在工作，午休时间也不休息，我不应该让他疲劳驾驶的。”
“他一直都这样吗，工作到那么晚？”
孙明：“就最近这一周吧，可能哪个投资项目出了问题。”
言赋点头，“孙助理，等会儿你去医院食堂帮他买一碗粥吧！别让他太累。”
“是。”
言赋觉得自己的脚步好沉重，好像地球全部的吸力都在她的双脚下，她边走边想，平时怎么没有发现，医院这条走廊是如此漫长。
她一步步挪到走廊尽头，虚脱了一般，靠在墙上，重新掏出手机，点开短信。
里面躺着几张照片，是霍骁然车祸现场的。
今天是他自己开的车，黑色的越野车，车屁股后面，车灯被撞得粉碎。
下面是短短的几句话，都是牛贵平发来的。
【言小姐，这是你男朋友的车吧，他没事吧，不过下一次他会不会这么幸运就不知道了。”】
【期待言小姐的回信。】
【别让我等太久。】
她捂着胸口，重重地喘了口气，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移动，找到牛贵平的电话。
那边就像能预判她的一举一动，手机铃声响了不到半秒就被接起。
牛贵平含笑的声音传出来，“喂，言小姐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言赋捏紧拳头，手指关节咯吱作响，“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拿着这些去警察局？”
“哦，看来言小姐还没想好。”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去警察局，但是警察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但是没办法，我知道霍骁然在哪里。”
“当然了，还有个办法，你也可以让霍骁然一辈子都不出来。”
“卑鄙无耻，你还是个吗？”言赋骂道。
牛贵平笑得猖狂，“卑鄙？言小姐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一句话？”
那头恬不知耻地说。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为了让言小姐再想得清楚一点，你们小区门卫那里，我还准备了一点小礼物给你。”
怀着忐忑恐惧的心情，终于捱到下班，好在今天没有言赋的手术。
言赋一到小区门口，不等她开口询问，门卫刘大爷叫住她，“小言医生，这里有你的东西。”
言赋走过去，刘大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里面装的好像不是信。
牛皮纸信封底部凸出来一个柱体棱。
像一支笔。
刘大爷向言赋说明，“这是一个自称你叔叔的人中午放在这里的，让我务必要给你交到你本人手里。”
“好，谢谢您。”言赋的目光一直在信封上。
“说谢谢就见外了，你和小霍早上给的苹果也太甜了，刘叔该谢谢你们。”
言赋结果东西，“那刘叔我就先上去了。”
“去吧！”
言赋手里攥着那个信封坐上电梯，回到家，她先把门反锁，然后才打开那个信封。
是一支黑色录音笔，言赋猜到了。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坐在梳妆台前，大拇指在录音笔的底端轻轻一按。
几声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过后，里面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
“霍骁然，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是吗？，我每天都有健身。”
“那为什么你在我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了？”
“土味情话啊，你男朋友我会一箩筐！”
“那你也说一个！”
“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冒了吗？”
“因为你着凉了？”
“不，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
……
“我想起来个事儿，下周一中午我要和一个合作方吃饭，就在你们医院对面一家粤菜馆，要是中午有空的话，我去接你吃一顿大餐？”
“不用了，我周一打算和山山姐姐吃食堂新开的米线。”
“……”
关掉录音笔，言赋无力地靠回椅背，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是那天，从果园回来的时候，霍骁然开车，言赋打开手机刷小视频，无意间看到上面的土味情话，就挑了一句对霍骁然说了。
牛贵平怎么弄到的录音。
他还掌握了什么？
言赋大脑宕机，她想像不到，也不敢想，今天这种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给她当头一棒。
毫无头绪的恐惧来袭，言赋从椅子跌坐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就像全身的筋骨都被抽尽，像一条软趴趴的蛇，只会偶尔喘出一口气。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抬头看向这间屋子，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永远装着摄像头的地方。
她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看着，等着她稍微一打盹，那些目光随时要将她撕碎。
太可怕了。
良久，言赋擦干净眼泪，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答应你了，但是我需要十天的时间，十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会联系你。】
言赋抬起的手指，在发送两个字的上方悬了好久。
终于。
沉重地落下。
发送成功。
*
霍骁然见完合作方回来，打开门，听到炒菜的声音，他随便扯出一双拖鞋套在脚上。
来到客厅。
他看到扎着低丸子头，在一片锅碗瓢盆、烟雾缭乱中手忙脚乱的言赋，他冲进烟雾，一手拧灭燃气灶，一手将人拉出来。
言赋反应过来，人已经出了厨房，“我正炒菜呢，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霍骁然把她手里的铲子拿过来，“怎么想起来自己做饭了，就算我不在，饿了不知道点外卖？”
“要是伤到手怎么办？”
“霍骁然，你干嘛那么夸张，我是二十八，又不是八岁，现在人家幼儿园小朋友都会做饭。”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的这双手只能用来做手术。”
霍骁然检查她的手，脸色突然一沉，“你自己看看这不是受伤了？”
言赋低头，定睛找了好几秒钟，才看到一个小红点。
“……这都叫受伤？你再回来迟点都好了。”
霍骁然的表情突然严肃：“言言，以后别做了，我真的心疼。”
言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瞬间蓄满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霍骁然你怎么那么倒霉，好不容易投胎到有钱人家。
你为什么要遇到我？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傻瓜！
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
霍骁然见不得她哭，急忙哄：“你别哭，要是你以后想做饭的话，等我在家好不好，我还可以给你打下手。”
言赋钻进他的怀里，“我就是看你今天受伤了，所以想炖个鱼汤给你补一补。”
“不用补，你多叫几声哥哥就会好得很快。”
言赋眼眸微动，她牵着霍骁然的手，来到卧室。
一进门，言赋将卧室门反锁，客厅里的唯一一点光源被隔绝在外。
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言赋就像一缕幽魂，总算找回一点点安全感。
言赋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去找他的唇，“哥哥，我不会勾引，能不能直接亲你？”
霍骁然抢先一步。
他的吻好轻，碰一下离开碰一下离开，如此反复，好像一遍遍诉说着无尽的爱意。
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跳加速，言赋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更多。
她吻了吻他的耳朵，问：“哥哥，不知道你晚上有空吗？”
霍骁然脑子嗡一声，耳朵红到滴血。
“我……”
言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这次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整晚的时间还有……”
“这个。”言赋从裤兜里掏出薄薄的东西，放进霍骁然的右手。
霍骁然喉结上下滚动，他想更清楚看她的脸。
言赋预判了他的动作，第一时间阻止。
“别开灯，我害怕。”
霍骁然本来去按开关的手，从墙边缓缓垂落。
他单手抱起女孩，将人放在宽大的床上，而后，与她十指相扣。
亲了一会儿。
霍骁然抬手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修长漂亮的手指，从上到下一粒粒地解。
言赋在黑暗中认真看着，痴迷又认真，就像看那些专家的手术视频，她想要把这个样子的霍骁然刻在脑海中。
解到第三个，霍骁然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直接粗暴一扯。
剩下的扣子接连蹦开，有几个掉落在实木地板上，发出连续而细小的“嗒嗒嗒嗒”几声。
那声音干净利落，像在小提琴的高音弦上轻轻弹拨。
短暂而明亮。
视线受阻，听觉就会异常敏感，言赋似乎能根据声音，想象到那一枚扣子掉落的轨迹。
言赋错眼看霍骁然，目光从他的手臂，滑到袒露的胸膛。
他重新俯身，细细吻她。
带着万分虔诚。
用上了毕生所有的耐心，吻她的额头，眉眼，挺翘的鼻尖，嘴唇。
“言赋，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言赋被吻得意乱情迷，下意识问道。
黑暗中，凌乱中，颤抖中。
言赋听见他说。
“我爱你！”
“我好爱你，言赋。”
言赋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嗯，我知道。”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说完，他带着灼热的嘴唇一路向下，啃咬她细白的脖颈。
言赋收回去不久的泪水，再一次滚落。
好可惜啊！
从今以后，这样美妙的事，
他会和别人女人做。
他此刻迷醉的样子，也会被别人看到。
想到这里，言赋心脏一阵抽痛，她好舍不得。
霍骁然抬头，看到女孩满脸泪水，他的目光被烫了一下。
不对，霍骁然在心里提前叫停这场情事。
“怎么了？”言赋轻轻问。
言赋一开口，霍骁然便更加确定了，她不开心。
霍骁然眼里的情欲褪去几分，嗓音低哑，“言医生，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我现在头疼。”
听到“头疼”两个字，言赋职业属性被唤醒，立马坐起来，摸他的百会穴，“是不是这里疼？”
霍骁然拉着她的手，放在耳骨后：“是这里。”
言赋：“看来，这脑震荡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干重活，做任何事情都要慢一点。”
霍骁然问：“刚才的事也算重活？”
“……”
言赋脸一红，“当然算，不都是你出力？”
“那我现在出不了力了，怎么办？”霍骁然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那就不做呗。”言赋整理了下尚未被扯开的衣服，准备下床。
“可是我好难受。”霍骁然克可怜兮兮地：“要不然换成你出力？”
“我……我我吗？”言赋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要这么出力？”
这方面，她主要也没怎么关注过。
霍骁然冲她笑，憋着坏。
他的衬衣扣子被扯坏，精装的胸膛就那么袒露在她眼前，想不看都难。
下一秒，言赋的手被他牢牢抓着，指尖先是碰到他的腰，慢慢又挪到下腹，再往下，是紧实的腹肌。
再往下，言赋再迟钝也该明白“她出力”的意思了。
隔着裤子碰到，言赋食指微蜷，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她想要把手抽回来。
可霍骁然不让，她的手被死死按在上面。
霍骁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还好关了灯，否则言赋此刻精彩的表情落在霍骁然眼里，肯定会被笑话。
言赋突然怂了。
开始撒娇装可怜，“男朋友，你不是说，我这双手很金贵，只能拿来做手术吗？”
霍骁然挑笑道：“手术就是帮别人的器官疏解疼痛，对吗？”
“那我这里，不是人体器官吗？”
手心里的东西在跳动。
言赋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只能偏向侧面，将目光落在无辜的床头灯上。
“是”
“对啊，那你就用手帮我疏解疏解呗。”霍骁然亲她通红的的鼻尖，“言医生，医者仁心，你不能见死不救！”
言赋：“……”
差不多半小时。
弄完之后，霍骁然拉着言赋洗手，言赋一张脸红扑扑，不敢抬眼看他，也不敢照镜子。
霍骁然突然问：“好玩吗？”
言赋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他，“霍骁然，你能不能要点脸？”
这种话是怎么敢问出口的。
王山山看着一筐红苹果纳闷，“言言，今儿又不是平安夜，怎么发起苹果来了。”
言赋弯腰，从框里挑出来一个最大最红的递给王山山，“这是我和霍骁然周末去摘的，很甜，所以拿来让大家都尝尝鲜。”
王山山接过，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几下，一口咬下去，“姐真的没看错你，连约会都会惦记着我们。”
言赋笑笑。
“对了，上周五许主任叫你干嘛去了？”王山山担心道：“我听小川说你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闻言，言赋脸上的笑容淡下去，“没什么，就是我美国同学推荐我去一个医疗组，我不想去，就谈话不太愉快。”
王山山拍了拍言赋肩膀，“不去就不去呗，呆在这里也不错，呆在这里，好不容易长了点肉，人也活泼了不少，为什么要去找罪受。”
“山山姐，我胖了吗？可是霍骁然说我瘦了。”
王山山被猝不及防秀了一脸，“拜托，你刚来的时候我都担心来一阵风把你吹走，现在呢？”
王山山掐了掐她腰上的软肉，“这都是幸福肥呀。”
言赋是胖了点，不过和其他人正常体重相比，还是偏瘦。
言赋被挠得忍不住笑出来，一个劲儿往后缩，“好了好了，山山姐，我给叶院长拿一个苹果去。”
“去吧！”王山山放开了她。
言赋挑了几个苹果装进袋子，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开着，她敲了敲。
叶维昭招手让她进来。
“叶阿姨，这是我和霍骁然周末摘的苹果，您尝尝。”言赋把苹果放到桌上。
叶维昭接过，打开袋子，“看着就好吃。”
她又接着问。
“医疗组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言赋犹豫几秒，还是说了出来，“阿姨，我考虑过了，现在这个阶段我不能去。”
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
自从上次，牛贵平打完电话之后，言赋一颗悬着的心就没有放下过，虽然连续几天都风平浪静。
但她还是很不安。
她害怕，牛贵平就像一条蛰伏在芦苇荡中野蛇，趁人不注意，突然窜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叶维昭若有所思点头，“要不，阿姨帮你拖几天？等你解决好自己的事情？”
言赋摇头，“不用了阿姨，其实我……”
话说到一半，言赋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言赋掏出来一看，是王山山，“不好意思阿姨，我接个电话。”
“喂，山山姐，怎么了？”
“言言你快回来，我刚才去神外送材料，看到了霍骁然，他出了一点小车祸。”
听到“车祸”两个字，言赋的身体猛得一抖，差点站不稳，叶维昭扶住她，“不要怕，言言，一定会没事的。”
言赋点头，同时攥着叶维昭的手，踉踉跄跄往外面跑。
一路跑到神经外科的病房，言赋一眼看到笔直站立，恭敬等在门口的孙明。
“霍骁然呢？他怎么样了？”她问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抖。
孙明还没开口，病房内传来熟悉的温润嗓音，“谁在外面啊？让她进来！”
听到霍骁然中气十足的声音，言赋长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紧握一路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言赋按了按发抖的两条腿，缓缓推开门，迈步走进病房。
霍骁然坐在床上，头上缠了一圈绷带，样子有点滑稽。
他一直盯着她看。
言赋立马觉出不对劲，是眼神不对，他那种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言赋顶着那道目光上前，她坐在床沿边，虚虚抱了抱他，“你吓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追尾？”
被她抱着，他却没有任何回应，言赋听到他说。
“这位医生，请问我们认识吗？”
“我们……”言赋刚放下的心重新提起来，她大胆荒唐地猜，会不会是脑震荡引起了暂时失忆。
再次对上他疏离的目光。
言赋摸摸他的头，“你别担心，这种暂时性失忆几个小时后就恢复了。”
霍骁然头一偏，躲开她的碰触，“这位医生，你别对我动手动脚，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女朋友特别小气。”
言赋嘴角一抽，悬空的手握拳，慢慢垂下来：“……你只记得有女朋友，那你记得你女朋友是谁吗？”
“当然记得！”
“我女朋友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聪明的人。”
言赋：“那我呢？我不可爱不漂亮不聪明吗？”
空气静止了两秒。
霍骁然挠挠头，“我又没和你谈恋爱，我怎么知道？”
言赋逗他，“那……你想不想和我谈恋爱？”
霍骁然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再度对上她的视线，又变回了呆愣，他说，“想是想，可被我女朋友知道怎么办？”
“她不会知道的，知道的话，你就说是我勾引的你，你没把持住。”言赋抬手，小心碰了碰他头上缠着的绷带。
“好。”
他回答得干净利落。
“好什么？”言赋装作没听懂。
“我说好，”霍骁然似笑非笑，语气变得暧昧，“我同意你勾引我了。”
言赋：“可我以前也没有勾引过别人，你教教我呗！”
“没问题啊，”霍骁然突然凑近，两人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起，“第一步，你得先换个称呼。”
“换成什么？”
“我比你大几个月，你说应该叫什么？”
言赋试探着开口：“叫哥哥？”
霍骁然暗爽极了，得意得翘起脚，“嗯，下一步呢，是不是该亲一下哥哥了？”
言赋嚯一下站起来。
“亲你个头，最讨厌那种，都到医院了还搂搂抱抱的人，医院都成了他们play的一环。”
言赋用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霍骁然，下一步你是不是该想起来了？”
霍骁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不是说要几个小时才会想起来吗？”
“因为你演技太差。因为我是医生，你竟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言赋没心情开玩笑，急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会出车祸？”
霍骁然手一挥，“就是一个小小的追尾，没多大事儿。”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言赋掀开被子，想检查他身上其他地方。
“唉，你干嘛？刚才是谁说的医院不能这样？”霍骁然按住她的手。
言赋无奈扶额，“我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
“没有没有，”霍骁然抓住她的手，“就偶尔会头昏沉耳鸣，但是症状很轻微。”
“你吓死我了，”言赋好像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不多时，纯白的被子上留下一片水渍。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霍骁然一个劲帮她擦眼泪。
“因为我很小气！”
霍骁然：“……”
言赋倒了杯水递给霍骁然，嘱咐道：“虽然不严重，但是还是不能忽视，从明天开始你得来医院输十天液，好吗？”
“好，你在这里，输100天都可以。”
“闭嘴……”
言赋瞪他一眼，还想开口，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次，她拿起手机，看到短信的内容，瞳孔微微一张。
“要工作了？”
“嗯。”
她把手机不动声色揣回兜里，“那个……不能再陪你了，我要去手术了，你乖乖输完液再回去知道了吗？”
霍骁然掐了掐她的脸，“放心吧我的漂亮宝贝，加油去上班。”
“嗯！”
言赋出了病房门，孙明依旧在外面站着，位置都不带挪一下。
见她出来，孙明低头道歉，“言医生，对不起都是我的失职。”
言赋摇头，“这事没道理怪你。”
“应该怪我的，这几天霍总一直加班，凌晨三四点都在工作，午休时间也不休息，我不应该让他疲劳驾驶的。”
“他一直都这样吗，工作到那么晚？”
孙明：“就最近这一周吧，可能哪个投资项目出了问题。”
言赋点头，“孙助理，等会儿你去医院食堂帮他买一碗粥吧！别让他太累。”
“是。”
言赋觉得自己的脚步好沉重，好像地球全部的吸力都在她的双脚下，她边走边想，平时怎么没有发现，医院这条走廊是如此漫长。
她一步步挪到走廊尽头，虚脱了一般，靠在墙上，重新掏出手机，点开短信。
里面躺着几张照片，是霍骁然车祸现场的。
今天是他自己开的车，黑色的越野车，车屁股后面，车灯被撞得粉碎。
下面是短短的几句话，都是牛贵平发来的。
【言小姐，这是你男朋友的车吧，他没事吧，不过下一次他会不会这么幸运就不知道了。”】
【期待言小姐的回信。】
【别让我等太久。】
她捂着胸口，重重地喘了口气，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移动，找到牛贵平的电话。
那边就像能预判她的一举一动，手机铃声响了不到半秒就被接起。
牛贵平含笑的声音传出来，“喂，言小姐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言赋捏紧拳头，手指关节咯吱作响，“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拿着这些去警察局？”
“哦，看来言小姐还没想好。”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去警察局，但是警察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但是没办法，我知道霍骁然在哪里。”
“当然了，还有个办法，你也可以让霍骁然一辈子都不出来。”
“卑鄙无耻，你还是个吗？”言赋骂道。
牛贵平笑得猖狂，“卑鄙？言小姐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一句话？”
那头恬不知耻地说。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为了让言小姐再想得清楚一点，你们小区门卫那里，我还准备了一点小礼物给你。”
怀着忐忑恐惧的心情，终于捱到下班，好在今天没有言赋的手术。
言赋一到小区门口，不等她开口询问，门卫刘大爷叫住她，“小言医生，这里有你的东西。”
言赋走过去，刘大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里面装的好像不是信。
牛皮纸信封底部凸出来一个柱体棱。
像一支笔。
刘大爷向言赋说明，“这是一个自称你叔叔的人中午放在这里的，让我务必要给你交到你本人手里。”
“好，谢谢您。”言赋的目光一直在信封上。
“说谢谢就见外了，你和小霍早上给的苹果也太甜了，刘叔该谢谢你们。”
言赋结果东西，“那刘叔我就先上去了。”
“去吧！”
言赋手里攥着那个信封坐上电梯，回到家，她先把门反锁，然后才打开那个信封。
是一支黑色录音笔，言赋猜到了。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坐在梳妆台前，大拇指在录音笔的底端轻轻一按。
几声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过后，里面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
“霍骁然，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是吗？，我每天都有健身。”
“那为什么你在我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了？”
“土味情话啊，你男朋友我会一箩筐！”
“那你也说一个！”
“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冒了吗？”
“因为你着凉了？”
“不，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
……
“我想起来个事儿，下周一中午我要和一个合作方吃饭，就在你们医院对面一家粤菜馆，要是中午有空的话，我去接你吃一顿大餐？”
“不用了，我周一打算和山山姐姐吃食堂新开的米线。”
“……”
关掉录音笔，言赋无力地靠回椅背，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是那天，从果园回来的时候，霍骁然开车，言赋打开手机刷小视频，无意间看到上面的土味情话，就挑了一句对霍骁然说了。
牛贵平怎么弄到的录音。
他还掌握了什么？
言赋大脑宕机，她想像不到，也不敢想，今天这种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给她当头一棒。
毫无头绪的恐惧来袭，言赋从椅子跌坐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就像全身的筋骨都被抽尽，像一条软趴趴的蛇，只会偶尔喘出一口气。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抬头看向这间屋子，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永远装着摄像头的地方。
她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看着，等着她稍微一打盹，那些目光随时要将她撕碎。
太可怕了。
良久，言赋擦干净眼泪，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答应你了，但是我需要十天的时间，十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会联系你。】
言赋抬起的手指，在发送两个字的上方悬了好久。
终于。
沉重地落下。
发送成功。
*
霍骁然见完合作方回来，打开门，听到炒菜的声音，他随便扯出一双拖鞋套在脚上。
来到客厅。
他看到扎着低丸子头，在一片锅碗瓢盆、烟雾缭乱中手忙脚乱的言赋，他冲进烟雾，一手拧灭燃气灶，一手将人拉出来。
言赋反应过来，人已经出了厨房，“我正炒菜呢，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霍骁然把她手里的铲子拿过来，“怎么想起来自己做饭了，就算我不在，饿了不知道点外卖？”
“要是伤到手怎么办？”
“霍骁然，你干嘛那么夸张，我是二十八，又不是八岁，现在人家幼儿园小朋友都会做饭。”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的这双手只能用来做手术。”
霍骁然检查她的手，脸色突然一沉，“你自己看看这不是受伤了？”
言赋低头，定睛找了好几秒钟，才看到一个小红点。
“……这都叫受伤？你再回来迟点都好了。”
霍骁然的表情突然严肃：“言言，以后别做了，我真的心疼。”
言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瞬间蓄满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霍骁然你怎么那么倒霉，好不容易投胎到有钱人家。
你为什么要遇到我？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傻瓜！
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
霍骁然见不得她哭，急忙哄：“你别哭，要是你以后想做饭的话，等我在家好不好，我还可以给你打下手。”
言赋钻进他的怀里，“我就是看你今天受伤了，所以想炖个鱼汤给你补一补。”
“不用补，你多叫几声哥哥就会好得很快。”
言赋眼眸微动，她牵着霍骁然的手，来到卧室。
一进门，言赋将卧室门反锁，客厅里的唯一一点光源被隔绝在外。
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言赋就像一缕幽魂，总算找回一点点安全感。
言赋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去找他的唇，“哥哥，我不会勾引，能不能直接亲你？”
霍骁然抢先一步。
他的吻好轻，碰一下离开碰一下离开，如此反复，好像一遍遍诉说着无尽的爱意。
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跳加速，言赋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更多。
她吻了吻他的耳朵，问：“哥哥，不知道你晚上有空吗？”
霍骁然脑子嗡一声，耳朵红到滴血。
“我……”
言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这次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整晚的时间还有……”
“这个。”言赋从裤兜里掏出薄薄的东西，放进霍骁然的右手。
霍骁然喉结上下滚动，他想更清楚看她的脸。
言赋预判了他的动作，第一时间阻止。
“别开灯，我害怕。”
霍骁然本来去按开关的手，从墙边缓缓垂落。
他单手抱起女孩，将人放在宽大的床上，而后，与她十指相扣。
亲了一会儿。
霍骁然抬手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修长漂亮的手指，从上到下一粒粒地解。
言赋在黑暗中认真看着，痴迷又认真，就像看那些专家的手术视频，她想要把这个样子的霍骁然刻在脑海中。
解到第三个，霍骁然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直接粗暴一扯。
剩下的扣子接连蹦开，有几个掉落在实木地板上，发出连续而细小的“嗒嗒嗒嗒”几声。
那声音干净利落，像在小提琴的高音弦上轻轻弹拨。
短暂而明亮。
视线受阻，听觉就会异常敏感，言赋似乎能根据声音，想象到那一枚扣子掉落的轨迹。
言赋错眼看霍骁然，目光从他的手臂，滑到袒露的胸膛。
他重新俯身，细细吻她。
带着万分虔诚。
用上了毕生所有的耐心，吻她的额头，眉眼，挺翘的鼻尖，嘴唇。
“言赋，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言赋被吻得意乱情迷，下意识问道。
黑暗中，凌乱中，颤抖中。
言赋听见他说。
“我爱你！”
“我好爱你，言赋。”
言赋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嗯，我知道。”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说完，他带着灼热的嘴唇一路向下，啃咬她细白的脖颈。
言赋收回去不久的泪水，再一次滚落。
好可惜啊！
从今以后，这样美妙的事，
他会和别人女人做。
他此刻迷醉的样子，也会被别人看到。
想到这里，言赋心脏一阵抽痛，她好舍不得。
霍骁然抬头，看到女孩满脸泪水，他的目光被烫了一下。
不对，霍骁然在心里提前叫停这场情事。
“怎么了？”言赋轻轻问。
言赋一开口，霍骁然便更加确定了，她不开心。
霍骁然眼里的情欲褪去几分，嗓音低哑，“言医生，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我现在头疼。”
听到“头疼”两个字，言赋职业属性被唤醒，立马坐起来，摸他的百会穴，“是不是这里疼？”
霍骁然拉着她的手，放在耳骨后：“是这里。”
言赋：“看来，这脑震荡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干重活，做任何事情都要慢一点。”
霍骁然问：“刚才的事也算重活？”
“……”
言赋脸一红，“当然算，不都是你出力？”
“那我现在出不了力了，怎么办？”霍骁然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那就不做呗。”言赋整理了下尚未被扯开的衣服，准备下床。
“可是我好难受。”霍骁然克可怜兮兮地：“要不然换成你出力？”
“我……我我吗？”言赋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要这么出力？”
这方面，她主要也没怎么关注过。
霍骁然冲她笑，憋着坏。
他的衬衣扣子被扯坏，精装的胸膛就那么袒露在她眼前，想不看都难。
下一秒，言赋的手被他牢牢抓着，指尖先是碰到他的腰，慢慢又挪到下腹，再往下，是紧实的腹肌。
再往下，言赋再迟钝也该明白“她出力”的意思了。
隔着裤子碰到，言赋食指微蜷，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她想要把手抽回来。
可霍骁然不让，她的手被死死按在上面。
霍骁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还好关了灯，否则言赋此刻精彩的表情落在霍骁然眼里，肯定会被笑话。
言赋突然怂了。
开始撒娇装可怜，“男朋友，你不是说，我这双手很金贵，只能拿来做手术吗？”
霍骁然挑笑道：“手术就是帮别人的器官疏解疼痛，对吗？”
“那我这里，不是人体器官吗？”
手心里的东西在跳动。
言赋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只能偏向侧面，将目光落在无辜的床头灯上。
“是”
“对啊，那你就用手帮我疏解疏解呗。”霍骁然亲她通红的的鼻尖，“言医生，医者仁心，你不能见死不救！”
言赋：“……”
差不多半小时。
弄完之后，霍骁然拉着言赋洗手，言赋一张脸红扑扑，不敢抬眼看他，也不敢照镜子。
霍骁然突然问：“好玩吗？”
言赋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他，“霍骁然，你能不能要点脸？”
这种话是怎么敢问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