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泥路在半夜临时下的细雨滋润后变得粘稠，即使上好的马车也会颠簸得严重些。
“少爷！少爷！”
街上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陆家和许家硬是早早的打发了仆役在主街等着，许家的仆从一瞧到自家少爷，兴奋地连声冲上来喊。
身旁的人刚要起身，动作停了几秒钟，随即侧头，不耐烦地问：“你确定我不需要去帮你解释解释？”
“确定。”
马车中的女子垂下眼睫，微微靠在身后的位置上，眼尾带着劳累的疲惫，周遭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场，就某一刻叫许沉裕也有些接不住的气势。
“哦。”男人讪讪地回头，一秒也不多待地离开，
“小姐倒是可以让陆少爷一同陪您去陆府的，毕竟...”肃远说得很委婉，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在深夜跑来跑去总是格外遭人猜测非议的。
陆青意单手撑在小桌上，面色淡淡的，望着前面蒸腾的描金红乌银底香炉过了好一会儿，久到肃远都以为自己白好心了说了这番话。
马车绕过安泰街，停在了舒元街的陆府后门，那里确实有几个困倦的仆妇满眼泪花地打着哈欠。
这个今天经历了追杀、救人、绑架的女子蹲下身撩开面前的帘子后，才侧身同肃远说：“这是你主人欠我的，叫他明天天不亮就来我府邸赔罪。”
肃远刚想说什么，那人已经挺直胸腔，整理好衣服，站在门口。
外面的风雪很大，饶是沈沉裕也要缩下脖子、打两个喷嚏的，她却巍然不动地站在门口，冲着门里面一个丫头微微笑了起来。
“小姐！小姐！可吓死红胭了！”
大夫人不允许人私自夜晚出院，红胭知道那些成日只知道偷奸耍滑的臭娘们懒惰，只好一个人抱着厚厚的披风偷偷地在门角盯着。
“走吧，今日大家都安全就好。”
红胭扶着自己的主子，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什么人！”
大娘子身边的主使丫头翠元闹了起来，目光炯炯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跳出来，扯出嗓子大喊：“奉大太太的令，大小姐深夜不归，言行无状，即刻关进暗房！”
一众膀大腰宽的仆妇掀开了红胭，压着陆青意，丝毫不给对方任何辩解的机会。
“你们干什么？信我不信我深夜把一众房里头的人都吵醒，看看到底是谁对，是谁错？”
一块厚实腥臭的帕子塞进了红胭的嘴里，扑面而来的就是黑色冰凉的暗室。
红胭紧张地连忙抱紧了陆青意，对方身上的披风在无意中被扯掉了，如今正是透出来巨大的凉意。
“红胭，不要抱得这么紧，我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月光从仅剩的门缝里钻进来，照在黑色的砖石上，给暗无天日的房间增加了几分恐怖的装饰。
房间的一角有些干草，聊胜于无，上面几只体型庞大的老鼠正肆无忌惮地休憩。
暗室里有一种透骨的冷意，侵蚀着两人。
陆青意盘腿靠在墙边，闭着眼假寐。
看似不明不白的陈沐璟，莫名其妙出现的许沉裕，以及所谓风堂的苏九和春日宴，就像是几条巨大的鱼饵，像是成为重要的锚点。
“咦，小姐，您瞧，那里是不是也躺了个人？”
黯淡的黑暗中，一双凌厉地眼睛睁开，看向远处，果然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黑色在角落里，不过看不清男女，也唤不醒的样子。
大抵是昏了。
暗室里居然有个被关起来很久的人？究竟是谁，陆府还不能送官，非得自己亲自关起来？
对着面前人的好奇，陆青意缓缓凑过去，几只老鼠也吱吱吱地跑了开来。
对方全身缠着厚厚的白巾，没有一处不被紧紧包裹着，似是听到声音，头微微侧过了些。
“你叫什么？是府里的人吗？”红胭躲在自家主人身后小声地问道。
没想到对方只是睁开眼定定地看着这个方向，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
“你是风堂的人？”
那人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浑身忍不住抽搐起来。
看来，苏九要春日宴的帖子和暗房中关的人有很大的关系。
陆青意拢了拢衣裙，眼见问不出什么，自己刚倚着红胭的肩膀没睡多久，半宿就被冻醒了。
看着已经睡过去还留着口水的红胭，自己往寒冷的手心里哈了口热气，缓缓站起来看着四处，在漆黑的房间里睡意全无。
冷可以让身体颤抖，亦可以让头脑清醒，
就是在日光熹微的清晨，暗房的门被打开，一阵明亮的光芒照射进来，里头站着一个憔悴柔弱的少女，脸上冻得煞白，穿着薄衣微微收拢着肩膀，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大小姐，陆侯爷和陆夫人正在厅堂等着您呢。”
“我未曾梳洗，怕是”
还没等陆青意说完，就被人推着走到了厅堂前。
堂上陈沐璟也在，换上了一套碧蓝色的亮锦，不如别人穿起来显得轻浮，反而多了些少年意气。
今日衣冠整齐正人君子的样子，倒是让自己觉得怪怪的，还是昨日虚弱的蛇蝎冰美人更适合他。
“青意，怎么这样糟乱的样子就出来见人？不成体统。”陆侯责备得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许久不见，怎么这般邋遢了起来。
堂中的女孩连忙跪下来，鬓乱钗横地低头，面上因为冷冻得发白，红红的眼眶中含着泪，咬唇轻泣：“爹爹，你晓不晓得，我昨日差点就死了。”
陆侯一早才刚刚从泸州回来，自然不知道自家女儿的事情，陆青意也是知道陆夫人拿准了陆侯不知道的时间差，拼了命的想弄死自己。
此话一出，陆侯“腾”的站起来，生气地望向四下：“这是怎么回事？”
厅内所有的丫鬟家丁齐一划地跪了下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陆太太年近四十，保养得当，满头朱钗，极为极为奢华雍容，“就是孩子回来的晚了点，那许家孩子找她不得，惊动了而已。”
“啪——”
陈沐璟合上扇子，目光饶有趣味地瞧着手上一块上好的金镶玉，样子倒是像极了一个稚嫩的女娃娃，将如此一块造价不菲的玉雕成了女子爱玩的木娃娃样式，倒是少见。
“不知道陈主司见到了小女，有何要事啊？”
陆侯冷了脸色，这才知道陈沐璟找自己并非小事，只好按捺不发，静观其变。
“昨日我遇袭，幸而得到你女儿的搭救，今日过来重重感谢，”陈沐璟挥了挥扇子，身后肃远立刻将卷号的礼单单膝跪在地上，递给了陆青意。
太僭越了，堂中跪着的女子望着堂上父亲和母亲的眼神，陆侯盯着礼单深不可测，而陆夫人一派雍容端庄的样子，手里却要将那枚玉如意掐断了。
想及此，她连忙伏在地上：“父母教导，有难当施以援手，本是不图回报的。”
果然，陆侯的眼神松了些，毕竟陆侯一向奉行廉简，万万不能做出私收别人贺礼的大事。
陆青意直起身，看向父亲一派真诚的说：“不如送两张春日宴的帖子给陈主司，也好招待招待他，让他见见京都的气派。”
“哈哈哈哈，”陆侯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抬手同意了，“即是如此，那名帖过两日我派人送你府上去，想来陈主司一定要抽空光临敝舍了。”
陆侯的眼神在陈沐璟和陆青意身上转了转，幽深地扫了眼身边的妇人，立刻明白一二，笑道：“既然陈主司来的这样早，不如等等，让小女带你逛逛京都吧。”
“好极了，”陈沐璟笑着垂眼向陆侯行了个礼，转向陆青意后又换了个轻佻的眼神。
那才对，陆青意吐槽一句，接上：“待小女梳洗一番，很快，陈公稍等。”
马车上暖洋洋的，火盆放了好几个，热的陆青意想要撩开帘子把头弹出去。
一个冰凉的小石头被塞进了自己的手里，陆青意低头一看，正是一个玉娃娃，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金萝卜，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雕得倒是生动可爱。
“这个是不是很像你？”
看着面前价值不菲的娃娃，又看向对方挥金如土的炭盆、熏香、医疗，陆青意含糊了许久，才说：“你肯定瞎了眼了。”
“刚刚在堂上装的真不错，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真的要在暗室里继续呆着了？”
要不是自己让肃远继续跟着，断然也不会知道她刚回家就被关进了暗房，于情于理自己也不该让救命恩人蹲暗室吧。
故而一大早天还未亮，自己便寻了个由头到陆府来了。
陆青意将娃娃放在桌上，探究地问：“刚刚父亲说你是主司？”
陈沐璟被对方凌厉尖锐的眼神刺了刺，不过所幸自己也是见过很多大世面的，面不动心不晃的看着陆青意：“是，我是朝廷下派的九门主司。”
“九门主司？老大？组长？”陆青意对朝廷的分层并不了解。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哦。”陆青意点点头，撩开帘子对着前面驾马车的说道：“辛苦小哥前面转角停下来，我要在那里下。”
吃了空的陈沐璟不生气，反而带着趣看着面前的女子：“去哪里？”
“去看看我的铺子。”
“少爷！少爷！”
街上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陆家和许家硬是早早的打发了仆役在主街等着，许家的仆从一瞧到自家少爷，兴奋地连声冲上来喊。
身旁的人刚要起身，动作停了几秒钟，随即侧头，不耐烦地问：“你确定我不需要去帮你解释解释？”
“确定。”
马车中的女子垂下眼睫，微微靠在身后的位置上，眼尾带着劳累的疲惫，周遭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场，就某一刻叫许沉裕也有些接不住的气势。
“哦。”男人讪讪地回头，一秒也不多待地离开，
“小姐倒是可以让陆少爷一同陪您去陆府的，毕竟...”肃远说得很委婉，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在深夜跑来跑去总是格外遭人猜测非议的。
陆青意单手撑在小桌上，面色淡淡的，望着前面蒸腾的描金红乌银底香炉过了好一会儿，久到肃远都以为自己白好心了说了这番话。
马车绕过安泰街，停在了舒元街的陆府后门，那里确实有几个困倦的仆妇满眼泪花地打着哈欠。
这个今天经历了追杀、救人、绑架的女子蹲下身撩开面前的帘子后，才侧身同肃远说：“这是你主人欠我的，叫他明天天不亮就来我府邸赔罪。”
肃远刚想说什么，那人已经挺直胸腔，整理好衣服，站在门口。
外面的风雪很大，饶是沈沉裕也要缩下脖子、打两个喷嚏的，她却巍然不动地站在门口，冲着门里面一个丫头微微笑了起来。
“小姐！小姐！可吓死红胭了！”
大夫人不允许人私自夜晚出院，红胭知道那些成日只知道偷奸耍滑的臭娘们懒惰，只好一个人抱着厚厚的披风偷偷地在门角盯着。
“走吧，今日大家都安全就好。”
红胭扶着自己的主子，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什么人！”
大娘子身边的主使丫头翠元闹了起来，目光炯炯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跳出来，扯出嗓子大喊：“奉大太太的令，大小姐深夜不归，言行无状，即刻关进暗房！”
一众膀大腰宽的仆妇掀开了红胭，压着陆青意，丝毫不给对方任何辩解的机会。
“你们干什么？信我不信我深夜把一众房里头的人都吵醒，看看到底是谁对，是谁错？”
一块厚实腥臭的帕子塞进了红胭的嘴里，扑面而来的就是黑色冰凉的暗室。
红胭紧张地连忙抱紧了陆青意，对方身上的披风在无意中被扯掉了，如今正是透出来巨大的凉意。
“红胭，不要抱得这么紧，我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月光从仅剩的门缝里钻进来，照在黑色的砖石上，给暗无天日的房间增加了几分恐怖的装饰。
房间的一角有些干草，聊胜于无，上面几只体型庞大的老鼠正肆无忌惮地休憩。
暗室里有一种透骨的冷意，侵蚀着两人。
陆青意盘腿靠在墙边，闭着眼假寐。
看似不明不白的陈沐璟，莫名其妙出现的许沉裕，以及所谓风堂的苏九和春日宴，就像是几条巨大的鱼饵，像是成为重要的锚点。
“咦，小姐，您瞧，那里是不是也躺了个人？”
黯淡的黑暗中，一双凌厉地眼睛睁开，看向远处，果然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黑色在角落里，不过看不清男女，也唤不醒的样子。
大抵是昏了。
暗室里居然有个被关起来很久的人？究竟是谁，陆府还不能送官，非得自己亲自关起来？
对着面前人的好奇，陆青意缓缓凑过去，几只老鼠也吱吱吱地跑了开来。
对方全身缠着厚厚的白巾，没有一处不被紧紧包裹着，似是听到声音，头微微侧过了些。
“你叫什么？是府里的人吗？”红胭躲在自家主人身后小声地问道。
没想到对方只是睁开眼定定地看着这个方向，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
“你是风堂的人？”
那人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浑身忍不住抽搐起来。
看来，苏九要春日宴的帖子和暗房中关的人有很大的关系。
陆青意拢了拢衣裙，眼见问不出什么，自己刚倚着红胭的肩膀没睡多久，半宿就被冻醒了。
看着已经睡过去还留着口水的红胭，自己往寒冷的手心里哈了口热气，缓缓站起来看着四处，在漆黑的房间里睡意全无。
冷可以让身体颤抖，亦可以让头脑清醒，
就是在日光熹微的清晨，暗房的门被打开，一阵明亮的光芒照射进来，里头站着一个憔悴柔弱的少女，脸上冻得煞白，穿着薄衣微微收拢着肩膀，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大小姐，陆侯爷和陆夫人正在厅堂等着您呢。”
“我未曾梳洗，怕是”
还没等陆青意说完，就被人推着走到了厅堂前。
堂上陈沐璟也在，换上了一套碧蓝色的亮锦，不如别人穿起来显得轻浮，反而多了些少年意气。
今日衣冠整齐正人君子的样子，倒是让自己觉得怪怪的，还是昨日虚弱的蛇蝎冰美人更适合他。
“青意，怎么这样糟乱的样子就出来见人？不成体统。”陆侯责备得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许久不见，怎么这般邋遢了起来。
堂中的女孩连忙跪下来，鬓乱钗横地低头，面上因为冷冻得发白，红红的眼眶中含着泪，咬唇轻泣：“爹爹，你晓不晓得，我昨日差点就死了。”
陆侯一早才刚刚从泸州回来，自然不知道自家女儿的事情，陆青意也是知道陆夫人拿准了陆侯不知道的时间差，拼了命的想弄死自己。
此话一出，陆侯“腾”的站起来，生气地望向四下：“这是怎么回事？”
厅内所有的丫鬟家丁齐一划地跪了下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陆太太年近四十，保养得当，满头朱钗，极为极为奢华雍容，“就是孩子回来的晚了点，那许家孩子找她不得，惊动了而已。”
“啪——”
陈沐璟合上扇子，目光饶有趣味地瞧着手上一块上好的金镶玉，样子倒是像极了一个稚嫩的女娃娃，将如此一块造价不菲的玉雕成了女子爱玩的木娃娃样式，倒是少见。
“不知道陈主司见到了小女，有何要事啊？”
陆侯冷了脸色，这才知道陈沐璟找自己并非小事，只好按捺不发，静观其变。
“昨日我遇袭，幸而得到你女儿的搭救，今日过来重重感谢，”陈沐璟挥了挥扇子，身后肃远立刻将卷号的礼单单膝跪在地上，递给了陆青意。
太僭越了，堂中跪着的女子望着堂上父亲和母亲的眼神，陆侯盯着礼单深不可测，而陆夫人一派雍容端庄的样子，手里却要将那枚玉如意掐断了。
想及此，她连忙伏在地上：“父母教导，有难当施以援手，本是不图回报的。”
果然，陆侯的眼神松了些，毕竟陆侯一向奉行廉简，万万不能做出私收别人贺礼的大事。
陆青意直起身，看向父亲一派真诚的说：“不如送两张春日宴的帖子给陈主司，也好招待招待他，让他见见京都的气派。”
“哈哈哈哈，”陆侯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抬手同意了，“即是如此，那名帖过两日我派人送你府上去，想来陈主司一定要抽空光临敝舍了。”
陆侯的眼神在陈沐璟和陆青意身上转了转，幽深地扫了眼身边的妇人，立刻明白一二，笑道：“既然陈主司来的这样早，不如等等，让小女带你逛逛京都吧。”
“好极了，”陈沐璟笑着垂眼向陆侯行了个礼，转向陆青意后又换了个轻佻的眼神。
那才对，陆青意吐槽一句，接上：“待小女梳洗一番，很快，陈公稍等。”
马车上暖洋洋的，火盆放了好几个，热的陆青意想要撩开帘子把头弹出去。
一个冰凉的小石头被塞进了自己的手里，陆青意低头一看，正是一个玉娃娃，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金萝卜，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雕得倒是生动可爱。
“这个是不是很像你？”
看着面前价值不菲的娃娃，又看向对方挥金如土的炭盆、熏香、医疗，陆青意含糊了许久，才说：“你肯定瞎了眼了。”
“刚刚在堂上装的真不错，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真的要在暗室里继续呆着了？”
要不是自己让肃远继续跟着，断然也不会知道她刚回家就被关进了暗房，于情于理自己也不该让救命恩人蹲暗室吧。
故而一大早天还未亮，自己便寻了个由头到陆府来了。
陆青意将娃娃放在桌上，探究地问：“刚刚父亲说你是主司？”
陈沐璟被对方凌厉尖锐的眼神刺了刺，不过所幸自己也是见过很多大世面的，面不动心不晃的看着陆青意：“是，我是朝廷下派的九门主司。”
“九门主司？老大？组长？”陆青意对朝廷的分层并不了解。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哦。”陆青意点点头，撩开帘子对着前面驾马车的说道：“辛苦小哥前面转角停下来，我要在那里下。”
吃了空的陈沐璟不生气，反而带着趣看着面前的女子：“去哪里？”
“去看看我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