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宁侃侃而谈:“宠妃的三个儿子都早逝,这位王爷是活得最久的一位。当皇帝的哥哥不准王妃殉葬,是担心人们想起王爷的母亲被逼殉葬。而且,王爷没有儿子,身死之后,封国会被中央政府收回,留着王妃,厚待王妃,弘扬王爷与王妃的情深似海,是为了转移视线,掩盖皇室的血腥杀戮。”

    崔景豫一阵沉默。

    “这位王爷还有一位早逝的前妻,一位小妾,两个女儿都是小妾所生,王妃十年一无所出。王爷的墓本是单人墓穴,他根本没有给这位王妃留位置。王妃当时为什么主动要求殉葬,是担心死无葬身之地。她死后砸开王爷的墓强行下葬,是因为封国已经不复存在,没人给她另外修墓。”

    郑彦宁满眼悲凉,说:“这位王妃不过是皇帝安插在王爷身边的监视者,金玉满堂不过是皇室的体面,还有,皇帝的一点愧疚之心,而她,险些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不过是政治夫妻,哪有什么爱情。”

    崔景豫脱口而出:“郑彦宁,你根本不相信爱情。”

    郑彦宁指着展览柜里的金凤簪说:“爱情就是这对金凤簪,美轮美奂,却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

    她看向崔景豫,笑容灿烂的说:“当然,你是有资格的人。”

    崔景豫凝视着郑彦宁,心想检察官果然没那么好哄,富贵迷不了她的眼。

    看完满堂富贵,博物馆也快要关门了,两人经过文创商店,郑彦宁看见仿制的金簪,“哎呀”一声扑了过去。

    身穿汉服的店员热情的介绍说:“这些仿制金簪都是纯铜镀金材质,镶嵌人造宝石,工艺到位,古朴大气,和博物馆外面的小店,还有网店里的货品,不可同日而语。”

    郑彦宁撅着嘴说:“是啊,价格也很好看。”

    店员微笑着看向崔景豫,建议说:“姑娘的头发长,绾个发髻,插上发簪一定很好看,帅哥,可以帮你的朋友挑一挑啊。”

    崔景豫走上前,掏出手机,说:“我觉得每一支都好看,全部包起来。”

    郑彦宁大喊一声“停”,然后对店员说:“我要试戴一下,请问你会不会绾发髻?”

    店员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请郑彦宁到柜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为她绾发,说:“姑娘,这是最简单的螺髻,我给你挑了这对金累丝嵌宝云形簪插上。”

    郑彦宁连忙说:“插一支就够了。”

    这些发簪虽然美丽,价格她却消受不起,回去也没人帮助绾发,买一支纪念到此一游就够了。

    崔景豫满眼赞赏,说:“就这支吧,不穿汉服,日常也能用。”

    他轻声对柜台里另一位店员说:“这支她自己付钱,其余的都给我拿上一支。”

    郑彦宁艳羡的看着崔景豫提着一大袋发簪,问:“你有这么多红颜知己要送吗?”

    崔景豫唇角一勾,反问:“吃醋?”

    郑彦宁抿唇一笑,说:“不是吃醋是嫉妒,有钱真好,全部都买回去,就没有选择困难症啦。”

    崔景豫无奈,说:“本来有钱是我的优点之一,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像是我最大的缺点……”

    他嘴上说的轻巧,心里却沉重起来,看来自己的家世,在她眼里真的是减分项。

    郑彦宁笑嘻嘻的打断他说:“崔景豫,你应该对江城很熟悉,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我饿了。”

    崔景豫拉开奔驰G的副驾驶车门,温柔的目光如水波流淌,不由自主带着三分宠溺,说:“你这个人哪,不穿制服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郑彦宁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收敛一脸嬉笑,提醒自己,不要玩得太疯。

    在一家专做江城特色菜的饭店吃过晚饭,郑彦宁换上一身特步,与崔景豫在江边漫步。城市的灯光璀璨而华美,擦肩而过的人流喧闹而真实。

    郑彦宁举着手机,东拍一张,西拍一张,满脸兴奋。

    崔景豫含笑看着她闹腾,问:“怎么不见你自拍?”

    郑彦宁小嘴一撇,说:“我一点都不上相,拍出来判若两人。”

    “肯定是拍照技术不行,让我来给你拍一张。”

    郑彦宁躲闪不及,崔景豫已经拿自己的手机给她抢拍了一张。

    “我不喜欢拍照,”郑彦宁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直视着崔景豫说:“也不喜欢跟人分享照片里的场景。我拍的照片在回去的路上就会全部删掉。”

    郑彦宁指了指崔景豫的手机,说:“我想,像你这样成功的商界人士,也有定时清理手机内存的习惯吧。这是一个好习惯。”

    两人一阵沉默,崔景豫心想,这女人变脸还真快,他纠缠了她这半天,她依然对他心存戒备。没办法,自己选定的人,只能继续纠缠下去。

    崔景豫勾唇一笑,提议说:“郑彦宁,江城的夜生活很丰富,我知道有一个私人会所,主打异域风情,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异域风情,”郑彦宁眼珠一转,说:“好啊,跟你去见世面。”

    她想,本来就是一次冲动之旅,来都来了,疯狂一次又何妨。

    崔景豫上下打量着郑彦宁,有些迟疑。

    郑彦宁了然一笑,说:“有着装要求?穿特步概不接待。”

    “那里是沉浸式体验,类似化妆舞会,女士穿裙子更适合。”

    郑彦宁满眼兴奋,然后又开始犯愁,说:“要去要去,还没见识过化妆舞会呢,不过我那条裙子确实拿不出手,但是昂贵的礼服裙我又买不起。”

    崔景豫眼神一闪,说:“郑彦宁,那里有礼服裙和舞裙出租,品质不错,租金不算贵,你介意吗?”

    当然不会介意,郑彦宁连连点头,满眼期待。

    会所在一座湖畔庄园里面,大大的“殊庭”二字,悬在一座四层深灰色现代建筑的门头上,闪闪发光,四周环绕着盛放的樱花树,如云似雾。

    充满金属感的冰冷建筑和柔美的鲜花交相辉映,充满异域感。

    会所的服务人员全都戴着黑色眼罩,男侍应生身着白色衬衫,黑色领结,马甲,长裤,皮鞋,个个都有着修长的好身材。女侍应生全部身着黑色超短裙,美腿黑丝,长发飘飘,烈焰红唇,在幽暗魅惑的灯光下,每一个都风情万种。

    一位身姿婀娜的长腿美女,领着崔景豫和郑彦宁,沿着旋转楼梯,进入了会所二楼的一间贵宾包房。

    崔景豫看着满脸雀跃的郑彦宁,有些不可思议,俯下身轻声问她:“你就没有一点点害怕?”

    郑彦宁仰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少女的纯真娇憨,突然被淡定从容取代,她轻描淡写的说:“崔总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因为一时无聊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崔景豫点头,看着郑彦宁一瞬间又变回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心里充满莫名的期待。

    包房里早已经准备好满满两排衣架的礼服裙和舞裙,公主在一旁殷勤服务。崔景豫双手环抱胸前,远远凝视着郑彦宁。

    她显然对裙摆蓬松的公主裙不感兴趣,对拖曳在地的贵妇长裙也视而不见。一番挑拣之后,她锁定了一件红色舞裙,直接拿进了试衣间。

    崔景豫有一丝丝失落,她都不来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

    郑彦宁赤足从试衣间跑出来,头上的螺髻略略有些松散,斜插着一支金累丝嵌宝石云形簪,上半身是保守的旗袍领,半袖隐藏了秀肩,上百粒洁白的珍珠在胸前组合成一个大大的S形,衬出玲珑身段,斜飞的裙摆缀满流苏,两条修长白皙的玉腿在流苏轻舞中若隐若现,勾人魂魄。

    崔景豫收回目光,心想她如果来向他征求意见,一定要否决。

    “公主,我要搭配一双红色的舞鞋,还要红色的眼罩。”

    “请问贵宾需要化妆师吗?”

    “当然,”郑彦宁试好了鞋,在房间里的大镜子前面扭了几下,迈开舞步,正是伦巴的Basic Movement,虽然生疏,胜在姿态优美,风情无限。

    崔景豫见她旁若无人,忍不住轻咳一声。

    郑彦宁笑盈盈回头,迈着Alemana走到他的面前,轻声说:“崔景豫,你是一位绅士,今晚可要保护好你的女伴。”

    “郑彦宁,原来你是来跳舞的。”

    “不然呢,”郑彦宁带上红色眼罩,扭回大镜子前面。

    崔景豫不得不承认,她的舞姿很专业,显然经过正规训练,她的经历还真是丰富。

    演艺厅的布置非常新颖,舞台围绕着下沉的宾客席,灯光炫目多变,音响配置顶级。除了来自异国的演员们,所有来宾和服务人员都戴着眼罩。

    崔景豫身着黑色丝绒衬衫和黑色皮裤,戴着黑色眼罩,高贵优雅,就像是好莱坞电影里的吸血鬼王子。

    郑彦宁化了全妆,花瓣似的红唇,在迷离的灯光下,格外诱人。红色的眼罩略略遮挡了一下她的上半张脸,却没有遮住她的盈盈美目,反而增添了她的妩媚风情。

    崔景豫伸出手臂,郑彦宁挽着他,两个人一走进演艺厅,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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