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腹水东流
周小姐，听听这称呼，蒙庭莳瞬间就立起了警戒线。
“世子安，您除夕之日还如此舟车劳苦，定然疲累，当及时休整一番。我夫妻二人就不耽误世子爷了，您请！”
殷如令视线有碍，又在夜晚，看不出他的眼神和表情，只听得对方舒缓温润的声音响起：“君之授命不敢贪功，何况整个朝堂估计也就我一个闲人吧。”话毕他微微调整了角度道：“周小姐受惊了，不知身体可还有碍？这次来滁州，路上偶晕了老友，他素来对岐黄之术颇为研究，如不嫌弃可让他为你诊治诊治。”
好意总要心领，可蒙庭莳死死拉着着周案和的手，就是不让她说话。
“世子爷的心意，我们夫妻心领，近几日因药钵被盗换，事情尚未查清，娴儿的病情就只让冯太医单独诊治。”说完又重复：“世子可还有吩咐？”
殷如令没想到才一段时间没见，蒙庭莳居然护食一般维护周娴，明明他得到的信息是二人的婚姻关系有异常，并非明面上看的鹣蝶情深。
他微微一笑：“自然，明日一早还请周小姐到前院书房，将遇袭一事复述一次，明公公记录在册才好回复陛下。”
“遵命。”依旧是蒙庭莳回复。
殷如令也不恼，转身回自己的院子。蒙庭莳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快消失的人影，沉默了片刻，周案和掐了他一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蒙庭莳回过神，随意点了她后背几下，她随即咳嗽几声，骂道：“你有病啊！”
这话着实不好听，蒙庭莳黑脸：“你咒我！”
周案和生气道：“你下次再干涉我自由，我就一个劈腿解决你终生问题！”
难得，在周案和的荼毒之下，蒙庭莳听懂了，脸色瞬间通红连上了耳朵：“你，粗鄙！怎可如此妄言。”
周案和懒得和他争执：“最后一次，警告你。”二人不欢而散，蒙庭莳太阳穴都鼓了起来，然而气过之后到底担忧，思索再三又转身回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院子离殷如令和韩玉春都很近，他自然不愿被人听了壁脚，脚步未停，迈步进了里间，周案和跟了进去。
“我与你嘱咐一二。那明公公是陛下心腹，等闲不会出皇城，这次派了他来，可见陛下心中已有计较。明日他若问话，直接回答便是，切勿遮掩。还有那殷如令也不可信，你。。。算了，明日一早我陪你去外书房。”
又是这话，周案和有些反感：“这不可信，那不可信，在你眼里，谁能信？”
“。。。。你。”
不得不说，直男说起情话来虽直却也容易让人上头。周案和心里微微讶漾，态度也软和下来：“行了，我知道了。”
周案和转了身给对方倒了一杯茶：“秦周你把他弄走的？”
蒙庭莳端差的手停顿下来：“他在，容易误事。”
“口是心非。你不知我还有事没问？你还耽误我事儿呢。”
“何事？他和其他女子纠缠之事？还是你要寻找那空间路径？周案和你到底有没有心，嗯，你知道不知道我。。。。。”
“蒙庭莳，我定是要回去的。那边有我的家人亲友。”周案和急切堵了他的话，并不想听见他说出那句。
“那我呢？”
蒙庭莳隐忍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他站起身俯视眼前的女子，他有些不能接受，明明自己改了那么多，接受她的一切，为什么她如此轻松就能说放弃说离开？那他做的一切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不能挽留她么？
周案和有些语塞，秦周负气离开已经让她心里有个疙瘩，眼前这个一直云淡风轻她也以为对方感情投入不深，好聚能好散，哪里知道他只是习惯性的内敛不外言，这种狗血的三角剧情她压根不擅长处理，何况有些事也不是她能决定。
“有些事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你也清楚。。。。”
周案和话没说完就被动停止，蒙庭莳止住了她的话头，强势的揽过她的肩膀，一手环住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眼睛瞳孔幽深，专注异常，她甚至能在那如镜双眸中看到自己的脸，表情诧异害怕又有些懵懂。
蒙庭莳低下头，不笑不怒面无表情，他鼻翼轻轻贴上对方的，唇与唇也不露痕迹，微微吐气：“我呢，你说我该怎么办？”
冰凉的寒意从薄唇上传来，周案和不控制的颤栗发抖，似乎是发觉了她的退让和犹豫，对方步步为营得寸进尺。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贴合到最后炽热的索取，从起初试探的环拥到这一刻不舍的占有，周案和被这烈火灼烧没了坚守，蒙庭莳的理智也渐渐失控。
“放开，唔，唔，松。。。手。。。手。”片刻之后周案和终于有些害怕，剧烈的挣扎，奈何空有蛮力，在对方的怀抱之中难以施展。外衣，内衬，襦裙被一件件脱下，头上拢共两只发钗都被扔到了桌子上，叮铃铃作响，一双绣鞋也不知道被撇到了哪里。一阵冷风从窗棱缝里吹了过来，床上的纱幔飘飘摇摇，隐隐约约露出床里互搏的二人。
周案和被对方蛮力压在床榻上，趁着对方脱衣的时机，先发制人。蒙庭莳自然预判她的想法，二人不可避免的又过了招。男人在情热之时，更加急切，下手不分轻重，不达目的不罢休。周案和这才发现，原来这男人一直都是哄着自己玩，他的身手制服她简直轻而易举，手上不敢停，心里却不由得恐惧。
很快，周案和就被压回了床榻，面朝下，被摩擦。
“你放开！流氓！色狼！登徒子！”周案和气急败坏，使劲儿的蹬腿，嘴里也不闲着。
“你尽可骂，我都听着，最是得趣。”
蒙庭莳似乎是真的爱听，甚至有些闷笑声穿了出来，显示对方的心情有多愉悦。他的体温覆在她之上，随着她不停地挣扎俨然有越来越高的趋势，甚至她还发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她不敢再动，慢慢冷静了下来。
是她的错。
习惯性的模糊了队友的性别。尤其是蒙庭莳恪尽职守从不越界，哪怕二人躺在一张床上，他也规矩有礼，她便没了警惕之心，加上她以前的工作性质和习惯，哪怕蒙庭莳偶尔搂抱她说些情话，她也当对方是寻求安慰的拥抱。这感觉就像她在队上，安抚自己的队员一般无二，她忘了，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已经对她表白过的男人。是男人就会有正常的反应和需求，甚至无关情爱。
周案和被迫不再反抗，安静下来，那人却不愿意放过她。男人的体重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偏偏他还紧紧贴近，微微的热气从耳边传来：“我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合我心意我就放过你，不合我心意，我不介意在异乡之地和我的妻子，同床共枕！懂吗？”
周案和不想回答什么问题，直觉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问题，可她败者为寇没有讨价还价的底气和资本，只能微微动了动咳嗽了一声：“那你先让我起来。”
蒙庭莳不置可否，到底是微微松开了钳制，二人并排平躺，蒙庭莳一手抓住了对方的两只，一条腿也不放过对方的下盘。
“可以了。”
好吧，周案和只能说：“行吧，你问。”
“你和那人来往到了何程度？已经过了六礼？”上次似乎听到对方说到成婚，那二人的关系必然不纯洁。
“没有。”多一字都没说。
“那你们可有。。。嗯。。。同床？”
周案和微微一笑，恶作剧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蒙庭莳一愣随即笑：“有理。娘子如此不老实，看来我还是太过礼遇，莫非娘子也有此心，如此我这就吩咐丫鬟备水如何？”
备水是什么意思，来了半年多的周案和自然知道，她气恨的蹬了他一脚：“你过分了。”
“那就告诉我！”蒙庭莳将人又揽近了几分：“难道不好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很是放荡，贞洁执念淡漠，莫非。。。。”
“啧啧，松开，松手。我说，我说，没有，没有，没有！行了吧。”周案和拽不出自己的手：“我是刑警，天天跑外，他是检察官，我们聚少离多。”其实如果没有孟欣欣发的那些短信，她和秦周就打算同居了，同床居住自然没有，只是亲密关系肯定没少，她这个问题上模糊了视角，骗了对方。
果然蒙庭莳松了手，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本君心悦之人，品节高尚，进退有节！”
“。。。。。”，这夸赞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你怎么还不走？”
蒙庭莳闭上眼睛：“别吵，我累了，睡吧。今天是除夕，哪怕不守岁，我们也不需要形单影只的度过。何况明天还得见明公公，何必折腾。”说完还转了身在对方额头印下一吻：“放心，在你同意之前，我不动你。”
周案和坐起身想去拽对方：“不，我不要。你起来！”
蒙庭莳却语气欢快道：“怎么？不想睡，那可太好了，我也不想睡。”话音未落，就听见咣当一声，立刻身后就没了动静，还自欺欺人的发出了鼾声，那人终于不再聒噪，黑暗之中，蒙庭莳嘴角微微翘起。
大年初一，正阳日，晨曦还未亮起，鞭炮便先齐鸣，微亮的天空被火光照的通红。周案和半睡半醒就被丫鬟扶了起来，梳妆打扮，嘴里还不停说着吉祥话。周案和还有些懵，旁边早就起来的蒙庭莳笑着应了，让人拿来了金瓜子。滁州虽然富庶，但也是两层分化，府衙的小丫鬟们就算见过世面也没有被打赏过金子，顿时眉开眼笑，嘴里的吉利话不要钱一样往外掏，哄得蒙庭莳眉眼舒朗，笑意连连，这般无尚风情顿时让小丫鬟红了脸庞。
府衙里没有长辈，论尊贵自然是昌平世子，哪怕是圣上红人的明公公也是规规矩矩的给殷如令行礼拜年，何况蒙庭莳二人以及其他府衙的诸人。
一身新年红衣的韩玉春跟在自己父亲身后给这皇亲贵胄行礼，起身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眼，虽然不及蒙公子玉树临风，不似秦公子凌冽清寒，却也是端庄贵气的一副好样貌，只是身体残缺，到底有些可惜了。
她不由得又去看蒙庭莳，那个她难得看上眼的男子。蒙庭莳今日换了一身鲜亮颜色的袍子，玉带也配合相合的颜色，许是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面色好了不少，着实的俊朗，衬着欣长挺拔的身姿，格外的雅人深致，清新俊逸。他站在自己妻子身后看她似乎还有些犯困，眼神透着心疼，手时不时伸出来护着，生怕自己妻子不慎跌倒。二人明摆着前一晚情浓胶合，今日男子才格外的心系妻子。她的院子挨着周案和，晚上的动静她也听到了，虽然还是未嫁之身，但也懂些人事，韩玉春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笑意暗淡，手里的帕子扯出了丝，心里的不甘心犹如腐蚀的病痛，挖不走又弃不掉。
她突然想起来神秘人的建议，一直还有些犹豫，此时此刻却恨不得立刻施行。
殷如令身体不好，自然不会过多周旋，寒暄了几句，又吩咐人给了周案和、韩玉春樟木盒子，里面都是京都时兴的首饰样子，其余的几个小厮丫鬟则赏了银元宝，一时间满堂的欢笑声，甚是热闹。明公公许久没有出皇宫，难得来了滁州，自然喜欢这人间烟火气，除夕夜就逛了个够本，一大早就有些犯累。
“行啦，都散了吧。杂家和世子还有要事，韩大人、范大人领着你们的人都撤了吧。今天是初一，你们也松快松快，公事私事都先放放，今天啊享乐第一，啊！”说完打了个哈欠：“杂家和世子初三才返京，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韩为民和范文贵互相瞅了瞅，只得低头称是。韩玉春有些不乐意，她还想留在大厅观察一二，奈何如今她爹的官位被降，她也不敢惹事，只得低着头跟着离开。
明公公又打了一个哈欠：“行了，世子殿下咱开门见山啊？成，关于在滁州街市被异国奸细袭击一事，蒙少夫人少不得再与杂家啰嗦啰嗦，杂家也得复命是不是，世子爷大年节被派了来，夫人定然知道这事情干系重大，希望夫人事无巨细都说说，想起什么说什么，想起多少说多少，杂家不怕麻烦，小李子，那笔记着。”
明公公全场主持，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看得出殷如令这个世子多半是个吉祥物，这个明公公才是背后做主之人。
周案和面无表情的将那天的事又说了一遍，明公公时不时打断，又询问，偶尔装作忘了又让她重说，周案和渐渐明白过来，这个明公公似乎是怀疑这事和她有关，才估计打断看她是不是有说谎编排的地方。
蒙庭莳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心焦急切，他偶尔给妻子递上一盏茶，间或又给她提一下下落的披风。妻子被盘问他虽说没有明面上帮衬，但这私下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明公公嘴角微微一笑：“蒙大人夫妻，甚是合情。”
蒙庭莳也不像平时一般谦逊：“自然，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
明公公的笑容微微收敛没有接话，转头问殷如令：“世子，杂家已经问清，不知道世子可还有疑虑？”
殷如令一直如隐形一般，此刻似乎才回过神。他将头转个方向：“不知道周小姐，身体恢复如何？”
他昨天就问了一遍，今日还问，还有这个故意为之的称呼，蒙庭莳顿时不高兴了。
“我家夫人已经好转，多谢世子关心。”
周案和也附和道：“冯太医悉心治疗，已然好转。”
殷如令点点头：“那你要多多休息。”这就完了？明公公皱眉，锐利的双眼在二人身上扫视，他始终觉得这蒙少夫人说话滴水不漏的做派，定然有所隐藏。
“夫人。。。。”明公公还没说完，门外急切的脚步传来。
“何人，如此不懂规矩！”明公公不由的怒斥。
那人脚步停顿犹豫片刻才又放缓了速度，推门进来，身高丈二，体态魁梧，是殷如令带来的侍卫之一。那侍卫也知道自己无状了，低头听训。虽然被骂了，黑色的面庞上依然透着喜气，：“世子，公公。”
殷如令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何事？”
“属下找到了大师，就在城郊的寺庙。属下命人将大师请过来了，再有一刻钟就到。”
“果真！！！”
殷如令也显而易见的露出了欣喜，忙道：“去大门守着，莫让惊动他人，大师到了就请到我的内室。”明公公惊讶过后，也有些高兴，他似乎也知道内情，微笑道：“恭喜世子，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大师？哪个大师，被成为大师的，莫不是那个‘济公’？这下好了，人都凑齐了！
周小姐，听听这称呼，蒙庭莳瞬间就立起了警戒线。
“世子安，您除夕之日还如此舟车劳苦，定然疲累，当及时休整一番。我夫妻二人就不耽误世子爷了，您请！”
殷如令视线有碍，又在夜晚，看不出他的眼神和表情，只听得对方舒缓温润的声音响起：“君之授命不敢贪功，何况整个朝堂估计也就我一个闲人吧。”话毕他微微调整了角度道：“周小姐受惊了，不知身体可还有碍？这次来滁州，路上偶晕了老友，他素来对岐黄之术颇为研究，如不嫌弃可让他为你诊治诊治。”
好意总要心领，可蒙庭莳死死拉着着周案和的手，就是不让她说话。
“世子爷的心意，我们夫妻心领，近几日因药钵被盗换，事情尚未查清，娴儿的病情就只让冯太医单独诊治。”说完又重复：“世子可还有吩咐？”
殷如令没想到才一段时间没见，蒙庭莳居然护食一般维护周娴，明明他得到的信息是二人的婚姻关系有异常，并非明面上看的鹣蝶情深。
他微微一笑：“自然，明日一早还请周小姐到前院书房，将遇袭一事复述一次，明公公记录在册才好回复陛下。”
“遵命。”依旧是蒙庭莳回复。
殷如令也不恼，转身回自己的院子。蒙庭莳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快消失的人影，沉默了片刻，周案和掐了他一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蒙庭莳回过神，随意点了她后背几下，她随即咳嗽几声，骂道：“你有病啊！”
这话着实不好听，蒙庭莳黑脸：“你咒我！”
周案和生气道：“你下次再干涉我自由，我就一个劈腿解决你终生问题！”
难得，在周案和的荼毒之下，蒙庭莳听懂了，脸色瞬间通红连上了耳朵：“你，粗鄙！怎可如此妄言。”
周案和懒得和他争执：“最后一次，警告你。”二人不欢而散，蒙庭莳太阳穴都鼓了起来，然而气过之后到底担忧，思索再三又转身回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院子离殷如令和韩玉春都很近，他自然不愿被人听了壁脚，脚步未停，迈步进了里间，周案和跟了进去。
“我与你嘱咐一二。那明公公是陛下心腹，等闲不会出皇城，这次派了他来，可见陛下心中已有计较。明日他若问话，直接回答便是，切勿遮掩。还有那殷如令也不可信，你。。。算了，明日一早我陪你去外书房。”
又是这话，周案和有些反感：“这不可信，那不可信，在你眼里，谁能信？”
“。。。。你。”
不得不说，直男说起情话来虽直却也容易让人上头。周案和心里微微讶漾，态度也软和下来：“行了，我知道了。”
周案和转了身给对方倒了一杯茶：“秦周你把他弄走的？”
蒙庭莳端差的手停顿下来：“他在，容易误事。”
“口是心非。你不知我还有事没问？你还耽误我事儿呢。”
“何事？他和其他女子纠缠之事？还是你要寻找那空间路径？周案和你到底有没有心，嗯，你知道不知道我。。。。。”
“蒙庭莳，我定是要回去的。那边有我的家人亲友。”周案和急切堵了他的话，并不想听见他说出那句。
“那我呢？”
蒙庭莳隐忍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他站起身俯视眼前的女子，他有些不能接受，明明自己改了那么多，接受她的一切，为什么她如此轻松就能说放弃说离开？那他做的一切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不能挽留她么？
周案和有些语塞，秦周负气离开已经让她心里有个疙瘩，眼前这个一直云淡风轻她也以为对方感情投入不深，好聚能好散，哪里知道他只是习惯性的内敛不外言，这种狗血的三角剧情她压根不擅长处理，何况有些事也不是她能决定。
“有些事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你也清楚。。。。”
周案和话没说完就被动停止，蒙庭莳止住了她的话头，强势的揽过她的肩膀，一手环住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眼睛瞳孔幽深，专注异常，她甚至能在那如镜双眸中看到自己的脸，表情诧异害怕又有些懵懂。
蒙庭莳低下头，不笑不怒面无表情，他鼻翼轻轻贴上对方的，唇与唇也不露痕迹，微微吐气：“我呢，你说我该怎么办？”
冰凉的寒意从薄唇上传来，周案和不控制的颤栗发抖，似乎是发觉了她的退让和犹豫，对方步步为营得寸进尺。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贴合到最后炽热的索取，从起初试探的环拥到这一刻不舍的占有，周案和被这烈火灼烧没了坚守，蒙庭莳的理智也渐渐失控。
“放开，唔，唔，松。。。手。。。手。”片刻之后周案和终于有些害怕，剧烈的挣扎，奈何空有蛮力，在对方的怀抱之中难以施展。外衣，内衬，襦裙被一件件脱下，头上拢共两只发钗都被扔到了桌子上，叮铃铃作响，一双绣鞋也不知道被撇到了哪里。一阵冷风从窗棱缝里吹了过来，床上的纱幔飘飘摇摇，隐隐约约露出床里互搏的二人。
周案和被对方蛮力压在床榻上，趁着对方脱衣的时机，先发制人。蒙庭莳自然预判她的想法，二人不可避免的又过了招。男人在情热之时，更加急切，下手不分轻重，不达目的不罢休。周案和这才发现，原来这男人一直都是哄着自己玩，他的身手制服她简直轻而易举，手上不敢停，心里却不由得恐惧。
很快，周案和就被压回了床榻，面朝下，被摩擦。
“你放开！流氓！色狼！登徒子！”周案和气急败坏，使劲儿的蹬腿，嘴里也不闲着。
“你尽可骂，我都听着，最是得趣。”
蒙庭莳似乎是真的爱听，甚至有些闷笑声穿了出来，显示对方的心情有多愉悦。他的体温覆在她之上，随着她不停地挣扎俨然有越来越高的趋势，甚至她还发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她不敢再动，慢慢冷静了下来。
是她的错。
习惯性的模糊了队友的性别。尤其是蒙庭莳恪尽职守从不越界，哪怕二人躺在一张床上，他也规矩有礼，她便没了警惕之心，加上她以前的工作性质和习惯，哪怕蒙庭莳偶尔搂抱她说些情话，她也当对方是寻求安慰的拥抱。这感觉就像她在队上，安抚自己的队员一般无二，她忘了，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已经对她表白过的男人。是男人就会有正常的反应和需求，甚至无关情爱。
周案和被迫不再反抗，安静下来，那人却不愿意放过她。男人的体重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偏偏他还紧紧贴近，微微的热气从耳边传来：“我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合我心意我就放过你，不合我心意，我不介意在异乡之地和我的妻子，同床共枕！懂吗？”
周案和不想回答什么问题，直觉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问题，可她败者为寇没有讨价还价的底气和资本，只能微微动了动咳嗽了一声：“那你先让我起来。”
蒙庭莳不置可否，到底是微微松开了钳制，二人并排平躺，蒙庭莳一手抓住了对方的两只，一条腿也不放过对方的下盘。
“可以了。”
好吧，周案和只能说：“行吧，你问。”
“你和那人来往到了何程度？已经过了六礼？”上次似乎听到对方说到成婚，那二人的关系必然不纯洁。
“没有。”多一字都没说。
“那你们可有。。。嗯。。。同床？”
周案和微微一笑，恶作剧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蒙庭莳一愣随即笑：“有理。娘子如此不老实，看来我还是太过礼遇，莫非娘子也有此心，如此我这就吩咐丫鬟备水如何？”
备水是什么意思，来了半年多的周案和自然知道，她气恨的蹬了他一脚：“你过分了。”
“那就告诉我！”蒙庭莳将人又揽近了几分：“难道不好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很是放荡，贞洁执念淡漠，莫非。。。。”
“啧啧，松开，松手。我说，我说，没有，没有，没有！行了吧。”周案和拽不出自己的手：“我是刑警，天天跑外，他是检察官，我们聚少离多。”其实如果没有孟欣欣发的那些短信，她和秦周就打算同居了，同床居住自然没有，只是亲密关系肯定没少，她这个问题上模糊了视角，骗了对方。
果然蒙庭莳松了手，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本君心悦之人，品节高尚，进退有节！”
“。。。。。”，这夸赞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你怎么还不走？”
蒙庭莳闭上眼睛：“别吵，我累了，睡吧。今天是除夕，哪怕不守岁，我们也不需要形单影只的度过。何况明天还得见明公公，何必折腾。”说完还转了身在对方额头印下一吻：“放心，在你同意之前，我不动你。”
周案和坐起身想去拽对方：“不，我不要。你起来！”
蒙庭莳却语气欢快道：“怎么？不想睡，那可太好了，我也不想睡。”话音未落，就听见咣当一声，立刻身后就没了动静，还自欺欺人的发出了鼾声，那人终于不再聒噪，黑暗之中，蒙庭莳嘴角微微翘起。
大年初一，正阳日，晨曦还未亮起，鞭炮便先齐鸣，微亮的天空被火光照的通红。周案和半睡半醒就被丫鬟扶了起来，梳妆打扮，嘴里还不停说着吉祥话。周案和还有些懵，旁边早就起来的蒙庭莳笑着应了，让人拿来了金瓜子。滁州虽然富庶，但也是两层分化，府衙的小丫鬟们就算见过世面也没有被打赏过金子，顿时眉开眼笑，嘴里的吉利话不要钱一样往外掏，哄得蒙庭莳眉眼舒朗，笑意连连，这般无尚风情顿时让小丫鬟红了脸庞。
府衙里没有长辈，论尊贵自然是昌平世子，哪怕是圣上红人的明公公也是规规矩矩的给殷如令行礼拜年，何况蒙庭莳二人以及其他府衙的诸人。
一身新年红衣的韩玉春跟在自己父亲身后给这皇亲贵胄行礼，起身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眼，虽然不及蒙公子玉树临风，不似秦公子凌冽清寒，却也是端庄贵气的一副好样貌，只是身体残缺，到底有些可惜了。
她不由得又去看蒙庭莳，那个她难得看上眼的男子。蒙庭莳今日换了一身鲜亮颜色的袍子，玉带也配合相合的颜色，许是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面色好了不少，着实的俊朗，衬着欣长挺拔的身姿，格外的雅人深致，清新俊逸。他站在自己妻子身后看她似乎还有些犯困，眼神透着心疼，手时不时伸出来护着，生怕自己妻子不慎跌倒。二人明摆着前一晚情浓胶合，今日男子才格外的心系妻子。她的院子挨着周案和，晚上的动静她也听到了，虽然还是未嫁之身，但也懂些人事，韩玉春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笑意暗淡，手里的帕子扯出了丝，心里的不甘心犹如腐蚀的病痛，挖不走又弃不掉。
她突然想起来神秘人的建议，一直还有些犹豫，此时此刻却恨不得立刻施行。
殷如令身体不好，自然不会过多周旋，寒暄了几句，又吩咐人给了周案和、韩玉春樟木盒子，里面都是京都时兴的首饰样子，其余的几个小厮丫鬟则赏了银元宝，一时间满堂的欢笑声，甚是热闹。明公公许久没有出皇宫，难得来了滁州，自然喜欢这人间烟火气，除夕夜就逛了个够本，一大早就有些犯累。
“行啦，都散了吧。杂家和世子还有要事，韩大人、范大人领着你们的人都撤了吧。今天是初一，你们也松快松快，公事私事都先放放，今天啊享乐第一，啊！”说完打了个哈欠：“杂家和世子初三才返京，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韩为民和范文贵互相瞅了瞅，只得低头称是。韩玉春有些不乐意，她还想留在大厅观察一二，奈何如今她爹的官位被降，她也不敢惹事，只得低着头跟着离开。
明公公又打了一个哈欠：“行了，世子殿下咱开门见山啊？成，关于在滁州街市被异国奸细袭击一事，蒙少夫人少不得再与杂家啰嗦啰嗦，杂家也得复命是不是，世子爷大年节被派了来，夫人定然知道这事情干系重大，希望夫人事无巨细都说说，想起什么说什么，想起多少说多少，杂家不怕麻烦，小李子，那笔记着。”
明公公全场主持，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看得出殷如令这个世子多半是个吉祥物，这个明公公才是背后做主之人。
周案和面无表情的将那天的事又说了一遍，明公公时不时打断，又询问，偶尔装作忘了又让她重说，周案和渐渐明白过来，这个明公公似乎是怀疑这事和她有关，才估计打断看她是不是有说谎编排的地方。
蒙庭莳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心焦急切，他偶尔给妻子递上一盏茶，间或又给她提一下下落的披风。妻子被盘问他虽说没有明面上帮衬，但这私下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明公公嘴角微微一笑：“蒙大人夫妻，甚是合情。”
蒙庭莳也不像平时一般谦逊：“自然，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
明公公的笑容微微收敛没有接话，转头问殷如令：“世子，杂家已经问清，不知道世子可还有疑虑？”
殷如令一直如隐形一般，此刻似乎才回过神。他将头转个方向：“不知道周小姐，身体恢复如何？”
他昨天就问了一遍，今日还问，还有这个故意为之的称呼，蒙庭莳顿时不高兴了。
“我家夫人已经好转，多谢世子关心。”
周案和也附和道：“冯太医悉心治疗，已然好转。”
殷如令点点头：“那你要多多休息。”这就完了？明公公皱眉，锐利的双眼在二人身上扫视，他始终觉得这蒙少夫人说话滴水不漏的做派，定然有所隐藏。
“夫人。。。。”明公公还没说完，门外急切的脚步传来。
“何人，如此不懂规矩！”明公公不由的怒斥。
那人脚步停顿犹豫片刻才又放缓了速度，推门进来，身高丈二，体态魁梧，是殷如令带来的侍卫之一。那侍卫也知道自己无状了，低头听训。虽然被骂了，黑色的面庞上依然透着喜气，：“世子，公公。”
殷如令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何事？”
“属下找到了大师，就在城郊的寺庙。属下命人将大师请过来了，再有一刻钟就到。”
“果真！！！”
殷如令也显而易见的露出了欣喜，忙道：“去大门守着，莫让惊动他人，大师到了就请到我的内室。”明公公惊讶过后，也有些高兴，他似乎也知道内情，微笑道：“恭喜世子，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大师？哪个大师，被成为大师的，莫不是那个‘济公’？这下好了，人都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