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最近敏锐地察觉到,他大哥千手柱间似乎有点情况。

    比如突然碎碎念家里饭做得味道普通——

    “这么多年都是这个味道,”负责做饭的扉间本人把筷子一撂,小脸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大哥你有什么不满意,你来做!”

    一家之主千手佛间没吭声,他很少插手孩子们之间的打打闹闹,但这次他瞪了柱间一眼,以示对扉间的支持。

    柱间被弟弟吼得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没、没有,对不起扉间我错了,你别生气呜呜呜……今天的碗我来刷!”

    板间叼着饭团,表情天真无邪,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扎心:“本来就该大哥刷碗,大哥又不做饭。”

    “想吃什么?告诉我,大哥下顿就给你做。”柱间夹起一筷子蘑菇塞进板间嘴里,和善地哄道,“但你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板间:“……”

    哥你不觉得你这两句话前后矛盾吗?

    比如经常坐在某个角落悄悄捣鼓什么东西——

    “大哥,你在做什么?”扉间幽灵似的从柱间身后探出头。

    柱间猝不及防,惊得一蹦三尺高,脑袋撞到墙上,疼得眼泪当场就飙出来了。

    他摸着后脑勺,哀怨凝望弟弟,“扉间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是你没听到,我正常走过来的,”扉间双手抱臂,目光从上往下扫了一遍,重复之前的问题,“大哥你在做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呀。”柱间灿烂傻笑。

    “我看到了,”扉间伸出手,面无表情地说,“就在你的袖子里。”

    “嗨呀,你说这个?”柱间抖了抖袖子,抖出一只用草编织的毛绒小兔,他把兔兔放进扉间摊开的掌心,“我闲得无聊随便编着玩,你想要就给你。”

    扉间低下头,跟胖乎乎的草兔子对视。

    绝对不是随便编着玩的,他冷静地想,编织草兔子的原材料被细心处理过了,所以成品显得很精致,无论从哪个角度摸上去,都不会感到扎手。

    而且他也没错过柱间把草兔子交出来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

    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兔子是大哥用来送人的小礼物,那个人不是我,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儿。扉间得出结论。

    比如总是旁敲侧击地询问他改良忍术的进度如何——

    “……水龙弹?”扉间正在阅读自己记下的忍术研究心得,闻言目光上移,越过卷轴边缘,落在柱间脸上,略带审视,“还在研究,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用水遁。”

    “关心一下你嘛,”柱间无事可做,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儿,“你都研究半年了。”

    改良忍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别说研究半年,就是研究十年八年都算正常情况。

    扉间表面不为所动,内心瞬间拉响了十级警报,“所以?”

    “所以什么时候能成功?”柱间停止滚动,仰头注视着扉间,眼神饱含期待。

    “成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扉间忽然问。

    “……没有?”柱间略一思忖,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表情,“我又不用水遁,我就是问问。”

    啧,没骗出真心话,看来大哥还是很警惕的。扉间在觉得遗憾的同时,还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欣慰感——警惕点好,总比嘴上没个把门的,让人一哄一骗就把所有秘密都抖搂出去要强。

    扉间将卷轴卷起来塞进柱间怀里,微微一笑:“既然大哥比我还着急,那就陪我一起研究吧,两个人肯定比一个人快。”

    柱间:“……”

    呃啊,之前跟斑和小纯约好了,如果今天没事,就在南贺川边见。可是弟弟难得邀请我一起玩……

    “大哥是有别的事要忙吗?”捕捉到了柱间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扉间抓住机会,垂下眼眸,平静地说,“那就算了,你去忙吧,我不要紧,研究忍术的确枯燥乏味,不喜欢也正常……”

    看着弟弟的表情从兴奋转变为失落,柱间在心里邦邦给了自己两拳。

    陪弟弟玩也是很重要的事,南贺川可以改日再去,斑和小纯能理解的!

    “怎么会呢!我最爱搞研究了!”柱间赶忙展开卷轴以示决心,“让我看看,你哪儿不懂?咱们讨论一下……”

    扉间:计划通!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大哥竟然不去赌场了——

    再三确认柱间藏在床底下的私房钱相较一个月前已经翻了整整三倍后,扉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紧紧攥着那个装私房钱的蘑菇外形小钱包,当即决定对它的主人千手柱间施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作为千手族长的次子、大哥的好兄弟,我有责任在未知风险被引爆前将其调查清楚,再彻底扫除!

    几天后的中午,扉间发现柱间偷偷溜出族地,他隐匿气息小心地跟上去,一路跟到南贺川,看见自己的好大哥正跟陌生的一男一女私会。

    远远望着三人交谈的场景,藏在大树后面的扉间气得只想揪起柱间的领子把他拖过来,狠狠给他两拳。

    听听那轻松随意的语气,看看那亲昵熟稔的态度,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南贺川周围没有普通百姓聚集的村落,生活在附近的只有忍者。平时大家出门,如果撞上了,幸运的情况是彼此都不想争斗,于是互相装瞎避开,假装无事发生;不幸的情况是至少一方想动手,那就免不了打上一架,稍有不慎很可能会丢掉性命。

    柱间倒好,无视或战斗他哪个都不选,而是另辟蹊径,走上了跟陌生人交朋友的不归路。

    虽说大哥总是表现出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小脑袋瓜时常冒出离经叛道的思想,没少因此被父亲铁拳制裁,但他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他是提前老年痴呆了还是脑袋被门挤了?

    或者……被骗了?!

    扉间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再去瞧那陌生的一男一女,顿时连背影都透出一股阴险狡诈的气质。

    河边的三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扉间看到柱间和陌生男孩突然打了起来,他大吃一惊,抽出苦无,下意识想跳出去帮忙,但从树林里接二连三飘出来的对话充分表明,那绝非生死相搏,只是一场玩闹性质的友好切磋——

    “……你不准惯着她!”

    “哪有,我只是很正常的鼓励!”

    “一秒结两个印有什么好鼓励的!”

    “你就说她进没进步吧。”

    “从零分考到五十分还是不及格,有什么用!”

    “五十分总比零分强,万事开头难嘛,小纯以后会越来越厉害的,斑你就是太着急了……”

    “能不急吗?她都多大了!”

    “我们小纯还是个宝宝呢!”

    “……”

    扉间静静地听着,眼神逐渐麻木。

    大哥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太肉麻了吧!

    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好多余,到底谁才是一家人啊!

    他做了个几个深呼吸,默默告诫自己“此处不是算账的地方”,快速整理好纷乱的思绪,准备回家。

    刚转身扉间就愣住了,他面前不远处的树旁站着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饶有兴趣地观察他。

    她不是在河边坐着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扉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

    【哇,白发红眼!好时髦的配色,我喜欢!】源纯打量着扉间,兴奋得好像看见了外星人,【真神奇,他跟柱间长得完全不一样。】

    红A按照源纯的指示,守在扉间逃跑的必经之路上。【那你怎么确定他是柱间的弟弟?】

    源纯思索几秒,回答:【他俩给我的感觉很相似。】

    红A挑眉,【玄学?】

    【直觉吧?】源纯露出狡黠的笑容,【看我来套他的话验证一下。】

    源纯轻快地向前走了两步,扉间就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摆出戒备的姿势,宛如一只浑身炸毛、试图威慑天敌的小动物。

    源纯见状停了下来,眼珠一转,脆生生地吐出一个词:“跟踪狂!”

    扉间:“……”

    白长了张漂亮的脸,一点儿都不会说话。

    他有种吃蘑菇被噎到的憋屈感,本来不打算搭理源纯的,这下忍不住反驳:“我不是!”

    源纯换了种说法:“那就是偷窥狂。”

    扉间:“我也没有偷窥!”

    我光明正大地看,大哥发现不了是他太菜了没有警惕心!

    “那你偷偷摸摸躲在这儿做什么?”源纯没有再靠近扉间,而是以他为圆心,绕着他慢慢转圈,“你是柱间哥哥的弟弟吧?想跟我们一起玩,却不好意思加入?”

    你不准!喊他哥!他不是你哥!

    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跟你们一起玩了?

    扉间被气得不想说话,超凶地瞪着源纯。

    然后他就被趴在源纯肩膀上的、一个眼熟的小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只胖乎乎的草编小兔子,嵌了对红豆做的眼睛,造型憨态可掬。

    ……原来那是送给你的礼物啊。

    扉间恍然大悟,紧接着更生气了。

    源纯毫不畏惧地望回去,“你哥哥叫柱间,你叫什么?”

    扉间保持沉默,心想你问我就说,岂不是很没面子?有本事你自己猜。

    “好吧,让我想想……”源纯似乎接收到了扉间的挑衅,她沉思着,自言自语,“柱间哥哥叫柱间,那他的弟弟们应该叫……”

    都说了不准喊他哥哥!喊就喊了,还喊得那么黏糊!

    扉间在心里发出尖锐爆鸣。

    “梁间?枋间?”源纯开始报菜名了,“……扉间?”

    To-bi-ra-ma,普通平凡的名字被小女孩用柔软的语气念出来,莫名染上了甜腻感,听得扉间下意识颤了一下。

    他其实并没有给出太大的反应,但无奈源纯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他身上,任何细微的异常都逃不过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源纯快乐地打了个响指,肯定道:“你叫扉间!”

    扉间:“………”

    你是妖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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