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好,走!”

    两人顺利上岸后,鲁尔刚才那句话让沈时溪差点吓破胆,还未痊愈的小腿抽搐一下,裴玄朗连忙拉着她。

    “小心些!”

    沈时溪羞愧地点头,思绪还在游离中,始终担心身份败露。士兵们身上都有刀伤,这并不奇怪,但他们现在的状况与其他两人相差太大,迟早会被发现的。

    裴玄朗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的温热使得烦躁的思绪稍稍平稳下来。

    他们跟着队伍,重回昨日的鳄鱼滩,只见五大只鳄鱼出现在眼前。

    这些鳄鱼体型巨大,獠牙锋利,眼神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庞大的身躯占了大半的水滩,上下颚微张,发出浑厚的叫声。

    与此同时,凶狠的眼神似乎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鳄鱼!怎么会有鳄鱼的!”

    士兵中引起不小的骚动,沈时溪心头一紧,悄悄凑近裴玄朗的耳畔,轻声轻语:

    “昨天这儿只有四只啊,我还杀了两只呢,这河里到底多少鳄鱼啊?”

    身体轻微发抖,想起昨日的情况她就双腿发软。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他那会儿正装昏呢,可不能让她知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鳄鱼出现的时机都很反常,不过有这些个肉垫子在前面挡着,他们无需担心。

    鲁尔一马当先,冲上去打乱了这几只鳄鱼的“阵型”,又有几个勇士上去帮忙,为其他士兵开辟出一条路。

    “其他人先过去。”

    话音一落,士兵们跑路的同时,鲁尔两只鳄鱼斩于剑下。

    由水滩进入一片荆棘岭,尖刺刮花了众人的脸庞。

    裴玄朗伸着手臂护着沈时溪。

    “当心一些。”

    沈时溪说道:“好奇怪,昨天我没看到这儿!”

    她记得很清楚,要是有这么密集的荆棘,她根本就跑不远的!

    手臂上忽然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她低头瞧见一只竹叶青在她小臂上吐着信子。

    顿时,身体一动不敢动,竹叶青却没咬她,翻了个身体留下一张纸条。

    下巴连带着唇鼻乃至整张脸都在抖。

    她战战兢兢地打开纸条。

    “你们身份已经暴露,身上衣服都已被人做上标记,快换了!”

    沈时溪把纸条拿给裴玄朗。

    “我……”

    她竟然失声了,多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了纸条,从怀里拿出两块抹布和一个瓷瓶,把瓷瓶里的东西倒在抹布上,分了一块给沈时溪,她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瞄准目标缓缓走了上去,捂住那两人口鼻将人放倒。

    他们移动到一处荆棘密布的地方,在枝条的掩映下换了衣服,裴玄朗拿出两块人皮面具套在两人脸上,手艺极其熟练,不像第一次这么干。

    “快跟上去。”

    他们静悄悄地跟了上去。

    沈时溪问道:

    “难道荆棘也是被安排的?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低头仔细审视这些荆棘,果然,地上的泥土有被人翻过的痕迹,有些荆棘树,靠近泥土的边缘有刀痕,看来真的是人设计的,难道是裴玄朗点人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别想太多了。”

    这时鲁尔等人赶了上来,手中提着两个包麻袋,那上面血迹斑斑,露出长长的头发丝她不禁抽了一口气。

    如果要不是伪装及时,说不定死的就是他们了。

    她扯了扯裴玄朗的手臂。

    “好险啊!”

    他笑着摇头。

    而后没走多久,竟然又遇到了老虎,沈时溪说道:

    “这……”

    她看向裴玄朗,这次是士兵在前,他们两个可不能摆烂得太明显,鲁尔可在后面看着。

    “嗷——”

    老虎一开大口,前两排的士兵不约而同地尿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裴玄朗则是使了个坏,推了两人上去,扑向老虎。

    老虎硬生生将两人咬死,生生撕下一块血肉,露出白骨。

    “没用的废物,都给我让开!”

    一众人机敏地让出一个口子,鲁尔二话不说,拿着剑在老虎爪前刮了两下,下一刻锋利的爪子嵌入他的胳膊。

    沈时溪感叹道:

    “不得不说,他还是挺,有胆色,还会护着自己的兵。”

    这一点强过大多数将军了。

    裴玄朗说道:“你在指桑骂槐?”

    她瞪了他一眼,这男人就是个醋缸,不过夸一句而已嘛。

    “人无完人,我以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没想到对士兵还不错。”

    “你对我有误解。”

    他的语气很坚定。

    沈时溪不说话了。

    他们刚走出树林,就遇到了高虎。此时的高虎模样大变,容貌英俊,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

    一旁的裴玄朗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醋意。“你看什么?不许再看。”他带着几分不悦说道。

    沈时溪却不以为意,反驳道:“哼!你说不看就不看,你以为你是谁啊。”说完,她还故意踩了裴玄朗一脚。

    “你说什么!”他的气势瞬间又上来了,眼神中有些委屈。

    沈时溪见状,连忙笑着解释道:“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但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

    “我是认真的,高虎就是宇文廷,不是什么好人,家中可是有二十六房娇妾,我就不一样了,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就只有你一个。”

    裴玄朗一本正经地说道,眼中透露出对宇文廷的不屑。

    不止言语如此,他竟然还幼稚地用手指抠着沈时溪的手心,仿佛在向她撒娇。

    沈时溪无奈地看着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像裴玄朗这样的人,更是不能轻易相信,于是,她淡淡地回应道:

    “你嘴上这么说,谁知道你是什么样子,以后再说吧,而且我觉得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听到这句话,裴玄朗有些着急地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道:

    “我当然不是了,以后你就明白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诚,但沈时溪却不为所动。

    两人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尽量不发出声音,同时,他们的目光再次落在前方的那两个人身上。

    就在这时,宇文廷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扇了鲁尔一巴掌,鲁尔手臂上有伤,因其穿着黑色铠甲,血液并不明显。

    “公子,我……”他试图解释,但被宇文廷打断。

    “谁让你杀了他的!我让你留沈自清一条性命,你是聋的吗?”

    宇文廷的脸上充满了悲痛,他紧紧抱住地上的一具较瘦弱的尸体,开始哭泣。

    “自清,你可知道,我也喜欢你,我不甘心,不甘心你心里只有裴玄朗,他有什么好的?一次次地伤你,我才是那个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人。”

    宇文廷的话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胸口起伏不定。

    沈时溪听到这些话,感到浑身不舒服。她之前最多只是把宇文廷当作朋友看待,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

    然后想到裴玄朗的话,一个有二十六房小妾的男人,竟然也会钟情于他人?

    即便感情是真,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而是裴玄朗,他面上冷淡,可对于那些无辜女子,他是仁善的。

    而且裴玄朗是少年将军,军营中的恶习他似乎一点也不沾,似乎除了凶一点也没什么短板了。

    沈时溪再看看前面哭成个泪人的宇文廷。

    支支吾吾地哭泣,周围的大军则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最后,宇文廷命令两个人就地掩埋其中一具尸体,而另一具尸体则遭受鞭尸百下,并被千刀万剐。

    血液飙溅出来,四处乱飞。

    整个场面她都看着,不敢有丝毫的反应生怕被发现了。

    她看向裴玄朗。“诶,你怎么他了,那么狠,好可怕啊!”

    裴玄朗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这个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人,大概是因为你,换我是他也会这样做。”

    沈时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天呐,好狠啊!”

    裴玄朗轻笑一声,拍了拍沈时溪的肩膀。“你别说那么多了,得赶路了。”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他们沿着道路前行,终于到达了红谷滩。

    这里原本是朝廷军队的据点,但现在已经被他们占领,沈时溪惊讶地发现,之前的大部分士兵都已经投降,整齐地排列在一起。

    “裴玄朗,你的兵这都是怎么回事?”沈时溪疑惑地问道。

    裴玄朗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些不算是我的兵,我从京中来,没有带兵。陛下只允我征兵之权,还没怎么训练,就出了这档子事儿。这群刺头儿,让宇文廷难受去吧,我们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手底下的人,多少有些了解的,征集的这些士兵,他根本没打算怎么用,这些投降的大概都是卧底。

    沈时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她咬着下唇,羞愧地瞄了裴玄朗一眼,之前误会他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宇文廷的人。

    “对不起。”

    “你会那样看待我也属正常,你可知道秀女自焚,朝野震惊,陛下派遣女官南下?”

    她点点头,听说两个女官接连暴毙,还以为朝廷会不了了之,没想到派了他前来。

    沈时溪知道来的是个男将军,对朝廷失望到了极点,朝中不是没有女将军,却派了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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