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夜潜行
传闻仙宗有御剑飞行之术，可一日千里。而魔门不善此道，专功炼器，另有一套遁行之法。
吸天地之华，纳万物之精，御六气之辩，借阵法之力，一念之间，瞬移万顷。这门功法亦称流光瞬影决。
“灵犀无界，幻影移形，瞬！”我与墨染各自掐诀，脚踩阵眼，同喝一声。
接着，我只觉眼前一阵扭曲，光华飞射，空间崩乱，身体如被撕裂。
只是片刻功夫，眼前一亮，我稳稳落地。扭头一看，慕容墨染亦在不远处，正悠闲掸衣。
我们面前是一堵高峻城墙，不见城门，护城河静静流淌。
“此处是永安城西南，走吧，进城。”墨染当先而去。
“看样子你对这很熟啊。”我跟上他脚步，并肩而行。
墨染淡淡道：“幼时来过而已。”
永安城内一派繁华景象，比起那华贵清冷的天宫不知好多少倍，到处是人间烟火气，暖意融融。
我忽觉心情大好，感觉人间这十几年没白待。一时兴趣盎然，左顾右盼，拿起一根糖人细看。
谁料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手里的糖人夺去，“老板，多少钱？”
慕容墨染嘴角噙笑，问摊贩。
哑巴老板赔笑着比了个“二”。
慕容墨染爽快丢去俩铜板，转身看着我。
我心头一喜，这家伙知道我买行头花光了钱，大发慈悲地请我吃糖人？
“多...”谢字还没出口，他已将糖人递进自己嘴里。
“........”
“天黑之前，我们要找地方落脚。”慕容墨染转身，嘬着糖人快活地走远。
我留在风中凌乱。
慕容墨染....你给我si——
我们在一家名叫如意居的客栈住下，由于没有盘缠，我付不起房钱，只能跟慕容墨染挤在一个屋檐下。
我瞪着他，他嫌弃地看着我。
“还我糖人！”“还我房钱！”
“什么？？？”我不可思议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要我还你房钱？你还有没有人性！”
他一掸长袍，翘起二郎腿，“房钱平分，先记着，以后还我。”
“你这个....”我摩拳擦掌，在脑海里预演一百遍暴揍他的场景。
但又有什么用呢？
他抱着剑潇洒往唯一的床榻而去。
我念头一动，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过去，抢先一步霸占了床。
慕容墨染微微一愣，止步。
“嘿嘿，还钱就还钱，但这床得是我的！”我冲他小人得志地笑，看他脸色阵青阵红，心里别提有多爽。
慕容墨染嗤鼻一哼，翻了个白眼，扭头离去，径自躺在两条板凳拼成的“床”上。
看着他那傲娇漆黑的背影，渐渐地困意袭来。不知过去多久，朦胧间，我似听到周遭嘈杂的人声。
忽觉身边窸窣一动，有人靠近！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我吓出一身冷汗，刚想大叫，就被一只手捂住嘴。
“别出声！”是慕容墨染的声音，这家伙半夜不睡觉找我干什么？！
“你听。”他示意我门外。
我立刻听出，一群人正在向我们靠近。其中有个暴躁声音大喊：“这间屋子，去搜！”
“官兵搜查，有人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墨染声音冷静，放开我，转身一把推开了窗，窗外就是客栈后院。
“你要跑？”被秋风一吹，我瞬间精神。
他丢给我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提着自己的宝剑和行李，“嗖”地跃出窗外。
“喂，等等我啊！”
..........
街巷鸦雀无声，只有身后官兵们的骚动愈来愈远。
我们无声穿梭在屋宇之间，七拐八绕，在黑暗中渐渐失去方向，一直来到一处偏僻窄巷，我们不得已驻足整顿。
“你刚说有人暴露我们的行踪？可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月光下，慕容墨染神色凝肃，“只要是魔门弟子，官府就会不遗余力地搜捕。”
“为什么啊？自从下山到现在，我们连只鸡都没杀，简直就是好好市民，凭什么抓我们？凭什么？”
墨染白我一眼，无奈叹了口气，“魔门与仙宗的斗争持续了几百年，如今仙宗投靠大周，朝廷自然也会把魔门视作眼中钉。江湖中一切明争暗斗，脏水最终都会泼到魔门头上。”
我一阵愤懑，“这么说，作为魔门唯一的两个弟子，我们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咯？”
墨染不置可否。
我冷笑一声，抱臂靠墙，好掩饰心底的不安。
“子时已过，可以去完成那个任务了。”说罢，他潇洒提剑，跃上屋檐远遁。
“属鸟的？说飞就飞？”
黯夜浓云，渐渐吞噬了月光。
我们在太师府后院落脚，这里没有巡逻兵，罕无人迹。
“天照剑在哪？”我问。
“它是太师李弼的佩剑。”
“那么李弼在哪？”
“不知道。”墨染淡定往前走。
我冲他后脑勺翻了个白眼，这么大的府邸，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为何我们事先没有计划，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应该未雨绸缪才是。
谁料这时，迎面碰见一群卫兵，两厢愣住。他们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他们。
忽然，领头的刚举起刀，慕容墨染便“嗖”地窜了出去。
但见黑影如电，在人群中闪掠游蹿，所及之地，鲜红飞溅。
眨眼间，慕容墨染的身影已出现在敌群后方。紧接着哀嚎遍野，十几名卫兵齐唰唰捂着脖子痛苦倒地，一个没留。
我惊得合不拢嘴。他却冲我道：“去找李弼！”
话音未落，他的人又已消失在原地。紧接着，隔壁院子传来嘶喊杀伐声。
这家伙还真是仗剑轻狂，毫不客气！
趁府院家兵都被吸引过去，我抄近道走小路，七拐八绕来到了府邸中心地带。一般情况下，一家之主的居所都在此处。
然而我打开屋顶一片瓦，却看到床帏里熟睡着的年轻小娘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孩。
难道这不是李弼的房间？
忽然，隔壁一间屋子的门被打开，一个沉厚声音厉声问：“西厢怎么回事？”
一个家丁忙道：“老爷，好像有贼人闯入。”
我探头越过屋脊望去，立刻看到廊下站着的膀大腰圆、雍容华贵的老年人。
他两鬓虽斑，一双眼却精明矍铄。他满脸皱纹，腰板却如一杆枪。尤其是那双手，又大又厚，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磨出的老茧。可他身上没有任何宝剑，甚至连兵器都没有。
李弼脸色瞬变，命令家丁：“召集所有府兵，捉拿贼人！”
“是！”
然后，他独自一人返回房中，关紧了门。
我心中嘀咕，难道天照剑就在他房中？
我飞身而去，轻轻落在房檐上，掀开一片瓦。便看见李弼正在书橱前摆弄什么物件，旋即，喀嗒一声，书橱自动移开，露出墙面上一扇门。李弼闪身走了进去。
我急忙翻身而下，跃入窗内，而那暗门却已阖上，书橱移回原位。
我只得守株待兔，趁机搜查这间屋子，寻找天照剑的踪迹。
谁料片刻后，暗门喀嗒一声再次打开。我急忙蹿到屏风后躲了起来。
李弼从里面走出，手里拿了一把金光熠熠的剑，足有五尺，端是口好剑。
那便是天照！
我左右一瞄，想好对策，趁李弼准备出门离开时，甩出两颗棋子击他身柱、悬枢二穴。
他中招动弹不得，我上前去夺天照剑。岂料方至近前，李弼持剑的手猛地朝我击来。
我猝不及防，小腹挨了剑柄末端一击，痛得我龇牙咧嘴。这厮居然没被点中？！
瞬间，这老头已经转身，霍然一掌朝我劈来。
我左避右闪，在有限的空间里极力躲闪。绕过一根梁，顺手抄起桌上棋子，猛地朝李弼掷去。天魔真气本就可策御万物，功力达到一定境界，飞花落叶皆可伤人。
一斛棋子宛若枪林弹雨，劈头盖脸朝李弼砸去。
老家伙狂舞双臂抵挡，可他身法极慢，棋子噼啪击在他身，将他击退好几步，撞在门板上。
我大喜，又掷出两颗棋子，对准了他的眼睛。
谁料这老家伙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精准无误地接住我的暗器，反手一丢，朝我面门射来。
我闪身躲过，掠至书案前，顺手扑灭两盏灯。
房间瞬时暗了一大片。李弼气急败坏，竟抽出宝剑朝我劈来。
吸天地之华，纳万物之精，御六气之辩，借阵法之力，一念之间，瞬移万顷。这门功法亦称流光瞬影决。
“灵犀无界，幻影移形，瞬！”我与墨染各自掐诀，脚踩阵眼，同喝一声。
接着，我只觉眼前一阵扭曲，光华飞射，空间崩乱，身体如被撕裂。
只是片刻功夫，眼前一亮，我稳稳落地。扭头一看，慕容墨染亦在不远处，正悠闲掸衣。
我们面前是一堵高峻城墙，不见城门，护城河静静流淌。
“此处是永安城西南，走吧，进城。”墨染当先而去。
“看样子你对这很熟啊。”我跟上他脚步，并肩而行。
墨染淡淡道：“幼时来过而已。”
永安城内一派繁华景象，比起那华贵清冷的天宫不知好多少倍，到处是人间烟火气，暖意融融。
我忽觉心情大好，感觉人间这十几年没白待。一时兴趣盎然，左顾右盼，拿起一根糖人细看。
谁料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手里的糖人夺去，“老板，多少钱？”
慕容墨染嘴角噙笑，问摊贩。
哑巴老板赔笑着比了个“二”。
慕容墨染爽快丢去俩铜板，转身看着我。
我心头一喜，这家伙知道我买行头花光了钱，大发慈悲地请我吃糖人？
“多...”谢字还没出口，他已将糖人递进自己嘴里。
“........”
“天黑之前，我们要找地方落脚。”慕容墨染转身，嘬着糖人快活地走远。
我留在风中凌乱。
慕容墨染....你给我si——
我们在一家名叫如意居的客栈住下，由于没有盘缠，我付不起房钱，只能跟慕容墨染挤在一个屋檐下。
我瞪着他，他嫌弃地看着我。
“还我糖人！”“还我房钱！”
“什么？？？”我不可思议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要我还你房钱？你还有没有人性！”
他一掸长袍，翘起二郎腿，“房钱平分，先记着，以后还我。”
“你这个....”我摩拳擦掌，在脑海里预演一百遍暴揍他的场景。
但又有什么用呢？
他抱着剑潇洒往唯一的床榻而去。
我念头一动，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过去，抢先一步霸占了床。
慕容墨染微微一愣，止步。
“嘿嘿，还钱就还钱，但这床得是我的！”我冲他小人得志地笑，看他脸色阵青阵红，心里别提有多爽。
慕容墨染嗤鼻一哼，翻了个白眼，扭头离去，径自躺在两条板凳拼成的“床”上。
看着他那傲娇漆黑的背影，渐渐地困意袭来。不知过去多久，朦胧间，我似听到周遭嘈杂的人声。
忽觉身边窸窣一动，有人靠近！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我吓出一身冷汗，刚想大叫，就被一只手捂住嘴。
“别出声！”是慕容墨染的声音，这家伙半夜不睡觉找我干什么？！
“你听。”他示意我门外。
我立刻听出，一群人正在向我们靠近。其中有个暴躁声音大喊：“这间屋子，去搜！”
“官兵搜查，有人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墨染声音冷静，放开我，转身一把推开了窗，窗外就是客栈后院。
“你要跑？”被秋风一吹，我瞬间精神。
他丢给我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提着自己的宝剑和行李，“嗖”地跃出窗外。
“喂，等等我啊！”
..........
街巷鸦雀无声，只有身后官兵们的骚动愈来愈远。
我们无声穿梭在屋宇之间，七拐八绕，在黑暗中渐渐失去方向，一直来到一处偏僻窄巷，我们不得已驻足整顿。
“你刚说有人暴露我们的行踪？可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月光下，慕容墨染神色凝肃，“只要是魔门弟子，官府就会不遗余力地搜捕。”
“为什么啊？自从下山到现在，我们连只鸡都没杀，简直就是好好市民，凭什么抓我们？凭什么？”
墨染白我一眼，无奈叹了口气，“魔门与仙宗的斗争持续了几百年，如今仙宗投靠大周，朝廷自然也会把魔门视作眼中钉。江湖中一切明争暗斗，脏水最终都会泼到魔门头上。”
我一阵愤懑，“这么说，作为魔门唯一的两个弟子，我们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咯？”
墨染不置可否。
我冷笑一声，抱臂靠墙，好掩饰心底的不安。
“子时已过，可以去完成那个任务了。”说罢，他潇洒提剑，跃上屋檐远遁。
“属鸟的？说飞就飞？”
黯夜浓云，渐渐吞噬了月光。
我们在太师府后院落脚，这里没有巡逻兵，罕无人迹。
“天照剑在哪？”我问。
“它是太师李弼的佩剑。”
“那么李弼在哪？”
“不知道。”墨染淡定往前走。
我冲他后脑勺翻了个白眼，这么大的府邸，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为何我们事先没有计划，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应该未雨绸缪才是。
谁料这时，迎面碰见一群卫兵，两厢愣住。他们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他们。
忽然，领头的刚举起刀，慕容墨染便“嗖”地窜了出去。
但见黑影如电，在人群中闪掠游蹿，所及之地，鲜红飞溅。
眨眼间，慕容墨染的身影已出现在敌群后方。紧接着哀嚎遍野，十几名卫兵齐唰唰捂着脖子痛苦倒地，一个没留。
我惊得合不拢嘴。他却冲我道：“去找李弼！”
话音未落，他的人又已消失在原地。紧接着，隔壁院子传来嘶喊杀伐声。
这家伙还真是仗剑轻狂，毫不客气！
趁府院家兵都被吸引过去，我抄近道走小路，七拐八绕来到了府邸中心地带。一般情况下，一家之主的居所都在此处。
然而我打开屋顶一片瓦，却看到床帏里熟睡着的年轻小娘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孩。
难道这不是李弼的房间？
忽然，隔壁一间屋子的门被打开，一个沉厚声音厉声问：“西厢怎么回事？”
一个家丁忙道：“老爷，好像有贼人闯入。”
我探头越过屋脊望去，立刻看到廊下站着的膀大腰圆、雍容华贵的老年人。
他两鬓虽斑，一双眼却精明矍铄。他满脸皱纹，腰板却如一杆枪。尤其是那双手，又大又厚，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磨出的老茧。可他身上没有任何宝剑，甚至连兵器都没有。
李弼脸色瞬变，命令家丁：“召集所有府兵，捉拿贼人！”
“是！”
然后，他独自一人返回房中，关紧了门。
我心中嘀咕，难道天照剑就在他房中？
我飞身而去，轻轻落在房檐上，掀开一片瓦。便看见李弼正在书橱前摆弄什么物件，旋即，喀嗒一声，书橱自动移开，露出墙面上一扇门。李弼闪身走了进去。
我急忙翻身而下，跃入窗内，而那暗门却已阖上，书橱移回原位。
我只得守株待兔，趁机搜查这间屋子，寻找天照剑的踪迹。
谁料片刻后，暗门喀嗒一声再次打开。我急忙蹿到屏风后躲了起来。
李弼从里面走出，手里拿了一把金光熠熠的剑，足有五尺，端是口好剑。
那便是天照！
我左右一瞄，想好对策，趁李弼准备出门离开时，甩出两颗棋子击他身柱、悬枢二穴。
他中招动弹不得，我上前去夺天照剑。岂料方至近前，李弼持剑的手猛地朝我击来。
我猝不及防，小腹挨了剑柄末端一击，痛得我龇牙咧嘴。这厮居然没被点中？！
瞬间，这老头已经转身，霍然一掌朝我劈来。
我左避右闪，在有限的空间里极力躲闪。绕过一根梁，顺手抄起桌上棋子，猛地朝李弼掷去。天魔真气本就可策御万物，功力达到一定境界，飞花落叶皆可伤人。
一斛棋子宛若枪林弹雨，劈头盖脸朝李弼砸去。
老家伙狂舞双臂抵挡，可他身法极慢，棋子噼啪击在他身，将他击退好几步，撞在门板上。
我大喜，又掷出两颗棋子，对准了他的眼睛。
谁料这老家伙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精准无误地接住我的暗器，反手一丢，朝我面门射来。
我闪身躲过，掠至书案前，顺手扑灭两盏灯。
房间瞬时暗了一大片。李弼气急败坏，竟抽出宝剑朝我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