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还来不及掏出符箓捻诀抵御,眨眼间,玉佩撑起的结界再次受到蛇妖攻击,显出裂痕。

    迅猛的煞气扑面而来,势不可挡。但被身前人尽数挡去。

    殷时溯单手掌剑,将桑晚护在身后。

    骤降的温度瞬间使少年的长睫上覆了层冰霜,寒风汩汩,锋利地刮蹭着殷时溯俊秀的侧脸。

    “你先走,我来困住他。”少年敛声,随后腾空而起,手握长剑,利落斩下。

    剑气生辉,与蛇妖厮杀在一起。

    幻化的结界内,灵光不绝,激烈的打斗声让人提心吊胆。

    猝然,一道身影从结界内飞出来,猛地砸向地面,是殷时溯。

    蛇妖吞噬血月的力量,强悍无比,不容小觑。眨眼间伤口便全都愈合。

    桑晚沉眉,双手合十,低声喃喃。

    只见一张黄色符纸自手中飞出,轻松地穿入结界,贴在蛇妖身上。

    “破!”

    符文飞快穿梭,锁住蛇妖腰身。随后便见万千雷霆自空中降下,渡在符文之上,猛地击向蛇妖。

    磅礴的灵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倾泻而出,地震山摇。空中灵光不断炸现,如火树银花,蛇妖痛苦的嘶吼声被尽数淹没。

    狂风掀起桑晚桃色的长袍,少女发丝飞扬,一双眸子清凌凌地看向那团炙火。

    蛇妖焚灭,妖丹在雷火的淬炼下凝成一枚上好的灵丹,落在她手中。

    蓦的喉中一甜,一口鲜血从桑晚嘴角溢出,身形踉跄一步,却被一只大手揽住。

    “怎么样?”清冽的松香将她拥了满怀。

    她灵脉受损,本不该强行驱动如此厉害的灵符,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心脏如肉绞,疼得她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显惨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让她不得不紧紧靠着殷时溯,以寻一个支力点。

    “我——”

    一股狂风再次袭来,空中传来粘稠的腥气。厚重的云层吞并月光,整个世界黑暗下来。

    唯有桑晚腰间的那枚灵石散着淡淡的光亮。

    几滴冰冷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桑晚缓缓抬眸。

    苏禾不知何时站在她的面前,正对着她,露出一张七窍流血的脸。

    桑晚心中猛的一颤,身形踉跄一步,殷时溯不见了。

    定睛一看,周身林木繁密,高耸入云,死寂的冷色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桑晚捂着心口,踌躇向前一步。

    适时身后灌木丛中传来沙沙的响动,越发清晰。桑晚脊背发寒,缓缓侧身,原是一只觅食的灰兔,轻叹一口气。

    再抬眸,就见一只锋利的白爪猛地抓向自己,桑晚扑通一声摔坐在地。

    眼前这妖物足足两人高,乃一具骷髅。

    一双血眸中溢着鬼火,周身是散不去的黑雾。

    而刚刚那只伸向自己的利爪,此时正攥着苏禾的魂魄,桑晚整颗心狂跳不止。

    苏禾因魂魄被鬼火焚蚀,面露狰狞,但依旧死死缠住妖物的动作。双眸在看向桑晚时蓄着血,似是在说“快跑。”

    桑晚眼眶微红,死死扣着地,最后一口气奋力向反方向奔去。

    妖物的速度疾如风,很快就追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殷时溯。

    少年苍劲的手及时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怀里。

    耳畔传来少年温热的呼吸,桑晚抵着他的胸口微微抬眸,鼻尖不小心划过少年红润的嘴唇,心头一滞,随后整颗心燥热起来。

    崖底吹来的冷风使她短暂的清醒,桑晚这才发现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适时远处跑来一群白衣弟子,挡在两人身前。

    殷时溯松开她:“别怕,你先待在这。”

    桑晚听话地站在原地,捂着心口,闭眼休憩。

    一股阴风吹来,面前忽地覆下一片阴影。

    桑晚困倦地掀起眼皮,就见林翘堵在她的身前,阴恻恻地盯着她。柔声道:“桑晚,想不到你竟在这儿。”

    殷时溯与一众弟子合力祭出天宫法宝“幻虚镜”,专心御妖,便没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桑晚轻薄得如一片纸,林翘只是稍稍用力,便将她轻松地推向崖底。

    逆流的寒风吹打在她的脸上,桑晚无力地闭眼,像朵破败的花,悄然消逝在这黢黢黑夜中,无人知晓。

    湖水寒凉刺骨,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心脏也在一寸寸地封尘,呼吸渐弱。

    她这是要死了吗?

    可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她还没等到师尊归来……

    “噗通——”

    一道挺拔的身影猝然打破了水面上那层波光粼粼的月色。

    桑晚下意识地睁眼,入目的是少年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以及敛在眸中的浓浓焦急……

    殷时溯将人从水中捞出来拖到岸上,桑晚身体冰得不像活人,触及她的额头,是一片滚烫。

    桑晚蜷着身体,喃喃:“我好冷,好冷……”

    由于衣服浸了水,殷时溯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大片的红痕血迹,交相错落。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眸光忽的一顿,少女腰间衣裳破裂之处,显出一小小的朱红色月牙状胎记。

    是她?

    一股温蕴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桑晚的心口,可她的身体依旧冷若寒冰。

    殷时溯覆上她的手腕,这才发觉不对。

    她灵脉受损,真气紊乱。

    少年眸光一沉,将那枚灵丹取出,长夜漫漫……

    天光乍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洞内,一片暖洋洋。

    桑晚蹙眉,缓缓睁开双眼。

    地上的火柴燃烧的只剩星星点点的光亮,少年双手环在胸前,靠着墙壁,睡得有些沉。以至于桑晚将身上盖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他都未曾察觉。

    正要起身,脚腕传来钻心的痛,桑晚小脸惨白,跌坐在地。

    许是摔下崖时,不小心蹭上了岩石,血肉模糊。困倦再次袭来,她又昏睡过去。

    为了给桑晚重修灵脉,殷时溯耗了三分之一的真气,直到此刻才稍微缓过来。

    人刚醒,便觉得肩膀有些沉。

    少女很是依赖地靠在他的身上,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眼尾处还有颗浅浅的泪痣。

    殷时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长长的睫毛……

    *

    “哈哈哈哈哈,你好好看看你守的这天下……不为我所用那便弃之……”

    嘀嗒——嘀嗒

    天空降下红色的暴雨,雨越下越大,眨眼间血水便漫过她的胸口,最后将她吞没。

    桑晚猛的从梦中惊醒,额头满是虚汗,嘴唇无半点血色。整个人像是脱离于□□,意识恍惚。

    朦胧视线中出现一团火光。

    “醒了?”

    桑晚点头。

    殷时溯从外面回来,拿在手中的木棍上插着的两条鱼还在扑棱着鱼尾。

    “外面刚刚下了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吃的,先凑合一下。”殷时溯简易地撑了个烤架开始烤鱼。

    桑晚欲起身帮忙,脚踝传来钻心的刺痛,她蹙眉停下动作。身上的大衣滑落,桑晚这才发现她脚踝处的伤被人处理过了。

    “别乱动。”

    殷时溯跑到她身侧,垂眸落在她脚踝处,“你这伤口有些深,若是不仔细养着,怕是会落下病根。”

    “谢谢。”

    桑晚抬眸,少年眉眼含笑,肩膀处的衣服颜色有些深。

    “你的衣服。”桑晚指尖触及一片湿润,“湿了。”

    “无碍,烤烤就干了。”殷时溯挑眉,“话说,不是让你待着别动,怎么还掉下悬崖了。”

    “我……”

    “什么味道。”

    “我的鱼!”

    烤架上烟雾滚滚,殷时溯赶忙将鱼翻个面。

    ——焦了。

    “……”

    桑晚接过殷时溯递来的卖相还算不错的烤鱼,再看看他手里那条黑得看不出模样的“鱼”,笑道:“要不我们分一个吧。”

    “……”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桑晚。”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果然是她。

    殷时溯笑了笑,而后无意提起,“你之前是不是也落过水?”

    落水?

    桑晚啃鱼的动作停下,摇头。

    懵懵道:“怎么了?”

    殷时溯摇头,神色晦暗,“没事。”

    小没良心的,竟将他忘了。

    “殷时溯。”少年边挑鱼刺边自我介绍。

    桑晚:“嗯,我知道。”

    “你知道?”

    殷时溯:知道还能忘。

    “天宫的弟子应当没人不知道你的名字。”

    桑晚埋头继续啃鱼,没能瞧见少年那满头的黑线。

    不多时夜幕降临,本就寒凉的洞穴因下过雨的缘由更加阴湿严寒。

    不出意外,桑晚发烧了。

    迷糊间,桑晚只觉得怀中似抱了块美玉,凉凉的很舒服。于是她忍不住用脑袋蹭来蹭去,将玉拥得更紧。

    星月皎洁,脚下断裂的枝条传来细微声响,月光落在少年肩头上那团白嫩的脸上,少女睡得香甜。

    *

    桑晚再次醒来时,头顶是金丝绣制的床幔。屋内一张桌案,一架书架,简单干净。

    空中弥漫的浓浓药味,让她忍不住掩住口鼻。

    刚掀起被子,就见殷时溯从门外走进,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汤药。

    “醒了?”殷时溯将药碗放在桌案上。

    “我们回来了?这是你的屋子?”

    少年点头,见桑晚面色惨白,以为她身体不适伸手去探她的体温。

    桑晚下意识躲了一下,就听人浅笑:“怎么?怕我害你?”

    桑晚摇头,“苏禾她怎么样了。”

    那日情形历历在目,苏禾想必伤得不轻。

    殷时溯双手环在胸前:“她魂魄受损,不过你不必担心。宫门内的魂师已经替她修补好魂魄,再过些时日便会醒来。”

    “那我的衣服……”

    她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换了个干净。袖口的金线蝴蝶栩栩如生,她好久都没穿过如此亮眼的衣裳了。

    “想什么呢,师姐替你换的。”

    “哦。”

    见她想入非非,殷时溯语气玩味,“怎么,想我给你换?”

    桑晚有一丝窘,“没有……谢谢。”

    殷时溯瞧她渐渐泛红的脸蛋,暗道:还是这么不禁逗。

    “对了,山下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厉害的妖?”

    按理来说,提起天宫各路妖邪都闻风丧胆避之不及,怎会在天宫眼皮子底下动手?

    “天梯断裂,妖邪横行。那些妖物想必是刚逃出来不久急需恢复妖力的补品,我们这些修仙的弟子当之是首选。”

    “但天宫受结界保护,他们一时半会进不来便在周边作乱。此番下山除了收妖,更是为了寻神图修复天梯,防止更多妖邪出世,祸乱人间。”

    此事不算秘密,如今妖物招摇作乱想必不久各路宗门便会有所动作。

    只不过天梯本受神女守护,如今天梯断裂,这神女去哪了……殷时溯正冥思,突然瞧见桑晚捂着头,脸色惨白,嘴唇被她咬的溢出了血。

    “怎么了?”

    殷时溯慌张上前去替她把脉,脸色冷了一度。

    随后向她渡入真气,少女脸色才好转过来。后知两人举止过为亲密,蓦地退开身。

    “药在那儿,趁热喝。”

    桑晚渐渐平复,刚刚她听殷时溯提起天梯,猛的头痛欲裂,如若脑中有东西坍塌将她震的七零八碎。

    天梯……

    脑中猝然闪过一通天神柱的幻影,然而待她仔细去想头又开始疼痛便作罢。

    桑晚起身端起药碗,眉头微蹙。

    她最讨厌喝药,那时师祖为了让她早些调养好身体,日日三碗药顿顿不落,她开始还能忍受,后期药越喝越苦她便趁师祖不注意,将药偷偷倒进花盆里。

    眼前汤药黑糊糊一团,模样倒是比之前的还要厉害几分。

    桑晚虽然犹豫但最后还是掐着鼻子,一点一点地抿下去,时不时地偷瞄殷时溯几眼。

    少年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并未抬头,却道:“很好看?”

    桑晚呛了一口,忙道:“没。”

    “是不好看,还是没偷看?”殷时溯放下绢布,嘴角噙着笑。

    “都不是。”

    桑晚敛眸,匆匆将汤药一口灌下,身子抖了抖,苦得她想吐。

    “那儿有桂花糕。”

    这几日照顾她,殷时溯算是知道了,这姑娘怕苦。喂进的药全都吐了出来,光是衣簪阁都不知道跑了几遭。

    桑晚放下药碗,虔诚道:“谢谢你救我。”

    “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这儿正好缺个助手。也不用你久干,算你还我的情,你看怎么样?”

    殷时溯从来不吃亏,哪怕是做不留名的好事也要去讨点便宜才行。

    “助手?”

    殷时溯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对,就扫扫屋子,帮我研磨,或者陪我练练剑什么的。”

    “何况,你这瘦弱的体格也干不了重活。”少年的目光有一丝嫌弃。

    如今师尊还未归来,若是回香山,也仅她一人。再者,待在他身边也少些麻烦事。

    桑晚乖乖点头,应道:“好。”

    殷时溯笑着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沓纸,“那你帮我去取根墨条来,就在乔时殿。出了门左拐,直走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会瞧到一只灵鸟,那儿就是了。”

    捉妖这几日耽误不少功课,老师布置的作业他还只字未动。

    桑晚将地址记下,这才出了门。

    眼前院子不是一般的大。琼台玉阁,锦天秀地。莲香殿与这里可谓是天差地别。

    约走了十步路,便瞧见阶梯下有一少女走上来。

    林翘。

    桑晚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攥紧。

    林翘在看清桑晚后,眸中带了几分戾气,挑衅道:“桑晚,怎么一个师祖还不够,如今这是将心计放到大师兄那里去了?。”

    *

    手中书已经翻阅过半,还不见人回来。难道是灵鸟认生,不肯让她进去?别不是被欺负了。

    殷时溯刚合上书起身,便见祝星遥破门而入。

    “时溯,不好了。”殷时溯闻言蹙眉,心中隐隐不安。

    祝星遥喘着粗气:“你背回来的那个柔弱姑娘,和林翘在前殿打起来了!”

    “什么?”

    “真的!那边已经围了好些人,好像还惊动了姚长老。”

    大殿上

    “桑晚,只要你肯乖乖地向我道歉,我便不追究你伤害同门之事。”

    “道歉?该道歉的人是你吧。”

    桑晚攥紧拳头,“分明是你将我推向山崖,如此心狠手辣,按照门规当逐出山门。”

    林翘眼神闪躲,手中长鞭却抽得震天响:“有谁看见了?倒是你,满口谎话,诬蔑同门!”

    长鞭呼啸而下,桑晚后跃半步赤手接住,腾空而起,轮动右臂,只见林翘双眸睁大,向右跌去。

    适才桑晚就觉得有一股热流在她身体里游走,甚是霸道。

    经过刚刚那一击,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任督二脉通畅无比,周身附着的灵气,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体内。

    桑晚双手握拳,震出一道风屏。

    她的灵脉……修好了。

    还不及多想,林翘瞪眼,持鞭,再度跃来。

    竟让她当众出丑,灵脉修复又怎样。她林翘想让她死,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金丹期的实力不容小觑,林翘只是使出了三成的灵力,便见外围的低阶弟子因承受不住,半跪在地。更别说才刚刚通性的桑晚。

    尽管此刻胸腔内血气翻滚,但她依旧脊背笔直,不曾弯下一寸。

    长鞭轻而易举地破开她面前的那道屏风。桑晚纵身一跃,惊险躲过。然而下一瞬,腰间被鞭子缠住,沁出血迹。

    下一秒,桑晚狼狈摔翻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林翘俯身蹲在桑晚身侧,揪住她的衣领:“只要你肯承认你是个废物,并大声告知在场的诸位,我便让你体面地离开这里。”

    “怎么样?”

    桑晚抬头,一双漆黑的眸中透着倔强:“我不是废物。”

    “你灵脉受损,不能修炼,不是废物是什么?”

    “我说了,我不是废物。”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林翘起身,睨着她:“给过机会了,是你不要的,那就别怪我无情。”

    “今日,我林翘,便要除天宫之耻。”

    桑晚强支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

    周围站满了形形色色的弟子,可是竟无一人替她说话,明明就是林翘先动的手。

    桑晚自嘲地笑一声,说到底是她太弱了。唯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强硬的后盾。

    猝然,一股强劲的灵力朝桑晚猛地劈来。

    与此同时,众人只见,一把小巧的桃木剑自她袖口飞掷而出。

    白嫩的掌心赫然出现一道血痕,赤红的符箓引至空中。

    竟是血符。

    “破——”

    雷霆震怒,狂风呼啸,卷起桑晚血迹斑斑的长袍。

    下一秒,林翘被震出十米开外,嘴角溢血,满眼震惊。

    这怎么可能?林翘面露狰狞,掩在袖中的暗器,蠢蠢欲动。

    这时,一位身着紫色长袍的仙者从远处飞来。

    “参见姚柯长老。”周围弟子皆俯身行礼。

    磅礴的灵力倾泻而出,桑晚受不住地要跪地,却硬撑着支起半身。

    姚柯雄厚的声音传来:“宗门规定禁止私斗,你们二人谁先动的手?”

    “是她先动的手。”

    林翘走到姚柯身边,面露委屈,然一双眼睛却恶狠狠阴地盯着桑晚,继续道:“昨日依照惯例我去给她送吃食,没想到师祖设下的结界解除,她趁机将我打伤不说,还逃下了山。我担心出事,却寻她未果。今日来找殷师兄借书,不曾想又碰见她。本不想追究昨日之事,但她以道歉为由,趁我不备暗伤我。”言罢,还露出了被雷火灼烧的手臂。

    林翘本就生得一副纯善之相,言语又软糯无辜,姚柯听后果然面露心疼。

    “师尊,翘儿还有人证。”

    当初联合她一起对付桑晚的几位弟子站出来,“启禀姚长老,那日我们亲眼所见,是桑晚先出手伤的林翘。”

    姚柯乃林翘叔父,而她的父亲更是灵道岛主,家世显赫。门内弟子就算不喜她,也不敢轻易得罪林家。

    姚柯凛声:“你可有话说?”

    桑晚不卑不亢:“伤她不假,但是是她伤我在先。”

    “可有人证?”

    桑晚敛眸:“没有。”

    她被囚香山三年未得出,无一好友,师尊又常年不在。旁人对她避之不及,又怎肯替她出头。

    “既然拿不出证据,那就坐实了残害同门之罪,”林翘看向姚柯,接着道:“师尊,理当对她处以骨刑,然后逐出宫门。”

    骨刑乃惩治宫门内罪大恶极之人,何况桑晚再怎么说也是无归真人带回来的,若说处置,也当无归真人回来再做定夺。

    林翘见姚柯犹豫,提醒道:“师尊,她连拜师仪式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天宫弟子。”

    “那就依门规处置。”待无归真人回来后再与他说此事。

    姚柯大手一挥,一股灵气汹涌而来,只见林翘得意地勾起唇,满眼期待。

    桑晚攥紧手心,全身发寒。

    然汹猛的灵气却被一道金光轻易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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