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赵大将军和太子商弈以及赵夫人从岑府告离。

    为方便商谈,赵大将军特意同太子商弈两人乘坐一车马,缓慢穿过繁华京都街道。

    “那明珠金钗送予世间任何女子,她都不可能不欢喜,想来今日岑家女对太子殿下必定喜笑颜开吧?”

    “舅父所言甚是,如今外甥多亏指点相助,才能得以安然无恙回京都。”

    赵大将军最是满意小太子的顺从听话,心间亦另有一番筹谋。

    京都里豪门望族数不尽数,赵氏一族要想花开不败,那就要跟老狐狸岑氏一族联合助太子登基。

    太子商弈又何尝不知舅父另有心思,可现下多方势力繁杂,自己必须要与赵氏同仇敌忾,否则京都之内的风浪,轻而易举就能淹没自己。

    “现下有岑相的扶持,再拉拢些权贵世家,往后就更容易成事,只是钱财方面一事要多上心打算啊。”

    “外甥知舅父辛劳,将来绝不忘舅父恩德。”

    人情世故,钱财是不可或缺之物,太子商弈莫名想到性情如小狐狸似的岑家女。

    赵大将军见太子殿下如此识趣,自是点到为止。

    时日辗转,岑府深宅处屋瓦泥匠们已然快要忙活大半工程。

    可是孙姨娘院落里的修缮,却迟迟没有半点动静。

    岑怡便差婢女小桃去问询管事婆子情况。

    周管事瞧见是偏房二院的婢女,不客气道:“别急,大小姐负责深宅内院的修缮,事务多着呢,二小姐且等着吧。”

    婢女小桃不敢争辩,只得如实告予,岑芸得知只好去拜访那位长姐。

    早间岑晴院落里正热闹的很,岑芸在学习宫规礼仪。

    “三妹妹,头正身直,方才得体大方,否则宫宴上世家夫人们看了该笑话。”岑晴握着竹枝轻点忍笑道。

    宫宴,可真是个香饽饽啊。

    “是。”岑芸心间不服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听训动作。

    岑怡随从侍女行进,远观如此模样,心间暗自诧异。

    三妹妹可从来不是个听话乖巧的主。

    燕儿上前通报:“大小姐,二小姐来找您。”

    岑晴抬眸看向来访的岑怡,余光瞥见分神的岑芸出声:“既然二妹妹来探访,三妹妹今日到这吧。”

    对于岑晴而言,亲自指点岑芸宫规礼仪,不过拿她逗趣解闷打发时间。

    岑芸收敛姿态,心生好奇出声:“二姐姐今日怎么来探访大姐姐?”

    “近来得知府内在进行修缮,所以来向姐姐询问小院修缮事宜。”岑怡谨慎应。

    岑晴不急不缓的出声:“修缮事务繁杂,二妹妹不要急,等亭院长廊等修缮差不多,工匠们自然会安排妥当。”

    这应付般的话语说的岑芸不好多问,只得应:“是,妹妹叨扰了。”

    不多时,岑怡离开院落,岑芸见不止自己一个人吃瘪,暗自窃喜,念叨:“二姐姐真是不知好歹,修缮院落的事,岂能是她想催就催,大姐姐真该给些纸张糊墙得了。”

    岑晴不动声色的听着岑怡的刻薄话语,暗叹这孩子真是没救了。

    “三妹妹,窗户纸还得另买,倒不如让管事婆子打发些剩余的墙角碎料,从外表瞧着结实,可犄角旮旯里处处漏风,夏日里蛇虫鼠蚁做窝,冬日里寒风呼啸,那滋味才更好受。”

    “大姐姐说的事,妹妹真是自愧不如。”

    岑芸见岑晴比自己说的还要过分,一时连向母亲告状都没得说法,只好赔笑恭维。

    眼见午时临近,岑芸记得岑晴先前说不管饭,方才知趣告离。

    岑晴眼看岑芸离开,悠悠招手唤:“最近周管事在忙什么新的花招?”

    莺儿上前换茶应:“大小姐,奴婢听您的吩咐着人收买几名工匠,得知周管事偷工减料,而且私存不少工料,正瞒着倒卖呢。”

    “很好,反正已经查的差不多,那就收网吧。”岑晴品尝着碟中鲜甜小果,惬意道。

    傍晚黄昏时候,岑府各处院落园子会在戌时关闭小门,外人不得入,内眷不得出。

    这时候正是最好偷运物件的好时机。

    黑漆漆一片寂静时,数道身影穿过廊道至墙角,而后翻墙,摸黑入内。

    月黑风高夜,却不料忽地落入土坑,随即少女清灵声响起:“哪里来的贼,给我打!”

    “哎呦!”棍棒声响,数人疼得求饶,却又挣扎不得。

    不多时,微光亮起时,岑晴侧坐在一旁。

    “我是周管事的侄儿,不是贼!”为首者周利被打的鼻青脸肿,眼间不适突然光亮,模糊看见烛火下容貌妍丽的少女,痴痴地愣了会神,还全然不知大难临头。

    “夜半翻墙,私入内院,还说不是贼,按律该送去衙门法办,你既然是周管事的侄儿,不会不知府中规矩吧?”岑晴瞧着落进坑里的几人狼狈模样出声。

    “小的冤枉,今夜只是来搬运些废弃物件。”周利听到要送去衙门,方才回神含糊解释。

    岑晴挑眉出声:“你所说的废弃物件莫非是指完好无损的上等琉璃瓦?”

    语落,婢女们展示早就被藏匿的袋中之物,侍女燕儿上前配合,厉声吓唬道:“大小姐,他这是偷盗,罪加一等!”

    周利当即面如土色,神情惶恐推脱道:“大小姐,这些小的都是听姑姑周管事的吩咐,并不知情啊!”

    岑晴闻声,让婢女将其他人先行绑离出坑,单独留下周利说:“你的意思是周管事偷盗工料,有什么证据?”

    “这、这事我不大知情。”周利是想推脱责任,但若是姑姑周管事倒台,自己以后在岑府更别想捞油水!

    “唉,你真是个孝顺好侄儿,不过可惜周管事先卖了你,否则我今夜怎么能抓到人赃并获呢?”岑晴眼眸轻转,幽幽叹出声。

    “什么!”周利傻眼道。

    岑晴不欲多言,随即示意婢女挖土活埋,土堆抖落,周利吓得满面冷汗,顿时顾不上其它出声:“大小姐饶命,姑姑在府中办事多年,曾多次造假收据揽财,我有证据!”

    语落,岑晴抬手制止婢女动作,明眸浮现狡黠光亮,欣然道:“你当真能拿出证据?”

    “绝无虚假,还请大小姐饶一命!”

    “好,我最后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夜色之中,繁星闪烁,天光朦胧时,周管事在廊院徘徊不定,神情不安。

    从外探听消息的婢女走近摇头应:“周管事,没有见到周利,但是那些上等的琉璃瓦等工料都不见了。”

    “那个臭小子不会赌钱全私吞了吧!”周管事此时并未察觉异常,只以为侄儿贪心不足,咬牙道。

    语落,忽地大小姐院落的侍女燕儿由远走近道:“周管事,大小姐有请。”

    “这么早不知是什么事?”

    “大小姐想请您喝早茶。”

    周管事被这话术弄的有些迷糊,心间却也没有太警惕。

    薄日出头,院落里渐而光亮照人,岑晴喝着茶水,悠悠出声:“我听说丢失部分砖瓦工料,不知对园子里的修缮会有影响吗?”

    “无碍,那些袋子里装的本来都是边角碎料。”周管事意外于大小姐的消息灵通,连忙解释,以免被怀疑监守自盗。

    “既然都是边角碎料,那就送去给孙姨娘院落修缮,应该能节俭支出啊。”

    周管事颔首应:“大小姐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岑晴抬手制止道:“不急,我已经派人去处理,周管事安心喝茶。”

    说话间,岑晴取出一些单据放置桌前,周管事顿时捧着茶盏的手止不住颤抖!

    “这些是府中一名奴仆给的往年事物单据,通过比对查证过往账目,竟发现数目差错甚多,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小姐,老奴知错,请您高抬贵手!”

    此时的周管事险些两眼一黑,彻底坐不住,满面虚汗,全然没有想到这位少不经事的大小姐,竟然连府中陈年旧账都能查到这种地步!

    这些若是送到夫人或是衙门,绝对都是死路一条!

    岑晴神情自若的看着不复最初傲慢姿态的周管事,眉眼含笑应:“周管事放心,我只是要清理账目银两,别的不会过多声张追究,只是往后做事要规矩知礼。”

    周管事一听,心里肉疼的要命,面上却还得赔笑称是。

    钱和命,很显然大小姐只要其中之一!

    午后工匠们陆续来到孙姨娘和二小姐所住小院修缮墙屋。

    婢女小桃欢喜入屋出声:“二小姐,修缮的事总算轮到咱们院落。”

    岑怡却因上回闭门羹,心里不抱有太大期望,忧愁翻着医书,叹气说:“这会修缮剩下都是边角废料,恐怕没什么作用。”

    “二小姐,那些都是上好的砖瓦啊。”婢女小桃出声。

    “当真?”岑怡闻声,半信半疑的起身。

    两人从廊道处张望忙活的工匠,岑怡目光落在那些砌墙的砖石,才知并非虚言。

    可岑怡心中不免升起困惑,这些砖石屋瓦甚至比过去的还要好,岑母怎么能答允呢?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孙姨娘小院修缮整齐,焕然一新,消息亦渐而传开。

    画面转至岑母院落,岑芸将自己听闻的消息,煽风点火的说:“母亲都不知道孙姨娘院落修的多好,府里的婢女们个个夸大姐姐宅心仁厚呢。”

    岑母闻声,皱眉招来负责修缮的周管事,严肃问话:“怎么回事?”

    周管事满是卑微姿态,怯懦应:“回夫人,大小姐先前特意交代老奴用边角余料给那偏房修缮院落,可老奴一时糊涂弄混工料,又忙于其它院子,就没去看偏房工事,请您责罚!”

    这话一说,岑母当即没了怀疑,转而数落周管事的不是。

    对此,岑芸显然不信如此巧合,却也寻不到罪证,才只得作罢,暗想岑晴一定是花大价钱收买周管事!

    可真正的事实却正好跟岑芸的猜想完全相反。

    午后璀璨光亮照落抬进屋内大箱银锭时,岑晴的灵动眉眼熠熠生辉,笑意分外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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